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聽聞趙氏這麼說,神色微微一頓,忙搖頭,“娘,您別亂想,這怎麼可能?”
趙氏心神不寧的站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臉頰漲得通紅,使勁地吸了吸鼻子,“可你弟弟能去哪兒啊?”
一開始蘇牧沒有回家,趙氏只能安慰自己說蘇牧貪玩回來晚了,可現在......
“娘,不會有事的。”蘇酒兒上前一步,握住趙氏的手,這才發現趙氏的手冷的徹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咱們村子不是都有看村子的人嗎,您再去南邊好好找找,我去北邊找找,到時候問問那些人,有沒有人見蘇牧離開。”
趙氏擡眼望着蘇酒兒,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你說得對,若是有人帶蘇牧離開了,咱們村的人一定會去盤問。”
“是啊。”蘇酒兒笑着望向趙氏,輕聲說道,“可能弟弟貪玩,我們再找找。”
“好。”趙氏的聲音有些哽咽,恨得咬牙,邊往村南邊走去,碎碎叨叨着,“回頭我找到他,我一定把他屁·股打開花,讓他知道.......”
蘇酒兒想要安慰趙氏,心知那也要等到找到蘇牧之後在幫蘇牧說話。
找遍了整個村北,蘇酒兒還是沒有找到蘇牧的身影。
遠遠地蘇酒兒就瞧見有兩個村民站在籬笆旁說話。
“二位大哥。”這兩個人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蘇酒兒叫他們大哥很平常,“你們有沒有見到我弟弟蘇牧啊?”
村子不大,大家都認識對方,只是很多人對蘇酒兒不是很熟悉。
現在顧峰帶他們去打獵,村裡的人自然多關注了蘇酒兒幾眼。
那兩個人聽聞蘇酒兒這麼問,笑着說道,“原來是顧小娘子,我們兩個人早些時候就瞧見蘇牧上山了。”
上山?
蘇酒兒的眉頭微擰着,看着北山,微微一笑,“多謝二位大哥,你們知道他跟誰一起上山的嗎?”
“他自己。”
......
謝過那兩個人,蘇酒兒忙朝着山上跑去。
村裡的道路比較平整,可這山上的路到處都是碎石。
腳底被膈得難受,蘇酒兒走進樹林,四處看了看,好像並沒有看到蘇牧的身影。
“蘇牧!”
蘇酒兒大聲地喊了一聲,耳朵豎起來,仔仔細細的聽着周圍的動靜。
除了蟲鳴鳥叫聲,剩下地只有草木被風吹過的聲音。
這是奇怪了。
蘇酒兒想不明白,大中午的蘇牧爲什麼不回家吃飯,跑出來做什麼?
一邊走一邊喊着蘇牧的名字,蘇酒兒只希望蘇牧能夠早點出現。
只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身後忽然間傳來腳步聲,蘇酒兒以爲是蘇牧,有些無奈地說道,“蘇牧,你不知道娘......砰!”
眼前一片黑,腦後一陣疼痛,蘇酒兒就失去了意識。
蘇牧捧着一束花興高采烈地從山上往家走,今個無意間聽人說身上的野花煞是好看,他就專門去山上帶了一些回家,想着回頭給趙氏跟蘇酒兒一人一些。
路過村子籬笆的時候,蘇牧笑着叫道,“兩位哥哥好。”
“蘇牧,你瞧見你姐了沒?”看守的人瞧見蘇牧,笑着隨口問道。
“我姐?”蘇牧疑惑地望向那人,搖搖頭,“我沒瞧見。”
“你姐那會一直再找你,”看守的人瞧着蘇牧又要上山,忙開口道,“行了,你就不要在上山了,一會你姐姐沒找到你,肯定會回來,我跟她說聲就好了。”
蘇牧這麼一想,覺得也是這麼一回事,忙捧着花朝着家中跑去。
趙氏拖着疲憊地身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門口,瞧着蘇牧手中捧着花正坐在一旁的門檻兒上。
“你去哪兒了?”趙氏瞧見蘇牧坐在那兒,氣就不打一處來,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到蘇牧面前,怒道,“啊,你說說你,下學不回家,幹嘛去了!”
“娘!”蘇牧笑着站直身子,將手中的一束花遞到趙氏面前,眉眼彎彎,“這個好看吧!”
趙氏望着蘇牧手中的那些花兒,臉色更加的難看,“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姐姐找了你多久,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萬一你被人拐走了怎麼辦,你不知道有很多人的都在拐賣小孩......”
趙氏胸中的怒氣怎麼都壓不住,絮絮叨叨的說着,伸手將門打開,看着石桌上的飯菜,“你先吃,一會我等你姐回來再吃。”
蘇牧被罵的一直低着頭,默默地將背後的花插·進裝滿水的竹筒裡面,想着等蘇酒兒回來給蘇酒兒。
蘇牧本想着等蘇酒兒回來之後在吃飯,卻不敢違抗趙氏的話,吃完飯揹着包忙朝着私塾跑去。
趙氏坐在院子裡,左等右等還沒等到蘇酒兒,心中有些焦急,瞧着時辰不早了,這麼長的時間,蘇酒兒都能繞整個村走一圈了。
夕陽漸漸地西沉,天也沒中午那麼熱了,趙氏早就將整個村子翻了一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蘇酒兒。
趙氏回家喝了口水,正準備接着出去去找蘇酒兒,剛走出門,就瞧見蘇父跟顧峰兩個人一前一後從遠處回來,顧峰手中拎着不少東西。
蘇父在看到趙氏的時候,腳下的步子忍不住地加快,飛快的走到趙氏的面前,滿心歡喜的說道,“孩子他娘,我們今天打了不少兔子哩,咱家這幾天都能吃上肉了。”
以前蘇家能夠經常吃到肉,可自從蘇父病了,別說吃肉了,蘇家能夠給蘇父買得起藥就不錯了。
趙氏手心冷汗直冒,默默地將蘇父手中竹簍接過來,心不在焉的朝着院子裡面走去。
顧峰也跟着進了蘇家,第一反應就是找蘇酒兒,可看了一眼四周,還是沒有瞧見蘇酒兒。
蘇父瞧着顧峰那副模樣,心中想着他們小夫妻兩的感情真好。
“孩子他娘,酒兒呢?”蘇父知道顧峰不好意思開口問,對着一旁正在綁竹簍地趙氏問道。
趙氏背後冷汗直冒,綁着竹簍的繩子微微顫·抖着,緩緩地回頭看向蘇父,眼神漸漸地暗了下來。
蘇父跟趙氏兩個人在一起過了十幾年了,見趙氏神情有些不對勁,快步朝着趙氏走去,壓低聲音,“出啥事了?”
顧峰將手中的獵物暫時放在地上,他的聽力向來極好,蘇父問趙氏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趙氏支支吾吾的將蘇酒兒不見了的事情說了一遍,手心冷汗直冒,可憐巴巴地望着蘇父,焦急的問道,“你說這可怎麼辦纔好,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別擔心,酒兒不會有事的。”蘇父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着急得很,“村子裡你都找了嗎?”
趙氏點點頭,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整個村子我都找了七八遍了,就是不見酒兒,這可如何是好,你是不知道,神婆還說,她三天之內必有血光之災,這......”
血光之災?
顧峰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偏頭望向蘇父跟趙氏,也沒法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快步朝着趙氏走去,“岳母,酒兒她......”
趙氏望着顧峰那張冷漠地臉,有些後怕的默默地將蘇酒兒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她三天之內必有血光之災,那可有生命危險?”顧峰眉頭微擰着,迫不及待的問道。
趙氏現在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她就跟着一塊進去聽神婆幫蘇酒兒算命。
現在她不敢看蘇父跟顧峰兩個人的臉,低着頭,小聲地說道,“這,應該沒有吧!”
“......”
“......”
趙氏擡眼瞧了一眼蘇父跟顧峰,微抿着脣,煩躁地說道,“我聽酒兒說,日後生活肯定會好起來,那應該是說,她沒有生命危險的。”
顧峰隨口應了一聲,想了想,“岳父岳母,我出去找找她,說不定她,只是迷路了......”
這話說的顧峰自己都不相信,在趙家村裡面,蘇酒兒怎麼可能迷路?
不等蘇父跟趙氏兩個人說話,顧峰已經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了。
蘇父望着一旁的趙氏,眉頭輕擰着,見趙氏自責的模樣,責備地話語堵在了脣邊,無奈地說道,“行了,別擔心了,酒兒不會有事的。”
聽着蘇父這麼說,趙氏委屈可憐地望着蘇父,原本的囂張氣焰早就消失不見,“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她會不見。”
“你要是知道的話你就是神婆了。”蘇父伸手攬着趙氏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趙氏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你甭擔心了,我一會去找村長,咱們村裡的人一塊兒幫忙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酒兒的。”
趙氏無奈地點點頭,現在只能用這個辦法了,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
蘇父跟趙氏說了聲,就直接出門了。
沒一會兒蘇牧就從下學歸來,趙氏給蘇牧下了一碗麪條,低聲說道,“你姐姐這會不見了,一會你吃完飯就在家裡呆着,我去找你姐姐去。”
“姐姐還沒回來?”蘇牧等着大眼睛望向趙氏,眉頭輕擰着,猶豫地問道。
“可不是,你姐姐去找你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趙氏的眉頭擰成一團,想起這事就生氣,忍不住絮絮叨叨道,“你中午不知道早點回家,如果你早點回家你姐姐也不會不見地!”
蘇牧聽聞趙氏這麼說,使勁地縮着脖子小聲地說道,“娘,姐姐去北山那邊找我了。”
“北山?”趙氏原本要出門的,一聽聞蘇牧這麼說,忙坐回了石凳上。
蘇牧將自己出去採花的事情說了,還將看守村子大哥哥的話也說了出來,見趙氏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小聲地說道,“我當初真的只是去採花,可不知道怎的,感覺頭好像被打了一下,我醒來之後時辰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