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賺錢?”
朱嬤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伸手指着寧月兒,冷哼了聲,“你以爲你穿成這樣就能掩蓋你是婊·子的事實,你身上的香味早就出賣了你!”
面紗下寧月兒的臉色一僵,緊抿着脣,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這個女人,怎的這般不講理?”寧爺爺上前一步,推了一把朱嬤嬤。
朱嬤嬤沒防備,被寧爺爺這麼一推,一個不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朱嬤嬤的也不着急爬起來,直接坐在地上哭,罵罵咧咧道,“明明就是你孫女在青·樓當妓·女,還不準人說!”
寧爺爺靠站在門框旁,氣得都站不直身子了,粗喘着氣。
“真是當婊·子還想立牌坊,現在你害的我家夫人昏迷不醒,這都一天一·夜了,我家爺沒空找你算賬,你現在還找上門來了!”朱嬤嬤將胳膊上的袖子往上一擼,衝着一旁的地上呸了兩下,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寧月兒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走,我帶你一塊見官!”
寧月兒是親眼見到蘇酒兒暈倒的,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蘇酒兒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昏倒這麼久?
寧月兒想到這,怒氣蹭蹭蹭的上來了,想要甩開朱嬤嬤的手臂,卻怎麼都甩不開。
“別在這糊弄人,我什麼都沒做,她昏倒關我什麼事?”寧月兒漲得小臉通紅,被朱嬤嬤抓着的手臂疼痛難忍。
“酒兒那丫頭還沒醒?”
人羣中傳來趙郎中的聲音,朱嬤嬤猛然鬆開寧月兒的手,將眼角的淚水擦乾淨,眼圈紅紅的看向趙郎中,聲音哽咽着,“郎中,你可來了,我家夫人到現在還沒醒,是不是需要鍼灸啊?”
趙郎中臉色一變,抓緊手中的藥箱,“我現在去瞧瞧,我本以爲今個的能夠醒過來,沒想到......”
衆人原本以爲朱嬤嬤在說謊,現在聽趙郎中這麼說,一個個全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寧月兒和寧爺爺。
朱嬤嬤現在懶得跟寧爺爺和寧月兒掰扯,忙引着趙郎中朝着裡面走去。
趙郎中一到屋裡,就瞧見蘇酒兒臉色格外的難看,忙將銀針取了出來。
朱嬤嬤沒有進去,在堂屋裡看着兩個孩子,聽到院子那兒傳來腳步聲,擡眼望去,就瞧見寧爺爺走了進來。
“寧大爺,我瞧着您是長輩,我也不想跟你動粗,我家夫人現在昏迷不醒,她若是沒事還好的,若是出了什麼事,你們別想脫了干係!”朱嬤嬤站在兩個孩子身前,一叉腰,怒衝衝道。
寧爺爺被朱嬤嬤說的縮了縮脖子,慌忙的點點頭,唯唯諾諾道,“我就是想看看她怎麼樣了。”
朱嬤嬤琢磨着讓寧爺爺看看夫人也好,省的寧爺爺不相信她的話。
朱嬤嬤指了指裡屋,反正顧峰也在屋裡,寧爺爺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沒一會,寧爺爺失魂落魄的從屋裡出來。
“寧大爺?”朱嬤嬤瞧着寧爺爺神情有些不正常,開口叫道。
寧爺爺好似沒有聽到朱嬤嬤的聲音,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一個人朝着外面走去。
朱嬤嬤抱着陽陽追了上去,剛走到院子,就瞧見寧月兒走到了寧爺爺面前。
“爺爺。”寧月兒低着頭,小聲地叫道,眼圈泛紅地望着寧爺爺。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響徹整個顧家的院子。
站在顧家門口的那些村民一個個都是人精,瞧着寧爺爺那動作,就知道蘇酒兒身子可能快要不行了。
寧月兒難以置信地望着寧爺爺,臉上的面紗如同秋葉一般緩緩落在地上,臉上猙獰的傷疤顯露無疑。
“爺爺?”寧月兒低聲喃喃地叫着。
寧爺爺青白着臉,四周看了看,瞧見角落裡的一個扁擔,重重打在了寧月兒的膝蓋上,“你給我跪下!”
寧月兒疼的跪在地上,憤恨的咬着嘴脣,從小,爺爺就不喜歡她,一個不順心就會打她。
她每天過着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還要一天到晚的幹活。
憑什麼她要受到這樣地待遇,蘇酒兒那個賤人,沒事發嗲的叫聲“相公”,現在還學會了裝暈!
早晚有一天,她讓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跪在她面前求饒!
臥房內。
顧峰忐忑不安地站在牀邊,瞧着蘇酒兒頭上扎的銀針,聲音染了幾分慌亂,“郎中,酒兒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趙郎中將蘇酒兒頭上的銀針取下來,擡眼望向顧峰,微抿了一下脣,惆悵的說道,“她這病我也不曾見過,不過現在看來並無大事。”
趙郎中說着,繼續取出蘇酒兒頭上的銀針,雙眸微眯着。
蘇酒兒這種病他從未見過,她的脈象說不出的奇怪。
當趙郎中將最後一根銀針取出來的時候,牀上的蘇酒兒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謝謝。”顧峰衝着趙郎中說了一聲,飛快地撲到牀邊,“酒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啊.......”蘇酒兒一下子懵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衝着顧峰莞爾一笑,“相公,我沒事的。”
顧峰給了趙郎中一些銀子,心存感激,將他送出了臥房,對着堂屋裡的朱嬤嬤說道,“嬤嬤,麻煩你送郎中出去。”
朱嬤嬤將陽陽放到顧思身邊,看了一眼跪在院子裡的寧月兒,耷拉着眼皮裝作看不到。
顧峰迴到屋裡,就瞧見蘇酒兒已經穿衣下牀了。
“你快些上·牀躺着。”顧峰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蘇酒兒面前,扶着蘇酒兒朝着牀邊走去。
“相公,我沒事的。”蘇酒兒衝着顧峰莞爾一笑,輕聲開口,“你不用這麼擔心的。”
顧峰哪能聽蘇酒兒的話,固執的將蘇酒兒按坐在牀邊,一臉焦急的說道,“你身子還沒好利索,還要再休息。”
“我哪有這麼嬌氣,不過是剛剛昏過去而已。”蘇酒兒以爲自己剛剛昏過去,完全沒意識她已經昏睡一天了。
顧峰臉上的神情僵硬着,握緊蘇酒兒的手,眉頭緊擰着,“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啊?”
蘇酒兒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微微張脣,小聲嘀咕着,“我沒有感覺到那麼久啊!”
“餓了嗎?”顧峰這纔想起,這期間他只喂蘇酒兒喝了點米粥,“我讓朱嬤嬤給你做飯去。”
“相公,對不起。”蘇酒兒這才注意到顧峰眼底那抹重重的黑色,低垂着頭,小聲說道。
“我沒事。”
蘇酒兒站起身子,偏頭看向牀邊的顧峰,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真的沒事,現在正好有點餓了,朱嬤嬤還要看着孩子,我去做飯,你想吃什麼啊?”
見顧峰張口還想反駁,蘇酒兒莞爾一笑,俏皮的看向顧峰,“青椒炒肉好不好,你平日裡最愛吃這個了。”
顧峰也知道蘇酒兒是鐵了心的想要去做飯,有時候她固執起來的真的難勸。
扶着蘇酒兒朝着外面走去,路過堂屋,顧峰就瞧見朱嬤嬤正在照顧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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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可醒了,身子好些沒?”朱嬤嬤慌忙湊到蘇酒兒面前,一臉擔心地問道。
“現在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蘇酒兒蒼白的脣角輕揚,望着在那玩的兩個孩子,“嬤嬤,這兩天勞煩你照顧孩子了。”
朱嬤嬤忙擺擺手,她被買進來就是爲了看孩子的,“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什麼麻煩,夫人這是餓了吧,我去給您做飯去,您想吃什麼?”
“我去做。”蘇酒兒眸若星辰,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我那會睡了那麼久,總不能老睡!”
蘇酒兒知道她是心裡病,這病也是因爲顧峰而起。
上一世顧峰爲他而死,自那以後,她便不能在見血了。
朱嬤嬤猶豫地看了一眼顧峰,見顧峰沒有說話,只能笑着應了聲是。
蘇酒兒跟顧峰兩個人剛剛走到院子那兒,就瞧見寧爺爺坐在石凳旁,寧月兒跪在寧爺爺的腳邊。
寧爺爺一瞧見蘇酒兒出來了,雙眼一亮,忙討好地送上前,“顧夫人,您這身子可好了?”
蘇酒兒的目光越過寧爺爺,直接落在了寧月兒臉上,對上那雙充滿仇恨的眸子,心中思緒百轉,柔弱地開口,“寧爺爺,我這身子什麼樣,您一眼看不出來嗎?”
聽到蘇酒兒的話,寧爺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明眼人一樣就能看出蘇酒兒虛弱的模樣。
寧爺爺陪着笑臉,慌忙偏了一個身子,指着一旁跪在地上的寧月兒,說話十分客氣,“顧夫人,我孫女真的知道錯了,她不是有意打您的!”
顧峰正要糾正的時候,蘇酒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衝着他搖搖頭。
顧峰立刻閉上嘴,沒有說話。
“寧爺爺,明人不說暗話。”蘇酒兒嘴脣乾的都已經起皮了,微抿了一下脣,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跟您孫女之間,早就結下了樑子。”
“她還小,不懂事,您就放過她這一次吧!”寧爺爺眼圈通紅的望着蘇酒兒,伸手抹了抹眼睛,聲音哽咽着。
蘇酒兒還未來得及說話,寧月兒猛然站起身,氣沖沖的拉着寧爺爺的胳膊,“爺爺,您求這個賤女人做什麼,我根本就沒打她,她昏倒跟我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