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瑜斜睨她一眼,沒說話。
“不過也怪他們,誰叫他們沒事來招惹你,我的君瑜一定能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還是不見形的刀鋒……”李君玉笑着道。
沈君瑜知道她是向着自己的,他在朝堂向顧修開刀的時候,她一句話也沒說,這其的維護之意,是護短。雖然沒什麼君王的風度,可是,沈君瑜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這個帝王,雖然有時候真的不怎麼靠譜,但是卻非常可靠,護短護的也是極爲明顯。
“我還不至於與一個顧修生氣,”沈君瑜道。
“嘴硬。”李君玉道:“當時看他的表情都裂了,你笑的越淡,我便知道你越是生氣。”
“還說,我看他是衝着你來的,看你大着肚子,眼睛都直了……”沈君瑜冷笑道:“少管這事,給我好好養胎,快生了,還不安生。”
“是是是,累着君瑜了,又要操心我,又要操心政事,現在顧修又來給你添堵,我保證我一定不添亂,不給你添堵……”李君玉笑着道:“走了,換身衣服,去赴宴。我看那幾個使臣不是什麼好人,定還會出招。不過見招拆招罷了。”
“不過他們那點智商還想來智鬥,不白白被辱算不錯了……”李君玉笑着道:“在這一方面,誰能得過我的君瑜啊。若論武,我朝軍將無數,他們也不是對手,無論是是武,不過是自取其辱。”
沈君瑜倒被她逗笑了,扶着她道:“一會兒可不許喝酒,還有,他們若是激你,你不許動武,不可傷筋動骨,不可動怒,更不準沉不住氣,你要時時記着,你是有身孕的人,不得馬虎,可知?!若是出了問題,我可不饒你!”
“知道了,知道了,君瑜真囉嗦,你都盯了我這麼幾個月了,不能自己放鬆一點兒……”李君玉道。
沈君瑜呵呵冷笑,道:“你要是個乖孕婦,我也不至於如此擔驚受怕。”
李君玉乖乖嘆了一口氣,道:“好,一會兒我不發言,我一定好好的坐着,只吃飯,吃東西,絕不會被他們激怒。”
沈君瑜依舊不大放心,卻是寸步不離。
國宴規格是極高的,顧修坐於椅的時候,心裡的感覺是極爲複雜的。然而,並非有着的是被屈辱後的不忿,相反,他只是感慨於心極重的兩種交織的複雜情緒。
如此女子,如此女子……卻不能有幸爲他所得。
他是真的很嫉妒她的才能,以及,原百官百姓和沈君瑜的運氣……
這樣的李君玉,若是生在他族,哪怕他爲臣,爲夫,像沈君瑜一樣,他也是甘願的……
他心現在全都是微妙着充斥着這樣的情緒,怎麼也趕不走。
使臣見顧修心不在焉,以爲他受了辱,不在狀態,心也是極爲憤慨。
帝夫二人已是到了,百官也坐下,奏國樂,開國宴,人人各懷心思。
使臣笑着道:“陛下曾經哧詫風雲,如今這個樣子,還能戰場否?!”
李君玉一點也沒生氣,只是笑着道:“不知經過幾年休養生息,爾族全族可還能戰場否?!”
使臣一滯,李君玉卻不饒他,笑着道:“待朕肚的孩子長大,只怕爾族的孩兒才能戰場吧,可惜現在,爾族青壯年失去的手,長不回來……”
使臣一臉鬱色,喘着氣端着酒,氣的手都在發抖,卻隱忍不發,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過了一會,另一個使臣笑着道:“聽聞皇夫智絕驚豔,天才絕倫,臣這裡有一問題,一直不解,不知可否斗膽,向皇夫問惑?!”
沈君瑜淡笑着道:“不妨直言。”
使臣拿出一個九連環,笑着道:“是這個……”
軒一看不禁樂了,笑着道:“我原小孩子玩的東西,貴使臣也拿到廷來爲難人,這是爲難呢,還是輕看呢,這麼簡單的東西,使臣竟不知何解?!”
使臣笑着道:“確實不知。還請皇夫解惑。”
軒心知他是沒事找事了,這九連環,根本是一個玩物,倘若皇夫正兒八經的解了,反而引人恥笑,若是不解,更是讓這個使臣有話要說。
軒笑着道:“此事倒也不必勞煩皇夫,各大臣也不必勞煩,不若我去尋個孩子來,一解便知?!”
使臣笑着道:“何必還要費心去尋孩子?皇夫天才絕倫,不妨解了也罷了。”
李君玉聽出不對來了,她眯了眯眼睛,道:“這麼簡單的東西,要什麼小孩子,我來看看……”
沈君瑜看着她,眼神有點危險,以她的智商,他還真懷疑她解不了。
關鍵是這個東西,解不解得了,都是問題。
亦飛已經將九連環拿了來,遞與了李君玉。
李君玉笑着道:“這種東西,有什麼好拿廷來問的,會也沒什麼了不得,不會也沒什麼了不得。”
使臣皮笑肉不笑的道:“陛下解一解也一般,臣實在不智,若不然也不敢勞煩陛下。”
“朕不會啊……”李君玉笑眯眯的,說的理所當然。
使臣正想說話,只見李君玉雙手輕輕一擠,那九邊環本是銅環,竟然在她暴力之下化爲齏粉。
衆使臣皆駭然失色,吃驚的看着李君玉。連顧修也定住了。只有沈君瑜頭痛的瞪着她,怕她動了胎氣。
可是李君玉極爲強壯之人,哪裡會動胎氣,竟是臉不紅,氣不喘,似十分平常。
軒笑着道:“陛下解得好,如此,這問題,便不是問題了,使臣對這解法可還滿意?!”軒與衆臣悶笑,這一招一力降十會,可謂是震懾力驚人。
使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道:“光靠蠻力,竟,竟是……”
“其實天下本無事,貴使臣爲何非要沒事找事呢,朝堂之,要解這小小的九連環,實在是大材小用了,雖然我原能人無數,可是他們都是政事繁忙之人,豈會玩這小兒的玩意兒……”李君玉笑着道:“我們都很忙的。”
這話已經是赤果果的警告和打臉了。
她是在告訴他們,叫他們不要搞事情,搞的不好,她敢讓他們不好,這九連環的下場是證明。
顧修與使臣們萬沒想到李君玉不愧是李君玉,即使是在身懷六甲時,依舊能夠如此輕而易舉能將這九連環化爲粉末。
跟變戲法和玩兒似的。
這個女人,真是爲戰而生,似乎這麼多仗打下來,沒有人知道她武功與本事的底線。
衆人皆沉默了。
李君玉端起來酒杯,笑着道:“我有一半慕容家的血脈,說起來,我外祖慕容家,是鮮卑族的血統和後裔,自然我也有少數民族的血統。”
衆人皆聽着她繼續說。
李君玉笑着道:“所以,不管是漢人也好,沒了的鮮卑人也好,或是戎人也好,都是沒必要總是彼此仇視的,戰場之各有立場,自然無奈,可是,平常之時,又何必沒事找事,到處樹敵?!”
“我們兩族之間也是可以融合,交流,甚至通婚通商的嘛,只要放下成見,都沒有問題?!”李君玉道:“我雖好戰,但卻並不喜歡戰爭。百姓們,子民們也一樣,若是有活路,誰會去打仗,誰願意去以命去打仗?!咱們兩族也相互仇視了幾百年,既然有機會坐到一起好好說話,也不必總是敵對了,跟烏眼雞似的,實在不好。顧王爺,我知你有振興你族之志,既是如此,何不握手言好,兩族通商,互換物資,各取其利,富國富民呢?!百姓富了,也沒那麼多仇怨和憎恨了……如果以後兩族通婚,來往越多,便會成爲一家人,這樣多好?!”
“如此,我們原人不用再抵防外族,你們也不必時時與我們原搶土地,搶物資,百姓們還是會富起來,能通商通婚,不好嗎?!能握手言和,爲何非要刀兵相向?!”李君玉嘆道:“顧修,你可否考慮一下?此次來京城,想必也是有考量的吧,若是顧王有意,不妨與我朝大臣好好商議一下細節,此事已經在我心很久了……”
顧修道:“臣也正有此意,陛下若也有此意,臣不勝感激。”
“如此甚好。”李君玉笑了笑,道:“以後只要你族子民,不觸犯原律法,來原做生意,暢行無阻。受我朝律法保護。”
顧修笑着道:“陛下隆恩,臣感激不盡。”
一時間不管誰心裡有什麼心思,至少表面都是帶着笑,和樂見其成的。
國宴後面,使臣都很乖,再沒提出過份的問題,回了驛館後,也是積極的商議着兩國修好通商之策略。十分積極……
顧修這一次前來,顯得心事重重,十分沉默。
沈君瑜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也只當沒看見。
下了國宴後,軒笑着道:“武力的震懾果然是重之重,對於戎人,只有將他們打怕了,他們纔會好好聽你的話,並好好說話。當年兩族之戰,只怕顧王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