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虛筌暴露,龍嘯令得整個鏡花宮都都跟着抖了抖。
“太醫都滾哪去?給朕滾出來!”
這聲一出,那還在給靜貴妃邊包紮邊吩咐注意事項的太醫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連忙屁滾尿流地爬了出去。
當真是滾到了皇虛筌的腳步,皇虛筌臉色鐵青,若不是腳邊這人是太醫,他當場就踹了過去了!
“微……微臣……”
太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皇虛筌陰戾的聲音,“還需要朕教你怎麼做嗎?!”
太醫身子一軟,險些就要昏過去了,他擡眼看去,見到皇虛筌正攥着凰殤昔的手腕,那那隻手腕。
太醫僅僅只是看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氣。
蒼天啊,怎麼會傷成這樣,居然還沒有人告訴他?乖乖,這可是皇上寵在心尖裡的人啊,他發誓,他要是知道這情況,肯定先醫治凰殤昔的手!
相對靜貴妃只有虎口處傷到冒起了水泡,與凰殤昔現在的手,可謂是小巫見大巫了。
凰殤昔的手背已經變得通紅一片,整個手背都起了大小不等的水泡,那樣子……難以形容!
皇沾燊臉色是白了,方纔靜貴妃受傷了,他急得一時間忘記了靜貴妃是旁帶受傷的,而真正被蔘湯澆上的是凰殤昔的手……
聞訊匆匆趕來的皇傾簫,正好就看到了凰殤昔手背被攤出來的那刻,瞬間,皇傾簫的眸子冰冷似鐵。
他走到凰殤昔身邊,伸手,攥緊了她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
而被吩咐候在外面的碧桃碧洙隨着皇傾簫進來,同樣看到了凰殤昔的手背,頓時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太醫手忙腳亂地吩咐人進去靜貴妃的寢室將他的藥箱取出來。
小藥童很快就拿了出來,一側臉還紅紅的,顯然是捱過了把掌,但是他一聲不啃,乖巧的將藥箱遞給太醫。
太醫手忙腳亂地翻找東西,這時候,傳來了腳步聲和尖銳的聲音,“太醫,娘娘身份高貴,若是耽誤了導致娘娘的手好不了或是留下什麼疤痕,皇上追究起來你擔當得起嗎?!”
太醫眉頭不自覺一挑,頓感大事不好,擡頭一看,果然看到他們的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給朕滾!”再一聲龍嘯,這次可謂是震耳欲聾。
那剛剛趾高氣揚踏出來的宮女小臉蒼白如紙,站在原地顯然是被驚住了。
太醫手下一抖,連忙替凰殤昔處理傷口,這期間,皇虛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凰殤昔一直抿着脣,頭上冷汗點點冒下。
他冷不丁地衝皇沾燊吼了一句:“你五妹妹傷着這樣都沒說一句話,靜貴妃才傷到多少?你瞎囔囔什麼!還責怪你五妹妹,有你這樣的兄長嗎?!”
皇沾燊低着臉,神態也是極爲的難看,他不其然地往上一瞄,恰好與皇傾簫的視線對碰,那冰冷入骨的眸子,竟讓一種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
太醫終於將凰殤昔的手處理好,看了看皇虛筌,又看了看皇傾簫,似乎在爲難什麼。
碧洙見狀,上前一步說道:“太醫,奴婢是五公主身邊的宮女,之後要注意什麼,您吩咐奴婢吧!”
太醫點點頭,看向皇虛筌,見他頷首,這才起身和碧洙走到一旁,將注意事項吩咐一下。
皇虛筌看着凰殤昔包着厚厚繃帶的手,心疼之意席滿全身,想拍拍凰殤昔另一隻手,卻發現被皇傾簫緊緊握着,只好作罷。
“昔兒,告訴朕,是怎麼回事!”
凰殤昔沒說話,只低着臉。
皇傾簫拿出手帕,替她擦拭額上的汗,同樣沒有開口。
皇虛筌見狀知道在凰殤昔身上是問不出什麼的,於是轉而看向了皇沾燊,“你來告訴朕,發生了什麼事,你五妹妹怎麼會傷成這樣!”
皇沾燊擡起臉,對上皇虛筌憤怒的雙眼,他知道,皇虛筌是來興師問罪的,問他們的罪。
皇沾燊搖了搖頭,想爲他們辯解,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一旁觀看許久的瑣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帶着哭腔:“皇上,對不起,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皇虛筌見跪下的人是瑣玥,他回頭朝凰殤昔看了眼,見她神色平靜,仿若不認識一般,他這才又問道。
“朕不需要你道歉,朕只需你告訴朕是怎麼回事!”
瑣玥雙肩顫抖,看樣子已經在哭了,“奴婢……娘娘讓奴婢給公主倒一碗蔘湯,但是蔘湯太疼了,奴婢沒拿穩,就倒到了公主的手上,這才……”
“那靜貴妃又是如何傷到的?”
瑣玥哽咽的意味更重了,“那是因爲靜貴妃娘娘想拿過去送到公主跟前,而公主想自己拿,加上公主眼睛看不見,娘娘身體不舒服……這才……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皇上饒命!”
話說得合情合理,凰殤昔卻是笑了。
皇沾燊詫異地看向瑣玥,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真的不將事情說出來,現在的情況說是事情的話,擺明了對他們無利的。
莫非,這丫頭是真心想要投靠到他們這邊?
皇傾簫聞言,擡眸,目光淡淡地睨了眼瑣玥,隨後收回視線,落在凰殤昔沒有受傷的手上,眼底,全是心疼。
她那蒼白的小臉,他忍不住擡手撫了撫她的後腦,凰殤昔衝他微微勾了勾脣,意示他自己沒事。
瑣玥說到了這份上,皇虛筌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臉色黑得甚比鍋底了。
這時,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次是靜貴妃本人出來了,她本就抱恙在身,如今又傷了手臉色變得十分的慘白。
她的傷勢確實沒有凰殤昔嚴重,只是虎口處傷了些,她是在凰沾露的攙扶下出來的。
眼睛看到皇虛筌臉色鐵青,瑣玥跪到在地,皇沾燊臉色泛白,凰殤昔沉默不語手上包紮紗布,皇傾簫冷眼遞過來,她一時間就懵了。
但是腦子卻明白了什麼,頓覺的大事不好,但是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她卻不敢輕易開口。
瑣玥連忙朝靜貴妃的方向磕頭,“娘娘對不起對不起,都怪奴婢沒有拿好蔘湯傷到了娘娘和公主的手,奴婢罪該萬死!”
靜貴妃是何等人,聽到瑣玥的話,她便明白了先前這裡的說辭,立刻整理好心情,虛弱地搖了搖頭。
“本宮倒是沒什麼大礙,就、就是怕公主傷的嚴重了,你請罪,找公主去吧!”
皇虛筌見狀,知道事情只能以這樣的結局收尾了,因爲凰殤昔什麼都不肯說,那什麼就只能由着他們的說辭了。
他遞了眼靜貴妃,隨即轉身,眉目間全是疼惜,“昔兒,可還疼嗎?”
凰殤昔無力地搖了搖頭,還是不肯說話。
皇傾簫掃了眼在場的人,最後落回到凰殤昔身上,他輕聲道:“昔兒,要不要先回宮?”
凰殤昔點頭,對皇虛筌說:“父皇,兒臣不舒服,想回去了。”
皇虛筌哪裡還敢折騰自己的寶貝女兒,連連送好,讓皇傾簫護送她回去,碧桃碧洙也急忙跟上去。
屋內,只剩下靜貴妃母子三人和跪在地下的瑣玥。
皇虛筌面部的輪廓根根變得冷硬起來,“靜貴妃,朕念在你爲朕生了兩個孩子的份上,朕這一次,就饒過你!”
靜貴妃一怔,旋即眼淚婆娑,“皇、皇上,您覺得這事情是臣妾做的?”
皇虛筌冷眼看過去,也不言,但是那意思很是明顯。
靜貴妃神態悲寂,心中更是蒼涼,“皇上,臣妾和五公主無怨無仇,臣妾爲什麼要害她?若是真想害她,又怎會自己也傷到?臣妾今日請她來不過是……”
“夠了!”皇虛筌冷冷打斷,“朕現在就告訴你,凰殤昔是朕的女兒,朕心尖的女兒!別以爲以爲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做的事情,朕不管,不代表朕不知道。
朕和雪沁的一對兒女是朕的底線,你若是再有什麼歪心思,那麼你會有怎樣的下場,也別怪朕!”
留下這句話,皇虛筌甩袖離開。
“父皇!”
靜貴妃婆娑的眼淚在臉上劃出了兩道清晰的淚痕,身子忽然有些搖搖欲墜起來。
這便是她愛了這麼多年了男人……辛辛苦苦守在他身邊近二十年,可她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就因爲他和那賤人女兒受了點傷,便是這樣對她?
好呀,真是好呀,皇虛筌,你個狼心狗肺的男人!
“母妃!”皇沾燊感覺上前,將靜貴妃攙扶住。
靜貴妃搖了搖頭,“本宮沒事。”
蒼白的臉色和無力的聲音,襯得她十分的虛弱,視線忽然落到了還跪在地面瑣玥身上,妒火未熄的她忍不住一腳就踹了過去。
都是這個賤人!
瑣玥捂着胸口,脣角溢出了血漬。
太醫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現在他也很想跟着陛下一塊走……
眼見靜貴妃又要擡腳踹過去,皇沾燊立刻阻止,“母妃,不可!”
“不可?怎麼不可了!若不是她,怎麼會燙到五公主,又怎麼會燙傷你母妃!”靜貴妃雖然氣和虛,但太醫還在,她還是注意得了分寸的!
皇沾燊用眼睛意示凰沾露,凰沾露會意,邊安慰邊撫着靜貴妃的後背。
“母妃,這丫頭已經自動承認錯誤了,她也吃到苦頭了,你別太生氣了,氣壞身子就不值了!”
在皇沾燊和凰沾露兩方夾擊之下,靜貴妃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寢室,讓太醫給她處理,待到太醫走了,皇沾燊關上了門。
靜貴妃經過休息,緩過了氣,見自己兒子神神秘秘地,問道:“你怎麼了?”
凰沾露也擡眼看向皇沾燊。
“母妃,兒臣覺得這件事不簡單!”皇沾燊直接道出。
靜貴妃回想了一下,剛纔被痛昏氣昏傷昏了頭腦,這會想想,也確實覺得不對勁。
她們明明是準備充足的,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靜貴妃沾在手上的東西,只會讓蔘湯變色,不可能會傷到手的,而且,瑣玥拿過來的湯分明就不燙的,她當時就是看到薑湯裡沒有多少熱氣冒出,纔會沉下臉來的。
這分明不會燙到的,那麼,問題就出在那個抹在靜貴妃手心的藥上……
靜貴妃的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是那藥有問題?一定是瑣玥那個賤人……她是凰殤昔那邊的人!”
皇沾燊否定:“母妃,兒臣覺得,應該不是瑣玥。”
“你怎麼知道?”
“因爲在當時那樣的情況,瑣玥並沒有將咱們做的事情說出來,就算她不知道全部情況,但是單憑我們吩咐她將薑湯倒在凰殤昔手上,就憑父皇對凰殤昔的態度,他也絕對會將此事徹查的。
但是瑣玥卻沒有,她將所有的人攬到了自己身上,如果父皇要追究的話,她難逃一死!”
靜貴妃冷笑:“但她若還是凰殤昔的人,凰殤昔必定不會坐視不管,這樣說不就是爲了取得本宮的信任嗎!”
這次皇沾燊還沒有否認,凰沾露先一步說道:“母妃,不會的,你剛也說了凰殤昔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父皇要要治罪,那麼凰殤昔肯定會暗中。
依照父皇的脾氣,瑣玥不死也會被永遠關起來。
這樣的話即使瑣玥沒死,還能出來,便就證明了瑣玥是凰殤昔的人。”
靜貴妃噤聲了,照往常來說,皇虛筌一定會治罪嗎,所以瑣玥也必定收監的,凰殤昔哪怕真是拍瑣玥在她們身邊,其後也會變成廢子,還會讓他們懷疑,凰殤昔沒必要犯這個險。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一次皇虛筌會沒有治罪。
“那麼燊兒,你是什麼意思?”靜貴妃沒想到,這關鍵時候,這個兒子也是聰明的。
皇沾燊皺眉,“問題一定出現在藥上面,兒臣覺得先不要打草驚蛇,讓兒臣和沾露暗地找出那個人。”
靜貴妃點點頭,“本宮乏了,你們先出去吧。”
兩人應聲,隨即都退了出去。
皇沾燊一天都待在鏡花宮,可是花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瑣玥只一個勁兒地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回到多寶宮,皇沾燊煩躁地躺到牀上。
牀上……
皇沾燊猛地越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讓宮女將一個人召來。
近乎過了半個時辰後,門外才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然後“吱嘎——”一聲,們被打開了,進來一名身材窈窕的女人。
屋內沒有掌燈,女子邊走向燭臺,邊說道:“二皇子……”
皇沾燊眯起眼看向那抹窈窕的身影,眼中帶有幾分戀色。
掌燈之後,房內光線朦朧,女子憑藉朦朧的光線,一步步邁向皇沾燊的方向,聲音酥麻。
“二皇子……”
皇沾燊伸出手,將人攬住,女子順勢坐入他懷中,隨即伸手微微一推,雙雙倒入牀內……
女子忍不住驚叫一聲,男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男人熟練地解開她的衣服。
女子自然地伸手攀上男人的肩膀。
男人的嗓音帶着忽深忽淺的呼吸聲,“茗碎……”
女人輕輕應了聲,隨即動.情地揚起脖子。
男人將外衣和中衣脫下後,又問道,聲線有幾分引誘:“你喜不喜歡本皇子這樣對你?”
女人不言,直接伸手扒他的衣服,可是動作卻是極爲緩慢,燭光微弱,皇沾燊看不清身下女人的神情,聽着聲音,貌似很受用。
“本皇子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
“說什麼了?”女子敷衍地答。
“藥,是不是你換的。”
女子本來想隨意地答,卻冷不丁反應過來,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就連身體都是僵硬的。
女子的反應無疑是一個肯定的回答,皇沾燊倏然起身,冷眼看向連茗碎,眼中是一種陰冷的氣息。
他冷冷地笑了起來,“連茗碎,你還真是好樣的!”
連茗碎小臉變白,但是在這樣換線不充足的地方,皇沾燊哪怕練過武,也看得不太真切。
“妾、妾身不知道二皇子在說什麼……”
皇沾燊眼中一抹厲色閃過,大掌從她臉上往下移,在落至她脖子上的時候狠狠地一把掐住!
眸中狠戾盡顯,面目略有猙獰,“事到如今你還敢不認?連茗碎,不要以爲本皇子不敢對你怎麼樣,你以爲你現在還有什麼價值?本皇子沒有將你丟棄不過是暫時對你還沒有厭倦罷了!”
呼吸被剝奪,連茗碎憋紅了臉,忍不住掙扎起來,“不、不是我,二皇子,真是不是我,你你快鬆手!”
“還說不是?”皇沾燊的手再次收緊,這架勢,好似連茗碎再不承認,他就要將她掐死一般。
連茗碎看到了皇沾燊眼中的戾氣,恐懼的感覺油然而生,她連忙在窒息之前開口:“是、是我,是我做的……二、二皇子……”
眼看着就要窒息了,皇沾燊猛然一甩手上牀上的人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咳咳——咳——”連茗碎連忙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皇沾燊從牀上站起身,走到連茗碎身邊,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連茗碎目中恐懼盡顯:“二皇子,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