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即便她不能跟冷明月交好,也要幫助冷明月安然無恙的逃走。
“相公?”蘇酒兒耷拉着眼皮,微微嘆了口氣,可憐巴巴反問道,“若是他查不出來,那我這輩子都不能去鎮上了?”
顧峰一臉認真的思索,若是真的沒有抓到鬼新娘,他是不是應該一輩子不帶蘇酒兒去沙臺縣了?
蘇酒兒生怕自己說得太多,會惹得顧峰不快,擡手捂脣優雅地打了一個哈欠。
“要不,”顧峰猶豫了下,不確定的開口,“我明天帶你去。”
蘇酒兒雙眸猛然一亮,滿心歡喜地湊到顧峰脣邊,“吧唧”一聲,討好道,“相公你真好。”
顧峰覺得不是自己好,而是很無奈,昨晚蘇酒兒那麼討好他,他心中瞭然。
其實想想蘇酒兒說得也對。
這鬼新娘都存在了好多年,安澤清也不可能這一次就能抓到鬼新娘。
更何況,這鬼新娘專門殺新娘子,跟他們確實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若是不帶你去,便是不好?”顧峰的臉啊會給你忍不住地染上笑意,反問道。
“誰說的?”蘇酒兒面色嚴肅,鄭重其事的反駁道,“相公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怎麼可能不好?”
顧峰聽聞蘇酒兒這麼說,心中倒是覺得奇怪。
“普天之下,比我好的人多得是。”顧峰覺得應該給蘇酒兒灌輸一個正常的觀念,“不說旁人,安大人免費爲百姓買糧食,他人挺好的。”
蘇酒兒垂下眼眸斜看向右下方,嘴角有一絲不屑地弧度,卻沒有開口。
“小六子人也好,還收留了那個......”顧峰想了想,還是沒想起那個姑娘叫什麼,“姑娘。”
蘇酒兒在擡眸時,眼中的滿是對顧峰的崇拜,嘴角彎彎,“恩,我知道了。”
顧峰很少對她說教,原本蘇酒兒是想要反駁的,不過想着顧峰已經答應帶她去鎮上,她怕自己說得多惹得顧峰不快,只能順着顧峰的話說。
今個九月十六,明天就是九月十七了。
蘇酒兒琢磨着,她應該去見見冷明月。
安澤清的計劃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她擔心這一世跟上一世會不一樣。
因爲要去鎮上住幾天,蘇酒兒便跟着顧峰提前收拾了衣服。
顧峰瞧着蘇酒兒帶了好幾身衣服,有些無奈的開口,“你帶這麼多東西做甚,不過是在鎮上住幾天,我們便回來了。”
“那也要將牀單被褥都帶着,日後若是你趕不回來,還可以在......”蘇酒兒收拾包袱的手頓了頓,想起的那日顧峰身上特殊的氣味,神色暗了下來,她這是要給顧峰製造在外留宿的機會?
默默地將一些東西拿出來,蘇酒兒偏頭看向顧峰,眉開眼笑,“相公說的是,我們只是在那住幾天,用不了那麼多東西。”
顧峰並沒有發現蘇酒兒的異常,隨口說了句,“帶太多了,麻煩!”
蘇酒兒將包袱打包好,眉眼含笑的望看顧峰,“相公,咱們就帶幾身衣服好了。”
翌日,蘇酒兒早早的就醒了,本想着直接叫醒顧峰,但又擔心他今天趕馬車會累着,安靜地窩在顧峰懷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酒兒聽到頭頂傳來顧峰嘶啞的聲音,“醒了?”
“恩。”蘇酒兒仰頭望着顧峰,瞧着顧峰還眯着眼睛,很體貼地說道,“你若是困的話,再睡會兒。”
“不睡了。”顧峰向來覺少,以前他在山中好幾夜不敢閤眼,他覺得自從娶了蘇酒兒之後,整個人懶惰了許多,“咱們早些去,順便帶着你逛逛沙臺鎮。”
“恩。”蘇酒兒滿心歡喜的應下,脣角勾起一抹笑意,“上次去的匆忙,也沒好好瞧瞧。”
說起上次去鎮上,顧峰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若不是他非要帶她一塊騎馬,她也不會病倒。
“這次你坐馬車。”顧峰知道蘇酒兒身子比較嬌弱,體貼的說道。
“好。”蘇酒兒湊到顧峰脣邊輕輕的印下一吻,眸若星辰地望着顧峰,“辛苦相公了。”
習慣了蘇酒兒的親暱,顧峰眉眼染上了幾分喜悅,開口道,“行了,收拾好了,咱們去吃早飯。”
朱嬤嬤早上起來的格外的早,剛做好早飯,就瞧見蘇酒兒跟顧峰起牀了,笑着說道,“夫人,爺!”
“嬤嬤。”蘇酒兒幫着朱嬤嬤一塊盛湯,想到自己要出遠門,不放心的叮囑道,“我跟相公要去鎮上幾天,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門了。”
朱嬤嬤自然知道蘇酒兒是多麼寶貝陽陽,忙應道,“我知道了,我回頭將大門鎖上。”
蘇酒兒想了想,低聲補充道,“就算是我爹孃來了,也不要讓他們抱孩子。”
朱嬤嬤自然是應了下來。
家中糧食齊全,現在陽陽也能吃飯了,蘇酒兒覺得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吃過早飯,蘇酒兒不放心地又叮囑了朱嬤嬤一遍,這才依依不捨地跟着顧峰離開。
馬車搖搖晃晃的駛出村莊,蘇酒兒打開簾子,湊到車門旁,跟着顧峰閒聊。
說是閒聊,其實就是蘇酒兒說,顧峰聽。
約摸午時,兩個人這才趕到了沙臺縣,坐馬車比起騎馬慢了一個多時辰。
周掌櫃子瞧見顧峰跟蘇酒兒來了,忙殷勤的將兩個人請了進去。
顧峰拎着包袱走在前面,蘇酒兒緊跟在顧峰的身後朝着裡面走去。
客棧桌椅坐着不少人,瞧着今天生意不錯,蘇酒兒就跟着顧峰一塊朝着二樓走去。
顧峰上次來的時候,就讓周掌櫃子專門騰出一間屋子給他和蘇酒兒用,裡面的被褥也全是新的。
到了客房裡,顧峰就點了幾個菜,讓周掌櫃子自己去忙,不用照顧他們了。
周掌櫃子低頭應了聲“是”,便轉身離去。
蘇酒兒走上前,幫着顧峰將他肩上的包袱拿下來,眉開眼笑地說道,“相公,這房間還真不錯,瞧着被褥也是全新的。”
顧峰只是笑了笑,並沒告訴蘇酒兒實話,坐在一旁的桌邊見她勤快地收拾東西。
“我原本還在想,沙臺鎮上可能都沒多少人,不過今個一瞧,這兒可比咱們那的鎮子大多了,人也多,怪不得將府衙在這兒呢!”蘇酒兒說着,將衣服從包袱裡面取出來,正想着該怎麼放,一擡眸,就瞧見牀尾處竟然還放着一個衣櫃,忙走了過去,將衣服放了進去。
收拾好了這些,蘇酒兒快步走到顧峰身邊,“這房間可真好,連衣櫃都有。”
“恩。”顧峰說着,指着一旁的屏風後面,寵溺道,“那兒還有浴桶。”
“真的?”蘇酒兒擡腳朝着屏風那邊走去,就瞧見一個雙人浴桶放在那兒,不遠處還有蓋着蓋子的馬桶,臉頰染上兩抹嫣紅,“這什麼都有,可真齊全,跟家裡似的。”
顧峰朝着蘇酒兒招招手,就瞧見她乖乖的走了過來。
“每個房間都是這樣嗎?”蘇酒兒坐在桌邊,拎起茶壺就要倒水,發現裡面空空地,默默地將水壺放在原地。
“只有這間屋子是這樣,”顧峰輕聲開口說道,“我上次來的時候,就讓周掌櫃子專門給我們騰出一間屋子,想着日後萬一我們留宿在鎮上,也好有個落腳的地。”
“這兒挺好的。”蘇酒兒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心裡盤算着,若是顧峰留宿在鎮上,那她要時時刻刻跟在顧峰的身邊,省的他被別的女人勾了去。
高小虎做飯的速度格外快,沒一會兒,齊小田就笑着將飯菜端上來了。
“爺,夫人,您慢用,小的就先退下了。”齊小田雙手抓着木盤,有些緊張地說道。
“恩。”顧峰淡淡應了聲。
屋裡就剩下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了,顧峰夾着一塊魚肉放到蘇酒兒的米飯碗中,“你嚐嚐這個。”
蘇酒兒感覺自己很久沒有吃魚了,此時聞到魚香味,饞得口水快要落下來了,忙拿起筷子夾着的魚肉放到嘴中。
高小虎的手藝真的好,這魚肉味道鮮美入口即化。
蘇酒兒原本覺得自己手藝算是不錯的了,後來覺得朱嬤嬤手藝很好,現在發現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做的飯菜比她做的好吃多了。
她隱約記得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那個男人的胃,她覺得這一招對她來說不管用了,畢竟比她做得好吃的人更多。
吃過飯,兩個人小憩了會,下午才悠悠然地出了客棧門,打算去官府那邊去找官牙。
買賣房子不是小事,必須要經過官府,想要賣房子的人家可以將事情報告給官牙,官牙登記在冊,買房子的人可以通過官牙給的地址去看房子。
當初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買客棧,是因爲看到了客棧外面貼着的紙,買買的時候還是要通過官牙,還交了一部分說-產錢。
可民住房跟客棧這種鋪子不同,住房大都坐落在小巷深處,即便是貼了賣房子的紙,也沒有多少人能瞧見。
顧峰帶着蘇酒兒走到官府門口,瞧着官府大門緊閉,上前敲了敲門,裡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別敲了,”一旁賣菜的老大爺翻了翻籮筐裡面的蔬菜,滿臉喜悅地望着顧峰,“縣老爺帶着府衙的人去抓鬼新娘嘍,裡面沒人!”
蘇酒兒心裡咯噔一下,背後冷汗直冒,神色慌亂,她清楚地記得上一世是九月二十冷明月被安澤清抓住,難不成這一世冷明月是提前三天被捕?
心中慌得難受,空蕩蕩地,就像是有人將她的心挖走了一半,蘇酒兒眉頭緊擰着,想着匈奴夜襲趙家村那件事情,也是比上一世提前幾天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