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白薇雅笑着問。
“因爲……我不認爲這是一個適合形容男人的詞語,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司徒慕絕捂着下半張臉,在捂臉之前,白薇雅瞄到他的臉上有兩團可疑的紅暈。
難不成,他在害羞?
哇哦,他居然有這樣的一面……
電視裡的保鏢不是都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難讓別人察覺的嗎?
生活中發生的故事,總是與電視機裡的有出入啊。
司徒慕絕很快就意識到白薇雅誇他可愛,是因爲他腰間圍着的那“始作俑者”,忙裝作嫌棄地把腰上的圍裙給脫了下來,掛回到廚房中。
白薇雅還站在原地,笑容滿面的。
他圍着那條圍裙也挺好看的啊,因爲他身材好的,圍着圍裙都像披着戰袍,那麼,在廚房裡下廚的時候,豈不是君臨天下?
不知道吃完這一頓,下次有沒有機會親自看他做飯咯……
想到這裡,白薇雅沒來由的產生了失望的情緒。
注視着司徒慕絕把做好的菜一碟一碟放上小小的圓餐桌上,白薇雅剛纔仍然想幫忙的,還是被司徒慕絕趕,她最後就妥協了,乾脆坐在餐桌前等吃好了。
白薇雅面前放着一隻底比較深的瓷盤子,裡邊有很多塊不知道是土豆還是番薯,切成大小相近的一塊塊,擺放成綻放的花一般的形狀,上面還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香噴噴的芝士。
“嗯,這一碟是什麼呢……”她拾起筷子,小聲地問。
“薯角。”司徒慕絕聽見她的疑問,就回答道。
“什麼?不懂……”
“薯條的薯,角落的角。”
“有這麼奇怪的菜式啊,是你自創的嗎?”
“外面的意大利餐廳都有啊……”
“那你也很厲害啊!能夠做出外邊餐廳裡做的菜式。”白薇雅由衷地誇讚道,若不是手裡拿着筷子,她都要鼓掌了。
司徒慕絕沒有起筷,她就沒有開動,又去看放在幾道菜簇擁在中央的最大的那一橢圓盤子的意大利麪。
“你還做了茄汁意麪啊……”
難怪她怎麼就聞到了濃濃的番茄香氣,而且這種番茄的香氣就像是現切的番茄散發的自然味道,可是她記得今天他們兩個沒有買番茄啊。
“我記得,有個人最愛吃的番茄意大利麪的那一款番茄醬,只有我們剛纔去的那個名字的商場有賣。所以我就想到做一份番茄意大利麪。”
“是這樣啊……那個人是誰?”
“具體是誰我不記得了,但就是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你記得的那個人應該是你的家人吧?或者你的好朋友,那個人真是好幸運呢,喜歡吃的東西可以被你牢記。”白薇雅莞爾一笑。
望着笑容滿面的白薇雅,司徒慕絕不禁問道:“白薇雅,讓一個陌生人進你的家門,然後你還和這個陌生人一起去買菜,現在還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你就不害怕嗎?”
司徒慕絕在想,白薇雅這樣對他的無條件信任,會不會太過毫無防備了?
他們只認識了兩天啊。
爲什麼他會對她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呢?
難道這是人們常說的,相見恨晚?
白薇雅吞嚥下口中的意粉問:“你不是我的保鏢嗎?”
“如果,換做是其他的人……換做是其他人進入你家,你還會這樣毫無防備嗎?”
“你指的是什麼其他人?”
司徒慕絕盯着白薇雅的眼睛,說道:“我以外的人……”
白薇雅沉默了。
對哦,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她會願意讓他進她的家嗎?她會敢坐他的車,和他一同去逛超市嗎?能夠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地和對方坐在同一張餐桌前吃飯嗎?
一系列的問題在她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這些,是她在聽到司徒慕絕這個疑惑之前,從來就沒有想過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她會給予他那麼多的信任,信任到了她覺得坐在她旁邊吃飯的人理所當然是他一樣。
這樣的無條件信任,會不會有點過了頭?
這個,又怎麼解釋?
最後,她甚至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白薇雅還是硬着頭皮地說道:“應該……也許也會,如果是小颯給我請的保鏢的話……”心好亂呀。
不知道她有沒有注意到,在她說下這句話的時候,司徒慕絕的面部表情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眼底的笑意已經扛不住,褪去了。
飯後,白薇雅想着開電視讓司徒慕絕解悶吧,但是她幾乎就沒開過自家的電視,開了半天打不開,最後還是讓司徒慕絕來,她整一個丟人啊,自己家的電器都不會駕馭。
“你想看什麼節目,就調臺吧,遙控器放茶几上了。”
“謝謝。”
司徒慕絕拿起桌面上的遙控器,轉到了電影頻道。
白薇雅就坐在書桌上對着電腦敲敲打打。
牆上的掛鐘指向了晚上九點半,白薇雅合上筆記本電腦。
嗯,司徒慕絕好像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啊。
他……應該要回他的家了吧?
白薇雅走到司徒慕絕身旁,坐下,試探性地說:
“呃,現在好像有點兒晚了……”
“嗯。”司徒慕絕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裡的電影。
那情節是有多麼引人入勝啊,他看得眼睛眨也不眨的。
白薇雅也好奇起這部電影到底演什麼的,也跟着看起來。
不知不覺,時間走向了十點。
白薇雅再擡頭看掛鐘,十點了!司徒慕絕是真的沒有要走的意思嗎?
她忍不住直接說:“司徒慕絕,已經十點了,你還不回家嗎?”
司徒慕絕搖搖頭:“我今晚就住在這裡。”
“你說什麼?”白薇雅不淡定了。
她沒有聽錯吧?
他、說、他、今、晚、就、住、在、她、家?
這……這是一個女生的屋子啊,住進一個只認識兩天的男生?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會不會出事啊?
她好方……
於是白薇雅坦白說:“這不太好的,你還是回家吧,我真的不會有什麼的,我一個人住習慣了,況且,我不是手無捉雞之力的人,我可是有點兒能耐的。”她拋給他一個“安心吧”的眼神。
“可是,我是你的貼身保鏢。”
“呃,貼身?貼到什麼程度啊?”
“幾乎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
“不用那麼誇張吧?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不行不行,你辦得到,我受不了啊……”白薇雅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就連一個女生跟她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白薇雅都要考慮一下,更何況是一個男的呢?
“好了,不說那麼多了,有什麼話要說,我們回頭電話聯繫,嗯,我還沒有你的聯繫方式呢……”
白薇雅把手機掏出來,解鎖,打開通訊錄,讓司徒慕絕把他的資料填給她。
“嗯,就這樣,你快點回家吧。”
白薇雅磨蹭了半天,才把司徒慕絕送出了家門。
關上門後,她靠在門背後,鬆了口氣。
他走了,這個家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又不是偌大的屋子,怎麼就覺得空蕩蕩的呢?
一定是她平日裡太安靜了吧?突然多了一個人來她家做客,整間屋子就變得很熱鬧了。
熱鬧過後的安靜,更加容易令人感到孤單。
她當初租這裡的房子,就是喜歡這裡的裝修,以及房子佔地面積較小,對於一個人住而言,比較有安全感。
好了好了,司徒慕絕走了,她恢復一個人待在家,洗澡去。
白薇雅先洗乾淨小浴缸,再往裡邊放水,趁着浴缸里正在放水的功夫,她來到外頭,半蹲在抽屜前,拉開抽屜,從裡邊翻出要換的睡衣等衣服,就走進了洗手間。
不一會兒,洗手間內煙霧繚繞。
“哎呀——”
白薇雅到沐浴鹽的時候不小心倒多了,地上都有,衣物褪盡,進浴缸的時候,差點沒一頭栽進浴缸裡。
她趕緊扶着牆上的扶手,嚇死……
虛驚一場過後,她便把一頭長髮隨意地盤起,慢慢躺下水中,輕輕閉上雙眼,熱水把一天的疲憊都驅趕走了。
泡熱水澡泡得幾近睡着,白薇雅可不想真的睡在浴缸裡啊,每次泡澡的時候,她都會擔心這個問題,好像以前真的試過睡着在浴缸裡似的。
時間約莫過去了二十分鐘,白薇雅從浴缸中起身,從架子上抽出自己的浴巾,裹上,從浴缸中邁出去。
“啊——”
咚——
好痛啊——
她又踩到了剛纔打滑的那地兒……
這一次摔得可真不輕啊,她掙扎了幾下,站都站不起來,真心痛。
她正準備扶着什麼東西,看看能不能借助一下力量站起來,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白薇雅緩緩、緩緩地把頭扭過去,臉上的表情,從鬱悶變到震驚。
最後,所有的震驚、驚嚇,全部都變成了她的一聲尖叫。
“啊——”
“你你你你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她顫抖着手,指着站在浴室門口的司徒慕絕,因爲激動和害羞的雙重刺激,她的臉漲得通紅。
“你爲什麼又回來了?你是怎麼進來的?給我出去啊——”
他這麼淡定地看着她,她都不知道往哪裡擋,她就裹着一條浴巾啊!
“你沒有鎖門。”司徒慕絕指浴室門。
“廢話,這是我家,洗澡還鎖什麼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