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絕和祁連符音快馬加鞭趕到了動物園,與夜鶯、泉雨央還有子非榆會合。
司徒慕絕聽到祁連符音跟他說白薇雅被井上耀抓走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對路了。
當下就丟下了手頭的工作,和祁連符音去和另外三人會合。
“Beer是怎麼被帶走的?”
司徒慕絕問夜鶯的語氣有點兒兇,夜鶯明顯被他的激動給嚇了一跳。
祁連符音忙說:“絕,你先冷靜一點,還有……說話的語氣可以稍稍溫和一點嗎?你好像嚇到夜鶯了……”
司徒慕絕難受地深呼吸。
都這個時候了,白薇雅去向不明,更何況是被井上耀那混蛋帶走了,現在她有什麼危險都不曉得,叫他……叫他怎麼冷靜得了啊!
夜鶯忙拍了拍祁連符音的後背,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責備司徒慕絕。
因爲,她理解司徒慕絕的心情,在她被軟禁的消息被祁連符音、白薇雅他們知道後,他們一定也是這樣心急如焚,心亂如麻。
“司徒,是這樣的,我和雨央去了別的地方,然後我們約定好,薇雅和小羽毛,以及小羽毛的保姆阿姨在這邊等我們,阿姨說,薇雅去了洗手間的那段時間,阿姨抱着小羽毛在這裡等她回來,然後兩位工作人員過來告訴她,說薇雅已經去了4D電影放映廳那裡,讓她們過去,和薇雅一起看電影。看到眼前的人穿着的是動物園的工作服,阿姨當時就沒有想太多,就抱着小羽毛過去了,怎知到了那裡才知道,這是一個圈套。
“之後,我也不知道怎麼的,薇雅就進去了裡邊,阿姨說,薇雅爲了保護她和小羽毛,讓自己代替了她們。”
泉雨央接着說:“我想,薇雅那時候肯定是想着,等阿姨帶着小羽毛一走,她就想辦法也溜出來,但是,井上耀手下的人應該很多,薇雅逃不掉了……”
是的,白薇雅一個人放倒五到八個人,應該還可以,但是,如果一同衝到她面前的人有十個、二十個呢?她寡不敵衆,怎麼辦?
再加上井上耀不像是那麼正人君子的人,會耍點手段吧?
那捉住白薇雅就更加易如反掌。
結果能想象了。
……
白薇雅睜開雙眼,環顧四周,發覺自己處在一間光線昏暗的大房間,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太多的擺設。
她坐在一張寬大而舒適的座椅上,但雙手分別被捆綁在了椅子的把手上,捆綁她雙手的繩子很軟,不是麻繩,所以不至於把她勒得很疼,但是捆得恨死,她差點沒有覺得自己的手貼到椅子把手上了。
立即高聲呼救?好像有種魯莽的危險。
她想試試看能不能起身,連人帶椅走的那一種,至少能步行,能夠步行就能逃出去。
沒想到,她所坐的椅子是死死地貼在地上的,根本不能搬起來。
她浪費了不少力氣,因爲奮力地掙扎,原本被捆綁的雙手也被勒疼了。
白薇雅略泄氣地坐着,胸脯劇烈起伏。
她注視着正前方刷着白漆的門,只聽“吱呀”一聲聲響,門被打開,井上耀悠哉遊哉地走進來。
井上耀看着坐在椅子上不得動彈的白薇雅,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你把我綁在這裡,你覺得我會覺得好受嗎?還不趕緊給我鬆綁?”
白薇雅怒斥。
“爲什麼我每一次看着你,你都用這樣的眼神看回我?”井上耀凝望着白薇雅的眼睛,佯裝受傷地問道。
白薇雅怒瞪着他,沒有一言半辭。
“白薇雅,司徒慕絕有什麼好的啊,你是覺得他帥,所以才喜歡他嗎?我也很英俊啊……”
“還是說,他很愛你,我也很愛的,他能爲你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你真是自戀到無藥可救!”白薇雅啐道,別過臉去,不看他。
省得倒胃口。
說起來,她其實有點兒飢腸轆轆了,剛纔又耗費了那麼多力氣,還真覺得渾身軟綿綿的。
白薇雅眼前染上了一層霧氣,在那片嫋嫋的霧氣之中,她彷彿看到了司徒慕絕的影子,霧氣又加深一層,一個不小心就哽咽住了。
井上耀站在白薇雅跟前,捏着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看他:“白薇雅,你的眼睛裡,爲什麼就沒有我呢?”就連眼眶中慢慢積聚的眼淚,也是爲司徒慕絕而流的吧?
你的眼睛裡,爲什麼就沒有我……
井上耀嫉妒啊、恨啊,恨司徒慕絕恨得咬牙切齒,憑什麼他能夠佔據白薇雅的人和心?
憑什麼——
白薇雅的視線慢慢被淚水佔據,她倔強地把眼淚含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沒有情感的冰冷目光。
“井上耀,我人已經在這裡了,你到底想怎樣?”給她個痛快的答覆吧。
白薇雅痛恨這樣糾纏不清、慢條斯理地講話,這樣帶着她繞花園,簡直就是浪費腦細胞和時間。
“我想怎樣?我要讓你最親愛的司徒慕絕……死在你和我的面前……然後……你就是我的所有了……”
白薇雅冷笑:“哼,就算你要這麼做,慕絕也不會那麼傻地過來這裡。”
這分明就是一個井上耀設計好的圈套!
守株待兔。
“那可不一定……我已經把這個地點發送給了司徒慕絕,很快,他就會趕過來,救他心愛的你……”
白薇雅心裡慌了又慌,她知道,倘若司徒慕絕知道她失去了蹤跡以後,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前去救她,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哪怕是……哪怕是賭上他的性命……
司徒慕絕,你可千萬不要來,千萬不要找到她,千萬不要爲了她做出什麼傻事,千萬、千萬不要……
白薇雅在心裡不停地念叨、甚至是吶喊,她非常希望心裡的這些話能夠傳達到司徒慕絕的耳朵裡,能夠奏效,這樣,司徒慕絕就真的不會來了,那麼,如果井上耀要對她做什麼,她大可一死……
“如果慕絕死了,我也不會成爲你的所有……”白薇雅咬牙切齒地說。
“是嗎?”井上耀捏着白薇雅下巴的力度稍稍加大,“可是我有自信,讓你活着臣服於我……不管用什麼手段……”
白薇雅怒不可遏地瞪着井上耀,在她的怒視之中,井上耀的臉湊了上來,輕輕吻住了她的脣。
“唔——”
該死的,他居然吻了她?
白薇雅嗚咽着,無奈她的雙手被綁住無法動彈,就連她的人也是被困在椅子上,再加上井上耀的雙手撐在了椅子的兩側扶手,完完全全把她禁錮住了。
趁他即將把這個吻加深的時候,白薇雅一個勁咬破了他的脣。
井上耀感覺到脣上一陣疼痛,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就鬆開了白薇雅。
白薇雅真的覺得她的胃一陣翻江倒海,恨不得去醫院洗胃。
好惡心……好惡心……
被一個不喜歡、甚至是嫌惡的人吻到了,這種感覺,真的和與司徒慕絕接吻的感覺……千差萬別。
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白薇雅心裡早已把井上耀咒罵了千萬遍。
在她與井上耀對峙之際,來了一個人,湊到井上耀耳邊,低聲說:“司徒慕絕來了。”
井上耀聽到後,面對白薇雅,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白薇雅瞬間明白井上耀笑容的意思。
他還是來了……
他究竟爲什麼要來啊!
井上耀一定會利用她,對司徒慕絕做出什麼的!
更令她擔憂的是,就算司徒慕絕按照井上耀說的做,井上耀也絕對不會輕易放了她……
說不定到最後,他們兩個人都沒命……
白薇雅真的恨不得自己消失了算了。
留在這裡,無非是拖累司徒慕絕,讓他受到傷害。
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個負累,是多餘的存在。
司徒慕絕,如果你來了,那你真的是這世上最傻最傻的傻瓜了……
所以,你千萬不要來……
回去,聽到我的心聲沒有,趕緊回去吧……
白薇雅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一顆冰冷的淚珠從右眼的眼角滑落。
啪嗒——
那顆晶瑩的淚珠在她白皙的手面上綻放而開……
房間的門再次打開,司徒慕絕穿着一件嚴實的黑色風衣,淡然地走了進來,身後跟了兩個井上耀的手下,也許是出於對目光兇狠的司徒慕絕的害怕,他們沒敢對司徒慕絕動粗,那意思是,沒敢架着他。
而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司徒慕絕的目光就立刻放柔,而且由始至終都望着白薇雅。
那縷目光,穿透千年的神傷,彷彿能看穿他和她的前世今生……
白薇雅紅着眼眶,對司徒慕絕以極慢的速度搖了搖頭。
你爲什麼要來啊!
你不該來的!
你不來多好啊,來了就可能沒法出去了。
她離不開這個地方也就算了,她不想他回不去彌空市。
雖然不知道身處何處,雖然不知道她被弄昏過去之後,到了這裡,過了多長時間。
在動物園,白薇雅一心只想白羽平安,而在這裡,她只想司徒慕絕平安無事。
“司徒慕絕,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井上耀在爲他的預料準確而得意一笑。
司徒慕絕打開天窗說亮話:“廢話少說,放了薇雅,我隨你處置。”
“你果然夠爽快。但是……”
井上耀的眸子沉了沉:“你把自己交給我處置,對我而言,又有什麼意思呢?我想要的人,是白薇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