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傅鳳兮始料未及,根本沒能力去躲傅侯爺這一巴掌,直接被打了個踉蹌,摔倒了地上。
傅侯爺猶自不解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還想要拿腳去踹鳳兮。
還是念兒眼明手快先撲到了鳳兮身上替她擋了一下,這才避免鳳兮傷上加傷。
孫氏在一旁看着直覺可惜,有念兒擋着傅侯爺也不能真把人打死了,她這才起身,裝模作樣地拉着傅侯爺,柔聲勸慰:“老爺您也是的,鳳兮有錯您也要好好跟她說啊,這要是真傷了哪裡,最後心疼的還不是您!”
說完又轉頭向一旁的傅昕月說:“昕月,你快叫你爹爹消消氣,告訴他他還是有個好女兒的,免得他氣壞了身子,可就划不來了。”
傅昕月依言上前,乖巧地隔在傅鳳兮和傅侯爺之間,小聲說:“爹爹,您莫要生氣了。也許姐姐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就請您看在月兒的面子上,給姐姐一個機會,聽姐姐解釋解釋吧!”
傅昕月的聲音溫和如水,十分具有安撫作用。
傅侯爺還是十分看重這個女兒的,聞言氣消了消,冷冷睨了傅鳳兮一眼,轉身坐回主位,冷哼:“我倒要看看她連自己的小衣都送到人家手上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什麼小衣?”傅鳳兮來不及生氣,就又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信息量砸暈了。
傅侯爺見她仍在裝傻,怒氣再次涌上來,怒罵:“人家金二公子都把你的小衣帶上門來求親了,你還不承認?傅鳳兮,你倒是越來越長本事了,竟然能夠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是嫌你丟我傅家臉丟得不夠嗎?!”
鳳兮詫異,而後連忙搖頭否認:“我沒有,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金二公子,你們……”
“大姐姐,金二公子今早都說了他昨日與你在賞春宴相識相愛,你甚至將小衣都送給他做相許的信物,你就不要再否認了。你還是趕緊認個錯,爹爹會成全你和金二公子的!”傅昕月急切地打斷鳳兮的話,而後意有所指地說:“姐姐連身上的衣服都換了一身,相比昨晚徹夜未歸也是跟那金二公子……”
傅昕月像是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滿臉歉意,驚恐地捂着嘴,但衆人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鳳兮更換過的衣服上。
傅侯爺頓時被氣得氣血上涌,臉都憋紅,指着鳳兮半天才勉強罵道:“混賬東西!不知廉恥,簡直妄爲我傅家人!
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好好看管,不准她踏出院子半步!”
說完,傅侯爺直接甩袖離開,像是再也不想多看傅鳳兮一眼。
鳳兮還錯愕着沒有回神,念兒卻等傅侯爺一出門就連忙扶起鳳兮,緊張地拍拍鳳兮身上的塵土,“大娘子,您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奴婢還是給您請御醫來看看吧!”
念兒不知道鳳兮昨天遭遇了什麼,但鳳兮明顯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她還是很擔心。
孫氏在一旁聽了卻嗤笑出聲:“喲?鳳兮你現在可真是精貴着呢,不過是被父親打了一巴掌就急急忙忙地請御醫,是生怕鬧
得別人都不知道你傅鳳兮是因爲什麼捱打的嗎?”
鳳兮定定地站了好一會兒,渾噩的腦子才理清一點思緒,冷眼撇向孫氏,淡淡地說:“今日之事還未有定論,夫人現在就想定我的罪也未免操之過急了吧?畢竟……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昕月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眼珠子最後落在了傅昕月身上,極具暗示性的話讓傅昕月一下子慌了,根本不敢和鳳兮對上,慌忙地說:“姐姐在胡說什麼,你和金二公子的事,我又怎麼會清楚?”
“就是!你自己在外面惹了一身騷,不好好反省反省,還想把髒水往我們昕月身上潑,我告訴你,我可不答應!”孫氏見自己女兒被質問,一馬當先擋在了傅昕月面前,潑辣地衝鳳兮罵道。
鳳兮反應平平,只是又看了傅昕月一眼,就帶着念兒回自己的院子。
念兒一回到自己的地盤,就開始氣急敗壞地大罵起來,“大娘子,剛纔您怎麼能任由那些人這樣羞辱您呢!您難道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生氣有什麼用?”鳳兮不冷不熱地應了句,在念兒跳腳之前,擺擺手,示意對方在她面前坐下,才說:“你先跟我說說,那個金二公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早上我沒回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念兒瞪眼看了鳳兮一眼,確定對方是真的不知道金二公子的事,這纔將儘早上的緩緩道來:原來這位金二公子名叫金銘,是金員外的二兒子,金員外被人稱作員外爺,但實際上就是一介富商,前些年靠着倒賣一些古玩意發家致富就捐了個官來做,之後卸任了就被人尊稱一聲員外爺了。
金員外年輕的時候大公子意外身亡,年近五十歲的時候才老來得子,就是這位金二公子了,平日裡金員外幾乎沒有把孩子寵上了天,真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摘月亮,因爲錢權不分家,金員外平日裡沒少結交權貴,勢力很大,就算是普通的世家子弟都不敢招惹金二這個出了名的紈絝子。
金二平日吃喝嫖賭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幹,名聲早就臭得一塌糊塗,偏偏金員外還不自知,一心想要給兒子攀一門真正的望門貴族,而如今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跑來傅侯府提親。
來的還不是媒婆,就是金二本人,一點禮數都沒有,上門連向長輩行禮都不會,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就自發自覺地支使下人上茶,末了見上茶的丫鬟姿色不錯,竟然還當衆調戲起那丫鬟,但是可把傅侯爺氣得吹鬍子瞪眼。
要不是傅侯爺自持身份,早就亂棍將人打了出去。可金二這人也真是夠奇葩的,上門提親,什麼聘禮都沒帶,拿着一件女兒家的小衣,硬是推說這是鳳兮的,因此就說要娶鳳兮了!
傅侯爺雖然在朝中官職不大,但好歹是有爵位在身的人,哪裡受過這樣的怠慢,當即就把金二給哄了出去,但明顯氣沒消,這才逮着鳳兮來撒氣的。
傅鳳兮聽完前因後果,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知道這個金二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嗎?”怎麼就忽然賴上了她呢
?
念兒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聽說昨日的賞春宴金二公子也去了,會不會是那時候他看到了大娘子,驚爲天人,所以……”
傅鳳兮拿這麼天真的念兒沒有辦法,沒好氣地反問:“別說昨天我根本沒有見到這個人,就算是昨天的面,他可能有我的小衣嗎?”
念兒愣了愣,像是纔想到這個問題,忽而皺起眉頭,看着鳳兮,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大娘子昨日沒有回來,會不會是……”
看見傅鳳兮的臉都黑了,念兒趕緊閉嘴,連忙道歉,“大娘子,對不起!我只是,只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傅鳳兮也不忍心爲難念兒,便又原原本本地將昨日傅昕月是如何把她推下山崖,言展又是怎麼救了她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念兒聽後義憤填膺,就差沒有跳起來破口大罵:“那個二娘子平日看起來溫和善良的,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心眼壞透了的人,真是氣死我了。”
傅鳳兮好笑地看他一眼,反問:“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麼啊?”
念兒瞪眼,“大娘子,您怎麼可以不氣呢?難不成您真要看着她們這樣欺負你?”
鳳兮搖搖頭,說道:“我當然不會隨便任她們欺負,不過眼下卻不是報復的時候。我們得先想想辦法將這件事情澄清,萬一我那父親一抽風起來,真的把我許給了金二公子,那可就麻煩了。”
念兒想了想也是這麼回事,便問:“大娘子有什麼辦法嗎?”
鳳兮沉吟一陣,轉而問道:“你見過那件所謂我的小衣嗎?”
念兒搖搖頭,“今天金二公子上門的時候,我還在這裡等您回來,並沒有見到所謂的小衣。”
傅鳳兮想了想,輕嘆一口氣,她也知道,要想從小衣上着手,恐怕比較困難,便放棄了這個話題。
“算了,這幾天我不能出府,你且出去幫我打聽打聽,看看外頭都傳成什麼樣子了?”
要是換了別個人,發生這種名聲損毀的事情,恐怕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淚流滿面了,可傅鳳兮偏偏就像是個沒事人樣,一點驚慌的樣子都沒有。
這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鳳兮來自現代,古代那些禮教束縛的名聲在她這裡是行不通的,她至今沒覺得被一個人渣拿着自己的‘內衣’上門求婚是見多麼丟人,甚至活不下去的事情。
只是她看得開,卻不代表她能夠隨意被人欺負。
尤其是那種她沒有找上門,對方竟然還有來她的院子。
傅鳳兮冷冷地看着傅昕月,語氣不善:“你來做什麼?”
她現在真的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估計念兒在這裡的話,會直接用掃帚把人給打出去。
可傅昕月像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不受歡迎,反而往鳳兮身邊一坐,笑意盈盈地說:“姐姐如今出不了院子,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應該時常來陪伴開導一下姐姐,也省得姐姐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追悔莫及的事就不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