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道上,見到幾個陌生人正在尋找什麼,若虛估計就是他們殺了二牛的爹。他熟悉這兒的一草一木,避開他們並不難,況且此時天色已經昏暗。到了洞口,若虛一下就溜了進去,見項弢還在沉睡。若虛搖了幾次,項弢才睜開眼,慢慢地說:“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若虛說道:“項弢叔叔,該怎麼辦?我救了你,你的仇家殺了二牛的爹。他們還要殺村裡的人。”項弢想了想說道:“這好辦!你把我扶上去,把我交給他們,他們就不會殺人了。”若虛猶豫了:“這個,不好!他們肯定會殺了你。”
項弢說道:“我反正也活不長了。用我的命換你們村裡人的命,也值!”若虛搖搖頭,說道:“我不幹!我救了你,現在又把你交出去,我不成了出爾反爾的小人了?”項弢問道:“那,你們村裡人怎麼辦?”若虛說道:“里長他們正在想辦法。我們全村五十多人,還怕他們?”
項弢微微搖頭,說道:“他們是江湖人,有功夫。”若虛說道:“我們人多。反正我們不能屈服。孟老夫子說,威武不能屈嘛!”項弢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乃大丈夫也!可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扶我上去!我不能連累了你們村子裡的人。”
若虛還是搖搖頭,他的意思是:項弢叔叔時間不長了,等到他死了,我再揹他出來,交給那幾個蠻不講理的人,就說是在草叢中發現的,這樣既不違背自己的諾言,又能救全村的人,可謂一舉兩得!
項弢閉上了眼睛,喘息了幾口氣,臉上又露出憂鬱的神色。他想了許久,才睜開眼睛說道:“若虛,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做!”若虛說道:“說吧!能做的,我一定做!”
項弢說道:“我有一樣東西想給你,可又不忍心給你。”若虛感到十分奇怪,就像大人似的說道:“那就算了,你自己留着吧!”項弢說道:“不給你,我又感到可惜。我不行了,再不給你,就沒有機會了。”
若虛更是一頭霧水,不禁問道:“什麼東西啊?”項弢點點頭說道:“若虛,你過來!”若虛走到項弢的身邊,坐在他身邊的石頭上。項弢慈祥地望着若虛,把若虛的手抓在手中,忽然他的臉色一變,猛地一用力,若虛只感到一股熱流傳了過來,心想:項弢叔叔快要不行了,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氣?他是裝着這樣子的?
可是一會兒的功夫,若虛就感覺不對勁,這股熱流瞬間變大,就像江流潰壩一樣,迅速衝遍全身,而且,這股熱流越積越多,在自己的體內翻騰,衝擊着五臟六腑。接着,若虛就感到像有千萬條毒蛇,在瘋狂地咬齧着自己的內臟,而自己的頭顱、肌膚就像是被刀削斧劈似的,疼痛難忍。
他只閃過一個念頭:項弢叔叔怎麼是這種人?我救了他,他反恩將仇報!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疼痛已使他無暇多想,他想跑走,可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他想抽出手來,但項弢的手似乎粘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根本無法移動,甚至連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希望項弢大發慈悲,放了自己。但此時的項弢,臉色紫紅,瞪大雙眼,咬緊牙齒,臉都變形了,很明顯他正在用盡全身的力氣,根本沒有放鬆的意思。
若虛想大聲吼叫,可是卻發不出聲音,只是張大嘴巴,在痛苦中煎熬,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苦。終於,他的意識模糊起來,感到自己走在懸崖的邊上,一腳踩空,猛地跌落下去。他趕緊伸手抓住一根藤蔓,身體在懸崖邊搖搖晃晃,而懸崖下面是黑沉沉的萬丈深淵。忽然手中的藤蔓斷了,他的身體跌落下了懸崖。——疼痛讓若虛支撐不住了,他倒在洞壁上,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若虛醒了過來。他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在山洞裡睡着了,而項弢也睡在自己的身邊。他馬上就想起那痛苦的一幕,可現在痛苦已經沒有了。他試着活動一下身體,不錯,疼痛的感覺消失了,不疼的感覺真好。可是他又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一樣,似乎渾身都有力氣了。
若虛來到洞口,想看看天黑了沒有,可是他竟發現太陽正從東方升起。啊!我在洞裡睡了一夜了?不行,我得趕緊回家,母親與外婆一定急壞了!他正要走,又回頭看看項弢,項弢正在沉睡。這人昨晚怎麼啦?他是想殺人滅口?這樣這些書就安全了?不對,不是殺人滅口,他還給了我一塊玉佩,讓我把這些書交到白虎派的手中。既然不是害我,他想幹什麼呢?
若虛前前後後一想,總感覺項弢不像壞人,我還是問問他吧!他小心推推項弢,生怕又被項弢抓住,可是項弢沒有反應。若虛又推了幾下,無意中碰到項弢的手,竟然發現項弢的手是冷的。若虛一驚:項弢這是怎麼呢?他又大膽地摸摸項弢的頭與臉,也是冰冷的。
他又重重地推着項弢,項弢均無任何反應。若虛急了:難道他死了?他用手指小心地試試項弢的呼吸,發現項弢一點氣息也沒有了。若虛呆了:項弢叔叔怎麼死了?對了,他受傷很重,又不能及時得到醫治,怎麼不死?可是他在臨死前爲何抓住我的手不放呢?對了,他還說要給我一樣東西,這東西在哪裡呢?他根本就沒有拿出來啊!
若虛百思不得其解。對,還是先回家吧!他鑽出洞,幾下就竄到上面,感覺比以前輕鬆多了。他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手和腳,自己的手腳並無二致,身體似乎變得輕了許多。若虛還不想考慮這些奇怪的問題,現在回家是最重要的。他幾乎是跳着、跑着朝山下衝去。媽媽、外婆一定等急了!
在無意中,若虛的手碰到了項弢給的玉佩,他把玉佩掛在頸子上。二牛也有一個玉佩,可看都不讓看,現在,我也有一個了,我可不像你這般小氣。到了村口,沒有看到一個人,若虛也沒感到奇怪。他衝進自己的家門,卻首先看到在院子裡的一幅慘像:媽媽躺在血泊之中。
若虛就像遭到雷擊的一樣,頭腦“嗡”地響了一下,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母親的身邊,大聲呼喊着媽媽,使勁地搖着母親的身體,母親卻沒有任何反應。在無意中他接觸到母親的皮膚,和剛纔項弢一樣,早就冷了,這就是說母親早就——若虛不敢多想。他重重地跌倒在母親的身邊,傷心的淚水像兩條潺潺的小溪汩汩地流淌着。
過了片刻,他站起身來,跑到堂屋,外婆躺在地上,手中還捏着個盆子。他又使勁地搖搖外婆,外婆靜靜地一動不動。在後院裡,哥哥坐在地上,背靠後門,也沒了聲息。看來,哥哥是想逃到後院,但在開門時被殺的。若虛呆呆地攤在地上,只是流淚,後來連聲音都嘶啞了。
過了許久,他又來到母親的身邊。他想了一下,把手伸到母親的鼻下,可又馬上縮了回來,他不敢試!似乎這一試,自己的媽媽就永遠回不來了。他把媽媽抱到臥室,放在牀上,接着又把外婆、哥哥也搬了進來,似乎他們還活着,只是暈倒在地上而已。
忽然,他想起了妹妹,若花在哪裡?他馬上在家找了起來,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卻沒有若花的影子。這時,外面傳來聲音,若虛拖着沉重的腳步,來到門口。他想如果是那些兇手來了,自己就拿鐵鍬跟他們拼命,他看看放在院牆一角的鐵鍬。
從村裡走來了幾個人,穿着卻是縣衙捕快的衣服,爲首的這個錢捕頭,若虛認識他。這個錢捕頭經常挺胸腆肚地提刀在城裡巡視,給若虛這般大的孩子留下很深的印象。
看見若虛,錢捕頭倒吃了一驚,他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問道:“小孩,你怎麼還活着?”若虛泣不成聲,邊哭邊說:“我昨夜暈倒了,在山洞裡睡到天亮。回到家就看見他們都——”
錢捕頭同情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孩子,人們說,在數難逃。你不在數,你躲過一大劫,必有後福啊!”若虛摸着眼淚,說道:“我不要什麼福,我要媽媽!”
錢捕頭摸摸若虛的頭,說道:“你們陳家村有五十七口人遇害,殺人者慘無人道,連孩子都無一倖免。”若虛問道:“錢捕頭,兇手是誰?爲什麼要屠殺村裡人?”
錢捕頭握着刀柄,說道:“我們剛到時,你們的陳里長還沒斷氣。他認得其中一個兇手。這人是郭家墩子的人,叫郭小三,後來參加了朱雀門派。他們家住在陳里長親戚家的隔壁,陳里長經常走親戚,因此認識他。所以,我初步斷定這夥人是朱雀門派的人。哦,對了!里長還說,爲首的人一個是黑黑的,另一個右腿微跛。我還要進一步查實此事,確認兇手。”
照說,捕頭沒有必要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說得這麼詳細,錢捕頭這樣做,一是爲了顯示自己辦案的效率高,二是爲了理清自己的思路,好向縣令大人彙報。
錢捕頭沉吟了一下,接着說:“據我瞭解到的情況,朱雀門派的人在這一帶尋找一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是什麼人,朱雀門派與他有何過節,我們尚不知曉。——他們在陳老二家後院發現了一灘血跡,懷疑是黑衣人留下的,就逼問陳老二。可陳老二不知底細,與他們產生了爭執,也許陳老二脾氣不好,說話沒有輕重,惹惱了他們;也許是他們想殺一儆百,總而言之,陳老二被他們殺了。”
這件事,若虛已經知道,只不過錢捕頭講得更詳細一些。錢捕頭接着說:“朱雀門派的人又在山上仔細尋找,可仍然一無所獲,便又回來要人。陳老二的老婆孩子見兇手回來了,就要和他們拼命,結果也死在他們的刀劍下。陳家莊住的多是同族之人,沾親帶故的,見陳老二一家人死於非命,都是義憤填膺。而朱雀門派的人還揚言要殺了全村之人,這些村民再也忍無可忍,在里長的帶領下,奮起反擊與朱雀門派的人搏殺。可他們都是江湖好手,有備而來,這些種地人哪裡是他們的敵手?他們殺了青壯年的後,爲了怕日後報復,就決定斬草除根,挨家挨戶地砍殺老弱婦孺。一個都沒有留下!”
錢捕頭說到此處,猛地一跺腳,罵道:“這羣沒有人性的傢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若虛哭着說道:“錢捕頭,你要爲我們全村人主持公道,緝拿兇手。”
錢捕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孩子,朱雀門派不在本縣轄下,我只能稟告縣官老爺,老爺再稟告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再稟告節度使大人。”若虛道:“這麼多環節,這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就讓兇手長期逍遙法外嗎?”錢捕頭攤開雙手,說道:“這又有什麼法子呢?”
一個捕快插言道:“節度使大人又能如何?朱雀門派雖不是江湖大派,但他們坐鎮一方,武藝高強,節度使大人也奈何不了他們。況且節度使大人會爲幾個貧民百姓去得罪朱雀門派?”若虛哭訴道:“這仇怎麼這麼難報啊!”
錢捕頭又撫摸着若虛的頭,說道:“我一定讓老爺儘快上報,盡我所能吧!”說完,他朝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問道:“你還有什麼親戚嗎?”若虛說道:“我爹在縣城教書。”錢捕頭說道:“那你就到縣城去找你爹吧!”說完匆匆走向村外。
若虛也朝前走了幾步,可是又想起了妹妹若花。聽錢捕頭這麼說,估計若花也凶多吉少,他就在村裡挨家挨戶地尋找,又在死屍中翻找,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若虛找得渾身冒汗,而心中卻閃過一線希望:若花還活着,可她去哪兒呢?對!還是先到縣城找爹。
若虛跑着來到縣城,找到了田財主的家。他以前也來過這裡,熟悉路徑。聽了若虛的敘述,田財主大吃一驚,說:你爹已經兩天沒來了!我們家還沒開始收租,我沒派他做任何事。
若虛傻眼了:父親爲何沒說真話?他究竟去了哪裡?若虛恍恍惚惚,悲傷,憤怒,又迷茫,巨大的精神壓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頭腦中昏昏沉沉的,幾乎不能思考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又回到村子裡。
村口站着一個人,這人有四十多歲,與爹爹的年紀差不多,比爹爹高半個頭,身材魁梧,紫紅色的臉膛,劍眉濃黑,細長的眼睛發出和藹的目光,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下飄着幾縷長長的鬍鬚。
若虛只是隨便地瞥了幾眼,估計他不是朱雀門派的人,轉身就要走,可是中年人擋住了他,親切地問:“孩子,你們這兒出了什麼事?”
若虛本不想答,見這人態度和藹可親,就說道:“全村人都死了!”中年人又問:“是誰幹的?”似乎他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慘案。若虛答道:“錢捕頭說是朱雀門派乾的。”接着又反問道:“你是誰?到我們村幹嘛?”中年人摸着長長的鬍鬚,緩緩地說道:“咱是外地人,到這兒是找一個姓項的。”
一提到項弢,若虛心中就冒火:不是項弢,我媽媽、外婆、大哥也不會無故被殺,這人害得我們全村被滅!他看看中年人心想:這人是白虎派的人?不行,就算他能拿出一模一樣的玉佩,我也不會馬上把布包給他。
若虛忽然覺得自己恨起項弢來了,冷冷地答道:“我們這兒是陳家村,沒有誰姓項!”說完便朝家走來,再也不看身後的中年人。
可回到家,面對三個死去的親人,若虛又一次向隅而泣,淚如雨下。也不知過了多久,若虛忽然發現那個中年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的身邊,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真慘啊!”這種同情心使若虛對中年人產生了幾分好感。
過了一會兒,中年人說道:“孩子,把他們安葬了吧!”若虛仰頭說:“不,不準安葬!”他站起來,護在母親、外婆、哥哥的遺體前,似乎還不相信他們已經離開了人世。中年人搖搖頭,從旁邊拿了一把鐵鍬,走到後面的山上。
過了兩刻鐘的時間,中年人又回來了,滿頭是汗,說道:“孩子,讓他們入土爲安吧!”這句話,若虛聽過多次,可這一次這話是別人對自己說的,他格外地感到揪心地疼痛,可沒有再拒絕,默默地和中年人把外婆、媽媽、哥哥安葬在自家屋後的山坡上。
中年人左右看看,從旁邊的山坡上,尋了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搬了過來,用力把石塊砸進泥土中。
若虛一愣:這塊石頭少說也有三百多斤,這個人似乎不費什麼力氣,他有這麼大勁?這就是功夫吧!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伯伯,你會功夫?”中年人點點頭:“咱行走江湖,沒有功夫怎麼行?是吧!”他瞟瞟若虛頸子上的玉佩,若虛哪裡在意?
中年人收回自己的目光,一指前面的樹上,說道:“孩子,樹上有幾隻老鴉?”若虛順着他的手一看,數了數答道:“十隻!”中年人搖搖頭,說道:“不是,一共十一隻!”他從地上隨便撿起幾個小石子,眼看着若虛,手卻扔向樹林。
若虛看到他似乎心不在焉,可是再一看樹上,這十一隻老鴉都被打中,從樹上紛紛跌落下來。他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老鴉,又吃驚地看着中年人,似乎想從中年人的臉色中查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半晌,若虛這才說道:“伯伯,您行走江湖,行俠仗義,能不能爲我們村的人報仇雪恨?”中年人搖搖頭,苦笑一下,說道:“咱很同情你們,可是咱一個人哪裡打不得過朱雀門派的許多人!”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說:“你爹去了哪裡?你爲何不讓他去報仇?”
若虛搖搖頭說道:“我爹是個教書先生,他哪裡會武功?”中年人問道:“你姓什麼?”若虛隨口答道:“我叫桓若虛!”中年人幫助自己安葬了親人,贏得了若虛的好感,若虛也就沒有瞞着他,再說瞞着一個外地人有什麼用?
中年人似乎很隨便地又問道:“令尊尊姓大名?”若虛答道:“我爹叫桓天翔!”中年人若有所思,慢慢點點頭,說道:“好了!咱該去找姓項的人了!”
若虛真想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訴他,但又一想:中年人肯定已經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玉佩了,可他沒有拿出相同的玉佩,他不是項弢叔叔說的人?對!不能告訴他,萬一給錯了人,就對不起項弢叔叔了,儘管我現在恨他,可是也不能不守承諾。
可是若虛又不想他馬上離開,就說道:“伯伯,聽里長說朱雀門派的人也在找他。”“哦!”中年人說道,“那他能去了哪兒?”若虛望着闃無人聲的村子,說道:“他可能沒來我們村。”
中年人忽然說道:“這個玉佩不是你的吧?”若虛說道:“哦!這是我在草中撿的。是你的嗎?”中年人搖搖頭,說道:“咱該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過身問道:“孩子,你該怎麼辦呢?”
這一問,若虛又是眼淚汪汪,他真不知該怎麼辦。他想了一下,理理思路,說道:“我等我爹!”中年人搖搖頭,說道:“不行啦!官府已經貼出告示,你們村馬上就要封起來了。如果不及時處理,這裡會發生瘟疫的。”
若虛愣了:這就是說,這裡不讓住了,我又該去哪兒呢?爹爹又在哪裡呢?中年人摸摸若虛的頭說道:“可憐的孩子!你願意跟着咱,拜咱爲師嗎?”
若虛擡起頭,似乎在黑暗中出現了一道曙光,他急切地問道:“伯伯願意教我武藝?”中年人說道:“你想報仇,不學些武藝,不是自尋死路?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咱也不勉強你。”若虛猶豫了,問道:“我爹回來了怎麼辦?”
中年人微微搖搖頭,說道:“嗯,你爹又不會武藝,你還指望他寫份狀子到縣衙去告狀?”若虛點點頭,問道:“報仇,不能指望他們。伯伯,您住哪裡?”中年人望着遠處的青山,說道:“咱一向行走江湖,只在烏龍山有幾間草屋。”
烏龍山在哪裡?若虛不知道,可他一想:這是個好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又可以拜誰爲師?不拜師學藝,又如何報得血海深仇?至於爹爹,可以給他留個紙條,讓田財主交給他,他自然會去找妹妹。等我學成歸來,再到田財主家找爹爹,商量報仇事宜。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中年人,中年人點頭答應了。
正是:
災禍旦夕降陳莊,悲憤疊加少年郎。
報仇心切拜師去,哪知前途路茫茫?
欲知若虛學藝情況如何,中年人又是怎樣的一個人,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