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愛又恨

鮑昱聞言,緩緩起身歸座。

劉莊此刻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可就在此時,司徒長史吳良晃晃悠悠地走到堂中,躬身奏道,“皇上,下官以爲,御史大人所議、所劾,理當如此,下官無異議……”

劉莊一聽到這公鴨嗓般的蒼老聲音,心裡便顫悠了一下。他又向下看了一下,見是司徒長史吳良,便趕緊脫口道,“卿言朕聽明白了,既無異議,吳卿可不必再奏!”

原來,劉莊見是吳良出班奏事,心裡便開始直打鼓,又聞他無異議,便趕緊打斷他的話,想堵住這位言官的嘴。他太怕這位正直的諫官“然而”後面又會出什麼妖蛾子,打亂自己的腹謀!

說起來,這個吳良可不是一般人,在東漢初年的能臣中,他是一個異類!

早年還在臨淄當郡吏時,有一年過年時,他跟隨掾史到太守家賀年,門下掾王望舉杯祝賀,肉麻地稱頌太守的功德。這馬屁拍得太過,衆人雖覺過分但都附和着,保持着一團和氣。唯有這個吳良從未席騰地站起,走上前對太守道,“王望是奸佞小人,盡說些諂媚奉承的假話,太守大人不應接受他敬的酒。”

過年時的歡樂氣氛,讓吳良破壞殆盡,太守很掃興地扔下手中爵。

可等宴會散了以後,這位太守卻破格提升吳良爲功曹。可此時又出情況了,這個吳良覺得自己僅憑一句話便受到提拔,很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便一直拒不接受太守的委任。弄得太守甚覺無趣,同僚們也再不敢惹他。

劉莊即位後,驃騎將軍東平王劉蒼徵召吳良任西曹,並專門向劉莊上疏舉薦。劉莊很高興,把奏疏拿給公卿看後說道,“朕曾見過吳良,鬚髮潔白,衣冠楚楚。舉賢輔國是宰相之責,蕭何薦韓信,設高臺拜將。東平王舉吳良,餘現即聘吳良爲議郎。”

但劉莊很快就領教吳良了,從此對他是又恨又離不開他。

一次,皇帝在京郊出遊,信陽侯陰就的軺車衝撞了聖駕衛隊,車府令徐匡扣押了陰就的車,並把馭車人送入雒陽詔獄。陰就身爲國舅,覺得丟了面子,便將狀告到外甥劉莊處。不明真相的劉莊見舅舅受了委屈,便下詔斥責了徐匡。

徐匡聞詔畏懼,便主動把自己囚禁起來。

當時,朝廷衆臣都知道除匡冤枉,但皇帝在氣頭上,連三公都無人敢出面說情。倒是這個吳良卻在朝會時犯顏直諫道,“信陽侯陰就倚仗皇親身份,衝撞聖駕,失臣子禮節,爲大不敬!徐匡按律執法反而被囚,吾擔心聖上之教化因此而敗也!”

劉莊當着滿朝百官的面,被他一席話噎得無言以對。他趕緊派楊仁悄悄調查真相,很快便知道果真委屈了徐匡,於是便專門下詔赦免了徐匡。

爲教訓一下吳良,劉莊還是把他貶爲即丘長(注:即丘小縣縣長)。幾個月後,又升任司徒長史。可這個吳良對皇帝的警告並不當回事兒,每到重大廷議時,他總是引經據典,從不迎合皇上的旨意,更不會附和朝內權勢。

一時間,吳良名聲大噪,三公九卿和朝內列候,無不對他畏懼三分。

對吳良,劉莊是既愛又怵,但最主要的是感覺離不開他。劉莊是清明皇帝,他需要敢說實話的官吏,他需要象吳良這樣的言官,以便準確掌握朝野真情。

此時,劉莊已有心想赦免班固私修之罪,並啓用其至蘭臺爲國修史,因而聞吳良說“下官無異議”,便趕緊想堵住他的嘴,生怕他後面說出什麼不利的話來。

吳良見劉莊分明是不讓他說話,便梗着脖子道,“陛下,臣後面還有話說也!”

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吳良便直接頂撞皇帝,這讓劉莊自己都愣了一下。雖然心裡惱怒,嘴上還是隻好說道,“吳卿有話儘可直言,且言無不盡!”

吳良昂首道,“請陛下允司隸校尉鮑昱大人戴罪辦案,以申曲直。班氏自前朝起,便爲史學巨摯,班固私修自然不能與庶人私修同罪。誠如薛大人言,應納班固至蘭臺爲朝廷所用。然而……”

又聽到該死的“然而”兩字,吳良又與往日引經據典前一樣停頓了一下,劉莊心裡抽緊了,不知這不怕死的諫官又會引經據典說出一番什麼大道理來。他脫口問道,“然而如何?”

三公九卿、滿朝文武也都緊張地看着他,生怕這場皆大歡喜的廷議,又讓這頭犟驢給攪黃了。只聽吳良說道:

“然而,畢竟是私修。私修便是私修,史官私修亦是私修,漢律不容情,亦不能容能,其能、其情均不能抵罪。昔秦衛鞅制《秦律》,法令有度,故秦強而並天下。鄭伯效尤,其亦將有咎,否則難以鎮懾妄言國史之徒也!故而,臣以爲……”

又與往常說出結論前一樣,吳良又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朝文武都緊張地看着這個迂儒,劉莊恨得牙癢癢,心又抽緊了,又脫口問道,“卿以爲如何?”

吳良要的就是這效果,等到朝堂內鴉雀無聲,皇帝與衆臣都眼巴巴地瞅着他,這才朗聲道,“臣以爲舉報班固者,無罪也。然右扶風視才而不舉,舉報者寧參罪而不舉賢,此罪不容赦!班固因私修之罪,亦當減蘭臺之俸……”

劉莊聞言,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頻頻點頭,習慣性地抹了一下額頭,這才春天,額頭自然沒有汗,但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心裡卻在暗罵這個皓首窮經、不吐不快的言官,早知道是這麼一段話,何必搞得朕如此緊張?每次都弄得朕狼狽不堪,總有一天,朕必殺汝頭!

雖然心裡罵罵解解恨,但吳良所說畢竟是謀國之言,劉莊怎麼可能捨得殺他。吳良提醒了劉莊,班固畢竟是私修,你能說按律告發班固者有罪?但身爲朝廷命官,明知班固爲史家之後,才名貫天下,且有志爲國修史,寧參罪而不薦才,難道又不是罪?

讓吳良一攪和,君臣思緒都有點亂。因此吳良說完後,劉莊卻沉吟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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