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吹着豆漿,邊慢慢地喝幾口,吃得很滿足。
司徒慕絕基本上摸透了白薇雅吃東西的分量,幾乎每一次都能掂量好她能吃多少,這樣,白薇雅就能光盤了。
把每一頓的食物吃完的感覺是很有成就感的。
白薇雅洗漱的時候,順便就換了一身衣服,白色毛衣外套着粉紅色的薄羽絨服,穿一條淺藍色的鉛筆褲,穿着一雙淡粉色的拖鞋,端端正正地,像個高中生。
“你待會兒要上街嗎?”司徒慕絕好奇地問。
白薇雅看着他,點點頭:“嗯,我也忙碌了一週了,想出去走走。”
“需要我陪你嗎?”
“你有空?”
“嗯。”
“別說什麼陪不陪的,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唄。”白薇雅邀請道。
兩個人把碗筷放進水池裡洗好,用洗碗布抹乾上邊的水之後,就把他們放進消毒櫃中。
白薇雅收拾挎包,司徒慕絕進洗手間換衣服。
司徒慕絕也穿了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外套是米白色的,白薇雅頓時眼前一亮。
因爲工作日裡看他都是西裝革履的模樣,就像穿着一身盔甲,現在可算能卸下一身盔甲了。
司徒慕絕見白薇雅雙手捏着挎包帶,在發呆,便提醒說:“走吧。”
“嗯。”白薇雅忙回過神來。
……
進入購物商城一樓,白薇雅就好像有目標似的,直往一個地方走,司徒慕絕也不說什麼,就跟着她往前走,她去哪兒,他就跟着去。
很快,白薇雅站在了一間電玩城外。
這家電玩城內光線充足,裡邊的聲音也並不強烈到刺耳,若不是門口擺放着一個兩米五高大的機器人,地上有幾臺迷你夾娃娃機,證明着這裡是電玩城,還真有人不信這裡是電玩城。
“你想進去玩?”司徒慕絕問。
“對啊。”白薇雅點頭。
這不是很明顯嗎?
白薇雅甩甩長髮,就兩眼放光地走了進去。
司徒慕絕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白薇雅”,但還是跟着她進去了。
兩人買了一袋遊戲幣,白薇雅就來到一臺玩槍的遊戲機前,抄起一把玩具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她見司徒慕絕站在身旁,便慢慢把手裡的遊戲槍放回到原位,淡淡然地問司徒慕絕:“呃,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你喜歡玩槍?”
“你指的是*還是假槍?”
“還分*和假槍?”
“嗯對呀,不過……我都喜歡。”
見司徒慕絕一臉震驚,白薇雅接着說:“軍訓的時候我玩過步槍,然後我爸爸以前也會帶我去射擊場練手槍。”
可是現在應該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吧……
所以,她只能在電玩城玩槍了。
司徒慕絕瞭然地點點頭。
“你要不要和我組隊?”她問他。
沒等司徒慕絕答應,白薇雅已經迫不及待地在投幣了,投入三個遊戲幣,“啪——”一聲摁下司徒慕絕那邊的遊戲開始按鈕,再投三個遊戲幣,摁下自己這邊的開始按鈕。
遊戲開始。
畫面是一個寧靜的鎮區街道,遊戲大屏幕上在說着簡單的操作方法,腳下的是擋板升起來,就是護盾,踩住擋板纔可以正常開槍,鬆開擋板,既是掩護自己,也是補充彈藥。
故事的背景是重要人員被綁架作爲人質,白薇雅和司徒慕絕要負責去營救他們,但又不能傷害到他們。
手上的槍有幾斤重,白薇雅總是覺得自己長時間舉着就感到吃力,但見到司徒慕絕那麼輕鬆地拿着,她也覺得沒什麼了,既然他能辦到的,她應該也可以。
每個人都有三條命,司徒慕絕見白薇雅有危險的時候,他會願意捨棄手頭上的其中一條性命去掩護她,白薇雅見到司徒慕絕這麼做了,也學他,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去幫助他,形成了這樣的作戰默契之後,兩人的生命消耗量不但沒有大大降低,反而節省了不少。
好一場酣戰。
兩個人雙劍合璧,一口氣玩到了最後一關,直接KO了大Boss。
白薇雅出了一身汗,玩的時候非常投入,就好像真的在作戰現場一樣,她顯然還意猶未盡,轉而跑向籃球機,她手裡拎着的遊戲幣沒了三分之一,現在又往投幣口塞三個,司徒慕絕陪伴到底地跟在她身側,在她摁下開始按鈕的時候,他瞬間換了一種模式似的,由沉靜變得好動。
一個籃球被他捧住,朝籃球架畫出一個弧度,正中籃筐,白薇雅亦不甘示弱,抓起一個籃球也往籃筐裡飛,“嗖——”一聲中一個。兩個人無論是射擊,還是投籃,命中率都很高,最後,籃球機的新紀錄也被他們破下了。
“太暢快了!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玩過電玩了!”白薇雅走出電玩城,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似的。
她和司徒慕絕把買來的遊戲幣全部花光了之後,司徒慕絕又去買了一輪,兩個人從早上玩到了中午,最後,兩個人把玩出票遊戲玩得的遊戲票換了一隻西瓜大的泰迪熊,白薇雅送給了一個小孩。
玩到最後,白薇雅的手痠得都要擡不起來了。
最後變成了司徒慕絕幫她提包。
“司徒慕絕,你中午打算吃什麼?”
白薇雅緩緩擡起頭問司徒慕絕,有些碎髮擋住了她右眼的視線,她的眼神是期待的,在期待之中,司徒慕絕的視線就落了下來,與她的視線相交,彷彿就此匯成一條永不幹涸的潺潺溪流。
白薇雅見司徒慕絕看着她不語,他那雙眼睛蠱惑人心,看得她臉部的溫度一點一點地上升,彷彿有一塊暖寶寶貼在她的臉上,她下意識地擡起手去貼自己的臉,他的手就輕輕搭在了她的手上。
欸?
司徒慕絕的手寬大而溫暖,頗有溫度的指尖觸碰到白薇雅的手背,奇怪的是,白薇雅沒有即刻把手縮回去。
兩個人就定定地站在原地,沒有往前走一步。
偌大的商場大廳裡站着一對男生女生,男生英俊,女生清秀,兩個人的關係很微妙,令路過的人都不禁側目猜測,他們究竟是戀人,還是……
啊,他們這樣子,好像在約會耶……
撲通撲通——
心跳聲。
白薇雅的動作都僵了,司徒慕絕嘴角驀然一勾,把搭在她手背上的手挪了一下位置,輕輕撥開遮擋了她的視線的頭髮,然後把手放下。
哈?他只是想幫她撩頭髮?
可是……她怎麼在期待着更進一步的接觸……
好狡猾……
爲什麼臉紅心跳的人是她,而司徒慕絕,卻沒有任何別的反應……
白薇雅咬了咬下脣,強裝鎮定地往前走。
她走得有點急,司徒慕絕快步跟上去,問:
“那你呢,你中午想吃什麼?”
“我?”
他又把選擇的權利交還給了她。
“我啊……”白薇雅忽然瞄到有路過的人,手裡捧着一杯咖啡,“我想去咖啡店。”
“已經是吃飯時間了,你要去咖啡店?空腹喝咖啡不好。”
白薇雅點點下巴:“咖啡店裡應該有能果腹的東西吃吧?實在不行,那咖啡店的附近應該也有吃的賣吧?”
“行,今天都聽你的。”
“真的嗎?”
白薇雅高興地拉住了司徒慕絕的衣角:“哇,我受寵若驚!”
些許她是無意識這麼拉着司徒慕絕的衣角,但是司徒慕絕心裡挺高興。
“你也挺有良心的嘛。”
“嗯?”白薇雅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很沒良心嗎?”
她真的很沒良心嗎?
白薇雅努力反思自己。
和司徒慕絕相處的這半個月,他們是怎麼過的?
司徒慕絕接她上下班,還給她準備早餐和晚飯,有時候她還會嚷着要他煮宵夜,她真的覺得,這樣的自己完完全全是一種任性啊。
他說是當她的保鏢,可真的像是她的保姆。
居然還能有這麼一個人,能夠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包容她的任性。
白薇雅忽然眼眶一熱,鼻子一酸。
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沒有爲司徒慕絕做過一些什麼,一直都是他在照顧着她,就好像自然而然地,就這樣出現在她的世界裡,把滿世界的溫暖都給了她。
那他還剩下什麼?
“司徒慕絕,對不起……”她爲她的沒良心道歉。
“怎麼突然道歉?”
“因爲,我也意識到了自己沒良心……”
白薇雅不敢看司徒慕絕的眼睛,多看他的眼睛一會兒,她更覺得心裡難受。
就好像有一整瓶的檸檬汁倒到了她的心口上,酸楚。
她的手還捏着他的衣角,兩個人已經站在了商城的正門口。
司徒慕絕說:“既然你想去,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我們一起去……
白薇雅鬱然的臉上慢慢洋溢出笑容。
“嗯!”
她把手從他衣服上鬆開,往門口邁步,司徒慕絕就迎上來,牽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並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嫩滑,因爲工作和季節原因,還有疏於保養,或許有點糙。
他的手寬大而溫暖,就好像一張勢不可擋的網,撈住一條小魚一樣,輕鬆地握住她的手。
那還不夠。
兩個人從商城走到室外,牽手的方式也從普通的相牽,變成了十指相扣,都說十指連心,那麼手指傳遞而來的情感,是不是能夠被對方感受到?
白薇雅緊張得一路上沒有說話,她生怕說了什麼,他就這麼鬆開了她的手,池米小說中說的,那種小心翼翼又害怕失去的患得患失感覺,不過如此。
牽着就牽着吧,真想就這樣跟司徒慕絕走遠,這條路永遠也不要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