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狀態了!爲了慶祝,今天和明天都是雙更。)
王氏不知道安木的神思早已經跑了十萬八千里,見她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心裡有些不落忍,可是再一想到安家那一百六十畝地,又熱切了起來。不停的勸自己,安家就只有兩個小娃娃,別說種田了,怕是連銀錢都不懂是什麼。自己幫着她們姊弟種田,一年給她們足夠的嚼用,這可是做了天大的善事。
如果這姊弟倆個落到了其他人手裡,還不知被折磨成什麼樣子呢!安家這倆個,女的美貌,男的俊俏,能會有什麼好的出路?
想到這裡,她長出一口氣,換了一副歡快的口吻,“大姐,老身是這樣想的。你和大郎年紀還小,不懂那種田的事情。不如你家的田就讓老身家來幫你管着,一年老身給夠你們姊弟吃的嚼用。你們姊弟就兩個人,這麼大的院子也實在是住不了,老身家倒是有一間小些的院子,不如咱們兩家換着住。若是你們姊弟以後有了什麼用得着我家的地方,只管說一聲,管保隨叫隨到。”
“不知媽媽一年給我們多少嚼用?那院子又有多大?”安木擡起頭,語調冰冷,有些明白這個王氏的意思了。
“這……”王氏快速的盤算起來,這倆姊弟人少單薄,一年也吃不了多少穀米,縱是全給大米也花不了幾個錢,“一年給你們兩石大米或者麥子,你看如何?老身家院子有兩間土泥屋,倒夠你們姊弟住的,才蓋了七八年,還新着呢。”
“媽媽,您莫非是在和兒說玩笑話?”安木萬分憤怒。
她是歷史系的助教,上學時選修的是中文,畢業論文便是《論古代各朝代的糧食生產力》,當然知道在後世一個成年人每天在有油水的情況下需要一斤主食,在沒有油水的古代,米麪下的極快。等到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十幾歲時,別說兩石了,就是四石也不夠吃的。
一百六十畝地,就換了一年兩石大米?一套三進前後院的庭院就換了兩間土泥屋?七八年的土泥屋,怕是早已經不能住人了!這是把安家的兩個孩子往死裡逼!安木覺得實在是太可笑了,虧得她剛纔還以爲這位王氏慈眉善目是個好人,原來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
王氏看出了安木眼中所代表的意思,不由得忸怩起來,“那……那依大姐的意思是準備怎麼換?”
安木今天第一天穿越,什麼事情都不清楚,便閉了閉眼強壓下怒意,道:“先嚴初中舉人既亡,先慈又守貞而去,兒和大郎需守斬衰(cui)服。兒不懂什麼經濟田產,可否容兒考慮一兩日,待兒身子好了再給媽媽回話?”她的話裡,特意點出了先父是舉人,自己身體不好,還正生着病的事情。
王氏聽到安木這麼說,拍了拍額頭,笑道:“大姐說的極是,卻是老身的不是。大姐只管安心休息,一日兩餐自然有老身送來,至於延請醫士的花銷,大姐也不必擔心……”
安木聽到請醫士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終於低下頭去,悶聲悶氣的道:“謝媽媽照顧。”心裡卻想着,請醫士的錢自然還是安家出的,你們趁着這個原身生病昏迷的時候,怕是不少來家裡打秋風吧。
“老身回家去給你熬藥……”王氏說着就站起身來,目光貪婪的屋子裡巡視了一圈。
安木支起身子,道:“媽媽您慢些!”
王氏回過頭看着安木那明亮的雙眼,突然覺得心中跳了一下,忙避開眼,訕笑道:“大姐躺在榻上只管休息,老身將藥熬好了再給你端來。”
安木等到王氏出屋後,強忍着眩暈跟在她身後看到她出院才折返回屋,低聲和大郎說話:“大郎,我問你個事,你可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誰也不能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懂嗎!”
大郎聽到姊姊和他共享秘密,急忙點了點頭,保證絕不泄露出去。
“咱家平日裡和誰家親近一些?”安木問道。
大郎茫然的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知道的。安木啞然失笑,心想一個三歲的孩子能懂得什麼,便換了一個口吻問道,“你可知道,咱們爸……咱們爹爹在世的時候,哪個叔叔經常來家裡竄門?”
“候世伯,我最喜歡他了……”大郎的眼中露出歡喜之意,顯見得真喜歡這位候世伯。
“那大郎可知道這位候世伯家住哪裡?是做何營生的?”安木再問的時候,大郎又是搖了一陣頭,看樣子他是真不知道。
安木又問,“那爹爹在時,曾和你說這村子裡哪個人最可信賴嗎?”
聽到她這樣問,大郎想了想回答,“李進叔,他以前是住在咱們家,呂嬸嬸也是住在咱們家,可是搬走了……還有幾個叔叔嬸嬸,也都走了。”安木側過頭想了想,這兩個名字倒是挺熟悉,只是她的記憶實在是有些凌亂不堪,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這個李進和呂嬸嬸是誰,便有些氣餒。又問了大郎幾個問題,可是大郎不是搖頭就是茫然,對家裡的事情一無所知。
安木長嘆一聲倒在了榻上,倚着牀榻盯着空中的電腦發呆。
大郎什麼都不知道,自己問了半天也只知道家裡以前倒是有許多人經常來,可是安舉人去世後,只是來弔唁了一下就再沒有人來了。由此可見,也不過是一些利益之交的朋友,又或者是酒肉朋友。那個唯一得了大郎喜愛的候世伯,安舉人去世的時候沒有見過他,想必人不在本地,又或者知道了消息卻故意不來。
一想到安舉人的故友,又想到了禮金。在原身的記憶裡,沒有找到弔唁禮金那一項,估計原主根本就沒有見過禮金,也不知被誰給吞沒了。想想就頭痛,這些禮金將來可是要她還的啊。
“唉,要是有電話就好了,隨便打個電話問幾個人,也比這樣呆在屋子裡什麼都不知道要強啊。”安木摸了摸大郎的茶壺蓋,鬱悶了起來。轉而去研究面前的電腦,她將頭來回轉了轉,發現電腦的屏幕一直隨着她的視線永遠停在左上角。
正研究着,王氏去而復返,將一罐熬好的藥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