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淮笑,說:“既然找組織這招現在不能用,那怎麼辦,我就會這招,要不問問康平,他可有好幾房太太,參加革命後,纔將幾房解聘,只留一個。”
康平笑,說:“楊淮,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那幾房太太,怎麼來的你不知道?當土匪時連唬帶騙,搶來的。蔣民雲也學我,將這個謝薇琳搶回去做老婆,那我豈不成了教唆蔣民雲同志犯錯誤。”
陳建峰笑,說:“要說搶,也不是不可以,但就看民雲和謝薇琳同志進展到什麼地步?”
左錫林笑,說:“牽手了?還是嘴對嘴了?”
朱有良拍了左錫林一下,說:“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要是到了這種地步,不就關係確定,只等喝喜酒了麼。”
左錫林笑,說:“倒也是啊。”
蔣民雲笑,說:“只能說見過幾次面,有那麼一點點意思。”
陳建峰出主意:“那就趁熱打鐵。”
蔣民雲問:“怎麼趁熱打鐵?”
陳建峰笑,說:“現在不是春暖花開之時麼,邀請人家到延安城外去走走,看看榆樹兒吐露新芽。萬物復甦,這人的心情也就舒暢,沒準,這關係就進一步了。”
蔣民雲擔心:“人家要是拒絕怎麼辦?”
陳建峰笑,說:“你還是不是蔣民雲啊,怕這怕哪的,不答應,你就學康平的,搶,把人家往馬上一抱不就行了。”
朱有良笑,說:“建峰,這小謝要是找組織一反映,蔣民雲可就要挨批評了。”
陳建峰笑,說:“不礙事,照他剛纔說的,我估計小謝對民雲有意,不反感,只是不想這麼快就確定關係而已。再說了,一個未婚一個未嫁,民雲追求謝薇琳同志將她搶上馬又怎麼了,無非就是方式方法欠妥,組織批評個屁。”
陳建峰都這麼說了,蔣民雲衣袖一挽:“行,不去,就搶。但是有一點,她們女學員都是成雙結對,從不一個人獨行,有些不好下手。”
陳建峰笑,說:“這不都喝了你的酒麼,該出力的時候就得出力,到時她們有幾個人,咱們就出動幾個,一對一,還能對付不了她們。”
朱有良笑,說:“陳建峰是總指揮必須參加,左錫林單身可以參加,其他幾個就算了,免得到時生出是非,至於對方人多,有你們三個就成了,都是指揮過千軍萬馬的,還能攻不下這麼一個小山頭。”
“有良說得對,不就幾個女學員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左錫林你不是形單影隻嗎,看上誰了,順帶也抱一個美人回來。”陳建峰一笑,說:“好久沒有打硬仗了,這次就拿女生隊練練手,咱們先商量商量,怎麼迂迴,怎麼包抄,誰側翼掩護,誰斷後。”
幾個人喝着酒,嚼着兔肉,如同大仗前夜那樣,一個個興奮無比,那麼多大仗惡仗都打下來了,還能在一羣小丫頭片子的面前敗下陣來?不可能!越是攻堅戰,一旦完勝,越有成就感。
這天休息,蔣民雲來了:根據警衛員提供的確切情報,謝薇琳和幾名女學員離開抗大,出了城門,看樣子是準備去延河漂洗,如果此時半道打劫,肯定事半功倍,易於得手。
陳建峰一聲令下:“左錫林,走,三路鉗制。”
抗大的大門外,胡長髮和才旺早就牽着馬等在門外,陳建峰和左錫林翻身上馬,跟着蔣民雲策馬揚鞭,朝延河而去。
延邊河,春暖花開,河水潺潺,間或有幾朵不知名的小花開在河邊的黃土坡上。謝薇琳和辛小雅以及幾名女學員端着幾個木盆,到河邊去洗衣服。幾個女生邊說邊笑,眼看就要到延河邊了,突聽身後馬蹄聲聲,一回頭,就見三匹戰馬從三個方向直奔她們而來。幾個女生趕忙躲閃,陳建峰多點進攻的戰術見效,幾個女孩頓時被分割開來。
謝薇琳辛小雅被三匹戰馬單獨隔開,蔣民雲在謝薇琳身邊勒馬,停下來:“謝薇琳同學,有沒有興趣和我騎馬踏青?”
如陳建峰所言,蔣民雲長相不賴,與陳建峰一樣,不到三十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雖然蔣民雲現在也動不動罵娘發火,但和那些工農幹部比起來,到底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即便是罵人也比較儒雅,謝薇琳與蔣民雲接觸,幫好姐妹辛小雅打聽陳建峰是其一,其二也是自己對蔣民雲心有好感,願意和蔣民雲交往,喜歡聽蔣民雲說起他和陳建峰從黃埔軍校一路走到延安的經歷,那些扣人心絃的戰鬥故事和兄弟情誼讓謝薇琳對蔣民雲芳心暗動。只是和其他女學員一樣,覺得自己到延安是來參加革命的,不是來給紅軍幹部當老婆的,一旦結了婚,還怎麼爲革命工作。所以對於蔣民雲提出確立戀愛關係的要求,謝薇琳一直避重就輕,左右而言其他,躲躲閃閃,此時謝薇琳一看平時溫文儒雅的蔣民雲一反常態,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一時大驚失色:“蔣民雲,你要幹嘛?”
有陳建峰左錫林壯膽,蔣民雲也豁出去,他笑,說:“請你謝薇琳同志去踏青啊。”
辛小雅護住謝薇琳,說:“政委同志,你這是邀請嗎?怎麼感覺像是要強行搶人似的。”
蔣民雲嘻嘻一笑,說:“這位同學,這就看你怎麼理解了,你說邀請也好,你說強搶也罷,反正目的只有一個,有請謝薇琳同學一同馳騁延安,領略黃土高原春天秀美的景色。”
蔣民雲戰馬一夾,手一伸,謝薇琳手中的衣物掉在地上,謝薇琳和辛小雅還來得及明白是怎麼回事,蔣民雲一使力,已經將謝薇琳抱上馬鞍,戰馬沒有一絲的停留,順着延河,往寶塔山方向而去。
陳建峰一見目的達到,一轉馬繮:“左錫林,撤!”
左翼的左錫林一笑,讓過幾名女學員,朝蔣民雲追去。斷後的陳建峰本來也準備按計劃撤退,那曾想計劃不如變化快,左錫林是成功撤離了,他這個總指揮卻一時無法脫身。辛小雅一看蔣民雲還真敢動手搶人,一時氣急,不管不顧,往正要離開的陳建峰戰馬前一攔,陳建峰生怕踩踏了辛小雅,趕忙一勒戰馬,戰馬前腳騰空,停了下來,陳建峰頓時被困。
辛小雅杏眼圓瞪:“想走,門都沒有。”
陳建峰這才真正注意到了眼前的辛小雅,短髮、瓜子臉、明眉,身材高挑,很是好看,春天來了,軍裝早就褪去了臃腫,腰間的皮帶將女孩的身體勾勒得如此的青春和奔放,還別說,眼前的女生還真是一個大美女。其實陳建峰這是第四次和辛小雅打照面,第一次雖然火把通明,但陳建峰沒在意,過目即忘,第二天還馬,陳建峰急着上抗大報到,只是瞟了辛小雅她們一眼,還是沒有什麼印象,第三次就更不用說了,陳建峰自己沉浸在對徐雪涵的思念之中,淚眼朦朦,在他的眼裡只有一個穿軍裝的女生,再無其他,至於辛小雅的音容笑貌,陳建峰根本就沒有看清。
陳建峰哪會知道,正因爲自己心有所屬,對身邊的繁花不屑一顧,自己已經和辛小雅結下了樑子。
陳建峰看着辛小雅,一笑,說:“這位同學,冤有頭債有主,虜走小謝同學的是蔣民雲同志,你攔着我有何用意?”
辛小雅說:“你們屬一丘之貉,早有預謀。陳團長,這件事你可脫不了干係。”
陳建峰這時說了一句最不應該說的話,正是這句話,辛小雅就此對陳建峰不依不饒,樑子變成了姻緣。陳建峰說:“這位同學,你怎麼知道我姓陳,我們以前見過?”
辛小雅如果開始擋着陳建峰,是爲謝薇琳不平,討要說法的話,那她此刻一聽陳建峰這句話,就爲自己憤憤不平討要說法了:什麼?我們都見過三次了,你陳建峰竟然說沒見過,原以爲你只是自以爲是,現在看來你簡直就是目中無人,我辛小雅有那麼難看麼,雖然不敢說讓你陳建峰過目不忘,但讓你陳建峰心跳加速還是不在話下的,敢情你陳建峰不但不加速,還視若無物。陳建峰,就憑你這一句話,我辛小雅就和你沒完,我非要讓你陳建峰記住我不可。
辛小雅想到這,不怒反笑,說:“陳團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忘了,那天是我跟你借的馬啊?”
陳建峰一笑,繼續說錯話,說:“是你啊,那晚還真沒怎麼在意。”
辛小雅這時已經不生氣了,以前沒在意沒關係,今後在意就行了。辛小雅放下矜持,開始反擊:“陳團長既然是去踏青,那能否將我一同帶上?”
這是陳建峰根本沒有想到的,剛纔還見辛小雅一臉怒色,現在卻是不怒反笑,這可不是好徵兆。陳建峰笑,說:“就一匹馬,怎麼去?”
辛小雅笑,說:“簡單啊,和蔣民雲一樣,二人共乘一騎啊。”
陳建峰根本就沒想到辛小雅這麼大膽,一時悴不及防,面紅耳赤,不敢吭聲,趕忙一扭馬頭,繞過辛小雅,逃離現場。當時的情景,簡直可以用丟盔棄甲、慌不擇路、落荒而逃來形容。
辛小雅看着陳建峰狼狽不堪的樣子大爲暢快,咯咯地笑,然後對着陳建峰的背影喊:“陳建峰,記住了,我叫辛小雅,不叫這位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