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殤昔啃完之後,含住他的脣輕添,這無意無心的舉動令得東陵梵湮眸子瞬間變得暗沉無比,恍如無底洞一般深沉,眼底有什麼在叫囂着。
猛地,男人如尋到獵物主動觸及的獵豹一般,將懷中的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壓在身下,瘋狂粗魯的轉被動爲主動,猛地封住她的脣。
東陵梵湮噙住她不肯放開。
凰殤昔愣住了,久久沒反應過來。
許是感覺到凰殤昔睜着眼,男人不滿地皺了皺眉,睜開眼眸,蠱惑着她閉上眼。
不知是什麼原因,凰殤昔當真閉上了眼!
他吻得很深很用情……
她眼睛似是有些迷離了,而他不間斷地吻讓她有些招架不住,他霍然鬆開她的後腦,抽出她的一隻手腕,將她的手按到自己腰上的綢帶。
宛若黑曜岩般玲瓏剔透的璀璨奪目的魅眸深深地注視着她,眼底有一片是經歷人事都懂的熾熱,帶着似能融化眼前人的溫度。
他鬆開她,大掌緊緊地按住在自己腰上的小手,瀲灩性感的薄脣被吻得嬌豔欲滴,他薄脣輕啓,磁性低啞的聲線緩緩傳出。
“給朕。”
凰殤昔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擡眸對上他的視線。
他眼底認真而清醒,有力厚實的大掌緊了緊自己的手,一直大掌迫着他腰間的小手指甲穿入綢帶中,被他扣住頭頂的手,被他大掌細細伸如指縫中,與她十指相扣。
誘人的薄脣再次張張合合,低啞的聲線再次溢出脣瓣。
“給朕。”
凰殤昔目光清澈,無所畏懼地對上東陵梵湮的眸光,她看到他眼底的赤誠,她知道,他不是說笑,他頭腦很清醒。
凰殤昔緘默不答,鳳眸微微彎起,微笑着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桎梏中一點一點解脫出來。
她的答案,已經很明顯。
不願意,不願意和名爲東陵梵湮的男人。
東陵梵湮面不改色,即使手中空空如也,即使明白懷中之人的抉擇,他依舊什麼神色也沒有。
並非是沒有,只是凰殤昔在黑夜中看不真實,沒有看到東陵梵湮暗沉幽森的眼眸底閃過的一抹失落以及孤寂。
兩人保持着不變的姿勢,只是相對之前的曖昧,現在是隔得極遠,沒有身體貼着身體。
東陵梵湮沉默霍然起身,但身子在半空中僵住,背對着月光,凰殤昔無法看見他的神色,只能依稀看到他的點點輪廓,卻不真實。
這男人僵了半天都沒有動作,凰殤昔顯得有些兒不耐煩了,正要伸手推開他,那男人居然往她這邊倒下!
“嘭——”
這男人的重量完全壓到凰殤昔身上,她痛得咧嘴,小臉都要皺成一團了。
“喂——東陵梵湮裝什麼死?起來——”說着使勁推他。
指尖觸碰到不同的溫度,凰殤昔愣了愣,鳳眸眯起,撫上他的額頭,那灼熱的溫度令她一下子收回了手。
方纔還冰冷的身體居然熱成這般?這轉折轉得是不是太快了?請告訴她過渡在哪兒?
凰殤昔認命地嘆了口氣,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將壓在她身上,幾乎要把她的胸都壓扁的男人推開,掃了掃屋外那些黑影,額上滑下黑線。
視線在房間巡視了會兒,最後停在了她放在一旁沒有將人收拾的水盆上,正想走過去,眼角忽地一跳,緊接着又一跳。
這東陵無錦到底是多防備她?
玉眉微微收攏,凰殤昔望向屋外,“去端兩盆水進來,記住,一盆是要很凍的那種,還有,找來白酒和兩條幹帕子。”
她清楚,不能叫太醫,所以只能用物理降溫法。
門外黑壓壓一列人,不知是誰答應了一聲,不多時就端來一盆水,外加一瓶白酒。
來者雖疑惑,但沒敢多問,放下東西就退了出去。
望着這些東西,凰殤昔扶額,有些頭暈,她怎麼就碰上了這種差事?
所幸她以前有過經驗,她和十七去旅遊時,十七曾經一夜突發高燒,十七燒得整個腦袋迷迷糊糊的,她來不及搬十七去醫院,只好用物理降溫法。
嘆了聲認命地走過去,調好白酒的量將帕子浸溼,端着水盆走了過去,擰眉思索着該不該解開這男人的衣服?
又伸手探了下他的溫度,手心的熱感告訴她得立馬行動了,她麻利地扯開東陵梵湮的服飾,對,是扯的。
這樣比較省時間。
墨發傾瀉滿牀,碩健古銅色的身軀就那樣暴露出來,優美讓人不禁讓摸上一把的人魚線,繃緊厚實的肌肉,姣好的手感,全都是能令女人們癲瘋的資本。
扯到小腹的的凌亂綢帶,給這具身軀增添了幾分蠱惑的意味,惑亂人心以及理智,帶着能讓人繼續遐想噴鼻血的能力。
再加上這男人那張傾盡天下禍國殃民的妖孽臉,因爲微微出汗而將碎髮粘在臉上,給他增添了幾分嫵媚之感,不說女人,就說男人見了都免不了想倒吸一口氣,然後撲過去!
凰殤昔目不斜視,正正經經面無表情地給他擦身子,脖子、肩窩、腋窩,她都擦了,矯健的身軀隔着帕子傳來的溫度,灼着她的手心。
如此幾遍,身體的溫度倒是降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氣,再給他擦了幾遍,她閉上眼睛,很嚴肅地擦,半分雜質也摻和不了自己的心智,當終於擦完後,她吐了一口氣。
接着將令一條帕子浸到另一盆冰水中,擰了擰後放到東陵梵湮的額頭,後來帕子的溫度上去了,她又放回冰水後,擰了點兒水後再次放到他額頭上。
凰殤昔探了探東陵梵湮的鼻息,那氣若絲遊,若有似無的氣息讓她有點兒心驚。
鳳眸微爍,微微紅腫的脣瓣近乎抿成一條直線,她吐了一口氣,暗沉的眸色不清楚她隱藏的情緒。
如此循環,折騰到大半夜,這男人身體的溫度總算退了下去,凰殤昔確認高燒已退之後,累得直接趴到牀榻便睡了過去。
門外,暗衛們幾乎全都顯身明衛將屋子圍得水泄不通。
不遠處的假山邊,東陵無錦面對假山負手而立,遠遠看去,當真有幾分被人拋棄的落寂的滋味。
“殿下……”一名暗衛躥了出來,跪在東陵無錦腳邊。
東陵無錦不說話,暗衛很識相地將事情一五一十倒了出來。
東陵無錦轉身,濃眉一皺:“那女人要那些東西做什麼用?”
“……”殿下,你都不知道,你認爲能知道嗎?
顯然,東陵無錦問完才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摸了摸鼻子,又轉過身:“罷了,她要怎麼弄就怎麼弄,你們看着點兒,別讓她做出什麼對梵湮不利的事,
倘若發現了——先斬後奏!不必給本王留情。”
“是!”暗衛行禮,消失在原地。
東陵無錦擡頭,望着月色,忍不住嘆了一聲。
梵湮啊……希望本王做得沒錯吧,只要你好,什麼都行……都行……
不過是一個女人,皇叔難不成還會怕嗎?
翌日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射而進,滿滿的光輝渡給大地天邊泛起的耀眼預示新一天的到來。
榻上的男人漸漸掀開了眼皮,眼神帶着些許剛醒來的茫然,他閉了閉眼,重新睜開之後,眼眸轉化爲深邃,如一汪幽譚,深不見底。
他一手撐起身子,臉色已不再如昨日那般蒼白,卻仍顯病態,華麗高貴的氣質分毫不減。
餘光像是瞟到了什麼,他低臉,睨向趴在榻上的熟睡的女人,他眸色一暗,破天荒地伸手撩了撩她的碎髮,如蔥般的長指撫上她的臉龐,脣瓣噙出一個似有似無的笑。
許是感覺到有什麼在自己臉上划動,凰殤昔不悅地蹙眉,微微睜開了眼,看見已醒來坐在牀上的男人的她絲毫沒有意外,伸了伸懶腰。
“醒了?”
“照顧了朕一整晚?”他反問,脣瓣有些兒開裂,因一夜高燒聲線變得有些沙啞低沉。
凰殤昔臉色淡淡,挑眉,懶懶地站起身,“沒有,本宮不是今早過來,看看皇上什麼時候能把房間還給本宮,然後感覺還困,就趴着睡着了。”
回來的時候,凰殤昔遞給東陵梵湮一杯水,東陵梵湮睨了一眼水杯,接過喝了下去,隨後犀利的目光直視凰殤昔的臉。
盯着她眼下兩個淡淡的黑眼圈,抿脣,不語。
“好吧,本宮承認本宮從昨晚一直在這,不過本宮沒有碰你,在一旁看着別人給你降溫而已。”凰殤昔說謊都臉不紅氣不喘。
東陵梵湮還是不言,只是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眉心間隱隱有嫌棄之意。
“別人?誰碰朕了?”聲線冷硬低沉帶着某種壓抑之意。
“不然呢?不能請太醫誰給你降溫?”凰殤昔鳳眸半闔,沒好氣道。
她這話很明顯地告訴東陵梵湮他昨夜發了高燒,只是這男人的臉色卻一分都沒能得到緩解,反而愈來愈陰沉。
衣衫不整,胸膛半露的身軀中隱約傳來的味道讓他眉心多了層深深的摺痕,眉宇間現實有一種作嘔的衝動。
聲線帶着三分寒意七分陰鬱,“朕昨夜沒有沐浴?”
凰殤昔眨眨眼,有些暈也有些瞭然,估摸着是這傢伙那嚴重的潔癖犯了。
“皇上莫非昨晚還能自己沐浴?”
弦外之音無非就是告訴東陵梵湮,他哪怕陷入昏迷都不讓任何人碰一根手指,還沐浴?他沒把人變木魚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