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道德

老王不愛應酬,晚年變得謹言慎行。酒坊同行想抱老王的大腿,一有機會就主動找上門來,最好的藉口就是給老王慶壽。老王晚年做善事不圖回報,只想多活些年頭。

認識風先生之前,老王結交的朋友,都是生意人,交往的前提都離不開一個利字。老王覺得生意人談利,交情不單純,只能做普通朋友。所以,老王步入晚年後,只把老虎刺當成交心的好朋友。老虎刺不會說話,老王就把自己的心裡話講給老虎刺聽。

那陣子,風先生在道德講堂義講,還不是王府的公差,還吃着王府補貼的口糧。老王覺得風先生講學不圖回報的理念,好比老虎刺擺在自家門口聽自己談心從不談利一樣單純。老王家裡來了道上的朋友,都會帶他們上道德講堂看看。但風先生接待客人的門檻高,從來沒有叫老王的朋友進閉關房喝上一筒茶。老王覺得沒面子,去道德講堂的次數也就少了。

仇由來酒坊串門,老王的心結才被打開。仇由說風先生閉關,王爺也不接見。這時道德講堂已列入國教,紅鼻子代表王府把風先生任命爲國師,掛着大把王府的空銜。

仇由說風先生的課講得好,老王才把風先生當成好朋友。

風先生主編《夜郎史記》,老王出資改善伙食,風先生不想白沾老王的光,只好給老王安排了一個顧問的名額。風先生的課講到中原,名氣如日中天。老王向雲兒打聽風先生在王府的身份。雲兒說風先生愛自由,眼界高,不想當公差被束縛。老王不信風先生會清高到爲了自由而不想吃公家飯,就借打剪刀的機會,向紅鼻子打聽風先生的實情。

紅鼻子說真假老子不管,風先生是道德講堂首任講師,以後老子在道德講堂任理事期內,任何級別的任教講師也別想開後門混進王府的公門吃公飯。

雲兒說風先生吃蘑菇只吃頭不吃柄。

老王便把盆栽的老虎刺剪成蘑菇頭,還問風先生有此癖好是何道理。

風先生說做人不能失信,做事不能授人以柄,這跟上洗手間,男左女右的觀念一樣,一旦形成了共識,就不能輕易改變他們的方位。

老王對風先生的人品肅然起敬。爲了表達自己的敬意,同時牢記風先生的教誨,老王特意把剪成蘑菇頭的老虎刺擺到了酒坊門口的右手邊。雲兒覺得蘑菇頭的造型帶着刺兒,不夠圓滑,與酒坊和氣生財的形象不搭,又不便明言,建議老王把盆景擺到道德講堂門口。

紅鼻子不同意,說道德講堂是教化民衆的場所,不是擺盆景講鬼話的地方。

紅鼻子的話,是當着四子講的,讓老王心裡憋着一股火。

老王不怪紅鼻子擺架子,只是覺得老虎刺受冷落,等於打了自己的臉。

老王想證明自身的心是清白的,之後對老虎刺表白無關痛癢的心裡話也就念了出來。

老王擡過老木,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去。

因爲看向師父酒後吐過一句鬼話,說擡老木的活路不光彩,跟老子給墳包看向一樣,都是陽人搶陰人的飯吃,我們是陰差陽錯的同路人。

這句酒話,老王當時並不在意,整個人還完全沉浸在當老子的氛圍裡。

龍鳳胎溺水,黃花女離家出走。老王才把這句話當成刺兒記在心上。仇由把老虎刺的蘑菇頭剪成蘑菇傘,那些剪掉的刺兒又刺痛了老王的心。

仇由把蘑菇頭剪成蘑菇傘,雨沒有停下的意思,反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烏雲籠罩着小黑屋頂,好像天馬上就要黑透了,他後悔自己不該把傘借給老光棍,被雨困在老王的酒坊門口。他剪老虎刺的時候,心裡惦記着自己的傘,不知不覺就把蘑菇頭剪成蘑菇傘。

在剪老虎刺的過程中,仇由的腦子一直被何月白的身影占着,滿腦子全是何月白揮之不去的音容笑貌。他不想把懸念帶回徵聯室過夜,甚至動了要去孤兒園看看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過路的烏雲遮住了。他覺得把蘑菇傘改剪成蘑菇雲更符合老虎刺的造型。

老光棍去而復返,手上的傘不見了,頭上蓋着一兜稻草,手裡抱着一兜稻草。他老遠就衝仇由喊——你別剪了,風火井出酒源了,龍溪口的天要變臉了!

仇由以爲老光棍在說酒話,大聲問,老子借給你的傘呢?

老光棍說你的傘招風,被風吹跑了,幸虧路邊有堆稻草,不然老子就被淋雨了。

仇由見老光棍丟了自己的傘不當回事,心裡很生氣,問你爲什麼不去追傘?

老光棍跑到小黑屋的門檐下,把頭上的稻草取下來,抱在懷裡說風跑得太快了,老子追不上,一把舊傘值不了幾個鬼臉,等老子領了對子的獎金,賠你一把新傘。

仇由不想聽老光棍胡扯,說等你拿獎金賠,老子年關寫對子賣還快點。

老光棍說這是天意,你不要老子賠,說明你不記小節,有幹大事的風度。

仇由被老光棍的無賴相氣笑了,只好耐着性子問,傘在哪裡被風吹跑的?

老光棍甩着頭髮上的雨珠,說在三拱橋裡頭新修的花橋上,你的傘繡有巫女拜月的龍鳳圖,可能是被老王的龍鳳胎搶走了。

仇由聽到龍鳳胎的名字,緊握剪柄的食指頭碰到老虎刺上,伴隨一絲刺骨的劇痛,一滴猩紅的細小血珠馬上冒了出來。這滴小血珠不大,卻像一粒火星擊中眉心,抓不住疼的根源。在龍溪口,主人最忌諱外人在自家門口流血,認爲流血是一種不好的兆頭。仇由怕老光棍看見血說怪話,往景盆擱剪刀的空檔,伸出舌頭把小血珠添幹了。

仇由自信這個動作做得天衣無縫,一直把食指頭咬在嘴裡反覆吸着。

老光棍望着仇由沒有說話,眼神有點怪怪的,好像在盯着一個怪胎。

仇由想轉移老王的視線,改用鼻音說,兒時餓奶,咬指頭,咬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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