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似薄非薄脣瓣恰是一點硃紅,豔冶魅惑。
睫毛尚點晶瑩水珠,臉上也微微籠罩一層薄薄的霧氣,襯得他更爲魅豔魅惑,天香國豔,宛若出水芙蓉。
有着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羣芳難逐,丰姿綽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風吹仙袂飄飄舉,皎若秋月,就似流風之迴雪,輕雲之蔽日。
他似薄非薄嫣紅脣瓣微微揚起,那“繡幕芙蓉一笑開,一面風情深有韻”,如今一見,便覺得是爲他量身訂造的!
好美,好美的絕世佳人,比女人還美!
他那雙閃了流盼的桃花眸不知爲何,緊緊地定在下方那個同樣長得讓人一眼傾心,皎若秋月的女子身上。
他桃花瓣般的脣瓣微微勾起,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這名女子身上,緊緊跟隨。
不知怎的,下方的女人似是有感覺一般,突然距擡起了臉,面對上方雅座上脣邊含笑的他。
她的臉更加清晰地進入到他的眼眸中,桃花眸中的鎏光閃了閃,他朝她露出一個迷倒萬千的笑容。
只可惜,這個禍害人間的笑容,她是看不見了,她只隱約地感覺到,上方有個人,一直在盯着她!
她一雙玉眉蹙了蹙,隨即便慢慢挪動自己的臉,不再朝上方的人兒。
上方那美得世間絕版的人兒見此,脣瓣邊的笑容更甚了,他招手喚來小廝,小廝在狂流鼻血中很快又留了出去。
凰殤昔和瑣玥兩人駐足在原地,因爲銀子被偷一事,她們倆接下去沒了目標,更甚,今晚睡哪都不知道了。
瑣玥急得要哭了,可是急也沒有用啊,那錢又不能回來。
凰殤昔輕嘆了一口氣:“罷了吧,被偷了也好,讓你長長見識,回頭將包袱裡有的首飾都拿去當了吧,看看有多少,不夠再說吧。”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辦法了,瑣玥噙着淚水,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一名小廝模樣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見到凰殤昔,他感覺剛剛擦乾的鼻血是白擦了,因爲他覺得一股氣血用上了心頭,正從某個地方慢慢地爬出體外……
“什麼事?”
聽到凰殤昔的聲音,又看到她微蹙的眉梢,小廝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刻擦了擦鼻血,說道。
“姑娘,樓上的雅座有位公子,在請您上去一同用膳。”
“讓我上去我邊上去?這當我是誰?”凰殤昔眉心折痕不減,她口吻有些不豫。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連她自己也不知是爲什麼。
她擡頭,又朝着適才的方向看去,這會兒她只感覺那裡似乎沒人了,因爲那邊沒了方纔一樣的氣息。
小廝有些爲難了,又道:“姑娘,小的也是受那位公子的意思行事,姑娘,您當真不上去嗎?說不定是姑娘的某位舊識。”
在他眼中,這兩人都是美得不要不要的,不是那種關係,也應該是舊相識吧!
凰殤昔紅脣一抿,舊識?她沒記得她在燕國是認識什麼人的。
所以她很斬釘截鐵地回:“不必了,我在這裡沒有什麼舊識,替我回去謝謝那公子的好意,就說我心領了。”
小廝一聽這樣,知道這姑娘是不肯上去的,不禁替那位公子感到惋惜,但還是應了一聲,回去覆命了。
瑣玥疑惑地問道:“主子,你在紫荊國有認識的人嗎?”
她一直跟隨主子,她怎麼不知道在紫荊國主子會認識的人?主子不是一直生活在龍鱗的皇宮裡嗎?
凰殤昔也是不解,乾脆揮手道:“我也不知道,算了,走吧,別在這耽誤時間,先找到一家當鋪再說。”
瑣玥收回了心底的疑惑,點頭應了一聲是,隨即這主僕二人便又打算啓程了。
而這時,剛剛纔離開的那位小廝,不知怎的,有出現了,站在她身側,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他說:“姑娘,那位公子讓小的問你,姑娘是否對姑娘身上的那塊紅色的玉感到好奇?”
紅色的玉?
血玉?!
凰殤昔紅脣一抿,臉不由自主又朝適才擡起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兒,她便低聲說道:“帶我去吧。”
那小廝應了一聲,笑得十分的狗腿。
瑣玥聽到小廝說那塊紅色的玉的時候,也是微微驚了驚,她是沒想到凰殤昔到現在還會在意那塊玉。
客棧內靜默無比,凰殤昔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些人看得走神了,世人皆是如此,見到美的東西,就會一個勁地盯着看,那麼這東西不屬於他們,也要看個足勁,算是彌補這不屬於他們的遺憾。
穿過長長的走廊,凰殤昔吩咐:“瑣玥,你手在外面吧。”
瑣玥雖是詫異,但是乖乖地應了一聲,主子的吩咐,她從來都是聽從的。
推門而入,凰殤昔抿脣邁步走了進去。
裡面的美人兒見她來了,不由得勾脣一笑,潔白的貝齒微微露出一小截。
惑人的桃花眸彎起,眼底的流盼更濃,他這微微笑起,給人的感覺便是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只可惜,哪怕他此刻有多麼的美,凰殤昔也看不見。
桃花眸在觸及到凰殤昔闔上的眸子,以及眼睛周圍的淤黑時,桃花眸內精光爍了爍,閃過幾分暗涌。
凰殤昔能感覺到裡面有人,聽他呼吸均勻,沉默不言,便知這人懂得武功,她勾了勾脣叫,尋了個位置,就坐下來了。
殊不知,這一坐,正好就坐到了這美人兒的正對面。
凰殤昔也不跟他客氣,既然叫得她上來,那麼好歹也要給個招待什麼的,於是她直接就拿起了筷子,開始用膳。
連話都沒多說一句,她甚至都不曾開口與這美人兒說上半個字。
美人兒見此,妖冶的桃花眸中笑意濃濃,他一身紫銀色衣袍,微微側着身子,一手支着自己的側臉,好整以暇地看他眼前女子用膳。
凰殤昔用膳從來都是不文雅的,她吃東西的時候,是最不顧及禮儀的,想吃什麼直接便動手夾,不管什麼女子應含蓄,笑而不露齒,食而細嚼慢吞。
在她看來,等她嚼完,估計已經到下一輪了。
終於,凰殤昔吃完了,她慢慢地放下筷子,緩緩擡起頭看向面前的美人兒,她仿若知道這美人兒是坐在自己跟前的,玉眉微微斂了起來。
“不知公子叫是爲何?”
美人兒不答反問,聲線帶着男人特有的磁性意味,“凰殤昔?”
凰殤昔玉眉一挑,換成她好整以暇的模樣了,“看來公子是認識我的,莫非真是舊識不成?”
美人兒桃花瓣般脣瓣微微向上揚起,那一點朱脣張開,脣紅齒白,“本公子叫,夙寐。”
凰殤昔很是配合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夙寐?好聽是好聽了,不過你叫什麼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上來找我想要的。”
夙寐脣邊的笑意更濃了,他雙手擱在後面的椅子頂上,身子向後仰去,含笑而問:“凰姑娘想問什麼,在下必定知而不言。”
凰殤昔也是笑了笑,但是屬於那種皮笑肉不笑的類型,“你適才叫那小廝請我上來是說問我是不是對那紅色的玉有興趣,指的是不是血玉?”
夙寐臉上並無驚訝之情,是有淡淡的笑意,桃花玉面,“不錯,正是血玉。”
凰殤昔玉眉微微凝起,這代表着她有些緊張,“那麼你知道什麼?”
夙寐慵懶地揚起臉,身上散發着一股高貴傲然的感覺,而這樣的感覺,對凰殤昔來說,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你想知道什麼?”
凰殤昔默言,沉吟片刻之後,她想知道什麼?她什麼都想知道,她想知道這血玉爲何會出現在太妃手裡,既然是她母親的東西,怎麼不是在她的娘手中,而跑去了太妃手裡?她不解。
還有,娘說血玉是她爹的東西,那麼是她爹的,怎麼孃親不是自己藏的?
還有,孃親說她的爹還活着,既然還活着,爲什麼,爲什麼不來找她們?
她到底是龍鱗先皇的女人,還是別人的孩子?
琴雪沁的某一句話,環繞在她的耳邊,“你若是有朝一日能見到你爹,你就告訴他,娘沒有背叛他,娘沒有,還有你,你是他的孩子!”
若是這麼說,她並不是龍鱗先皇的女兒,可是這樣的話,她爲何會在龍鱗皇朝從小長大,她若不是,那龍鱗先皇怎麼會發現不了?
這一刻,她迷茫了。
她的爹是誰?娘只說見到爹,可是她連爹是誰都不知道,還如今能見?
想到這些,凰殤昔深深地吸了口氣,沉吟的片刻功夫,夙寐已經觀察她臉上精彩的變化很多遍了。
這小妮子好不設防的時候,想東西想得深入了,神色居然變得如此豐富!
就在他看得入神的時候,凰殤昔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怎麼知道血玉的存在?你又怎麼知道它在我這裡?”
夙寐莞爾一笑,眼中帶着薄薄的笑意,“凰姑娘,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恕在下無可奉告。”
凰殤昔蹙眉,雖說不豫,但是這既然不能說,那便找另外的問題好了,“那你可知這血玉是從何而來的?”
夙寐眸光一閃,最後淡淡道:“這個問題,相信你不日之後便會知曉了。”
又是一個不能回答的問題?
凰殤昔眉心的摺痕更深了,問了三個問題,每一個能答,那她上來是做什麼的?
夙寐顯然也猜出了凰殤昔心裡的想法,也看出了她稍有不悅,復笑道:“姑娘這些問題自然有人能回答,在這裡爲了不暴露在下的身份,在下不宜說。”
凰殤昔稍皺眉問:“既然你什麼都不能說,那你又能告訴我什麼?”
夙寐笑了,笑得就如綻放的桃花一般,“在下能告訴你的,是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去到紫荊國的皇宮,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有什麼疑惑,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人幫你解答。”
紫荊國的皇宮?
“去見誰?”
“見誰,凰姑娘進去之後便會知道了,如今在紫荊國的邊界,離皇宮距離甚遠,姑娘也不必急於一時。”夙寐的嗓音有幾分蠱惑人的意味。
“我憑什麼相信你?”凰殤昔臉上面無表情,卻帶着幾分警惕。
這人無端出現,什麼都不能說,只告訴她她的目標是去紫荊國的皇宮,誰能不警惕?
夙寐一副“你要信不信”的模樣,伸手漫不經心地攏了攏衣袍,口吻帶着隨意和蠱惑:“凰姑娘若是不信,在下也沒辦法,不過你此番進紫荊,可帶有目的?若是無,你去一下,也無妨,反正姑娘身上有太子的玉佩,可隨意進出皇宮,
凰姑娘又身懷高超武功,察覺到不對勁,你出宮便是,況且在下又沒有理由害你,你覺得我有可能是紫荊皇室之人?若是,我又怎會如此欣然與你交談?”
沒理由害她,那就有理由幫她?
凰殤昔有些想笑,又道:“誰又知道你是不是呢?”
她是說,誰也不知道夙寐是不是紫荊國的人。
夙寐見她如此,知道自己不透露些什麼,這丫頭片子是不會相信的,伸手劃了劃細長柳葉眉,道。
“在龍鱗,在下與凰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在龍鱗的時候,凰殤昔閉合的眸子也緊了起來,在龍鱗就見過?難怪她覺得這夙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在龍鱗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想不起在哪見過。
聽這人的口吻,似乎是不會再透露他的身份了,罷了,她暫時不問了。
凰殤昔站起身,脣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多謝公子的相告了,可惜小女子身上沒有銀兩作爲報酬,所以……”
夙寐好整以暇地挑起眉,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好耐心地等她說什麼用別的方式來報答,卻只聽見她說。
“所以,就算了吧,告辭了!”
夙寐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凝結,所以……就這麼算了吧?
他頓時哭笑不得,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告訴她這麼少,居然連報答都無,只一句多謝?!
凰殤昔推門出去的時候,瑣玥正急得來回踱步,一瞧見凰殤昔終於出來了,她立馬迎上去說:“主子,那個小男孩不見了!”
凰殤昔神色一怔,很快就恢復過來,她不冷不淡地說:“許是人家回去了,大驚小怪做什麼?好了下去吧,我們還要去找家當鋪。”
起初凰殤昔是不知道自己來紫荊的目的,難道她來到紫荊國,緊緊是爲了躲避宮瑜的追逐嗎?
不……不是,肯定不是,有個感覺在告訴她,她要在紫荊找些什麼,可是她就是不知道,她要找什麼。
如今夙寐一說,她才頓悟,血玉,沒錯,是血玉,她是要找到有關血玉的線索,找到娘口中說的孃親,完成孃的遺願,告訴她的爹……
瑣玥聽見凰殤昔這麼說,知道她是不想管,但凰殤昔說得也有些道理,人家許是回去了呢?不過她心裡。就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爲什麼。
兩人出了客棧,瑣玥遠遠地看在,她們騎在柱子上的馬兒的周圍,有一羣人圍在那,她連忙跑過去查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得她忍不住往後退去。
只見有個人滿身是傷的趴在她們的馬兒旁邊,弓着腰,呈一個防備的姿態,一動不動的,這個人看上去還很小,似乎只有八九歲的模樣。
瑣玥嚇到了,白着一張臉回去稟告凰殤昔,凰殤昔卻是什麼都沒說,死人這些,她已經見慣了。
瑣玥是殺過人,但那是情急所逼,她不得不殺,如今看到一個身形弱小的人倒在馬邊,她心中更多的是憐憫。
百姓見這匹馬兒的主人回來了,紛紛讓出一條路,瑣玥上前,將那滿身是血的身體反過來,露出了一張鼻青臉腫的小臉。
雖然腫得有些厲害,但是瑣玥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剛剛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的小男孩嗎?怎麼一會兒功夫不見,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瑣玥連忙回頭告訴自家主子,凰殤昔凝眉快步走上前去,稍微查看了一下,低聲說:“沒什麼事,只是些皮外傷。”
許是聽到了凰殤昔和瑣玥的聲音,這個陷入了半昏迷狀態的小男孩努力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兩張臉,那是已經印象中的臉。
他努力地擠出一抹笑容,將懷裡被他牢牢護着的東西拿出來,一隻沾着血的小手,將已經皺巴巴的東西拿出來。
是三張銀票……
瑣玥說出來,凰殤昔一怔……
上方的夙寐,面若桃花,將下方的事情盡收眼底。
原來,那個魁梧的大漢撞了下瑣玥之後才便匆匆忙忙地跑了,這小男孩似乎發現了不對勁,連忙跟上去看。
他真的追上了,可是這小身板又怎麼鬥得過那魁梧的大漢呢?
他一直緊緊地拽着錢袋子,趁機偷偷往懷裡塞了幾張,那大漢將他甩開,狠狠地揍了他一頓,直到這小男孩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趴着,大漢才收了手,揚長而去。
凰殤昔讓瑣玥拿着銀票噹噹地對應的錢莊去兌換成銀子,好在平王給的銀票是個大商人的,在每個國家每個城鎮不論大小都布有錢莊。
凰殤昔和瑣玥帶着小男孩去找了家客棧,雖然讓店小二去找個大夫過來,大夫很快過來,替小男孩包紮一般,說是沒什麼大礙,好好休息便可。
瑣玥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照顧這爲了她們的銀子拼了命要強回來的小英雄,雖然只拿回了一點點,但是二百多兩銀子,也夠好些天的花費了。
凰殤昔則是坐在一旁,蹙着眉頭,也不知在深思地什麼。
她在想,那夙寐的話到底可不可信,這可信度到底達幾成?
她雖然手執太子玉佩,但是並不代表她就要隨意進出紫荊皇宮,都說進去容易出去難,保不準一個不小心就把命留在裡面了。
紫荊國皇宮,也代表了,她若是進去,定會見到傾簫。
不知爲何,想到傾簫,她心底就有些顫抖。
他如今,還肯見她嗎?
那個毒誓,她捨得讓他見她嗎?
輕輕嘆了一聲,她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辦,難道需要找到的東西,必須要在紫荊國皇宮才能找到嗎?別的,就不行嗎?
在她思忖的功夫,瑣玥已經將牀榻上的人照顧醒了,小男孩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的茫然,呆呆地看着瑣玥。
瑣玥見狀,笑着捏了他的臉一把,“你可真棒!”
小男孩聽懂了這句讚美是讚美他什麼,立即就漾起了笑容,很是甜,但,那幾分憨厚還是去不了。
“我、我該做的!”
凰殤昔聽到聲響,不自覺地轉過頭,轉過去才記起來,自己貌似是看不見的,她自嘲地勾起了脣角。
小男孩和瑣玥聊得很開,那憨厚的小表情顯得他呆萌呆萌的。
“你叫什麼名字?”突然,一道淡淡的聲線打斷他們的談話。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那憨厚的小表情實在可愛得緊,“我叫幺幺!”
幺幺?凰殤昔慢慢咀嚼着。
小男孩緊張地盯着凰殤昔,好似在擔心什麼似的,瑣玥見此,有些忍俊不禁。
凰殤昔不冷不淡地說:“幺幺,你已經回報我們了,所以不用再跟着我們了,你若是感覺傷好多了,就走吧。”
凰殤昔的本意是,她們還要繼續趕路,帶着一個小拖油瓶,顯然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但幺幺卻覺得,凰殤昔是在嫌棄他,他沒有把所有的銀子帶回來,他只帶了三百兩,那張憨厚的小臉頓時就皺成了一團,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瑣玥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的,可是這個和幺幺說了,恐怕他也不大信,索性就沒說。
幺幺紅着眼眶,委屈地說:“姐姐,你真的不要幺幺嗎?你是不是在怪幺幺沒有把所有的銀子帶回來?”
凰殤昔一怔,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說:“不是的,真的不是,你能拿回這些已經夠了,我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
幺幺吸着鼻子說:“那姐姐爲什麼要趕幺幺走?你不是嫌幺幺沒用嗎?幺幺沒用……幺幺是沒用……”
說到最後,這個小男孩的聲線慢慢低沉了下去,一直在重複最後一句話,他猛地站起了身,不顧身上還帶有傷,跳下牀,就往外奔去了。
瑣玥一驚,正想跟過去,凰殤昔卻叫住了她,輕聲說:“你叫他回來,是想讓他一直跟着我們嗎?”
瑣玥明白,他們此時並不適合帶着一個小孩子上路,畢竟宮瑜的人,有可能會越過燕國,來到紫荊國的。
瑣玥咬着脣:“可是主子……他一個人……”
凰殤昔抿了抿脣,又道:“無事的,他不一個人在燕國和紫荊的邊界野望活着嗎,那都能活,在城裡,也不會有事的。”
凰殤昔都這樣說了,瑣玥也只能乖乖地坐下來。
入夜,涼風微動,清涼入骨,唦唦風聲,似乎有些異常。
黑夜之中,有幾道黑影正在黑夜中飛動,似乎與這夜景融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