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前列陣

譚鳴鵲懷疑全城的人都從家裡跑了出來,大街上全部是人!

“麻煩讓讓,讓讓。”她喊了幾聲,毫無用處。

所有人都往同一個方向走,無論想不想走,都只能被夾着前進,沒人能夠爭先一步。

譚鳴鵲不禁湊到菊娘身邊,小聲求她:“您不是會輕功嗎?我們不如直接走上面?”

“噓,這時候出頭小心被人當鳥打了。”菊娘卻很謹慎,不肯妄動,“反正從城門口到宮城也有一段距離,我們先混到大軍附近,找到殿……找到他,再說。”她顧慮到旁邊全是人,把聲音壓得再低也難免被人聽見一二,連忙改口。

譚鳴鵲有些失望,沒有說服菊娘,就只能接着人擠人。

她感覺身邊的人幾乎把自己架起來,便悄悄將雙腿屈起——明明雙腳離地,居然還能前進,她大感有趣。

菊娘瞪了她一眼:“別玩啦!”

葉家剛被抄的時候,她和其他人一起被押解到關押的地方,途中曾經經過一個狹窄的通道,她走在最後面,那時不知道前面出了什麼事,大家忽然驚慌地往後跑,菊娘快一步出了那條通道,但走在通道里面的人卻遭了秧,其中有不少孩子,走路本就不穩當,摔倒幾個,絆倒幾個,很快裡面傳出慘叫聲……

等到所有人跑出通道,菊娘好奇地往裡面看了一眼。

她看了一眼,便嚇昏過去,醒來之後許多年,都不會再爲鮮血詫然。

菊娘再沒有見過比那天更刺眼,更悽慘的畫面。

所以,每次遇到這種人多的時候,菊娘都非常小心,絕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按譚鳴鵲這麼玩,簡直是在玩命,她看不過眼,便訓斥一句:“還不好好走路!”

“哦。”譚鳴鵲忙聽話地放下腳,有些不解,“菊娘你怎麼這麼生氣?”

“……以後再說,你看那邊是不是紅榜大街?”

“啊?”譚鳴鵲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初來乍到時,印象最深的就是此處,她與沈凌嘉的初遇,便在這裡。

“對!是紅榜大街!好多人!”譚鳴鵲不斷跳起來看,菊娘連忙在旁邊扶着她。

“還是我來吧。”

“不用,我看得見!”譚鳴鵲仔細張望半天,有些失望,“這應該是隊列中間,看不到領頭的,已經走到前面了,我們得快點過去。”

如果大軍到了宮城前,讓沈凌嘉和左將軍進了皇宮,那就來不及了。

菊娘看看附近,全是人,而且移動得特別慢,顯然前方已經停下腳步不再前進了。

如果她們接着留在人羣中,等於被困在這裡,想要接近大軍,難如登天。

“那就……賭一把?”

“什麼賭……”譚鳴鵲話沒說完,突然感覺到身體一輕,一眨眼,人就來到了半空。

是菊娘抱着她,用輕功躍到了衆人頭頂。

“抱歉!”

“不好意思!”

“對不起!”

譚鳴鵲一路道歉,菊娘一路踩着人的腦袋,肩膀,飛快地前進。

很快,二人接近了昨日之前一直選擇的那家酒樓。

她們已經看到了沈凌嘉的背影。

“他在那!”譚鳴鵲慌忙指向左前方。

菊娘卻突然抱着她衝入酒樓二層——也就是昨日那間包廂裡。

包廂裡有好幾個好奇地趴在窗沿看熱鬧的人,顯然這裡已經有客。

見到窗外突然闖入兩個飛人,這幾人都嚇了一跳。

“抱歉,我們就暫時在這裡待一會兒。”譚鳴鵲話音剛落,菊娘已經飛快地把幾人打暈。

“留他們醒着礙事。”動手之後,菊娘回頭解釋。

譚鳴鵲無話可說,她已經打暈了人,總不能再救醒,“我們進這裡做什麼?”

沈凌嘉已經在看得見的地方,她們喊一聲就夠了。

菊娘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脣上,讓她安靜:“噓。”

譚鳴鵲已經習慣了菊娘不解釋先做的做法,只得先閉上嘴,但仍然用眼神表達疑問。

不過很快,她不必問了。

一些凌亂的腳步聲透過門傳來,有許多人衝上樓梯。

“衝我們來的?”譚鳴鵲用口型發問。

菊娘點點頭,不做解釋,指着牆角,自己把打暈的那些客人摞到另一邊。

譚鳴鵲慌忙走到角落裡站着,她是跟菊娘學了些功夫,但防身對付些普通人還行,若是專業的,她是萬萬拼不過的,強出手只能是給菊娘拖後腿。

不久,有幾人已經來到了走廊上,果然是衝這間包廂來的,越是接近,腳步越慢。

她仔細聽了聽,走廊上應該有四個人,她連忙比劃給菊娘看。

菊娘輕輕點頭,微微躬身,貼在門邊。

她自懷中摸出一把利器,輕輕牽動機關,扁平的短柄兩頭各彈出兩柄匕首長的利刃。

“轟!”

門被踹爛,兩人搶身入屋,一人向左劈,一人向右砍。

菊娘伸直手臂,拿着那把怪模怪樣的武器向前一劃,她動作極快,只一招,便劃破了面前這人的喉嚨,頓時鮮血狂噴。

她往旁邊一閃,衝向另一人。

譚鳴鵲一直抓着一把椅子,擋在身前,擋住第一刀。

當那人要劈第二刀時,菊娘已經趕製,從後偷襲,刺入此人脊背,自上而下一道劃開,又噴了菊娘兜頭滿臉。她頂着一臉血,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廊上還有兩人,因爲通道狹窄,只能慢一步入內,但只兩息工夫那當先闖入的兩人已經死去,他們沒有料到,被菊娘殺了個措手不及,逃也無空,只能聯手還擊。

譚鳴鵲站在角落裡,驚魂未定,她不是頭一次見血,也不是頭一次面對襲|擊,但跟這次比起來,沈凌嘉遇到的兩回,簡直只是小兒科。

門外只有兩次短暫的兵刃交接聲,緊接着迅速安靜下來。

菊娘默不作聲走回屋子,對她招招手,譚鳴鵲猛地一彈,立刻朝她衝過去。

她不用看走廊上的畫面,結局已定。

“你是爲了躲他們,才進這間包廂嗎?”譚鳴鵲問。

菊娘有些意外她見到這種景象竟然沒有昏倒,但仍然很快給出答案:“我是爲了躲箭。”

剛纔她帶着譚鳴鵲的確有直接衝去找沈凌嘉的打算,但她很快發現有人正在瞄準她們。

暗箭來自面前那支軍隊,持弓之人就站在沈凌嘉身後。

如果她繼續前進,沒有接近沈凌嘉,已經死在箭下。

而她要通知沈凌嘉的事,又不適合大聲喊出來。

矛盾重重下,她只能先躲進最近的酒樓中,她即將跳進屋子之前,已經看到有人注意到自己,並馬上衝向酒樓,因此有所準備。

菊娘簡單解釋了一下。

譚鳴鵲頓時憂心不已:“那殿下豈不是有危險?”

持弓人顯然有心殺死欲通知沈凌嘉的人,現如今,有這種目的的人,只能是新皇派來的。

那麼,持弓人若要偷襲沈凌嘉……

“我想,殿下不會毫無察覺。”菊娘站在窗前,若有所思,“但他想做什麼呢?”

譚鳴鵲有些怕那不知道躲在哪裡的暗箭,但更擔心沈凌嘉。

她心中忐忑,還是上前一步也站在了窗前。

果然,平叛軍停在了宮城之前,一列士兵點燃火把,站在最前方,在夜晚極爲顯眼。

餘下的士兵繼續前進,本排成了兩列的平叛軍,也慢慢改變站位,變成了兩個巨大的方陣。

沈凌嘉與左將軍,分騎兩馬,在方陣前,一人領着一個方陣。

譚鳴鵲眼尖,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不喜歡此人,所以對此人的身形更加難以忘懷——適當時候,是要躲着走的。

她頓時喊道:“你看!那個人,是不是秦將軍?”

“秦將軍?”菊娘順着譚鳴鵲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繼而驚訝地點頭,“真是他!”

秦將軍怎會在這種時候來到此處?

晚來的人,根本擠不到前面,除非秦將軍早有準備,刻意在這附近等他。

秦將軍擡着頭跟沈凌嘉說話,沒一會兒沈凌嘉讓人牽來一匹馬,秦將軍也騎了上去。

譚鳴鵲耳力再好,也不可能隔着這麼遙遠的距離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二人騎在馬上,仍在對話,而身後其餘士兵也繼續前進,最後全部集結在宮城前,浩浩蕩蕩地排開,卻又井然有序。

譚鳴鵲緊張地握緊拳頭,先生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心中隱隱約約有些猜測,但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敢肯定。

不可能的。

不可能呀!

不可能吧……

“殿下究竟想要做什麼?”菊娘一邊問,一邊慢慢地轉過頭來。

譚鳴鵲被盯得滿頭大汗,依舊要保持笑容:“我望着我也沒用,我怎麼知道?”

“但你一定有所猜測。”

“這種事情,我沒有你懂。”

“但我沒有你敏銳。”菊娘發覺她並不喜歡被自己盯着,便微微一笑,移開目光,但依舊在同她說話,“其實你心裡有些想法,只是覺得不適合說出來,對嗎?”

“我相信殿下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應該焦慮的是何時接近。”

她們原定的目的是通知沈凌嘉德妃失蹤那一夜的事。

但現在看來,沈凌嘉也並非毫無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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