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澈軒和凌夜也沒有通氣,竟同時對着那棵樹劈出一掌,幾乎在掌風劈中樹身的瞬間,莫翡抱着溫筱晴飛身閃出。
碰!樹身被強悍的掌風擊得斷成數截,轟然倒地。
彥澈軒他們只看到地上有一雙男人的腳印,沒有女子的,還以爲莫翡將溫筱晴藏到別處去,他自己卻躲在這棵樹後,纔敢以掌劈樹。
現在看到溫筱晴也從樹後出來不由得感到後怕與懊惱,要是她來不及出來,豈不是要被樹砸到了?
再看她遍身傷口、血跡斑斑的,而且還被莫翡緊緊抱在懷裡,脖子也流血不止,莫翡的脣、連同開口時染得通紅的牙,一看便明白是怎麼回事。
彥澈軒心火燎原,血氣蹭得一下直衝腦,又心疼至極,啓聲爆吼着:“莫翡!你居然把晴兒傷成這樣,本王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哈哈哈!彥澈軒,你這句話說過多少次了?每次還不是拿我沒辦法,今日照樣奈何不了我。”莫翡說得篤定,目光如毒蛇般掃視着衆人,似在估量對手的能耐。
莫翡挾持着溫筱晴,獨身一人與衆多人對峙,依舊是囂張不已,不顯弱象。
“彥御瀟!休要猖狂,快放了晴兒!”彥澈軒青筋暴起,若不是顧及溫筱晴,早就上前拿下莫翡了。
彥御瀟!莫翡聽到這個無人正式喚起的名字,心頭一震,彥澈軒怎麼知道他的身份?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都被他滅口了,所有痕跡被全全抹去。
“彥御瀟早就死了,死了十多年了,你不得亂叫!”莫翡面上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就恢復鎮定,卻拒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本王該叫你一聲十皇兄?不,你不配,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壞事做盡,喪盡天良!連將你撫養成人的養父母都不放過。”
彥澈軒的聲音冷寒如透冰,這兩日在尋找莫翡的匿藏點時,上次讓人順着莫家去查他的身份也有了結果。
彥御瀟,排行第十,生母是蓮妃。蓮妃當年最得先皇寵愛,與太后鬥得極狠。懷上彥御瀟之時,正值炎夏之季,便藉口出宮到避暑行宮養胎。
但屢屢遭遇刺殺、謀害,有驚無險待到生產之日,誕下十皇子。除了當事人,無人知道蓮妃生產當夜,莫家夫人也誕下一子。
而早在之前,蓮妃便和莫家家主莫景巖通好氣,若是她和莫夫人生的孩子性別一致,便對換過來。
她要護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可莫景巖怎肯?自然肯,因爲蓮妃未進宮前,與莫景巖情投意合,奈何官商不得通婚,不久後蓮妃就被選送進宮。
可笑的是莫景巖後來遇上莫夫人,莫夫人同樣出生官家,眉眼間又與蓮妃有幾分神似,他並不愛莫夫人,也許是因爲不甘心。
不甘心所謂的官商不得通婚,偏偏莫夫人愛上他,他便利用莫夫人對他的愛,慫恿她脫離家族,嫁於他爲妻。
其實,他心裡至始至終都只愛着蓮妃,可憐莫夫人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不過是蓮妃的替身,自己的孩子被丈夫換到宮裡,卻養着丈夫心愛的女人的孩子。
蓮妃甚至多次偷偷出宮去莫家看莫翡,本來宮妃要出宮不易,虧得她手段了得,不若又怎會被太后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一直到莫翡六歲,她每次見面都給他灌輸各種欲奪權勢的思想,幫他鋪路、謀劃,打算等他羽翼漸豐時,再想辦法將他換回宮。
但同在莫翡六歲那一年,蓮妃和太后的矛盾已經呈白熱化,因爲蓮妃的孃家勢力逐漸強大,勢頭已隱隱蓋過太后的孃家,她更是愈得聖寵,甚至曾對年幼的彥澈軒下手。
太后晚來僅得彥澈軒一個親子,自然如珠如玉般護着。爲了剷除蓮妃這個禍害,太后便利用先皇忌諱鬼神一事,裝神弄鬼栽贓給蓮妃。
故,給蓮妃扣上妖女的名頭,證據確鑿,非但蓮妃被架上火堆活活燒死,連她的孃家也被牽連、滿門誅滅。
先皇再寵愛蓮妃,也架不住迷信,還要堵住悠悠之口。加上蓮妃的孃家勢力愈大,已經對先皇造成威脅,便藉此事連根拔起。
至於十皇子,那個真正的莫家二少爺,先皇多少是念及骨肉之情,便只將他囚禁了。
但身爲皇子,又年幼,沒有生母的庇護,可想而知,很快就慘遭毒手。
“哈哈哈哈…………”被揭破身份的莫翡卻仰頭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豬狗不如嗎?滅殺了養父母滿門,只爲了不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現在卻被彥澈軒道破了。
“我壞事做盡?我喪盡天良?彥澈軒,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要不是你母后,我的身份何致於見不得光,頂着別人的身份過活?還害死我母妃,滅了我外公滿門。”
莫翡笑着笑着,流出的淚竟然呈血紅色,當年他雖然年幼,卻已經記事,聰慧無比。他母妃被傳爲妖女一事,人盡皆知,就在祭天台上架起了火堆。
祭天台建在皇宮後面,場地極寬,不禁百姓圍觀,當時他求莫景巖帶他去見他母妃最後一面。
他混在百姓中,親眼看着她被活活燒死,她在火中痛苦地大喊着他的名字、大喊着冤枉,圍觀的百姓卻不斷的唾罵她、甚至衝她扔臭雞蛋、扔石子。
當時先皇沒有親臨,在場的官員被太后收買了,所以,不但無人阻止百姓對她扔東西,還有人混在百姓中起鬨。
他看着自己的母妃被燒死,卻無能爲力,嘴巴被莫景巖捂住,連哭喊都不能。那可怕的一幕成了他一輩子的惡夢、陰影,彷彿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母妃被燒成了炭的可怖模樣。
溫筱晴震驚不已,莫翡居然是皇子,十皇子彥御瀟的事,她曾聽人說過,卻並不清楚。
她無暇去管內情如何,莫翡現在理智有些潰散,好似有些癲狂般,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她趁着莫翡的注意力放在彥澈軒身上時,悄悄伸手往身上探去,但願東西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