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殿下,我也知道,您這幾日爲了芷君的病也是很操心的,娘娘不會怪您的。您先去忙吧,我會告訴娘娘,等您有空了再去見她。”迎春微笑着說。
“多謝迎春姐姐。”華燁再次拱手說道,其實他心中也很想去見見母妃,只是這離開皇宮兩天了,到底要先去見皇后娘娘的,不然那皇后定會一頓聒噪。
告別了迎春,華燁快步超前走去,卻冷不防差點和一個人撞上。
“喲——五弟,別來無恙否?”上官名碩搖着一把摺扇,神態一派悠閒自得。都這麼冷的天了,他卻弄一把摺扇擱在手裡搖,不過是故作風雅罷了。
“原來是三皇兄,臣弟這廂有禮了。”華燁心中微動,卻也只好不動聲色地給他見禮,心想:他這模樣倒不像是要被父皇治罪的模樣,莫非他又……
“五弟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只可惜,這次卻不能如你的願了,我母妃爲了保護父皇,被我舅父刺死了,父皇感念母妃爲她犧牲,故而不僅準我留在皇宮,而且日後還要對我委以重任呢!”說到此處,上官名碩停了下來,轉了轉眼珠,並得意地翹起了下巴。
華燁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他將一對拳頭緊緊攥起來,指關節被他捏得嘎嘣作響。他努力地咬住下脣,不吭一聲。
“五弟,你是不是很失望呢?父皇這次不但不會怪罪我,反而因爲我立了功,又對我刮目相看呢,五弟呀,我以後不僅可以每天看到父皇,還可以看到芷君呢……哈哈哈……我倒是很爲你擔心呀,你這次立什麼功勞了?讓我想想……嗯,你去宮外給父皇通風報信了,只可惜,那還是芷君帶着你去的吧?論理,功勞也不能算在你的頭上。哈哈哈,哈哈哈”上官名碩一陣冷笑,繼續故做風雅地搖着那把摺扇緩步離去。
華燁雙目簡直要噴出火來,胸膛起伏不定,他整個人就像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此刻,他真恨不得一劍結果了上官名碩的狗命。
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仇恨往事歷歷在目,他能夠忍受這個所謂的兄長加在自己身上的折磨,但他卻獨獨不能忍受他對芷君的如此齷齪的行爲。
想到日後還要時不時地看到這張醜惡的臉,想到這個卑鄙的人時時都要出現在芷君的身邊,他便覺得自己的身體會迅速炸開來。
翻天覆地的怒火就在華燁的胸膛中燃燒着,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然而,他卻也只能把這怒火自行消滅。
他沒有別的選擇,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羽翼沒有豐滿,現在還不足以具備掀翻上官名碩的能力。
只是有一點,華燁實在想不通。這次上官名碩的舅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而上官名碩也是必然有所染指的,可爲什麼父皇就那麼糊塗呢,不但沒有治罪,反而對上名碩還更加信任了?
所以,他需要冷靜地去調查,而不是衝動的發脾氣。
站在原處,華燁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大踏步的向朝鳳宮走去,他需要皇后的幫助。
一邊走着,他的腦中就想好了與皇后的說辭。
這一夜,上官明軒又在芷君的牀邊守了一夜,高公公幾次勸說他回龍牀上休息,都被他拒絕了,最後乾脆將高公公也趕回去睡覺了。
卯時剛過,上官明軒只覺得身上一陣發涼,便站起身拿了一件披風披在肩上。
高公公走進屋來問道:“陛下,您又一夜沒有睡嗎?”
“睡了一會兒。”上官明軒有氣無力地說着,他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喲,皇上,您這是怎麼了?你說話怎麼有氣無力的?”高公公連忙上前細細查看上官明軒的臉色。
“朕覺得頭有些疼。”
“哎呦,您發燒了,哎呀呀,我的陛下呀,您就是不聽老奴的勸,我讓您去龍牀上歇着的,讓老奴來守着玉姑娘就是了,一定會萬無一失的,可您就是不聽,來,老奴扶住您去龍牀上躺着吧。”
“那芷君呢?”上官明軒還是回過頭不放心地問道。
“哎呀,奴才讓小安子和小平子來守着就是了,一會兒林太醫過來給玉姑娘喂藥,玉姑娘就能醒過來了。您這次一定得聽老奴的,別回來玉姑娘醒過來,您又睡過去了。哎呀呀,瞧我這張嘴,怎麼竟說些不吉利的,着實該打!該他!”高公公自知言語有失,便使勁地打起自己的嘴巴來。
“行了,算了吧,你快去給朕請太醫吧,朕小睡一下就好了。”上官明軒一把拉住了高公公還在打着自己的手。
他覺得高公公說得不錯,自己這幾日確實有些體力過度的消耗,就算是鐵人也是受不了的,早知如此,昨晚就應該聽高公公的早些休息纔是。這個高公公呀,雖然有時不免囉嗦些,但他卻是發自肺腑爲着他好的。
躺在了龍牀之上,上官明軒只覺得疲憊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他幾乎是一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想到一會兒就能看到醒過來的芷君,他也是一陣輕鬆,故而才能這麼快睡過去。
一陣煙霧迷茫之中,長長的的看不見盡頭的道路,芷君在艱難行走着。
四處都是朦朧的煙霧,讓她看不清道路。
忽地,前方出現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她心中頓時一喜:是華燁。
“華燁,等等我,等等我。”她一邊高喊着,一邊快步追了過去。
可那個背影聽到了反而愈發加快了腳步,芷君心中不由焦急,連忙再次喊道:“華燁,等等我,等等我。”
可是華燁卻還似完全沒有聽到。
腳下的路愈發坎坷起來,芷君跌跌撞撞的,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再往前走,路越來越窄,可是華燁卻飛跑起來。
忽然,芷君感覺一股陰風吹來,她往四外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自己竟然站在了懸崖邊上,可是前面的華燁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華燁,華燁,不要再往前走了,就要掉下去了。”芷君高聲喊道。
華燁驀然轉身,臉上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華燁,你怎麼了?你怎麼會這樣?”芷君心疼不已,想快步走過去。
“芷君,不要過來,千萬不要!”華燁卻高聲喊道。
“爲什麼?”芷君覺得眼睛一酸,淚水便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華燁卻只是悽楚一笑,沒有說一句話。
忽地,華燁迅疾地轉過身,就那麼縱身跳了下去。
“華燁——”芷君悽楚地叫了一聲,不顧一切地奔到懸崖邊上。
那裡是萬丈深淵,她只看到華燁束髮的頭巾在半空中無助地飄蕩。
“華燁——”又是一聲悽楚地呼喊,華燁已經不在了,她活着又有何意?
她把眼一閉,縱身就跳了下去。
“玉姑娘,玉姑娘,你醒醒,你醒醒呀。”耳畔忽然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聲。
芷君用力地睜開了眼睛,這才明白方纔是一個噩夢。
額頭上析出了細密的冷汗,她伸出手來擦了擦,這纔看到面前站着一位長相俊朗的年輕人,看穿着應該是位太醫。
“請問您是……”芷君連忙坐起身來,客氣地問道。
“哎呀,玉姑娘,你現在身子還虛着呢,不要起來了。我是林太醫,是皇上指派過來專門給姑娘治病的。”林太醫連忙示意身邊的宮女走過來扶住了芷君。
“哦,是林太醫,多謝了。”芷君莞爾一笑。
“姑娘客氣了,姑娘現在覺得怎麼樣了?”林太醫溫和一笑,那樣和煦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也讓芷君徒生一種親切之感。
“我覺得好多了,我睡了幾天了?”
“哦,姑娘應該睡了五天了。”
“啊?都這麼長時間了?”芷君心中微驚,隨即她認真回憶起自己昏睡起事情。
她從秀紅的那塊帕子中悟出了皇上會有危險,於是她急急忙忙地去找華燁,隨後和華燁一起出宮找皇上,在丞相府找到皇上後,就遇到了刺客,在一場激烈地征戰之中,眼看着華燁和皇上就會被暗器所傷,她不顧一切地奔上前,推開了皇上。隨之就人事不省了……
整整五天了,她竟然整整昏睡了五天,在這五天之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華燁!”忽地聯想起剛纔的夢境,芷君的心猛然揪緊,她一把抓住林子龍的衣袖問道:“五皇子,五皇子他怎麼樣?他是不是也受傷了?”
林子龍心中微動,方纔芷君在睡夢之中也是這麼高聲喊着五皇子的名字的,看來她們二人之間的情誼已是非同一般了。
“你們先下去吧!”他沒有馬上回答芷君的話,而是讓幾個宮女都先下去了。
芷君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很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說道:“多謝林太醫,芷君行事過於急躁,沒有考慮周全。”說着,緩緩起身,盈盈下拜。
若弱柳扶風,如出塘荷花。林子龍霍然覺得周身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鼻息間也有了一種淡淡的香氣繚繞。
“不不,玉姑娘,你實在是太客氣了,身爲太醫,這本是我的職責所在。”他連忙扶起了芷君。
“那也該謝謝林太醫,我昏迷了那麼久,定然是傷得很重,若沒有林太醫的妙手回春,我恐怕不能好的這麼快。”芷君又是嫣然一笑。
就是這樣的一抹笑容,立刻讓林子龍有了一陣恍惚。
“林太醫,五皇子到底有沒有受傷,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芷君再次發問。
“哦,五皇子只是受了輕傷,他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前兩日還是他出宮去爲姑娘找藥的呢。”林子龍連忙說道。
“哦,那就好。”芷君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你現在覺得如何?我方纔爲你喂下了新熬製的藥,就是用五皇子找來的天山雪蓮做藥引子熬製的。”林子龍又問。
“我覺得好多了。”芷君覺得,除了胸口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以外,其餘的地方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那微臣就放心了,姑娘,讓我再給姑娘號一下脈如何?”林子龍說,可看到芷君卻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根本就沒聽到他的話。
“林太醫,你能幫我個忙嗎?”芷君霍然問道。
“什麼?”林子龍問着,便覺得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我想出去找五皇子。”芷君直言說道,也不知爲什麼,在這位年輕的太醫面前,芷君就徒生出了一陣信任感,她就是覺得他一定會幫助自己的。
“好吧!”林子龍也是奇怪,他心底明明有個理智的聲音在告誡他,不可以參與皇家的這些恩怨之事,但話一出口,卻是完全的認同。
“多謝林太醫。”芷君興奮地給他行了禮,就要往外走。
“玉姑娘,你等等。”林子龍連忙緊走幾步叫住了她,“姑娘大病初癒,你這般去了,定是多有不便,不如由我去通知五皇子,你們在一個地方會面如何?姑娘只需想好地方就成。”
芷君一聽,不住地點頭,覺得還是林子龍說的有道理,不由也虧他想得如此周到,於是感激地說道:“多謝林太醫,請轉告五皇子,我和他在綺羅宮碰面。
“好,姑娘請先歇息片刻,在下去去就來。”
“多謝林太醫。”芷君又是微微屈身萬福,眼中流動着濃濃的殷切之意。
正是她眼中流出的這種殷切之意,讓林子龍心中徒生出一種強烈的責任感,方纔那點點的不粘皇家是非的顧慮也頃刻間消失殆盡,現在的他只想快些把華燁領到她的面前來,若是不能成功,那他將無顏面對芷君。
林子龍走出門來,對守在門口的太監周平說要去太醫院取些藥材回來。他並沒有說芷君已經醒來的事兒。
他一路健步如飛,只希望能夠順利地找到五皇子。可這個時間,五皇子八成正在讀書,他又能順利找到他嗎?
想着想着,林子龍不由懊惱起來。自己這麼痛快地答應了玉芷君,可若是不能辦到,那讓他日後如何再有
顏面見芷君呢?
也許是上天感應到了芷君和華燁彼此思念的迫切心情,林子龍正焦急地往朝鳳宮走着呢,迎面就看到一抹玉樹臨風的身影,他定睛細看,心中不由大喜過望,來人正是華燁。
他連忙緊走幾步迎了上去,告訴華燁芷君已經醒過來,以及想在綺羅宮見他的事情。
華燁聽罷,欣喜不已,抓住他的手不住地道謝。
這一刻,林子龍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做成了一件七級浮屠的大事兒。
一時,華燁匆忙地去了,他這才連忙折回乾清宮告訴芷君這個喜訊。
可芷君又要怎麼出去呢?他不禁犯了難。
芷君低頭想了想,說道:“不如我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就是了。”
這一刻,林子龍在爲芷君的膽色讚歎之餘,也不由得爲她感到擔心。皇上對她的殷切關注他也是看在眼中的,不知他二人這次見面能否順利?會不會引出事端來?
芷君快步走出房間的大門,太監周平和周安都驚喜不已地迎了上來,問道:“玉姑娘,你醒啦?”
“是呀,多謝兩位公公,我有重要的事兒要出去一趟。”芷君也不多說什麼,而是邊說邊快步走了過去。
身後周平和周安互相對望了一眼,覺得此事應該馬上稟告皇上纔是。
可是上官明軒這會兒卻仍在睡夢之中呢,高公公也因爲連日操勞,睡得不好,此刻也在打盹呢。故而只好作罷。
芷君連躺了這麼多日子,只覺得腳下一個勁兒地發軟,眼前也有些模糊,依稀之間,那噩夢中的情景彷彿又在眼前重現了,她咬了咬牙,用力甩脫那噩夢陰霾的影響,告訴自己,快走,一定要快走,一定要儘快見到華燁。
芷君來到綺羅宮,守門的太監見了她很是歡喜,芷君卻顧不得與他多說些什麼,只問五皇子是否來過了。
太監連忙回說,五皇子來了一會兒了,此刻正在小花園等她。
芷君隨即連聲道着“多謝”就快步往小花園走去。
遠遠地,她就看到了那抹俊逸挺拔的是身影,正在往這邊眺望着。
芷君瞬間就覺得自己的視線模糊了起來,淚水不自覺地充盈了整個眼眶,這樣的場景是多麼的熟悉,那一次,華燁不是親自飛身過來,將她抱在懷中的嗎?想到此處,一種強烈的感情驅動着她加快了腳步。
然而腳下的一個踉蹌,又讓她莫名地想到了夢中的情形,眼前的這一切,又與夢境是多麼的相似,她霍地停住了腳步,用力揉着眼睛,她真怕,怕再看過去的時候,華燁就會消失不見。
“芷君!”一個溫軟如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芷君睜開眼睛,華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身邊。
“這不是在做夢吧?”這句話二人卻異口同聲地說出來。
華燁遠遠地看到芷君往這兒快步走來,卻又忽然停住了腳步,心中很是擔心,便縱身兩個飛躍,跳到了芷君的身邊。
雖然分開的時間不長,但對於這兩個相愛的來說已經不亞於二三十年那麼漫長。
而這幾天的沒有見面,又讓他們彼此感覺就如同在夢中一般。
“芷君!”華燁一把將芷君緊緊地抱住了,這一刻,他什麼也不想去考慮,就想這麼抱着芷君到永遠永遠。
感受着他溫暖的懷抱,芷君覺得分外安心,她享受地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也什麼都不要想,管他什麼家仇,管他什麼皇上,管他什麼後宮的爭鬥!
“華燁,”雖然鼻息間的隱隱還是華燁那熟悉的龍涎香味,然而她卻還是很怕這只是一個夢,更怕是那個噩夢,於是她輕聲地呼喚。
“嗯,我在芷君。”
“華燁。”
“芷君,我在。”
“華燁”
“芷君,我在。”
“華燁”她一聲聲地叫着,華燁也一聲聲地應着,然而她依然覺得不那麼踏實,她只是一遍遍地重複着叫聲,而華燁那一聲聲地應答讓她倍感安全和真實,這讓她那慌亂的心暫時穩定了下來。
“芷君,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華燁心中一痛,她憐愛地捧起芷君的臉,柔聲地問道。
“我沒事兒,我很好,我只是想你”芷君一陣內疚,好不容易見面,可她卻讓心愛的男人擔心了。在這短暫的相聚的時刻,她爲何還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兒呢?隨即,她的臉上綻開一個甜美的微笑,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你。”華燁的心又是重重地一痛,他更加恨自己,爲什麼在芷君昏迷的時候守在她身邊的不是自己,而直到她醒了以後,還要讓她如此費盡腦子的煩勞林太醫告知自己到這個地方來。而他又能爲她做什麼呢?
“華燁……芷君強忍住眼眶裡的淚水,盡力擠出了一個微笑。
她的微笑在華燁的眼中看起來是那麼美,然而卻也是那麼悽楚,這不禁讓華燁的心如同被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鎖。
“芷君——”華燁深沉地叫了一聲,隨後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還未等說出口,嘴就被一團香香軟軟,濃濃糯糯的美好封住了。
華燁的心底立刻滋生出了一股清泉,潤滑而甘甜。
這是芷君第一次主動吻他,那是一種美妙至極的感覺,也正是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沮喪的心情重新恢復了自信,他怎能就此頹唐呢?一切還未成定局,他一定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取到自己的幸福。
想到這裡,他完全釋放了自己,專心地享受起懷中的美人帶給他的甜蜜滋味。
他柔軟而靈巧的舌頭輕巧地撥開了她的甜糯紅脣,在她如玉的貝齒上靈活地跳躍着,就像在彈奏一曲世上最美好的樂曲。
感受着他巧妙愛意,芷君直覺得自己整個身,整個心都痠軟下去。
與此同時,她還有些不知所措,這一次華燁的吻與以往略有不同,她很想迎合他,配合他,與他譜寫出一曲世間最美妙的樂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