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望着寧月兒,一個個失望的搖搖頭,交頭接耳,都是在說寧月兒的不是,還有人的告誡自個閨女不要學寧月兒。
如果寧月兒沒對蘇酒兒動手,蘇酒兒怎麼可能昏倒這麼久?
外面嘈雜的聲音愈來愈大,還有幾個直率的人聽到寧月兒那麼說,大聲嚷嚷着。
“這寧家怎麼出了這麼不要臉的丫頭!”
“到現在還說什麼都沒做,她什麼不做,蘇酒兒能昏倒?”
“那可不,這事情都擺在眼前,她還不承認,真是死不要臉!”
......
寧月兒憤恨地偏頭看向門口,衝着那些看熱鬧的人吼道,“關你們什麼事,你們管好你們自己就行了!”
她當時倒是想對蘇酒兒動手,但是卻被蘇酒兒壓制了,誰知道那個女人怎麼會昏倒?
“啪!”
寧爺爺一巴掌打在了寧月兒的臉上,氣得渾身發抖,聲音嘶啞着,“閉嘴!”
“我沒錯。”寧月兒眼圈紅了起來,沒有人一個人相信她是無辜的,難道就因爲蘇酒兒昏倒了,她沒昏倒,他們就可以這樣顛倒是非嘛?
“我就是沒錯。”寧月兒死咬着嘴脣,就是不肯服輸,淚眼婆娑地望着蘇酒兒,冷笑着,“賤人,我告訴你,我非殺了你不可!”
說着,寧月兒擡手就要衝上前。
她還沒走一步,腳被人絆了一下,直接趴在地上,一擡眼,就能看到蘇酒兒那雙繡着牡丹花的繡花鞋。
她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讓家中過上好日子,可是現在,她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她現在的模樣,樓裡的媽媽肯定不會再要她的。
“相公。”蘇酒兒聲音嘶啞着,不由自主地靠近顧峰,委屈地望着他,後怕道,“咱們還是報官吧!”
如果這一次不弄死寧月兒,日後還不知道寧月兒會翻出什麼浪來。
“顧夫人!”寧爺爺一聽蘇酒兒那麼說,顫顫巍巍的跪下身子,可憐巴巴地仰望着蘇酒兒,“我就這一個孫女,求求您放過她吧。”
本來寧月兒做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個當爺爺的可以直接不認這個孫女。
可寧月兒還有弟弟,她弟弟寧木還要娶媳婦,若是寧月兒被官府抓起來,寧木這輩子可能就娶不上媳婦了。
爲了他唯一的孫子,寧爺爺琢磨着怎麼也不能讓寧月兒蹲大牢。
“爺,你求那個賤人做什麼?”寧月兒憤恨地爬起身子,拉着寧爺爺起身,冷眼瞪着蘇酒兒,“我臉上地傷拜你所賜,我要告你!”
不等顧峰跟蘇酒兒說話,寧月兒就拉着寧爺爺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院門口,寧月兒回眸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蘇酒兒。
蘇酒兒擡起帕子,默默地捂住勾起來的嘴脣。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顧峰瞧着蘇酒兒虛弱的模樣,擔憂的問道。
忙遮住臉上的笑容,蘇酒兒擡眼看向顧峰,乖巧的搖搖頭,“我沒事,相公,咱們明個去告寧月兒!”
顧峰本想着在暗地裡直接殺了寧月兒,可是聽蘇酒兒那麼說,眉頭緊擰着,“好。”
翌日一早,顧峰跟蘇酒兒收拾東西正要去沙臺縣府衙,剛一開門,就瞧見安澤清穿着官府帶着衙役站在門口。
“安大人?”顧峰看了一眼安澤清周圍帶刀的那些衙役,眉頭微擰着,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寧家寧月兒,狀告顧家蘇酒兒。”安澤清失神的望着蘇酒兒,喉嚨不自覺的滑動了下。
她的氣色似乎有些不好,好像是生病了,整個人消瘦了許多。
蘇酒兒察覺到安澤清看過來的視線,原本想要站到顧峰身後,只是一想到一會安澤清要審案,此時是她討好安澤清的時候。
蘇酒兒緩緩的擡起眼簾,神色哀怨,淚眼婆娑地望着安澤清,似乎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心臟似乎被重重敲打了下,安澤清疼得難以喘氣,他此生只愛蘇酒兒一個女人,可是她現在卻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這並不是大案子,昨天傍晚安澤清接到寧月兒的報案,連夜趕了回來。
一桌一椅擺放在路中間,安澤清面色冷漠地站在原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寧月兒,眉頭微擰着,“寧姑娘,你有何冤屈?”
村裡的人今個什麼也不做了,全都圍在安澤清身邊,看安澤清審案子。
寧月兒瞧着一旁跪在地上的蘇酒兒,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弧度,一把將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猙獰的傷疤就這樣露在衆人眼中,“我的臉就是蘇酒兒用銀簪給我劃破的,我的臉現在變成這個模樣,讓我·日後怎麼嫁人!”
“被告、蘇酒兒,”安澤清的目光在蘇酒兒的臉上流轉,看着她跪在地上的膝蓋,胸口隱隱作痛,“你有什麼要說的?”
蘇酒兒緩緩地擡頭望向安澤清,清澈的眸子染上了幾分哀傷,“回大人,這一切都是寧月兒在胡說,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呢?”
寧月兒一聽蘇酒兒那麼說,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裡想着蘇酒兒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伸手指着蘇酒兒,“在大人面前你還敢撒謊,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寧姑娘,我知道你想嫁給我相公,”蘇酒兒委屈的捏着帕子,默默地將眼角的淚水拭去,“以前偷了我家的繡品不說,還假裝懷孕要嫁進我們家,你現在自己劃破了臉,就是想賴上我們家,想當我相公的女人。”
說到最後,蘇酒兒委屈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聲音哽咽着,“我看在咱們是一個村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你現在反而誣陷我。”
蘇酒兒是什麼人,村裡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蘇酒兒從小就學那些有錢人家小姐的禮儀,人長得好看不說,就連心底也善良的很。
安澤清自然是知道蘇酒兒不會做出那種殘忍的事情,懷疑地看向寧月兒。
寧月兒此時真的是有口說不出,都快要急哭了,“大人,真的是蘇酒兒劃破了我的臉,我又不是傻子,我怎麼可能親手......”
“你們兩個人各執一詞,說的都有道理。”安澤清很是困惑地看向蘇酒兒跟寧月兒,他是想要袒護蘇酒兒,只是這朗朗乾坤衆目睽睽下,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了。
“大人,我有證據證明,不是我劃破了她的臉。”蘇酒兒眼神堅定地望着安澤清,聲音染上了哭腔,卻堅定不移,讓人忍不住地想要相信她。
安澤清聽聞蘇酒兒那麼說,坐直了身子,“什麼證據?”
“我不能見血。”蘇酒兒一開始沒有讓顧峰說出這件事,就是爲了打官司用。
衆人聽到蘇酒兒的話,神色一頓,難以相信。
就連坐在上面的安澤清,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認識的蘇酒兒並不怕見血,現在她怎麼會怕見血?
“我以前曾經受過驚嚇,當時有野獸追我,是相公將我救了出來,”蘇酒兒偏頭看向一旁的顧峰,清冷的眸子染上了幾分暖色,“只是那野獸當時流了血,我當時嚇蒙了,從此之後再也不能見血了。”
顧峰聽到蘇酒兒這麼說,忍不住地抿了一下脣。
“原本我也沒在意,想着只是當時嚇着了,以後這病就會好了。”蘇酒兒微抿着脣,垂下來的眼簾帶着幾分恍惚,“可是這病非但沒有好,反而愈來愈厲害了,我現在只要見到血,就會暈倒。”
安澤清難以置信地望着蘇酒兒,蘇酒兒遇到野獸的事情他也知道,當時他去安慰蘇酒兒,蘇酒兒只說沒事。
“趙郎中可以爲我作證。”蘇酒兒睫毛溼漉漉的,楚楚可憐地望向安澤清,蒼白的的嘴脣一張一合,“我一見血就會暈倒,試問,我怎麼可能劃破寧姑娘的臉呢?”
趙郎中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證明蘇酒兒的病所言不假。
寧月兒滿心惶恐地望着蘇酒兒,呼吸混亂,癱坐在地上。
蘇酒兒垂首默默地捏着帕子擦了擦臉,帶着幾分委屈,“我昨箇中午那會醒來,才知道,才知道我昏過去一天一·夜,相公說,若不是趙郎中爲我施針,他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趙郎中,顧夫人當時真是昏迷那麼久?”安澤清能夠聽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顧夫人所言不假,”趙郎中站在一旁,猶豫的開口,“她的病癒來愈嚴重,說不定,哪一天見到血,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蘇酒兒惶恐不安地偏頭看向一旁地趙郎中,聲音虛弱,“大人明鑑,我怎麼可能爲了劃破她的臉搭上自己的性命?”
“寧月兒,你可知罪?”安澤清用驚堂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問道。
寧月兒知道自己敗了,她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爲什麼當時蘇酒兒昏了過去。
沒想到蘇酒兒爲了劃破她的臉,竟然賭上了性命。
寧月兒笑着笑着就哭了,偏頭看着蘇酒兒,使勁的拍着手,“你可真厲害,真厲害啊!”
蘇酒兒疑惑地偏頭望向寧月兒,心中不解。
“哈哈,老天真是有眼啊!”寧月兒說着,使勁的抓破臉上的傷疤,血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