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昨天死的人,今天肯定得處理,那賤貨生前肯定是惦記着還陪老寧呢,你可不能讓得逞!”老媽恨得咬牙,“我昨天饒了那小子不光是因爲你那話,還想起來你爸那遺囑。他要是不當總太監你這不就不能做太上皇?那就好,那咱們再留他三年再說!”
連吼再被她抓的疼,我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只能胡亂應了句好。而老媽卻仍然不放心,“蔚蔚,你怎麼護着他我都認了,你這事兒要是再不依我,我和你沒完!他們告訴我你現在可是最大的官兒,你無論如何得……”
我低頭,無奈應道,“依!依!”
其實我知道,只有老媽拿着那“寧家村”像個寶地,依照季南安給我的那個感覺,他應該就根本不屑於那個地方。我想的果真沒錯,林早沒能進入寧家村祖墳區,卻並不是因爲那些祖墳規矩。而是由於當天下午,警察就開到了中山別墅,一行人把林早的屍體取走,說她的死亡原因有待於考驗,應該先去法醫那裡進行屍檢,並不能直接拉出去私人火化。
而與此同時,爲了便於警察調查,我,季南安,老媽,叔叔寧茂源,姑姑寧潔和其他別墅裡的司機傭僕都被告知不得外出。
僅僅回來幾天,這裡的生活便要比十多年在英國的經歷都要豐富多彩。爸爸死了是天災,病入膏肓,故去是早就安排好的結局。可是林早的死算是什麼?真的是人禍?
說實話,昨天看到林早屍體的時候,我理所當然的將她的死定義成了自殺,還爲她擬定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情夫去了,生前對她不薄,所以要追隨而去,這是其一。至於其二,情夫的離去讓她在寧嘉再也沒有了說話的地方,面對我媽的跋扈和兇悍,以後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以死明志,倒是可以混的個好的名聲。
只是沒料到,今天警察給我們的調查結論是,雖然林早是因爲吞食安眠藥而死,但是根據她脖子上的瘀痕來看,有七成的可能是他殺。而且據一部分的調查結果來看,林早在死之前,還有窒悶症狀。這很像是犯罪者勒她脖子殺人不成,又逼着她吞下安眠藥,企圖用自殺症狀來掩蓋真實目的。
我仔細想着那天的情況,可能是因爲太震驚,倒是沒注意到林早脖子上有什麼細細瘀痕。可如果真按照警察的推斷是她殺,那麼誰又會在寧家剛死了個人之後,又殺死這麼個女子?
因爲我們這些“嫌疑犯隊伍”實在是太過龐大,要是一個個被扯去公安局太麻煩,所以便秉承就近審訊的原則,在中山別墅的舊倉庫那裡弄了個臨時審問室。
警察還沒來,中山別墅的會客廳便像是炸了鍋。當然,這鍋也是由一個人開炸的,那就是我媽,她指着坐在對面的季南安,恨恨的咬牙,“你還報警,你小子想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不就想栽贓麼?我告訴你,這姓寧的一家,都不是任你糊弄的傻子!”
季南安擡頭,如墨的眼睛像是夜的沉澱,聲音很低,“我沒有。”
“你沒有?”老媽輕聲嗤問,“你這是糊弄誰呢?你娘死的時候,我們可都在寧家村!你就是想招惹老孃,反正老孃也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心裡一顫,眼睛瞬時看向叔叔寧茂源。
我娘那意思是我們都不在現場,所以有着充分的證據證明和林早她殺的事兒沒關係。可是這倒是爲自己辯白了,卻在無意中,將寧家的另一個人推上了火架子上,那就是我叔叔寧茂源。
林早死的那天,我們都去寧家村弔喪了。唯有寧茂源在家裡坐鎮,沒去參加他哥的葬禮。
果真,叔叔寧茂源叫起來,“哎,嫂子,你什麼意思呢啊。”
我媽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有點向自家人身上扣屎盆子的嫌疑,連忙解釋,“茂原,你當然不會。我的意思就是,這是個陰謀!陰謀!”她又將話題轉回剛纔的方向,口齒不清道,“季南安!我告訴你,你的居心,我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我原本以爲季南安會遵照之前的策略,那就是任我方如何叫囂,他都不開金口。可是沒料到他竟然扯開脣角,語氣飄揚輕呼,“我的居心,你看清楚什麼了?”
那瞬間的季南安,還真有些傳說中的邪肆味道。那雙黑瞳在蒼白的臉色上更顯深邃,簡直就是高深莫測。而我媽滿腔的話便被噎住,哼了兩聲之後,攤在座位上低低咒罵幾句,再也沒剛纔那個派頭。
剎那間,四周開始寂靜,只有粗細不均的呼吸聲在四處竄動,讓這樣的靜更顯得毛骨悚然。我咬着脣,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是他殺,到底最有可能的是我們之間的誰殺的林早?如果不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難道林早在外還有仇人?
這一些疑問還沒完全展開,就被一聲嚴厲打破沉寂,“寧茂源,隨我們過來一趟。”
我叔叔果真因爲在場不在場一說被當作第一嫌疑人進行審訊,大概是怕我們串通好答案,會客廳也進來幾個警察駐守監督。接下來,寧潔,我媽和幾個司機都被叫進去勒令交代情況,空蕩的大廳只剩下我和季南安兩個人。
“這是誰報的案?”我看向他,“你麼?”
“爲什麼會覺得是我?”
“很簡單啊,死的人是你母親。爲母報冤,天經地義。”我側了側身子,“你覺得這些人中,誰是你的殺母仇人?”
“我。”他勾勾脣角,卻不像是在說笑話。
“哈。”我冷嗤,“季南安你好本事,既然是你殺了你母親,那還主動報案幹什麼?你以爲祖國的人民警察是閒的沒事幹了,就等着在這裡看你自導自演?”
(謝謝小夜及一路跟來的老筒子的支持,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