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尷尬了，但還是做出氣哼哼的模樣，“陸劍呢，你怎麼能拿她手機還接她電話啊。”
“她們兩個現在在做模擬試卷。”那一頭依舊很冷靜，“是手機響了我要去靜音發現是你的，我才接起來的。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心裡默默淚奔，我們江老師總是那麼溫文爾雅有道理......
我無話可說，只能擠出幾個字眼，“嗯，那我就掛了。”
“沒事？”
“嗯，等陸劍自己接吧。”
我正準備掛，他忽然說，“聽你妹妹說，你又去兼職面試了？”
我鬱悶地說，“嗯。”
“聽說在美術用品商店？”
“嗯。”
“那能不能幫我帶一塊兒好一些的畫板啊”他愉快的聲音讓我的心情也一下子溫柔了起來，“我好久都沒有出去寫生過了。”
“那我們下次一起去寫生好不好？”
我迫不及待的發問赤裸裸的情愫連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啊。”
掛了電話想象那一頭他笑起來明亮而放肆，就像是空氣中都是甜甜的氣息。我忍不住傻笑，迷迷糊糊地就轉身回到店裡只想着要給他買一塊兒好些的畫板以後和他一起出去。
我一推門，鬱書飲就敏銳地從手頭的活兒裡擡起頭來。
他歪着頭溫柔地笑着說，“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又回來了？”
察覺到他的語氣裡只有淡淡的善意，我立刻就心軟，覺得自己剛剛真是無理取鬧太不尊重他了。
但我還是倔強地嘟囔道，“誰說我要回來了......我就是來買一塊兒畫板。”
“哦，那不賣。”
我瞪他，他一臉理直氣壯。
我瞪着他，覺得......他還是有一點兒好看。於是我又很不爭氣地別開眼。
“我也很忙的，廢話就不和你多說了。”他又低頭急匆匆地像是在記賬，“要麼你就留下來，要麼就走吧，我也沒什麼空還來招待你。”
他再也沒有說‘你滾蛋’而只是說‘你走吧’，我忽然發現這麼些年他也成熟了很多。我更是驚訝於這麼多瑣碎的事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他就真的再不搭理我，寫了幾個字又拿着記錄單到裡屋去清點批發過來的東西了，我站着總覺得有些尷尬，想走又想在這兒買塊兒畫板。我知道的另一家美術用品商店離學校這裡還是有一些距離的。
身後門被推開，“呼”的一陣冷風。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怯怯地問，“老闆在這裡嗎？”
我點點頭，看向裡屋，那裡卻沒有什麼動靜，怕是姑娘聲音太小他沒有聽見。
兩個人尷尬地站在門口站了幾秒。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同學，你要買什麼啊？”
“請問這裡有沒有油畫筆？”
“那你是要什麼的？豬鬃筆還是狼毫的？”
“其實我也不太懂，我纔剛剛開始學畫畫，”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哪一個比較好啊？有什麼區別啊？”
我耐心地解釋道，“要看你準備畫什麼了。豬鬃筆的特點是挺、硬、不易含水分，適合畫亮部筆觸比較清晰的部位，厚塗畫法一般多選擇這個；而狼毫筆比較軟，彈性也較好，並能含一定水分，主要是表現鮮活物品亮部。”
“我也不懂啦”她皺着眉頭不耐煩地說，“那你就給我先拿一隻狼毫的吧。”
我看看裡屋還是沒什麼動靜，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幫忙搜尋一下油畫筆的蹤跡。我一眼就看到了在架子的倒數第二層，立刻高興地跑過去。很不幸，踮起腳尖我還有一些夠不着。我側着身子努力伸長我的胳膊，心中默默暗示自己就是橡皮人路飛。
忽然腳踝輕輕一扭我心中暗呼大事不妙，往後一靠竟然被什麼支撐住了。我輕輕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