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髮看着穿着新軍裝的陳建峰,說:“司令員穿上新軍裝,就是比我們大氣。”
“少油嘴滑舌、溜鬚拍馬。”陳建峰笑。
康平對胡長髮是話很是認同,說陳建峰就是長得比所有的解放軍將領都周正,穿上軍裝,那就是英氣,穿上洋服那就是豪氣,要不然辛小雅也不會看上陳建峰,不管不顧地緊追着陳建峰不放。
“康兄怎麼說話的呢。”陳建峰笑,說康平現在怎麼變得和楊淮一個德性,他和辛小雅之間難道是因爲長相才締結姻緣?
自然不是。康平壞笑,問:“那什麼?”
陳建峰笑,答:“是緣分,是心心相印,是愛。”
康平笑,說:“別跟我說什麼愛,這個我不懂。”
站在村口的小山丘上望去,村裡村外,到處是身着解放軍軍裝的幹部戰士在走動,新軍裝在身,感覺比以前更精神更抖擻,胡長髮不由自主地想起長汀換裝時的情景,胡長髮問陳建峰是否還記得紅軍第一次換裝。
自是記得。紅軍打下長汀,部隊得以換上新裝,紅軍戰士頓時士氣高昂,他陳建峰帶着特務營的戰士在長汀縣城顯擺,*知道後,說陳建峰此舉還是不夠大氣,顯擺的目的是什麼,不是新軍裝,而是得讓長汀的民衆看看紅軍的精神面貌,讓羣衆知道什麼是井岡山紅軍的無畏精神。就在陳建峰帶領特務營在長汀街頭跑步後的第三天,*在長汀城外舉行了一次閱兵式。陳建峰一聽說要閱兵,立馬找到*,說得讓特務營打頭陣,得讓他陳建峰舉旗。*當時還說笑,說憑什麼?就憑陳建峰長得比別人好看。陳建峰說就憑你動不動就將我陳建峰一擼到底,這麼露臉這麼顯擺的事情非我莫屬。那天陳建峰還和*耗上了,反正不是爭功,爭閱兵打頭陣這種事情無傷大雅。陳建峰搬了條板凳,坐在*的住所外擦槍,左錫林探頭探腦,也想打閱兵式頭陣的主意,他陳建峰笑着將駁殼槍點了點,左錫林就跑得沒影了。*當時也來了,陳建峰當時還對*說,老弟,這一次不管說什麼,你得跟在我陳建峰的身後走。*當即不說話了,說陳建峰怎麼說那就怎麼辦。沒有了競爭對手,特務營打頭陣,陳建峰掌旗也就順理成章。閱兵那天,四千紅軍身着新軍裝,在他陳建峰舉着的繡着鐮刀斧頭紅五星的紅旗下,鬥志昂揚地接受了**等首長的檢閱。打頭陣的陳建峰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次閱兵式上紅旗招展,羣情激昂的場景。
胡長髮說自己有兩個沒想到,一是沒想到當年的幾千紅軍會發展成今日的數百萬解放大軍,二是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勤務兵,今日也會成爲一師之長。
康平呵呵一笑,說:“你小胖這算不了什麼,不算意料之外,從你給陳建峰當勤務兵起,你就註定要跟共產黨走,我呢,我纔沒想到呢,都說忠臣不事二主,我倒好,先是孫傳芳然後是老蔣,現在呢,成了一名堅定不移的共產主義者。”
陳建峰笑,說康平開始是惺惺相惜,現在呢,堅定不移。
康平笑,說:“每個人都有一個轉變的過程,不是你,我又如何知道什麼是共產黨,什麼是勞苦大衆,什麼是共產主義事業。”
“只怕康兄和小胖還會有一個更大的沒想到,那就是從我們走過二萬五千裡的艱難開始,我們就在一步步地走向勝利和輝煌。”陳建峰笑,說,“照現在的發展,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解放東北全境,然後揮師入關,打到北平,打過長江,解放全中國。”
康平笑,說:“這麼說,我們有幸成爲推動歷史進程的一滴浪花。”
陳建峰笑,說:“是。現在全國各個解放戰場,捷報頻傳,我想再有個一二年,我們無數的戰友爲之拋頭顱灑熱血爲之憧憬的新中國就會成立了。”
胡長髮浮想聯翩,說:“司令員,你說新中國一旦成立,*會不會同樣也舉行一次閱兵式?”
陳建峰笑,說:“這個是肯定的。閱兵式的目的除了展示力量,同時也是鼓舞人心,一個新的中國需要這種激動人心的力量,那時的閱兵式就不是長汀時的小打小鬧,而該用波瀾壯闊去形容。”
康平笑,說:“長汀的閱兵式我無緣參加,新中國的閱兵式可不能少了我。”
胡長髮笑,說:“司令員到時跟*說說,還是由你打頭陣,帶着我們參加閱兵式。”胡長髮出主意,讓陳建峰還像長汀那次那樣,拿一支駁殼槍,守在*的住處,軟磨硬泡,左錫林就不用說了,即便是*也不會和陳建峰爭。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陳建峰笑,說,“你以爲現在還能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拿槍嚇唬人,都是指揮千軍萬馬的人,誰還會吃這一套,得心平氣和地和同志們套交情才爲上策。”
陳建峰豪情萬丈,說到時就建議軍委組成一個將軍方陣,大家一起接受全國人民的檢閱。
胡長髮說這可不行,陳建峰笑,問:“爲什麼不行?”
胡長髮笑,說將軍方陣的規格太高,他胡長髮入不了那個陣容。陳建峰笑胡長髮目光短淺,真到了那時,他胡長髮還會只是師長?怎麼着也得是個縱隊司令。
“前提是,你小子給老子把全身的本事使出來,給老子多打幾場漂亮仗,要不然只怕縱隊司令當不了,當伙伕還差不多。”陳建峰說。
“肯定當不了伙伕。”胡長髮鬥志昂揚,“司令員指哪打哪,司令員運籌帷幄,我胡長髮甘當先鋒,肯定讓錦州的範漢傑乖乖投降。”
看着周圍這漫山遍野的桃花,陳建峰最迫切的心願就是,實現自己的諾言,打到江西打到瑞金去,然後找到徐雪涵的遺骸,滿足徐雪涵的遺願,將徐雪涵的遺骸迎送到陳家灣,安葬在陳家的祖墳,等自己死了,與徐雪涵同穴,下一輩子還做夫妻。
這一輩子,他陳建峰欠徐雪涵的,下一輩子,沒有了戰爭,他陳建峰不會再辜負徐雪涵了。
陳建峰暗自一嘆:雪涵,想來此時的江西,也該是桃紅李白,奼紫嫣紅吧。讓你期望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該將孤苦伶仃的你接回家,接回陳家灣了。
快了,雪涵,黎明的曙光已經衝破黑暗,勝利就在前方,用不了多久,我陳建峰就可以揮師入關,揮師南下,我們回家。
此時的陳建峰,已經深刻地認識到,再沒有什麼可以抵擋歷史的步伐了,一個新的中國就會在不久的將來誕生。
“對不住了,校長!”
陳建峰迴到了雙城的東野總司令部。*一聽陳建峰到了,擡腳就往外走,剛到前坪,*就看到陳建峰帶着警衛排打馬而來。看到*,陳建峰翻身下馬,笑:“林總這是幹嘛,等我?”
*笑,說:“自是等你。”
陳建峰笑,說:“我有這麼大的面子?”
“學兄這是在埋汰我,我*就這麼不近人情。”*笑着和陳建峰握手,“且不說學兄每次回延安,主席都得親自相迎,就憑學兄在熱河戰無不勝,我*就該率人夾道歡迎纔是。”
陳建峰笑,說:“此時只怕還不到夾道歡迎的時候,林總這次急招我陳建峰到雙城,只怕不是爲了舉杯相慶,應該是又有大的動作,看來林總是準備一鼓作氣,解放全東北。”
*笑着點了點頭,說:“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學兄,我*在考慮的事情,學兄肯定也在考慮。”
陳建峰笑,說:“林總這次是準備打哪?錦州?”
現在在遼瀋,衛立煌主力也就只有長春的鄭洞國兵團,瀋陽的廖耀湘兵團、周福成兵團和錦州的範漢傑兵團,四個兵團加起來,人數五十萬左右,只及東野的一半,衛立煌現在實行的是重點防禦戰略,在三座城池的周圍修築了諸多堅固的防禦工事,每攻打一座城池,都是一場殘酷的攻堅戰,在剛剛開始的攻打長春的戰役中,戰士們的傷亡十分巨大,*由此決定暫緩攻城,而是改攻爲圍,將鄭洞國困死在長春,長春現在被十萬解放大軍重重包圍,已然成了一座死城。
*於是將目光轉向了剩下的二座城池,*的意圖是先攻其一點,哪個點最合適,錦州。
陳建峰和*站在地圖前,看着雙方的態勢圖一笑:“林總這是準備關門打狗。錦州一下,就相對於切斷了東北國民黨軍撤往華北的通道,長春朝不保夕,瀋陽也就成了一座孤城,瀋陽的衛立煌和廖耀湘除了通過海路逃亡,可以說是無處可逃。”
關門打狗是其一,*還有別一個想法,那就是圍點打援,解放軍圍困長春,衛立煌不爲所動,但錦州卻不一樣,錦州是東北與華北的樞紐,是目前國民黨軍通往華北的唯一通道,*設想錦州一旦被陳兵團圍困,衛立煌說不定會狗急跳牆,派廖耀湘兵團馳援錦州,如此一來,*就可在運動中相機殲滅廖耀湘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