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澈軒把自己所看到的異象告訴溫筱晴,俊眉緊鎖不舒,他想不通爲何有這種現象。
溫筱晴的心情頓時也極爲沉重,相信他沒有騙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你有沒有感到哪裡不適?”這纔是彥澈軒最關心的問題。
“無異樣。”溫筱晴搖頭道,她懂醫,她自己身體的狀況如何,她自然知道。
“起來吧!彆着涼了。”彥澈軒暗歎一聲,就扶溫筱晴起身。
將她扶出浴桶後,就拿過乾淨的浴巾,親自幫她擦拭身體,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竟由着他。
直到他幫她穿上衣服,她才意識到他堂堂王爺之軀卻親自服侍她。
說是服侍也不爲過,自發現她背上出現那團紫色之後,他哪裡還有那種心思?在幫她擦身、穿衣時,全無半點旖念。
可笑,她居然一點都不反感他,甚至沒有了初次被他看到身體時那種羞意,難道她是被他看過多次,所以覺得習慣了?才這麼想,她更是惱自己。
“待回京,再問問你爺爺,興許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彥澈軒說道,不忍見她眉上染輕愁。
“也只有如此了。”溫筱晴苦笑道,但願那團紫色與紫玉符無關。
“晴兒!”彥澈軒這纔想起之前未說完的話,艱澀地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那令牌是雲香檀木所制,雲香檀木是極爲珍貴的木材,又可做入藥之用。只產自姜國,早年姜國進貢的一批全收入母后寢宮。”
因爲雲香檀木還有安神之效,太后素來夜裡不成眠、入睡便連做惡夢,故當年先皇就將命人將雲香檀木製成桌椅,放在太后的寧和宮,剩餘的木料也存於寧和宮。
姜國也僅那次進貢雲香檀木,如今,全彥天國唯有太后寢宮內有云香檀木。時隔太久,所以,一開始在殺手身上搜出令牌時,彥澈軒一時沒想到。
“要殺我的人是太后?”溫筱晴蹙緊眉頭,心裡有些糾結,她竟不希望與太后有關。
她方出天醫門不久,就知道她所在何處,派出殺手。太后久處後宮,消息應該沒那麼靈通吧?
其實在看到莫翡時,她忍不住聯想到他中毒很蹊蹺的事,那一瞬間,她有點懷疑莫翡是刺殺她的主謀。
但是莫翡以命救她,是不爭的事實,若非她敢放手一博,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他現在已無命存活了。
如此,她還如何能懷疑他?可如果不是他,又是誰?那個凌王嗎?可她和凌王在今日之前,從未有過交集,他怎麼可能會殺她?
“單憑令牌,還不能確定。”彥澈軒搖頭道,他心裡自然不希望是太后派人刺殺溫筱晴。
如果真的是太后,那他該如何?他竟沒有多想,心就偏向了溫筱晴。也許是他對太后已逐漸失望吧,特別是她與彥清天私下有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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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澈軒命人尋個由頭封了憶春樓,並將元老闆教訓一頓,之後,便帶溫筱晴回京城。
至於莫翡因傷勢過重,就被留在濟世醫館養傷。
他們進京之途極低調,不願引起不必要麻煩,畢竟溫筱晴失蹤一事已曾引起轟動。
她在寧城憶春樓的事,彥澈軒已經力壓下去,不然傳出去,於她、於軒王府的名聲都極不利。
可當他們抵達京城時,才知道她在憶春樓的事早已傳開了,傳得沸沸揚揚。
大街小巷,到處都有百姓在議論此事,皆道她是被歹人擄了賣到青樓爲妓,失蹤的這一個月裡全靠賣身營生。
溫筱晴心知,雖然彥澈軒極力壓下此事,但卻先一步被人傳到京城,定是殺她的主謀所爲。
是誰,處處欲置她於死地?緊逼着她不放,殺不死她,就要害她身敗名裂。好!真是好得很!最好別讓她揪出是何人,她絕不會姑息!
她也決定了,如果是太后,她也要使計給予太后教訓。
“晴兒!”溫筱晴剛下馬車,接到消息,等候她已久的老侯爺疾步迎了出去。
“爺爺!”才短短一個月不見,老侯爺已蒼老許多,整個人極是消瘦,特別是頭髮多是花白。
溫筱晴見之,心酸不已,小跑上前投入老侯爺懷裡,她竟沒忍住,眼眶一酸,眼淚便傾泄而出。
原來有親人爲自己牽腸掛肚的感覺這般好,真切的親情更是她渴望已久、而不得。
在現代,她因被冠以醫學天才之名,被家族長輩賦予過多的期望。又被同輩排擠,時時算計於她,何曾體會過親情?
“晴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乖,別哭了。”不等溫筱晴開口,老侯爺將她從頭到尾查看了一遍,就心疼道。
“爺爺,您才真的是瘦了。”溫筱晴深吸口氣,暗歎她何時變得這麼愛掉眼淚了?
“你個瘟老頭,好端端的,怎麼惹哭死丫頭?又不是生離死別,瞧你們這樣,嘖嘖!酸死我了。”瘋醫看了一會,就跳到老侯爺和溫筱晴身邊,嘖嘖笑道,似看不下去般。
“瘋老頭子,你怎麼也來了?”這時老侯爺才注意到瘋醫的存在,有些驚訝道。
“我怎麼就不能來?你不歡迎我啊?你個死沒良心的,虧得這些年,我都讓你白吃白喝白住。”瘋醫一聽老侯爺這話,當即不滿,又覺得自己太沒存在感了,就直嚷嚷道。
“我才說一句,你就冒出那麼多廢話。不跟你說了,我要和我的寶貝孫女敘舊,你閃一邊去。”老侯爺把瘋醫擠開,拉着溫筱晴往大門走去。
“哎!你這個死瘟神,還你孫女?”瘋醫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漸漸遠去的老侯爺,直跳腳。
“不是我孫女,難道是你孫女不成?”老侯爺明明知道內情,還故意如此一說,擺明就是要氣死瘋醫。
果然,瘋醫炸毛了,對着老侯爺罵罵咧咧的,卻還緊追了上去。
“爺爺,你們?”溫筱晴心裡本來有些傷感,被老侯爺和瘋醫整的這麼一出,只覺得哭笑不得。
原來他們就是這樣相處的,雖是在鬥嘴,卻可顯出他們之間深厚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