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絕佯裝無辜地繼續在口頭上佔便宜:“建議是你提出的,難道不是該由你履行嗎,老——婆——”
“你走!誰是你老婆啊!”
“你問問我的車,只有我老婆坐在副駕駛座上,它才乖乖開得那麼穩的。”
的確,他今天開的車異常平穩,些許不是敞篷跑車,換成了中規中矩的,坐在車內挺有安全感。
“你分明就是個無賴!”
什麼人嘛!身體上的便宜佔了,口頭上也不放過。
“無賴怎麼了,無賴自由無拘束,我從來就沒說過我要當個君子啊。”他笑得不懷好意,“正在開車的司徒無賴還想要隔壁美女的一個KISS……”
“你給我認真開車!
……
“小白……”
“小白?”
“小——白——”
百斬逸叫了白薇雅半天,她都沒反應,直到他湊到她耳邊,拖長了音,提高了分貝,她才如夢初醒。
“嗯?小一,怎麼了?”
“我問你怎麼了纔是啊。”他一下一下點着她的頭說道,“這大白天的走神走到外太空去咯。”
“沒……沒有啦。”白薇雅心虛地說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我不信。”百斬逸凝望着她,黑色的眼睛明亮勝過往常,“你肯定是有什麼心事。”
一語正中靶心,頓時,白薇雅像只鬥敗的公雞,垂下頭來。
是啊,她還在想中午發生的事啊,一切發生得十分自然而然,但她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是因爲她第一次在司徒慕絕面前哭了嗎?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淚腺會在那一刻繃斷,將自己軟弱的一面擺放到了他面前。
這種感覺,又酸又甜,又很矛盾。
明明是一個她開學的時候想避而遠之的人。
怎麼幾個月的相處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偏離軌道發展?
“少爺——”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一個和藹的老爺爺站在兩人面前,畢恭畢敬的,笑容可掬的。
百斬逸明顯被他的突然出現給嚇了一跳,但故作鎮定。
百味也也從發愣之中回過神來。
“管家,什麼事?”
“夫人讓你趕快回家,今晚有重要的客人來呢。”
十二歲之後,他作爲百斬家的長子,總是要接待、應付不同的客人,應酬二字已經悄然進入他的生活,霸佔了他的時間,難得找回了童年心心念唸的一個玩伴,他可得好好地將她留住在他的世界裡。
這樣他的世界纔不至於一片冰冷。
百斬逸努力掩蓋表情中的無可奈何:“請問是哪家的客人?”
管家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發愣的白薇雅,思忖着要不要在她面前說。
“沒事,你說吧,她是白家千金白薇雅。“
管家看白薇雅,眼神中的疑慮消散。
“是這樣的,今晚前來拜訪的客人,正是白家夫人江月盈。”
什麼?她老媽?
白薇雅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愣是看着百斬逸的管家笑呵呵的。
“估計是來談談兩家的親事吧,看來少爺的喜事近咯……”
這是什麼情況?
不會吧?真的要她跟百斬家的公子訂婚啊,這還沒到,不可以強迫着來的!白若說話不算話!
她該不該衝上去說不?
不對,跟白若硬碰硬,就是給自己挖陷阱。
老爸白若那老狐狸的狡猾程度,她可是自幼領略,而且屢試不爽,次次中招,這一次她可不能在那麼笨搞得自己“被”訂婚了。
開學之際,與司徒某人“被”情侶,她已經夠慘了。
“薇雅姐,我們再從頭練一次舞吧,今天安水也會來看我們哦。”
一位女生打斷了她的思緒,拉着她往外走,她趕緊跟百斬逸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喬安水除了和她電話聯繫以外,她還真沒有見過她本人,她倒挺想見見她。
百斬逸站起來,一個小盒子一骨碌從他褲帶中滾到了地上,他鎮定自若地彎腰將它撿起來,白薇雅有心就觀察到,那種絨布小盒子,一看就是用來裝戒指的呀!
她站在原地,表情震驚,嘴巴張大得能放下一個雞蛋。
如果她沒有猜錯,老媽江月盈今晚來見百斬逸,應該是談他們訂婚的事了,這件她以爲是白若開玩笑的事情,終於要擺上檯面談了嗎?
貝齒緊扣,她不由緊張起來。
按照故事的發展……
不,一年時間不是還沒到嗎,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這麼早就決定!
以她白薇雅的性格,會妥協纔有鬼!
那戒指……搞不好,就是百斬逸給她的訂婚戒了。
危險、太危險了!
她的自由不保。
必須想個辦法弄丟了那盒子裡的戒指,然後當百斬逸向她求婚的時候,她就有個藉口推辭。
想着容易,行動則難。
她得有個萬全之策。
“薇雅姐,別站着啦,快來吧!”
女生將白薇雅拉出了舞臺,搭乘電梯上了樓上的舞蹈室。
“對了,薇雅姐,演出的服裝我們上次不是派人拿去又添加一些細節了嗎,已經送來了,你要不要試一下?”女生給白薇雅看了看演出服。
“你們想試一試的就去吧,我……今晚直接穿上就好了。”
白薇雅根本就沒有時間試穿,還有檢查舞臺的準備工作沒有完成,同樣工作的學生在臺下招手叫她下去幫忙,她忙不迭地從後臺衝到場下,和他們一同佈置,擺放嘉賓名片,再三檢查流程,與負責接待與頒獎的禮儀隊再溝通確認一次……
百斬逸剛好下午沒課,也來到婕夢菲斯幫她的忙,順便看她。
但看到他的戒指出現的那一幕,她想暫時躲一躲。
舞蹈室門緊緊關閉,音樂響起,女生們齊刷刷地開啓了舞步,歌曲單曲循環了兩次,就停了下來。
“好了,大家都練得很熟練了,記住現在這種狀態,今晚全力出擊!”
大家都紛紛鼓起掌聲,預祝今晚的舞蹈順利完成。
“我們的衣服放哪裡呢?”
“帶走嗎?太麻煩了,拿來拿去的。”
“我提議就放在舞蹈室,這裡是我們申請使用一天的,放在這裡,應該沒關係。”
白薇雅聽女生們這麼說就開口道:“既然有人這麼提議,我們就統一一下,把衣服放在這裡吧,今天下午五點就要吃完飯,到舞蹈室集合,換好衣服,然後裡邊的化妝間化妝,好嗎?”
“是——”
女生們歡欣雀躍地離開後,舞蹈室就剩下白薇雅一人。
今天摔了一跤,膝蓋還是疼的。
她播放下音樂,練習今晚和司徒慕絕等人跳的開場舞。
三分鐘的音樂結束,她停下來,隨意地靠着鏡子的牆坐下來,伸直腿。
舞蹈室的門半掩着,這時,被人推開。
一個剪了清爽的齊耳短髮的女生走了進來,她有一張小小的蘋果臉,五官很精緻。
她一隻腳踝上纏着繃帶,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在白薇雅面前停下了腳步。
“薇雅,我來啦。”
白薇雅的眼睛亮了亮。
“嗯,安水,你來了。”
她雙手擡高,向上拉伸了一下,便站起來。
“你腳上的傷還沒好,別站着,找個地方坐下吧。”說罷去扶喬安水。
環顧四周,舞蹈室裡空蕩蕩的,除了角落擺放着移動音箱之類的物品,沒有可以坐的地方,她便想到裡邊的化妝間有桌椅,拉着喬安水慢慢走進去。
“我剛纔上來的時候,看到跳舞的其他女生們了,她們都說你帶得很好。”喬安水得意地笑了笑,說起跳舞二字的時候,眼睛裡亮閃閃的,可惜她這次摔傷了腳,沒法領舞。
但白薇雅從她的表情上完全察覺不出失望沮喪,她似乎沒把這事看得多重,心態挺好的。
“我也是盡我所能,多虧大家配合,不然集體舞怎麼跳得那麼整齊啊。”
喬安水正準備把話接下去,目光就停駐在白薇雅淤青的膝蓋上:“你膝蓋怎麼了,摔跤了嗎,青了這麼大一塊,要不要緊啊?”
白薇雅搖搖頭:“我沒事,只是看起來有點誇張,其實沒那麼痛的,你不用擔心,舞還是能很順利地完成的。”
“真的是這樣嗎?”喬安水嘀咕道,“你也要好好注意啊,別像我這樣動不動就惹一身傷。”
兩個女生同病相憐地嘆了口氣,然後就笑了。
學習跳舞的,哪一個不是把自己折騰得一身傷的?
……
白薇雅和喬安水離開後,舞蹈室就空了。
咔嚓——
只聽一聲鑰匙開門的聲音,兩個女生就鬼鬼祟祟地挪進了舞蹈室。
其中一個用脣語問:“你確定是這一間舞蹈室?”
另一個不假思索地回答:“社長說的,不會錯的啦,別磨嘰了,我們趕緊行動,速戰速決,要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知道了。”
兩人摩挲着進了後面的化妝間,一推開門,就見到裡面擺放着整整齊齊的幾疊演出服。
一女生抱怨:“這些衣服都長一個樣,我怎麼知道哪一件是白薇雅的呀?”
另一個女生在她頭頂給了她一記暴慄。
“笨啊,她是領舞的,當然是最特別的那一套啦!”
“最特別的……”女生咀嚼着這幾個字,低頭摸索。
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在最頂層的櫃子上找到了一套服裝,對比其他的白底淺藍色花邊,這一套衣服雖然也是白底淺藍色花邊,但花邊上還有更加誇張明顯的花紋。
“是這套了!”
“我看看!”
兩位女生的眼中流露出奸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