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豔陽灑在波光粼粼的荷塘裡,隨金魚在荷葉間嬉戲,知了正在樹梢演唱,一隻肉爪子就抓了來,知了迅速飛得不知所蹤,它便晃着脖鈴,走到河邊,想用爪子捕魚吃,才弄上一頭小魚,就聽有宮人在喊它:“黑豆,黑豆!”它聞言也不迴應,叼上小魚就竄到樹上,伏在那裡開始享用大餐。那些宮人找了來,可是無論怎麼哄騙,小黑貓就是不肯下樹,它自顧自地打起哈欠,伸了個懶腰,又舔了舔肉爪,不顧底下衆人焦急呼喚。這時,灩答應上內務府剛挑完了貢品,正和宮女們經過御花園,見那裡熱鬧,便上前去詢問:“怎麼了?發生何事了?”一個宮妝老婦焦急道:“小主,可不得了了,黑豆爬到樹上不肯下來了。奴婢原是抱它來園子裡曬太陽,誰料它掙開奴婢跑了,奴婢來尋它,它就竄到樹上去了。”灩答應問身邊的宮女們道:“誰去幫這位姑姑把貓抱下來?”積雲微笑道:“姑姑莫荒,奴婢會爬樹,待奴婢抱下來。”說着便往上攀爬,積雲伏在樹幹上,將小黑貓引到懷中,小黑貓蜷在積雲的臂彎裡下了樹,那個老婦人趕忙接過它,摟在懷中輕撫:“小祖宗,下回可別亂跑了。”小黑貓“喵”回着,老婦人轉向灩答應謝道:“多謝小主。”灩答應微笑道:“姑姑客氣了,方纔挑了幾樣貢品,我也是正巧路過。姑姑自愉,我先回宮了。”老婦人攜衆宮人福身道:“奴婢恭送小主。”灩答應和宮女們走進巷子裡,問身旁的若歌道:“方纔那位老婦人看着眼生,是哪個宮的?”若歌也不熟悉,卻是早幾年進宮做事的積雲知道:“那是太后貼身伺候的阿柔姑姑,阿柔姑姑是太后陪嫁,自先帝爺時就伺候太后了,前幾年太后搬到了寧壽宮裡居住,自那以後也甚少與後宮來往了。”靈臺抱着寶箱道:“寧壽宮地處偏僻,人跡罕至,形同冷宮,太后怎會搬去那兒?”灩答應揚起嘴角道:“你們幾個就在乎這些枝末細節,有什麼有意思的說給本答應聽聽?”積雲覷着灩答應的臉色,怯怯道:“不知小主想聽什麼?”灩答應微笑道:“這宮裡有趣的事情太多了,如今本答應就正巧遇上了,若能得太后青睞,本答應就可在後宮平步青雲,再不是可有可無的答應常在。”積雲道:“早些年孝莊太皇太后還在世的時候,貴妃娘娘就是殷勤侍奉太皇太后,纔能有成爲後宮衆妃之首的今日,貴妃娘娘進宮時就是個與世無爭的貴人,皇上仁孝,貴妃娘娘能憑着侍奉太皇太后的孝心上位,甚至比四妃娘娘還高一個位份,實數不易。”靈臺微笑道:“小主若有心,不妨效法貴妃娘娘,時常去寧壽宮向太后盡孝?”灩答應微笑道:“那是自然。”才說着便跨入了鍾粹宮的宮門。
夜晚的寧壽宮顯得格外冷清,那是富麗堂皇的囚牢,是登高跌重的冷宮,空蕩的大殿裡傳來藤椅搖動的嘎吱聲,太后坐在藤椅上神情木訥,撫摸着膝上的小黑貓,小黑貓懶懶地打着呼嚕,阿柔靜靜地侯在太后身旁,庭院的滴漏傳來嘣咚的報時聲,小太監敷衍地打掃着庭院,小宮女捧着一碗東西進前跪下道:“請太后娘娘用安神湯。”阿柔接過碗,打發小宮女退下,小心翼翼地吹着勺子上的熱氣,將勺子遞到太后嘴邊,太后張口喝下,阿柔用手絹擦拭流下來的湯汁,待安神湯喝完,阿柔將碗勺放到桌上,便抱起太后膝上的小黑貓微笑道:“誒呦,我的小黑豆祖宗,奴婢快抱不動你了,看你長得是越來越肥了。”說着便將小黑貓放在地上,攙起太后道:“奴婢知道太后您怕熱,所以今兒個奴婢給您鋪了竹蓆,方纔又讓宮女用涼水擦了幾遍,睡上去可涼爽了。太后,當心門檻兒。”太后伸手尋着門框,又用腳試了試前面的檻,才扶着門框,由阿柔攙着跨了過去。阿柔爲太后卸去珠翠,伺候太后躺下,在太后身邊搖着蒲扇。太后的睡容愁苦,在夢中不停呼喚着皇上乳名:“玄燁,玄燁……”更漏聲又一次嘣咚傳來。
李佳氏抱着小阿哥逗弄着,小太監進來通傳:“詩福晉,福晉和德妃娘娘來了。”太子福晉與我進屋,李佳氏抱着小阿哥起身向我二人行禮:“婢妾見過福晉,見過德娘娘,福晉萬安,德娘娘萬安。”太子福晉微笑道:“妹妹快快起來,讓德娘娘看看小阿哥。”李氏抱着孩子到我跟前,我看着小阿哥微笑道:“這孩子長得真可愛,詩福晉有福氣,本宮要好好恭喜你了。”李佳氏微笑道:“德娘娘謬讚了,婢妾多得福晉和太子爺照顧,才能誕下麟兒。”我對李佳氏道:“來,讓本宮抱抱。”李佳氏將襁褓交給我,小阿哥一離了李佳氏就哇哇哭鬧起來,我耐心哄着,一會兒就讓小阿哥與我熟了,乳母進來道:“各位主子安好,小阿哥要餵奶了。”我將懷中的襁褓遞給乳母,對李佳氏道:“詩福晉好生歇息,本宮得空了再來。”李佳氏恭送道:“恭送德娘娘。”太子福晉搖着團扇對李佳氏道:“如今天熱,妹妹剛生產完,別貪涼了纔好。”李佳氏微笑回道:“婢妾多謝福晉關心。”接着又怯怯地問道:“不知福晉,可曾向太子爺提過那件事?”太子福晉道:“哪件?喔,你是說給小阿哥取名字的事嗎?妹妹也知道,太子爺和皇阿瑪最近爲國事繁忙,這種事,也要等他們有空了才行啊。”李佳氏道:“可是,小阿哥就快滿月了,還沒有取名字,這……”太子福晉微笑道:“本宮乏了,妹妹好生歇息。”說完便搖着團扇離去。
灩答應和靈臺到寧壽宮門前,灩答應上前對守門的小太監溫婉道:“勞公公通傳,我是鍾粹宮的灩答應,來向太后請安。”小太監道:“小主稍等,奴才進去通傳。”灩答應微笑道:“有勞公公了。”小太監進屋稟道:“太后娘娘,鍾粹宮的灩答應來了,說來向您請安。”太后厲聲喝道:“哀家不見!讓她滾!”太后咳嗽幾聲,小太監正要出去,被阿柔叫住:“等等!”阿柔上前安撫道:“太后,太醫囑咐了不能動氣,灩答應只是來請個安,不妨讓她進來?”太后嘆道:“這些年,哀家失勢,如今哀家這般田地,連皇上都不認哀家這個皇額娘了,有多少人要來看哀家的笑話,誰還會真心來向哀家請安?”阿柔道:“她只是一個答應,不妨讓她進來?若要來鬧事,奴婢再打發她出去。前幾年陳太嬪和唐太嬪來鬧事,奴婢就用馬桶潑她們出去,她們就再也不敢來了。”她說着便笑起來:“奴婢去帶她進來。”阿柔出去,推開宮門,一見到灩答應立刻行禮道:“奴婢不知答應小主來訪,有失遠迎。”灩答應攙起阿柔道:“姑姑快快請起,太后娘娘在嗎?”阿柔道:“在,太后在,奴婢帶您進去。”灩答應隨阿柔進去,阿柔上前道:“太后,你說巧不巧,奴婢昨個兒說黑豆在花園爬到樹上,被一個答應小主抱了下來,正巧就是鍾粹宮的灩答應。”灩答應上前溫婉行禮道:“臣妾參見太后娘娘,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太后道:“哀家不安。”灩答應惶恐道:“太后恕罪,臣妾不知,驚擾了太后。”太后道:“你真是來請安的?”灩答應覷着太后道:“太后,臣、臣妾……”阿柔道:“太后,這灩答應是個好姑娘,她就是來請個安的。”太后語氣冰冷:“既請過安了,就請回吧。”灩答應見太后讓自己走,便行禮道:“臣妾告退。”阿柔道:“太后,奴婢覺得這灩答應不像是壞人,太后何必要對她疾言厲色?”太后嘆道:“哀家如今這般田地,除了你,誰還會真心待哀家,都只是來瞧哀家的笑話罷了。”
灩答應走在巷子裡猶自抱怨:“什麼嘛,早知道太后這麼難相與,我就不來了。”靈臺道:“小主,今兒纔是開始,一回生,二回熟,要讓太后知道小主的心意,小主非但不能知難而退,還要迎難而上,感動了太后還不怕有以後嗎?”灩答應道:“快打住吧,什麼餿主意,我可不想再見她了。”靈臺道:“萬事開頭難,小主不要灰心,還有機會。”灩答應道:“好吧,我明日再去請安。”靈臺道:“光是請安倒也不必每天去,小主仔細觀察着,看看能有什麼幫襯着阿柔姑姑伺候太后,這樣太后就會覺得你孝順懂事,上位的機會也多了許多。”灩答應道:“好,那我明日就試試。”那邊小宮女到承乾宮裡回稟道:“方纔鍾粹宮的灩答應去瞧過太后娘娘。”昌貴妃狐疑:“她去做什麼?”又對小宮女吩咐道:“錦江,再去留意着。”小宮女錦江應着便回了寧壽宮,遊世淮上前道:“這灩答應去見太后,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昌貴妃用剪子剪着花瓶裡的花枝:“太后那樣子,就算她去見了有能怎樣?難道還想學本宮上位不成?”遊世淮堆笑道:“區區答應怎能和貴妃娘娘相提並論?貴妃娘娘溫婉賢惠,德沛後宮,受衆人敬仰,也是天下淑女名媛的典範,她就是學了您的路子,那也是東施效顰,貽笑大方啊。”昌貴妃看着奼紫嫣紅的牡丹道:“這花會不會有些歪了?”遊世淮道:“奴才覺得這花不歪,娘娘。”昌貴妃猶自擺弄着花瓶。
過了幾日便是小阿哥滿月,昌貴妃在乾清宮設宴,我們一同舉杯道:“臣妾恭祝皇上喜得皇孫,恭祝小阿哥滿月安樂,歲歲平安!”我們一同飲下,李佳氏也舉杯對我們回敬道:“臣妾多謝皇阿瑪和各位娘娘,一定會悉心照顧小阿哥,婢妾敬各位一杯。”太子夾了一個糖醋里脊給李佳氏:“詩詩,你最愛吃的。”李佳氏微笑道:“婢妾謝太子爺。”魏珠擊掌兩聲,樂師舞女們便進來歌舞助興,皇上吩咐道:“讓朕抱抱孫兒。”乳母抱着小阿哥上龍椅上,皇上見襁褓中的孩子大喜道:“這孩子生得好,將來定是人中龍鳳!”李佳氏聞言,微笑道:“皇阿瑪謬讚了,孩子還小,臣妾只盼他平安長大。”草妞道:“說起來,詩福晉生產那日不是還發個夢嗎?”李佳氏推了一下草妞,皇上微笑道:“喔?發了什麼夢?說於朕和諸位聽聽。”李佳氏道:“皇阿瑪,怪力亂神,還是不要了吧……”太子道:“詩詩,皇阿瑪想聽,不妨說出來讓皇阿瑪聽聽你的夢?”李佳氏道:“回皇阿瑪,臣妾生產前,曾夢見一條大蟒盤在臣妾的寢屋門上。”皇上驚異道:“蟒!?”李佳氏驚得慌忙跪下:“臣妾該死,皇阿瑪恕罪啊。”昌貴妃微笑道:“詩福晉夢見蟒,那是好事啊,蟒是蛇的一種,蛇又作小龍,證明這孩子乃是龍神降世,將來必有大作爲。”皇上微笑道:“好!朕的子子孫孫,都要成龍成鳳!你這個夢夢得好,快起來吧。”李佳氏聞言道:“多謝皇阿瑪。”便起身入座,蘇麻道:“皇上,老身也想見見孩子。”皇上吩咐乳母:“嬤嬤,去給姑奶奶瞧瞧。”乳母抱孩子到蘇麻那兒,蘇麻瞧了也是十分歡喜,立刻吩咐綠蘿取來長命鎖,爲小阿哥戴上:“老身手頭匆忙,也沒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這個長命鎖不成敬意,保孩子長命百歲,還望詩福晉和小阿哥笑納。”李佳氏起身微笑回道:“多謝姑奶奶賞賜。”四阿哥舉杯向太子敬道:“四弟敬殿下一杯,恭喜殿下榮升阿瑪。”太子也舉杯回敬道:“多謝四弟。”大福晉眼見太子的側福晉李佳氏得意,面上就有些不樂意,又見自己的小公主們也爲小阿哥降生歡喜,只嫉妒地瞥着李佳氏。
皇上回南書房看摺子,魏珠領着欽天監監正進殿:“微臣參見皇上。”皇上問道:“愛卿請起,朕想知道,胤礽的這個孩子是否會是國之棟樑?”魏珠將孩子的八字給監正,監正看着八字演算着,忽然大驚,皇上道:“愛卿可是算出什麼了?”監正回道:“方纔許是算錯了,容微臣再算一遍。”監正算着,不知要如何回稟,便隨口胡謅道:“回皇上,此子乃是福星降世,爲大清帶來福運,我大清得了此子,定能四海昇平,國泰民安!皇上得皇孫,得福星庇佑,微臣恭喜皇上啊!”皇上聞言喜道:“你說這孩子是福星降世?好極了!看來我大清統一有望了,你退下吧。”監正叩頭道了聲:“微臣告退。”便退出去,監正出門後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他演算出來的是早夭之命。
次日,禮部上奏稱,李朝國貢使違禁私買禁書《大明一統志》,內通官張燦應革職發邊界充軍,正使李沈、副使徐文重等失於覺察,應革職問斬。但由於欽天監說小阿哥是福星,不得見血光,便只革了他們的職,將犯人流放到李朝。李佳氏聞聽自己的孩子是福星降世,更是歡喜,時常抱着孩子在御花園走動,我又遇上她:“呦,這麼巧。”李佳氏向我行禮:“婢妾見過德娘娘,德娘娘萬福。”我道:“快快起來,本宮纔要到廣儲司選料子,爲小阿哥做幾件衣裳呢,詩福晉是孩子額娘,可有空隨本宮同去呢?”李佳氏不好推辭,便微笑道:“婢妾正巧得空,咱們即刻就去吧。”我與她邊走邊說笑着,將我的育兒經驗說於她聽,她虛心聽着,我們就進了廣儲司。
勤貴人總是睏倦,小太監去送膳時見勤貴人暈倒在屋中,才覺得不好,慌忙去找宜妃,宜妃讓太醫來診治一番也沒查出病因來,勤貴人只說:“我好睏,好想睡……”宜妃將她搖醒,又不時拍着她的臉頰:“醒醒,不能睡啊!”勤貴人的樣子十分疲累,才說着便又打起了呼嚕,紫蘿道:“娘娘,您在冷宮這兒不妥,不如奴婢陪着小主吧。”宜妃道:“也好,你陪着她,替本宮留意着冷宮裡有什麼異常。”紫蘿道:“是,奴婢會保勤小主萬安的。”宜妃離去,惠妃坐在轎攆上往這條街走來,見宜妃從冷宮出來,心裡蹊蹺道:“宜妃怎麼往冷宮裡來了?難道是去探望勤貴人的?”
天黑了下來,紫蘿點了蠟燭,覺得蠟燭的氣味很香,有股花香,問道:“小主用的蠟燭好香啊,是誰送來的?”勤貴人邊繡着花邊打着哈欠道:“貴妃娘娘。”紫蘿不一會兒便也睡着了,燭火一直燃到天明,屋裡香氣四溢,沁人心脾,宜妃見紫蘿也睡得沉,拿了一杯水潑醒紫蘿,紫蘿見宜妃來,慌忙跪下道:“奴婢該死,奴婢不知怎麼着就睡着了,勤貴人呢?”宜妃道:“她還在睡。”紫蘿道:“奴婢或許知道原因了,娘娘,奴婢帶兩個蠟燭讓太醫去驗驗看。”宜妃道:“蠟燭?你是說,蠟燭被人做了手腳?事不宜遲,趕緊吧。”紫蘿應着便帶蠟燭去太醫院,李太醫查驗後便告知原由,原來蠟燭的燭芯中被人塗抹了曼佗羅花的汁液和花粉,劑量不輕,若點燃蠟燭,曼佗羅的毒性便會隨着呼吸進入人體,長此以往,便會不知不覺中取人性命,宜妃聞言便驚愕:“是誰這麼狠毒?”紫蘿回道:“聽貴人說,蠟燭是貴妃娘娘送來的。”宜妃立刻吩咐宮人們道:“來人,把冷宮裡勤貴人用的蠟燭都換掉。”宮人們應着便換蠟燭。
承乾宮裡,惠妃打理完後宮事宜,與昌貴妃品茶閒聊,惠妃道:“貴妃娘娘,有人經常擅闖冷宮,娘娘您不能不管啊。”昌貴妃道:“是誰這麼大膽?”惠妃微笑道:“翊坤宮的宜妃。”昌貴妃吩咐身旁的玻琴道:“去讓宜妃姐姐來見本宮。”惠妃起身道:“八阿哥該下學了,嬪妾告退。”玻琴領着宜妃和紫蘿進來,宜妃上前一福道:“參見貴妃娘娘。”昌貴妃微笑道:“姐姐免禮。來人,賜座,上茶。”宜妃坐下問道:“不知娘娘叫嬪妾來,所爲何事?”昌貴妃道:“宜妃姐姐與諸位姐姐一起,幫本宮協理六宮,本宮治宮一向寬嚴相濟,姐姐們辛苦,倒顯得本宮愚笨了。”宜妃微笑道:“嬪妾甘爲貴妃娘娘效力。”昌貴妃道:“本宮不知宜妃姐姐爲何要在意一個冷宮裡的貴人,還時常進去幫她。”宜妃道:“貴妃娘娘用蠟燭的手段高明,嬪妾愧不敢當,只是嬪妾幫她,是因爲嬪妾與她有緣而已,不爲別的。要說擅闖冷宮,嬪妾萬萬不敢。”昌貴妃微笑道:“什麼蠟燭?姐姐在說什麼呀?”宜妃道:“好了,說吧,你要怎麼罰嬪妾。”昌貴妃微笑道:“有功必賞,有錯必罰,宜妃姐姐也知宮規森嚴,既如此,何必要違抗宮規呢?本宮就罰你回宮裡面壁思過三日,若還有下次,定當重罰。”宜妃道:“是,嬪妾領罰,可不知是哪個多事的長舌婦說於娘娘的?”昌貴妃道:“姐姐自己說了蠟燭之事,其實姐姐何苦要幫她呢?別管旁人怎麼說,管好自己纔是要緊的,不然如何約束下人?好了,跪安吧。”宜妃只得道:“嬪妾告退。”昌貴妃目送宜妃主僕出去,便扶額嘆道:“本宮頭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