再說以歐陽梓爲首的這羣人也是邊打邊撤,往東北方向迤邐而退。這也是有目的的,蔡玉龍調集了各地武功好的一百多個青龍派的弟子,由咸宜飯、馬統、譚瑜帶領,在前面的葫蘆口已經設下埋伏。
等峨眉派、青城派、華山劍派、武當派、神龍教和濟南鏢局的人進了埋伏圈後,歐陽梓、通天橋、傅玄機、王亦民等朱雀門派的人,樓外山、柳成英、白非癡等天聖教的人,逍遙派的時我怠,巫山派的家萬里等忽然返身殺回,接着其他三面的青龍派弟子也勇猛地殺出來,把峨眉派、青城派等諸門派團團圍在其中,無麗師太、皇甫震嶽、葛叢生等人也是圍成一個圈,四面應敵。這又是一場混戰!
面對這種場面,神龍教和天聖教的人都不敢隨便用毒,怕傷了自己人,所以現場打鬥基本是運用武功。且說無麗師太戰着歐陽梓,而她身邊的師姐無豔師太正鬥着逍遙派的時我怠,這兩位師太的武功是可以相互配合的。無豔師太似乎很隨便地問道:“師姐,要不要幫忙?”無麗師太說道:“不要!”其實,這是她們之間的暗語,外人哪裡知道?
忽然無麗師太讓過歐陽梓,一個“遊山玩水”直刺時我怠,時我怠驚出一身汗,往旁一閃身,無豔師太早就在等着了,使了一招“山窮水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中時我怠。時我怠大叫一聲倒地而亡。
在另一邊的皇甫震嶽看準機會,甩出一把飛刀命中馬統,濟南鏢局的葛叢生一棍橫掃過來,這馬桶也漏了!這一下子起到振奮人心、鼓舞士氣的作用,可是對方人太多,要想衝出去,也是不容易的。
皇甫震嶽大聲喊道:“保持隊形,不要各自爲戰!”衆人都知道,這要是離開羣體,很快就會陷入對方的包圍之中,那就完了!就這樣,雙方相鬥了半個時辰,傷亡都不小,可均無突破。
就在此時,一隊人忽然從山上衝到這裡,爲首的人是若虛、虞舜、宇文泰正。若虛等人怎麼會在這裡?曲二胡被他的弟子黃建安、黃建平用藥迷倒帶出青龍神殿後,時間不長,他就清醒了,他不再責怪兩個弟子,就想去找林三徑說理。他心情急迫,讓兩個弟子在後,自己施展輕功先行。由於他熟悉路徑,輕功又好,很快就找到了環形山,而若虛等人路途不熟,靠問人辨明方向,自然也就落在後面,而且方向也與曲二胡不一致,可是歪打正着,卻讓他們趕上了這裡的廝殺。
趙休花見峨眉派的人正在奮勇爭鬥,大喊一聲:“師太,我們來了!”這一聲喊,把朱雀門派的人驚得頭皮發麻:這丫頭怎麼又來了?而且她還有一批幫手:桓若虛、駱燕、凌霄、宇文泰正、虞舜、金銀花等人,個個身懷絕技。
宇文泰正、虞舜、金銀花等白虎派的人正憋着一肚子氣,他們把火氣撒在這些人身上。宇文泰正遇到通天橋,鬥了十幾招,金銀花發了一枚暗器,正中通天橋的肩膀,虞舜趕來順手一劍刺死了他。
歐陽梓一見,大叫一聲:“快撤!”傅玄機和王亦民跟在歐陽梓的身後就走,可是通天橋就留在這裡,沒辦法再撤了。他們一跑,樓外山、柳成英也連忙走人,可是白非癡被白虎派長老徐臘喜纏住,無法脫身,天聖教的人武功一般,哪裡是白虎派長老的對手?而白非癡見同伴撤走,心中一急,被徐臘喜抓住破綻,一刀砍中,死在此地。
金銀花看到譚瑜後撤,馬上甩出三枚飛蝗石,擊中譚瑜脖頸的要穴,譚瑜短短地哼了一聲,倒在地上,死在衆人的亂刀之中,這痰盂也破了!
咸宜飯見大事已去,也想趕緊離開,可是若虛使開雙刀把他裹在其中。咸宜飯無心戀戰可又無法脫身,他的手下也有三五個前來搭救的,卻被駱燕、趙休花擋住搏殺在一起,宇文泰正和沙首簡趕來三下五除二把這幾個人解決掉,其他人再也顧不上這位千牛衛的頭領了。
趙休花說道:“若虛,退下!”她還是怕若虛毒性發作,畢竟若虛用功祛毒時間很短,哪裡一下子就有效果?若虛明白趙休花的用意,撤刀下來。而咸宜飯發現已經沒有了退路,自己人早就沒影子了,他猶豫再三,舉劍自裁。
若虛點點頭說道:“這人也是一條好漢!”凌霄跑去見過皇甫震嶽,趙休花也與無麗、無豔兩位師太打個招呼,衆人簡短地見過禮。無麗師太簡單地把泰安大會的情況說了一下,若虛說道:“我們不能再耽擱了!”衆人也都是這樣想的,邁開腳步,直奔泰安。
若虛、凌霄、趙休花等人邊走邊向皇甫震嶽等人瞭解詳細的情況。皇甫震嶽說起廣場爆炸之事,把凌霄、駱燕和趙休花驚出一身冷汗:這要是若虛在場,豈不也身遭毒手?趙休花記起昨天裴問劍的話,他們的陰謀原來在這裡!可是誰曾料想到?
等他們這一批人風風火火地趕回泰安東嶽神廟廣場時,正遇到丐幫的包萬象和萬祿、萬福等義軍中的幾個人。包萬象把他們遇到的情況告訴了若虛。
把陶銀安頓好了後,他就接到丐幫弟子送來的消息,馬上趕往萬祿等人的駐地。原來情況有變:那個姚箜被他的副手英俊帶人救走了!——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泄露了消息,而義軍中武功好的人又少,以致於讓英俊得手。包萬象見情況突變,只得讓萬祿的義軍即刻攻擊處在東南方向的青龍派的人馬。如果不先下手,肯定會遭到青龍派的進攻,那時反而被動。
萬祿採用三面夾擊的策略,打了青龍派一個突然襲擊。這些人畢竟是正規軍,整體作戰能力較強,此時那幾個將領都卯足了勁,身先士卒,猛打猛衝,一下大敗對手。——姚箜雖然被救走,可是他與住在東南方向的青龍派弟子並無聯繫,他一時又無法和蔡玉龍聯繫上,以致於他的消息無法送到位。
而住在泰安東南方的青龍派弟子來自各地,武功不錯,單兵作戰還可以,聯合作戰的能力就差多了,組織紀律性就更差了,再加上他們沒有充分的準備,面對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只打了一刻鐘就全面潰敗,萬祿的義軍又網開一面,對方有逃生的機會,自然敗得就更快了。
包萬象說,青龍派已經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義軍正追殺殘敵,擴大戰果。若虛點點頭,簡單地問了萬祿幾句後,就被趙休花拉了過去。
經過短暫的商議,衆人決定留下神龍教和武當派的人處理廣場上的餘事,而峨眉派、青城派、華山劍派和濟南鏢局的人以及原來從青龍神殿出來的那一批人則直奔環形山。那裡已經成了衆人注目的焦點,也是雙方勝敗的關鍵。
等他們趕到環形山的山口時,卻看到有一隊人正在攻打山口,這兒的山口已經被堵死,山上還有人守護。裡面的人可能沒有想到,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駱燕舉目一看,這些人是白虎派的人,爲首的事熊袤、車蓋和車軾,他們已經攻了數次,均無功而返。
宇文泰正急問道:“若虛,青龍派堵死了山口,裡面形勢一定很危急。我們該怎麼辦?”虞舜走上前,說他了解這座山的地形。
聽了虞舜的介紹,若虛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他帶領,包括趙休花、凌霄、駱燕、虞舜、金銀花、宇文泰正、沙首簡、徐臘喜、卜風影、墨寒情、無麗、無豔師太一共十三個人繞道過去,從山的另一面攀登上去;另一路的青城派、華山劍派、濟南鏢局以及峨眉派的畢樾等人協助白虎派的人繼續攻打山口。衆人基本沒有異議:若虛是義軍主將,有作戰經驗,聽他的指揮沒錯。
楚安等人也想參加若虛的這一路,若虛作了解釋:這座山不高,可是山的外邊陡峭,不易攀登,樹木叢雜,沒有一定的武功就算能爬上去,也會影響整體的速度。楚安知道自己的功夫不行,也就不再堅持了。
車軾拉着駱燕,勸駱燕留下來,他也是擔心駱燕的安全。可是駱燕哪裡肯聽他的?車軾看着駱燕跟着若虛走了,心裡悶悶不樂。
若虛他們繞道山的另一面,從一處坡度較緩的地方攀了上去,衆人着急救人,走得很快,尤其是趙休花,攀登這樣的山坡就如走平地,她在五行山中跟着濡鬚子學武,練爬山,那是基本功。只是凌霄稍差,若虛並沒有帶頭走,而是和師姐走在一起,不時拉着師姐,或者乾脆揹着凌霄越過去,凌霄這才能跟得上。
這座環形山不高,時間不長,衆人就到達了山頂。一陣山風吹來,隱隱約約聽到兵器撞擊的聲音,看來裡面鬥得正酣。衆人不敢高聲喧譁,小心地走向前面,兵器撞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駱燕提議先去偵查一番,若虛點點頭,他和駱燕一起去,其他人原地待命。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兩個人回來了。
衆人圍了過來,若虛問道:“師姐,你還有火藥嗎?”凌霄點點頭,說道:“不多了!”若虛問道:“能不能把火藥綁在石頭上,擲向對方?”凌霄想了想,說道:“我師父用過,應該可以!”
若虛說道:“這是給林三徑的。”他看着衆人,“只要火藥一爆炸,會用暗器的發暗器,不會暗器的就用石子,然後我們再殺下去,一定要快、很、準!”宇文泰正等人皆說道:“就這麼辦!”若虛帶着十二個人悄悄走了一段山路,趴在山石上,撥開濃密的樹枝,朝下面觀瞧。
只見遠處的坡地上,一隊隊鐵甲軍,橫衝直撞,潘如江、空慧大師等人正在苦戰。衆人再移動視線,屏住呼吸,在距離這兒不遠處,青龍派的人正在休息。林三徑坐在一塊石頭上,霍笨夫和費樺坐在兩側,還有四個侍衛在林三徑的周圍。
在另一塊石頭上坐着長老新佳泊、慕茗來、夏馬嵬,在更遠的地方,蔡玉龍、牟砂岸、顏儒諭正在召集青龍派的侍衛,估計很快就要反擊了。在一棵大樹下,李順、童立裡、藍柯人帶着四個侍衛,正在注視着鐵甲軍的情況,而公孫一鳴和邵年強、裴問劍、梅寒香在較遠的一片樹蔭下,正在說着什麼。
若虛回頭看看凌霄,凌霄把綁在石頭上的火藥遞給若虛,若虛看看距離,慢慢又朝前走了十幾步,可不知是誰踩到一塊鬆動的山石,一個石子滑到下面。這在山間也很平常,可是卻驚動了林三徑。
林三徑朝這邊看了看,說道:“那是什麼?”霍笨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葉,說道:“屬下去瞧瞧!”若虛見不能再等了,就把火藥扔向林三徑。
林三徑本來就有所警覺,見一個東西扔了過來,猛然往旁邊一閃,這火藥落在了費樺等人的旁邊,費樺等人愣了一下,這一愣要了他們的命!炸藥“撲哧”燃着白煙,瞬間就爆炸了,把費樺等幾個侍衛炸得血肉橫飛!有一塊不小的石子擊中林三徑的腿上,他一個趔趄,感到一陣疼痛。
這時霍笨夫的聲音傳來:“掌門,怎麼樣?”林三徑抖抖身上的碎石,說道:“沒事!”可話音剛落,一陣風聲驟起,林三徑知道,這是暗器來了!他連忙趴得更低,可是那幾位長老行動就慢了些,他們正盯着爆炸處,不知所措,哪裡料想到後面還有暗器?
夏馬嵬被飛鏢打中咽喉,已然不行了,慕茗來被打中肩部,受了傷,而新佳泊被爆炸聲驚得趴了下來,幸運地躲過這一劫。在另一邊的李順等人位置較遠,不是若虛等人襲擊的目標,他們也被爆炸聲驚得跌到石頭下,接着見暗器、石子紛紛襲來,哪敢再擡頭?後來見若虛等人奮勇殺了下來,知道這裡有埋伏。幾個人趕緊溜進山林,消失得無影無蹤,哪裡再顧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