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茬架

袁彰武與蘇蘭芳要動手茬架的消息,在天津的地下社會裡早已經傳開。袁彰武早早的放話出來,刀槍無眼難免誤傷,大家不要參觀否則打死勿論,這裡面的意思,自然是不希望外人介入,出面調停,想要靠面子說和的趁早免開尊口免得自己丟人。

街面上混飯吃的主,自然明白這裡的意思,沒人敢出來說和,可是私下裡又都盯着這場打鬥,猜測着雙方的輸贏。不少人心裡都明白,這場架表面上只是一場簡單的衝突,可是背後藏的利益很深,搞不好未來幾十年天津這片地方誰說了算,通過這場架就能決出分曉。

天津衛的混混如同本地狗不理包子、耳朵眼炸糕一樣,算是地方特產。雖然袁彰武、蘇蘭芳兩人都在清幫,可是本地清幫和上海灘黃、杜、張三大亨的清幫玩法乃至江湖規矩完全不同。很多套路規矩除了這座城市就沒人懂,也未必施展的開,在京津一帶卻是鐵律。

混混發軔於前清,一路傳承到民國,早已經變了味。最早的鍋伙有好漢護三村,好狗護三林的覺悟,收了保護費,就要維護自己所在區域的太平,於民間矛盾負責調解,基層秩序加以維護。到了如今這兵荒馬亂的年月,義字早已經沒人講,給關聖上香不再是敬忠義只是求富貴,所有的爭端,也都只圍繞一個“錢”字展開。

袁彰武是天津混混裡一個異數,其發跡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躥升速度卻前無古人。早些年因爲在落子館搗亂,被直隸督辦褚玉璞的義子李七侯一張名片塞進偵緝隊,差點拉出去打靶。可是幾年時間下來,如今的袁彰武居然混成了天津地下社會中爺字號的人物。

他拜師白雲生,乃是清幫“嘉海巳”堂口二十三代“悟”字輩的人物,與上海杜月笙同輩。手下弟子門生成百上千,租界華界都在他的勢力輻射之下,即便是一些老輩混混,都要仰他鼻息過活。

其人行事霸道手段狠毒,卻又懂得收買人心,手下有一批肯出死命賣力氣的門人弟子,又和日本人有所勾結。是以在天津地下社會中,儼然已經有王者之相,不知幾時就可能一統天津地下幫會,自己一家獨大。唯一有可能與他抗衡的,就只剩了腳行中大名鼎鼎的混混劉光海。

今天這場打鬥中,與袁彰武爲敵的蘇蘭芳,就是劉光海的同參師弟。是以表面上雖然是袁、蘇之爭,背後卻隱約是袁、劉較量。至於爭鬥的起因,則是日租界新津裡的一處賭廠。

新津裡地處日、法兩國租界交界,司法管轄權在日租界手中。當下天津英、法、日、意四國租界中,以日租界對於賭博的管理最爲鬆散,因此最受賭客青睞,賭廠也最多。

列強雖然本質上都是一丘之貉,但管理模式以及爲人處世的方針還是存在差異。英法兩國喜歡立牌坊,本就是阿片販子加劉忙起家,偏又對錶面文章看得重,走到哪都要裝出紳士派頭,一如清末的暴發戶。租界設立之初,就禁止開始伎院、賭廠、煙館等設施,惟一的合法賭博模式只有賽馬。

這種賭法一來門檻太高,普通人難以進入;二來又是定期開賭,是以生意都不能和日租界的賭廠相提並論。

日本人向來堅持自己要錢不要臉的行事原則,於名聲風評根本不在意。畢竟是能讓本國女人去海外當南洋姐賺外匯的國家,只要能賺錢,什麼生意都可以做。

眼看其他幾國租界放着錢不賺,自己就當仁不讓,在本國租界內大開方便之門,黃、賭、毒各類產業隨意開放不加限制。是以日租界成爲天津各國租界內最爲熱鬧,也最爲骯髒的所在。

日租界賭博合法,而且玩法親民,簡單容易上手,英法租界內居住的賭客自然就跑到日租界來消遣。新津裡與法租界近在咫尺,賭博業自然就興旺。

袁彰武家裡本來就在蘆莊子開寶局,等到他拜了日租界警察署的華探長劉壽延爲乾爹,賭廠也就遍地開花,到處都是。資金一多,步子邁得就更大。

他先是和上海來的活財神任渭漁合作,在天津辦“花會”,賺了不知多少窮苦人的血汗錢。隨後又在新津裡附近的富貴衚衕開賭廠,靠押寶、金錢攤等把戲,吸引大批賭客,很是賺了一筆錢。直到蘇禿子蘇蘭芳的出現,才讓局面發生變化。

蘇蘭芳在天津的混混裡算是個異數,他爲人其貌不揚,天生一個癩痢頭,身體偏又瘦弱,怎麼看也是個窩囊相貌。可是其人生有內秀,雖然是劉光海的同參兄弟,卻不是賣力氣吃飯的苦力,而是混混圈子裡的一個學霸。

他當年在日本自費留學,能說一口地道的酒館日語,和日本人交涉無礙。留學兩年神功大成回國,自稱已經將東洋人的把戲學得通透。有人只當他開了宿慧,混混裡出了個經世濟民之材,結果細問之下才知,蘇蘭芳學習的項目一不是軍事二不是經濟,而是賭博。這才明白爲什麼東洋人那種小氣性格,肯放這種大才子回國而不是扣下來爲自己所用。

賭這門課沒有老師教,沒有地方領文憑,全靠自己的悟性。蘇蘭芳在日本兩年時間混下來已經可以橫掃日本賭廠,被若干場子列入黑名單禁止入內。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早晚被埋在東京灣做人柱力。

當然,蘇蘭芳的聰明才智不容抹殺,單以學習結果論,他在日本留學的成果,比起這個時代大多數克萊登博士只強不弱。從日本回來的蘇禿子靠着自己學來的本事在新津裡開設賭廠,率先在天津的賭博行業裡引進了西洋項目:撲克牌。天津老百姓管這個叫“扎帕斯”,五張牌定輸贏。不但中國人喜歡,就是高鼻子藍眼珠的洋鬼子,也對這種賭法沉迷,紛紛做散財童子,到新津裡的賭廠送錢。

靠着全新的項目和在日本學來的賭廠經營方法,蘇蘭芳發了一筆橫財,成了天津博彩界的人物。如果假以時日,未嘗不能成爲北地賭王。只不過天津既然有了袁彰武,就註定不許其他人立足,蘇禿子的賭廠剛一紅火,袁彰武就派人來下了貼子,要他把賭廠讓出來給自己經營。

蘇蘭芳再怎麼窩囊也不可能就這麼乖乖地讓出聚寶盆,最後的結果便是約定了時間,各自帶領人馬來一場武鬥,通過最爲原始的方式,決定這間賭廠的最終歸屬。

表面看來混混打架是江湖爭鬥,看各自的勢力手段,實際內行人心裡有數,混混之間的爭鬥,最終都是靠以財富決定輸贏。混混開打之前必抽黑紅籤,紅籤拼命,黑籤抵償,自己一方如果未能給對方造成有效殺傷,抽到黑籤的就得自盡,以攀誣對手。

這種制度的執行,是建立在雄厚的資本之上。殘廢的混混,團體得按月送糧給餉供養終生。至於抽到黑籤送命的混混,家裡等於有了鐵桿莊稼,團體不但要按月供應錢糧,還要照應這一家的婚喪嫁娶,爲他們解決困難。正因爲有了這種保證,混混纔敢去拼命,輪到自己死籤時一往無前,絕無退縮。

這種保障制度哪樣都離不開錢,如果沒有資金做支持,下面的人就沒了拼命的勁頭,什麼架都沒法打。有錢的一方可以靠財力壓人,哪怕一場打鬥失敗,只要受傷的給足營養費,死的照顧好家小,很快就能約集人手,捲土重來。

蘇蘭芳的賭廠進項不小,但是營業時間太短,從經營到現在,也就剛賺回裝修賭廠的錢,沒有多少盈利。袁彰武卻是開了好幾年寶局,九一八事變後又幫着日本人辦軍需物資,很發了一筆財。那些碼頭、倉庫每天源源不斷提供資金。蘇蘭芳的賭廠卻因爲怕被袁彰武放火,早早的就關了門,經濟上失了來源。

兩下對打,在財產上,蘇蘭芳的底氣先就不足。這次之所以敢擺開陣仗開打,還是朝自己同參師兄劉光海求援。如果不是劉光海借人出來,只怕便是場面都排不出來。

混混打架不比兩軍交戰,向來是各打各的,沒什麼命令約束,使用武器上也無要求。老年間天津的規矩,街頭打架不見鐵器,打架只用棍棒、轎杆、白蠟杆。如今天下大亂,對於這一條的講究沒那麼多,只要不動槍,用什麼都行。是以蘇蘭芳這邊,有人從武術館弄了兵器架子出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俱全。

蘇蘭芳這邊每人發了一件大五福白布做成的短褂、燈籠褲,頭上勒着白布條,看上去就像是出殯。看着身後這幫人,蘇蘭芳心裡很有些彆扭,覺得自己顏色選錯了。光想着日本人玩命以前,喜歡這麼打扮,能借點洋勢嚇人,忘了這玩意穿出來喪氣,不吉利。

劉光海很講同門義氣,這次借了五十人出來,加上蘇蘭芳自己手下的打手,人手超過六十,在混混的戰鬥中,已經是相當可觀的兵力。畢竟前清年間牽扯到天津所有混混的那場上下角混混大決鬥,也不過是一百對九十九。眼下蘇蘭芳身後六十多個身強力壯滿身刺青的大漢,加上一排明晃晃的兵器架子,看上去威風十足,在場面上倒是不落下風。

但是蘇蘭芳自己心裡清楚,這種威風都是唬人的,實際交手作用不大。畢竟都是借來的人,站場面還行,能爲自己出多少力就很難說。再說人可以借,死傷費用都得自己掏,今天這些人如果傷亡超過二十,賠償金就能壓斷自己的腰。

這場架怎麼打都是輸,就算自己這次贏了,袁彰武用不了幾天就能糾集起一支人馬過來搶地盤,自己卻不能次次都找師兄借人。就算能借,自己的賭廠也沒法開張,算下來怎麼也是自己吃虧。惟一的指望,就是能用實力讓袁彰武意識到自己不是軟柿子,放棄硬吃硬打,和自己坐下來聊聊,看在都是清幫一脈的面上,把這起爭端和平解決。

“叮鈴鈴……”

一陣清脆悅耳的自行車鈴聲,打斷了蘇蘭芳的思考,只見三十餘輛自行車呈雁翅形卷地而來。等來到離蘇蘭芳約莫百步左右的距離,當先一人捏閘停車,不等自行車停穩就已經從車上跳下,把車隨意向旁一丟。隨後一陣“噼裡啪啦”的響動,三十輛價值不菲的自行車就那麼胡亂砸在一起好不心疼,幾十條大漢列開隊伍朝着蘇蘭芳這邊撲過去。

這些漢子身上都穿着黑紡綢提花小褂,同色燈籠褲,腳上是一水的老美華黑布白底布鞋。爲首之人四十上下年紀,身材並不高大但是十分結實,相貌兇惡,偏又要擠出一副笑臉,露出嘴裡兩枚金牙,樣子越發的猙獰。比起身後的手下,這人頭上多了頂巴拿馬草帽,手裡沒拿武器,只朝蘇蘭芳一抱拳:

“禿子,你這來的夠早的,這大熱天渴壞了吧?要不你們先一人喝瓶荷蘭水?三爺請客。”

說話之人,就是時下天津城地下社會中第一號的人物袁彰武,在他身後的,則是其弟子門人。這些人全都剃着光頭,黑紡綢小褂遮擋住他們背後紋的烏龜,這是袁家弟子的記號。他們並沒帶着刀槍劍戟,只在每人胳膊上盤着一條鋥光瓦亮的自行車鏈條。

蘇蘭芳眼睛不瞎,自然知道別看袁彰武的人少而且沒帶傢伙,可是要論場面已經贏過自己。人家這三十人騎的都是二十八英寸進口“老頭牌”自行車,每輛車價值大洋六十七元三角,這三十人就是兩千多現大洋,足夠買一輛福特汽車。

不用算人頭,就光是這些自行車,就比自己這邊全部人馬值錢。再看這些袁門弟子整齊劃一的腳步,對比身後這幫亂糟糟的雜牌軍,這場架不用打勝負已分。

未曾開戰,心裡先被壓下去三分,蘇蘭芳朝前半步也還了個禮,“三哥,咱今天見面,就是把事套明白了就算完。你我都是一爺之孫,咱師爺厲大森開香堂,纔有咱嘉海巳這支安清弟子。都是一家人鬧翻臉了,讓外人看笑話。兄弟有嘛做得不對的,您說,再不然請幾位門裡前輩出面,把這事放到桌面上說明白。該誰的誰拿走,不該誰的也別惦記,總比打打殺殺強。”

袁彰武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禿子,你嘛意思?要是尿了就明說,別跟三爺扯這個,還家裡的事?早幹嘛去了?要想坐下來套事,一開始就應該請三老四少出頭,把話說開。現在纔想起來,晚了!你不能耐麼?你不能找你大師哥借人麼,今天你的人比我多,你怕嘛。有能耐在這把三爺剁了,算你是個站着撒尿的!”

邊說話袁彰武邊往前走,伸手解開胸前十三太保疙瘩袢,露出那黑乎乎的護心毛。“你有一句話說得對,這是家裡的事,鬧大了外人看笑話犯不着。乾脆這樣,咱別驚動別人,就咱兩一對一個。你要是弄死我,不但這寶局你保住了,連三爺的買賣也都是你的。要是弄不死我,今天我就弄死你!放心,不讓你白死,你們全家我照顧了。”

說話之間,袁彰武已經如猛虎下山般向着蘇蘭芳衝過來,蘇蘭芳卻開始下意識的後退。

混混賣的是一身硬骨頭,靠面子吃飯,不以功夫爲能,因此混混裡練武的不多,但袁家是個異數。袁彰武的爺爺當年一把鐵鍬名聲在外,是有名的好武藝。袁彰武的功夫雖然不及祖上,但也學過些拳腳武藝,等閒三兩人近不得身,且心狠手辣,是打鬥中的健將。相反蘇蘭芳走的是袍帶混混的路數,靠腦子吃飯,並不善於正面戰鬥,兩人如果交手,他只有純捱打的份。

可是按着天津衛的規矩,混混能被人打死不能被嚇死,槍刺挺胸接,刀來仰頭迎,人家叫號要單打,蘇蘭芳要是說個不字,那就是尿壺。不但讓袁家人看不起,就是他自己請來的打手,也不會給他幫忙。

他下意識連退幾步,想要拿話穩住袁彰武,袁彰武卻已經步步緊逼,口內大聲道:“禿子,你這是要往哪去?地方太小使不開你的能耐是麼?你說哪塊地方敞亮,三爺陪你去!看你是要使八卦掌還是形意拳?”

正再此時,幾聲洋車的腳鈴聲響起,隨後一個清脆洪亮的聲音出現再衆人耳中:“讓讓,都讓讓,給爺閃條道!”

袁彰武怪眼一翻,頭也不回地吩咐道:“哪來的王八蛋,跟我面前稱爺,把車給爺砸了,卸他一條胳膊,治他這不會說話!”

話音剛落,對方就已經搭話。“袁彰武,你夠橫的。我寧立言在這,看誰敢動?自家師叔來了,不知道迎接,你還懂得大小尊卑麼?你師父白雲生就這麼教你的麼?滾過來給師叔點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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