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與鸞風招呼一聲,纔敢離開溫筱晴的身邊。
“你留在這裡也幫不了澈軒,我帶你先走吧?”鸞風來到溫筱晴身邊,面無表情道,迷人的桃花美目卻泄露出一抹憂色。
“不行,我怎能丟下他?”溫筱晴也知道鸞風說的是實話,可就是硬不下心腸。
“罷了!”鸞風心知多勸無用,便不再勸她,只想着將她保護好。
那廂,莫翡見蟻蛇撤得七七八八,他的人也死傷無數,氣得心火燎原。原本,即便在人數上處於劣勢,有蟻蛇助陣,今日這一戰是必然會勝,卻是半路殺出一個無名小卒,提出用衣袍燃火,壞了他的大計。
莫翡極是不甘,卻不知那個所謂的無名小卒是易容後的鸞風,再道彥澈軒受了傷,卻越打越勇般,怎麼都取不了他的性命。
最後,不得已,莫翡只能拿出必殺技,趁着與彥澈軒兵器交擊退步之時,從身上拿出一隻血紅色的藥瓶,他用嘴咬開瓶塞,將瓶中的藥水一口飲盡。
彥澈軒想不通莫翡服的是什麼藥,莫非是提高內力的?再一看,他猛然大驚,莫翡的皮膚瞬間變得呈現出一層淡青色,眼珠子全是血紅色,渾身迸發出濃烈的煞氣。
莫翡大喝一聲,甩掉手中長槍,雙臂大展,周身便捲起一陣狂風,連地上的石塊都被帶了起來。
“莫翡該不會是瘋了?”溫筱晴喃喃自語道,饒是她不知道莫翡喝的是什麼,從他這般模樣看來,也知道定是強行將內力提高到巔峰之境。
這種做法雖然一時可以厲害無匹,弊處極大,走火入魔是小,很有可能爆體而亡。
“他豈止是瘋了,連命都不要了。”鸞風皺了皺眉頭。
再看莫翡,生生震開數名靠近他的侍衛,再度對上彥澈軒。這種情況下,恐怕連瘋醫沒有失去內力之前都不是他的對手。
從莫翡出掌,快得不見影來看,應該是在他原有的內力上提高了數倍,實在是駭人。
彥澈軒手中的劍竟被莫翡的掌風化成灰燼,並把彥澈軒打飛了出去。
太可怕了!所有人都傻眼了,怔怔地看着這一幕,溫筱晴卻眥目欲裂,“澈軒!”
還是溫筱晴的喊聲吸引了莫翡的注意力,他的血瞳轉向了她,理智逐漸迷失之際,竟產生了捉住她的念頭。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也沒見到莫翡移動,只覺一道黑影以快得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如黑風般飄向溫筱晴。
“晴兒!”彥澈軒被雷宇扶了起來,卻看到莫翡的注意力轉移到溫筱晴身上,驚懼不已,要去救她已經是來不及了。
溫筱晴也來不及閃開,只見莫翡曲指成爪抓向了她,鸞風抖劍砍向莫翡的手。奇的是他也不閃不躲,如同握住彥澈軒的劍身那般,穩穩地將鸞風的劍握住,稍加逼進內力,鸞風花費重金打造的寶劍竟也免不了化成灰燼的命運。
“該死!”鸞風嘔惱不已,罵了一聲,便要護着溫筱晴躲開莫翡,旁邊的軒王府侍衛也擋在她面前。
但變爪卻爲手刀,直刺向阻攔他的侍衛胸口,又快又狠,往往是還看不清他的動作,下一秒,心口生生就被他的手插穿了個血窟窿,當場斃命。
莫翡的血瞳冷掃向溫筱晴,掌風一掃,她渾身便使不上勁,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驚恐不已,活了兩世,她還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怪物。
沒錯!這樣的莫翡,在溫筱晴看來不就是怪物?這讓她想到了一種可以提高人的內力的藥,那是她從醫書上看來的,是失傳百年的禁藥——墮魔!
服用後,會在原有的內力上提高數倍不止,並突現異能,使之手指如無堅不摧的利器般。據說,當年爲了不讓有心人士利用此藥作惡,爲害世人,持有此藥方之人便把藥方毀去。
莫翡服用的藥很有可能就是‘墮魔’,沒想到他不僅知道天下十大奇毒的配法,還擁有‘墮魔’的藥方,他到底是誰?怎麼會如此可怕?這種人不除掉,便是蒼生之禍。
“溫筱晴!拿命來!”莫翡的手刀轉向溫筱晴,血淋淋的,眼看就要逼近她的心口了。
轟!她腦子瞬間呈現出一片空白,根本無法閃躲,彥澈軒的聲音鑽進她耳裡。悲然一笑,既然躲不過,便不得不認命,她閉上了眼睛,卻久久都感覺不到疼痛。
只有臉上被濺到了不知名的溫熱液體,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她怎麼聽到彥澈軒在痛喊鸞風的名字?還有人在哭喊着太子?
不!絕對不會是她想的那樣,猛地睜開眼睛,鸞風卻倒在她身前,“不!鸞風!”
鸞風胸口大片的血紅迷了溫筱晴的眼,刺痛了她的心,她原本渾身無力,這時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拼命地爬向鸞風。
“鸞風,你怎樣了?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你怎麼這麼傻啊?不值得,我不值得——”溫筱晴哭得聲嘶力竭,好不容易爬到鸞風身邊,擡起淚眼,卻看到他蒼白無力的笑容。
“別、別哭!我沒事。”溫筱晴的淚讓鸞風心疼極了,不捨之中,卻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這是她第一次爲他落淚。
只要她活着,就算豁出他的性命,他也心甘情願。在莫翡的手穿過他的胸口時,他甚至涌出了一個念頭,若是他死了,是不是就解脫了?不會再痛苦了?
是的!當他知道他愛上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心裡是萬分痛苦、這種痛噬心般,愛上自己的妹妹,爲世人所不齒,有違倫理。
“你爲什麼這麼傻?”溫筱晴嚎哭不止,亂了分寸,慌亂地爲他點穴止血,卻無用,只得用手捂住傷口。
她何德何能,竟能得鸞風這樣以命相付?上次在雨林他也爲了救她,差點失去性命,這次也以命救她。
這輩子,她欠他的怎麼都還不清了,她不要!不要揹負着對他的愧疚而活,但是她探了他的脈,微弱得令她幾欲心碎。
“我、我是心甘情、願願的,你萬不要、不要自責。”鸞風吃力地擡起染滿鮮血的手,想撫摸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