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慢慢悠悠醒過來,我才發現自己的肩膀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
剛剛他在夢中腿無意識地蹬了一下就像是踩空了一樣。
我輕輕地拍拍他問他是不是做了噩夢。
他迷迷糊糊地說,可能是神經功能紊亂或者缺鈣。然後留我一臉懵又睡過去了。
我看看手錶火車已經出發三個小時了,側過身看他一臉迷濛,輕聲說,你餓不餓啊。
其實我一上車就感覺到自己異常的飢餓,只是當他的頭一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就不敢去翻旅行代理的零食和飲料,乘務員來來回回幾次推車而過我也不敢高聲去喊要買一份套餐我怕驚動了他。
他動動了腦袋,面無表情還沒緩過神來,半晌才蹦出個字眼兒,餓。
我說,剛剛挺多人買火車上的套餐的,你要不要。
他機械地轉過臉看看我,點點頭。
我連忙舉手示意乘務員。
他懶洋洋地問,還剩下什麼。
乘務員說,只有幹炒牛河和茄汁魚排套餐了。
他說,不喜歡幹炒牛河,另一個套餐是甜嗎?
乘務員說,先生,茄汁魚排是糖醋的肯定是偏甜的。
他憋了一會兒,說,不要了謝謝。
明明餓得不得了還是不降低自己的生活標準。
不明白爲什麼那麼討厭甜的東西,我忽然想起高中中秋晚會上的小遊戲,讓四個人喝三杯甜巧克力牛奶和一杯苦瓜汁,再讓臺下的人去猜。喝到甜巧克力牛奶的江霜嶽同學以超乎起身的演技把所有人都帶到溝裡了。
乘務員看向我,你呢,小姐,您要什麼嗎?
我心心念的黑椒牛排......我寧願等下一次她推着一小推車熱騰騰的套餐上來時再點。
於是我也笑着搖搖頭。
乘務員一走,他立刻嘆了口氣攤在椅子上,好餓。一餓就虛了。
我立刻從腳邊的袋子裡掏出一盒洗好的櫻桃,兩盒養樂多,還有兩個肉鬆麪包放在桌上。我們恰好是裡面的座位,前面有一張小桌子。
他有點懵地看着忽然變出來的一堆吃的。
他說,麪包沒肉啊,我要吃肉。
我立刻掏出一板玉米火腿腸和黑椒火腿腸。
我說,你要哪個?
他說,難怪我提你那兩個袋子那麼重,都是這些玩意兒啊。
我得意洋洋,你又不是沒坐過火車,你都不知道帶些乾糧啊。
他瞥了我一眼,我原來都是吃飽了才上火車的。
我愧疚地給他道歉,今天真的對不起啊,又給你添麻煩了。
他立刻後悔提到這件事,連忙說,沒事沒事,我餓的要死掉了,咱們先吃吧。
吃了又喝了,我問他你還餓嗎?
他說你還有嗎?
我立刻又掏出一袋驚奇脆片餅乾和一袋樂事大波浪薯片。
我有些愧疚地說,其實還有一些方便麪什麼的,但是還有十幾個小時要撐着呢,明天還要吃頓早飯呢。
他滿意地說,我帶着你總算沒虧,就跟帶着個小糧倉似的。
他開玩笑地說說,我說我要吃口香糖你有嗎。
我嘆了一口氣,我有巧克力行嗎,還是你上次聖誕節送給我我沒捨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