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趙氏說完,蘇酒兒臉上有些不自在,小聲嘟囔着,“陽陽還小,又不出門,在家呆着沒事的。”
趙氏的臉色完全黑了下來,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知道自己說什麼蘇酒兒都聽不進去。
“娘,您跟爹在這兒住的多好,要不你們地裡的活,我找人幫你們種?”蘇酒兒知道顧峰肯定不介意這些,畢竟顧峰現在整天忙着那些事情,都沒空在家陪她。
“回頭我跟你爹商量看看。”趙氏心裡琢磨着指望蘇酒兒照顧孩子,還不如他們留在這兒好好看着陽陽。
上一次小秋將顧思抱走的事情,趙氏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生怕有人也對陽陽下手。
蘇酒兒詫異地看着趙氏,以前趙氏倒不是這樣說話的,現在竟然改口了,倒是稀奇。
不過她也沒想那麼多,有趙氏在,蘇酒兒也很放心將陽陽交到他們手上。
趙氏抱着陽陽出去了,留着蘇酒兒一個人納悶地坐在原地。
中午的時候,蘇酒兒專門讓人準備了一些藥膳給王將軍送去,王將軍的身子還沒好利索,怕是要過些日子才能好起來。
雖說對外宣稱王將軍身子好多了,可是蘇酒兒知道,王將軍現在不過是吊着一口氣。
下午顧峰迴來的時候,神色有些微怒。
“出什麼事了?”蘇酒兒忙給顧峰倒了杯水,遞到顧峰面前。
顧峰雙手從蘇酒兒的手中接過茶盞,看着坐在身邊的蘇酒兒,“周子福的屍體不見了。”
蘇酒兒想起那個黑衣人說的,眼神暗了下來,輕聲說道,“這個也不怪你,他們肯定會做好準備,不會讓咱們發現蛛絲馬跡的。”
顧峰偏頭望向蘇酒兒,眉頭緊擰着,“安澤清溫跟周子福以前並沒有什麼接觸,他爲什麼要殺周子福?”
蘇酒兒對於這件事情,也百思不得其解,上一世地周子福好像一直過得好好的,她一直在內宅,對於外人的事情知道的並不是很多。
“我想晚上在咱家請安澤清吃飯,你覺得可好?”顧峰偏頭望向蘇酒兒,一臉認真地詢問道。
“那我提前準備下。”蘇酒兒微笑着望向顧峰。
下午,蘇酒兒就帶着小春一塊去外面買菜。
安澤清喜歡吃什麼,蘇酒兒自然清楚,就連安澤清喜歡她穿白色的衣服,她也記得一清二楚。
買好菜,蘇酒兒這一次親手下廚,還專門讓人買了桃花釀,就等着顧峰晚上從安澤清口中套出話來。
趙氏得知安澤清要過來吃飯,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酒兒,澤清那孩子要過來吃飯,你怎麼也不叫着我跟你爹?”
幸好顧峰現在不在,蘇酒兒忙拉着趙氏走到一旁,壓低聲音,“娘,這一次是相公請安澤清過來吃飯的,說是跟周子福的案子有關,我瞧着是他們官場上的事情,要不咱們迴避下?”
趙氏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官場上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那行,以後你們私下請澤清那孩子吃飯的話,記得叫我。”
以後她請誰吃飯也不請安澤清,蘇酒兒心裡這麼想着,就是沒好意思說出來,只是糊弄的點點頭。
送走了趙氏,蘇酒兒忍不住地鬆口氣,讓人將飯菜佈施好,這才坐在屋裡等着。
蘇酒兒表面上波瀾無驚,可心裡七上八下。
正當蘇酒兒出神的時候,就聽見小春在一旁提醒道,“夫人,爺跟安大人來了。”
蘇酒兒連忙起身出門相迎,在看到顧峰跟安澤清的時候,優雅的行禮。
安澤清本想跟蘇酒兒說話,話還沒說出口,嗓子疼得難受,忍不住地咳嗽了兩聲。
嘴裡一陣腥甜,安澤清忙掏出巾帕捂住嘴,將口中的污穢全都吐到巾帕上。
蘇酒兒瞧着安澤清那模樣,心想着他怎麼不咳嗽死,那樣她也不用整天想着怎麼殺安澤清了。
“安大人,你的身體可還好?”顧峰裝模作樣的問道,自從安澤清算計他,他就十分厭惡安澤清。
“沒事。”安澤清努力地擦乾淨了嘴角,抿了抿脣角,喉嚨滑動了下,感覺到喉嚨裡有股腥甜的味道,“咱們進去再說。”
安澤清不敢看蘇酒兒一眼,生怕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將視線從蘇酒兒身上移開。
吃飯的時候,蘇酒兒擡眼看了一眼朱嬤嬤,朱嬤嬤將早就準備好的桃花釀端了上來。
這桃花釀裡面,蘇酒兒又將杧果(現稱芒果)攆成汁,加進了桃花釀裡面。
一開始朱嬤嬤爲顧峰和安澤清倒的酒水裡只是單純的桃花酒,她想着等着安澤清快要離開的時候,再加入杧果。
上一世,下面的人送禮許多杧果,那時候安澤清滿心歡喜地將那些杧果送來給她吃。
他們兩個人一人吃了一些,不過半個時辰安澤清渾身上下起了指甲片大的疙瘩,渾身上下都是,若不是大夫來得及時,他的命就沒了。
蘇酒兒這也是纔想起來安澤清不能吃杧果,如果安澤清因爲吃杧果而丟了性命,那就省了太多的麻煩了。
“聽說周子福跟安大人走的很近。”顧峰笑着看向安澤清,開口詢問道。
安澤清捏着酒杯的手頓了頓,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下,隨即擡眼望向顧峰,“我跟他,走得並不近。”
安澤清語氣不疾不徐,面色風輕雲淡,似乎再說一件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不等顧峰說話,安澤清主動開口,“我來到這,他不過請我吃了幾頓飯而已,我想顧大人應該能理解,很多鄉紳都會討好官府。”
顧峰冷着臉,他知道他不能將蘇酒兒說的話說出來,“安大人說的是,我聽聞安大人也是才當上欽差大人,不知道安大人來到這兒是不是要傳達是皇上的旨意?”
安澤清眉頭微擰了下,擡眼看了一眼蘇酒兒,想了想,忍不住開口,“現在這天下,可不是一個人的天下。”
“此話怎講?”顧峰臉色變了變,嚴肅地問道。
“皇上膝下幾位皇子,相繼離世,皇上深受打擊,一病不起,只能全靠魏王跟丞相打理國事。”安澤清目光平靜,不疾不徐道。
安澤清的意思很明顯,現在這天下,已經是魏王的天下了。
顧峰明白,若是魏王當了天下的主人,那蘇酒兒可就不安全了。
“魏王手握兵權,獨當一面,”安澤清說着,裝模作樣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瓷瓶,放到桌上,推到顧峰的面前,“我前些日子聽聞王將軍身體抱恙,只是最近公務繁忙,也不能去探望王將軍。”
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瓷瓶,安澤清目光平靜地看向顧峰,“等他日後好起來,我再去探望他。”
雖說安澤清這幾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是蘇酒兒隱隱約約地好像明白了什麼。
那瓶藥,是給王將軍的,好像能治好王將軍的病?
蘇酒兒納悶了,安澤清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回來這的第一件事情,殺了周子福,現在又開始幫王將軍治病?
算了,蘇酒兒也懶得在想安澤清做的那些事情,遞給朱嬤嬤一個眼神,朱嬤嬤擰動了一下茶壺的蓋子,又給安澤清添了酒。
蘇酒兒見杧果汁跟桃花酒混在了一起,忍不住地鬆了口氣。
飯桌上安澤清就說了一些京城裡面的事情,蘇酒兒聽得無趣,一個人默默的吃飯。
瞧着時間差不多了,蘇酒兒瞧着安澤清的耳朵開始泛紅了,心想着安澤清就算是病死也不能病死在他們這兒。
蘇酒兒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將手裡的茶杯放到桌上,對着一旁的顧峰撒嬌,“相公,時候不早了,我有些困了。”
蘇酒兒這話雖然是對顧峰說的,但是實際上卻是對安澤清說的。
安澤清很有眼色的站起身子,擡手摸了摸額頭,覺得昏昏沉沉的,“時候不早了,顧大人跟......”
“顧夫人”三個字如鯁在喉,安澤清怎麼都說不出來,“二位早些歇息。”
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將安澤清送到大門口,見他上了馬車,這才放心的離開。
蘇酒兒心情挺愉悅的,若是安澤清只當他自己喝酒喝多了,定然不會發現身上起了那麼多疙瘩,那他就死定了。
顧峰見蘇酒兒神采奕奕,笑着打趣道,“你方纔還說困了,現在瞧着一點都不像。”
“現在時候不早了,”蘇酒兒挽着顧峰的胳膊,跟他在院子裡漫步走着,“你又喝了那麼多酒,該好好歇息了,回去洗個澡,你身上都是酒味。”
顧峰彎腰湊到蘇酒兒嘴邊,使勁地親了一下,笑道,“現在你身上也有我的味道了。”
蘇酒兒的小臉刷的一下紅了,挽着顧峰的胳膊更加地用力,偏頭望向一旁,小聲說道,“我身上一直都是你的味道。”
顧峰本以爲自己喝了那麼多酒,洗完澡肯定困得要命。
可是現在他覺得格外的興奮,望着燭光下的蘇酒兒,心跳忍不住的加速。
蘇酒兒正坐在梳妝檯前梳髮,瞧着顧峰迴來了,回眸一笑,“回來了,哎呀,你做什麼?”
蘇酒兒慌忙抱住顧峰的脖頸,生怕自己掉下去,她不知道顧峰怎麼一上來就抱她,就聽到顧峰有些吃味的說,“你今天給他做吃的了。”
“哈?”
“我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