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筱晴可不如一般新娘那般,規規矩矩地端坐在轎中,而是靠在紅色的軟墊上。
她手裡把玩着一個紅得誘人的蘋果,那是上轎時喜娘塞給她的。
沒一會兒,轎子便停了下來,隨轎而行的紫鑰走到轎前壓低聲音道:“小姐,到了!”
溫筱晴聽得出紫鑰的聲音有些沉悶,外面也靜得出奇,便隱然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請王妃下轎!”沒有所謂的新郎踢轎門,轎外傳來一道機械化般、無摻合任何情感的聲音。
溫筱晴秀眉一挑,臉色愈冷,終是綻開一抹冷得徹骨的笑意,把蘋果湊到嘴邊,用力一咬,咔嚓的脆響過後,蘋果便出現了一個大缺口。
最後,在轎簾被掀起的同時,她將蘋果往轎外扔了出去,她刻意偏了準頭,使蘋果避開掀轎簾的人。
隨即,外面就響起了痛呼聲,伴隨着幾道着急的喊聲,喊的就是軒王府的路總管。
溫筱晴步下花轎,推開欲上前扶她的喜娘,喜娘一臉急色道:“哎喲,王妃娘娘您怎麼能自己掀了蓋頭,還、還扔了蘋果——”
“閉嘴!我不止扔了,還吃進肚子裡了!”溫筱晴怒喝道,打斷喜娘的喋喋不休,目光停留在軒王府門外的裝飾。
呵!真是可笑,擺出這等架勢迎娶她,她扔個蘋果又算得了什麼?又何必蓋着紅蓋頭自取其辱?
她原本聽說軒王府有在置辦喜事,佈置出該有的喜慶,現在卻換成一副奠祭亡者的白色之象,顯得氣氛壓抑、哀涼。
原來,早先只是做做樣子,迷惑老侯爺的眼,令老侯爺未能及時發難,現在花轎至王府又換了一片白色。
難怪越接近軒王府越安靜,一來無人敢議論、二來估計消息暫被壓下,給了她好大一個‘驚喜’。
溫霆懼於老侯爺,便爲溫筱晴添置了不少嫁妝,此時與軒王府的蕭涼慘相一比,當真是可笑至極。
“王妃莫見怪,恰巧府中一名男侍亡逝,王爺又極重情義。王爺說了,相信您也是深明大義之人,定不會介意這些虛禮。”
路總管捂着被蘋果擊中的頭部,神色僵硬的來到溫筱晴面前,倒沉得住氣,好似剛纔用蘋果砸他的人不是溫筱晴一樣。
王爺大婚,便死了一個男寵,王爺就撤掉喜事的佈置,爲其悼喪?他自己亦沒有現身。
這乃滑天下之大稽,溫筱晴和軒王的親事是皇上所賜,也就同等於在打皇上的臉,打得極爲響亮。
但溫筱晴料想這只是剛開始而已,壓下滿腹的怒火,諷笑道:“王爺對男侍當真是情深意重,果然如傳聞一般。由喜變白,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這男侍死得太不是時候,只怕世人會誤以爲王爺大婚當前,還不知節制。”
言下之意,說不定世人會認爲是軒王明明即將娶妻,還縱慾過度,將男寵榨乾而亡。
路總管被溫筱晴的話震住了,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諷言,愕然地望向她那張美得極致的芳容,同時也才驚想起她的容貌與從畫像上看到的中無一相同。
但畢竟是王府的總管,面上很快就恢復常色,將情緒收斂起來,說道:“王妃多慮了,請王妃隨老奴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