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午睡,通貴人提着一個食盒進來道:“姐姐。”竹息對通貴人行禮道:“通小主萬安,娘娘她在午休。”通貴人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姑姑,這些是我親手做的酸棗糕還有豌豆黃。”說着就將食盒交給竹息,竹息接過食盒道:“小主費心了,稍後奴婢會轉達給娘娘的。”通貴人微笑道:“有勞姑姑了。”她正轉身要走,我便一個哈欠起身道:“妹妹這麼急着走,也不留下來陪本宮說說話。”通貴人回到我牀邊微笑道:“方纔見姐姐熟睡,沒敢打擾。”我微笑道:“難得你來,怎麼是打擾呢?竹息,快給通小主賜座,上茶。”竹息應了一聲,搬來凳子讓通貴人坐下,又倒來一杯碧螺春給通貴人,通貴人喝了幾口皺了皺眉,對我道:“這碧螺春,怎麼姐姐還沒喝完嗎?”我道:“碧螺春名貴,本宮不捨得喝,所以還有很多,真真是可惜了這些好茶。”通貴人道:“我那兒還有許多新鮮的君山銀竹,改日帶些給姐姐品茗。碧螺春的香氣雖然淡了許多,但還是清爽可口。”我微笑道:“其實茶好不好都是其次,只要人每天過得舒心就行了。正巧,你幫本宮瞧瞧小阿哥衣服的針腳。”我與她閒聊不提。
宣貴人正在屋內和幾個身強力壯的宮女玩摔跤,沒幾下,宮女們全被打趴下,宣貴人樂道:“原來中原女子都這麼柔弱,輕輕一推就倒了。”其中一個胖宮女答道:“小主你太厲害了,奴婢們甘拜下風。”宣貴人斥道:“什麼小主不小主,拿出點誠意來好不好?說好了,不許讓我,再來再來。”屋內的吵鬧聲傳到了正殿裡,皇上正與昌嬪纏綿,聽得宣貴人爽朗的笑聲,問向李德全:“李德全,你去瞧瞧爲何這麼吵鬧。”李德全應了聲去查探回來複道:“回皇上,宣貴人在和幾個宮女布庫。”昌嬪跪下道:“臣妾教導無方,還望皇上降罪。”皇上微笑道:“宣貴人這個桀驁不馴的主豈是你們這些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能教導得了嗎?朕也好懷念布庫,自從鰲拜被剷除之後,朕一心牽掛三藩,竟將武功全都渾忘了,正巧,朕也想去和宣貴人切磋一下。”說着,李德全同皇上前往宣貴人的房內,宣貴人正擒着一個胖宮女的胳膊,見是皇上來,宣貴人鬆開了她的胳膊向皇上問安:“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安。”皇上不由分說上前去搭住宣貴人的肩膀,宣貴人也站着馬紮,手搭皇上肩膀,沒過多久,宣貴人被皇上扛起,直喊道:“臣妾認輸了,臣妾認輸了,皇上,快放臣妾下來啊。”皇上一個轉身將她抱在懷裡,宣貴人坐在皇上壯實的臂膀裡,露出燦爛的微笑,皇上深情款款地對她道:“布庫太危險了,以後別在後宮裡玩了。”宣貴人倚在皇上胸膛道:“皇上的心跳得好快啊。”皇上輕輕嗅了嗅屋內燃着的香氣,道:“朕很喜歡這龍涎香的氣味,也喜歡你,一見到你所以心跳得就快了。”宣貴人輕輕羞嗔道:“討厭,皇上在取笑臣妾。”皇上道:“朕怎麼敢呢?聽說蒙古的姑娘從小也要學格鬥和騎射。”宣貴人道:“是啊,要是皇上哪日去南苑圍獵了要記得帶上臣妾喔,臣妾的騎射功夫也很了得呢。”皇上道:“那朕可要見識一下了。”說着,將她抱到牀邊,李德全領着宮女們出去並將房門關上,隱約聽到屋內的歡好聲。
鹹福宮內,聽聞連日來皇上都往承乾宮去,祥貴人有些捏酸:“咱們進宮這麼久了,也沒人有本事把皇上拴住,昌嬪,你是不是對皇上施了什麼媚功,老讓皇上往你宮裡跑。”昌嬪微笑道:“祥貴人說笑呢,本宮何德何能留住皇上?宣貴人有法子讓皇上高興,咱們也要爲皇上得到新寵而高興纔是。”祥貴人笑道:“得了吧,別假惺惺的,什麼新寵,還不都是靠關係進的宮,若不是太后娘娘的侄女,能過得了選秀那關嗎?可惜啊,咱們是滿軍旗出身,不比蒙軍旗吃香。”榮嬪微笑道:“皇上早說過滿蒙漢皆是一家,有何須在乎旗籍呢?況且今日圍獵,咱們幾個騎術不精,宣貴人來自蒙古,善於騎射,皇上帶她去也是應當,沒準真打些鹿茸熊掌回來給各位姐妹享用呢。”玉貴妃道:“皇上寵誰自有皇上的道理,哪來那麼多酸話。”衆人不語,玉貴妃微笑道:“天氣熱了,難免會浮躁,淑菱,取些冰來給各位小主降降火。”淑菱笑答了聲:“是。”成貴人起身向玉貴妃叩道:“貴妃娘娘,嬪妾偶感不適,想先行告退。”玉貴妃看着腕上的玉鐲,對她道:“準了。”成貴人道了聲:“謝貴妃娘娘。”與身旁的梨若轉身離去,小太監們由淑菱領着,擡着一大缸冰塊進殿裡不提。
宣貴人回到宮裡,薩仁和烏樂忙爲她褪去汗溼的衣服,薩仁道:“小主,水正好,沐浴一下吧。”宣貴人褪去頭飾耳環,散下發髻,褪下褲裙和鞋襪,一雙玉足輕輕觸起波光粼粼,而後緩緩坐到水裡,屋內的水汽混合着龍涎香的氣味,別具一番風味。突然,宣貴人不住地作嘔,薩仁道:“難道小主你……”隨後幾個宮女一起跪下道:“奴婢們恭喜小主,賀喜小主。”宣貴人不解道:“你們都起來,我怎麼了?”琪琪格道:“小主你有所不知,你有喜了,方纔那個就叫害喜,稍後奴婢去請個太醫來給您瞧瞧。”宣貴人道:“我又沒生病,請什麼太醫。”薩仁道:“這是宮裡的規矩,小主,有了身孕的嬪妃都要讓太醫診脈好留作脈案。”宣貴人道:“宮裡的規矩可真多啊。”主僕幾人閒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