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錦旗冷着臉說道:“昨晚那幾名刺客是誰派來的,查到沒有?”
簡霄尷尬地說:“那個,應該是過路的盜賊,以爲你們是有錢的商人,所以想趁火打劫。”
胡錦旗冷笑一聲:“果然如此。我就說是我們行事太低調,惹得什麼小賊都敢不知死活地躥出來犯案。換句話說,你們飛雁的治安也夠差的。這要是在我們金碧出這種事,地方官都該砍頭了。”
簡霄嘴脣翕動了一下,低聲說:“那,你們這是準備公開殿下回國的事情?”
“難道不能公開嗎?”胡錦旗一瞪眼,“你們殿下在金碧住了將近三年,而今好不容易回國探病,還要藏頭縮尾的不成?”胡錦旗一臉不耐煩地樣子,“好了,就這樣了,早點回去,把你們殿下送回到皇宮裡,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你也可以向上面交差。這種是非之地還是早早遠離的好。出發!”
他最後兩個字喊得威武雄壯,一個人倒似有一支軍隊般的魄力,讓簡霄不由得倒退兩步,給虎步生威走過去的胡錦旗讓出了一條路。
裘千夜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我太子哥哥還好嗎?”
簡霄的表情像是有了片刻的僵硬,隨即說道:“太子殿下日日都守在陛下的牀前,衣不解帶地照顧陛下。”
裘千夜輕嘆道:“真可惜我不在父皇身邊,盡孝之事只能勞累他了。”他嘆着氣,搖着頭,走出驛站,上了馬車。
簡霄看着他們的背影,暗中咬牙,最後跟了過去。
坐在馬車內的裘千夜撩開車簾,對胡錦旗笑道:“其實我真沒想到你會答應接下送我回飛雁的差事,我以爲你壓根兒捨不得離開金碧呢。”
“爲什麼?”
裘千夜眨着眼:“難道你沒聽說錦靈和越晨曦要訂婚的‘喜訊’嗎?”
胡錦旗沉默下來,悶聲說:“聽說了,那又怎樣?”
“不心疼?”裘千夜壞笑道:“木頭,別以爲我看不出來,那丫頭對你一往情深了兩年多,你對她也絕不是單純的君臣之誼。要說你胡錦旗並不比越晨曦差,爲什麼不敢和越晨曦爭一爭?”
胡錦旗悶不做聲。裘千夜低聲道:“你是怕你的不解風情不般配她的古靈精怪?還是怕胡家因爲和越晨曦爭風吃醋,折了多少年的赫赫威名?可是你這樣冷下心腸一走了之,肯定會讓錦靈傷透了心。那丫頭可是個不要命的脾氣。當年胡紫衣都可以爲了逃婚跑出京城,說不定她也能幹得出來這種事。”
胡錦旗悠悠一嘆:“她身邊接觸的王孫公子都是越晨曦那樣的,只因爲沒見過幾個武夫,所以纔會對我有了好感。若是真跟了我,日後我要上陣殺敵,難免有命懸一線的時候,難道讓個好端端的如花姑娘、公主千歲要冒着爲我守寡的危險嫁我嗎?豈不是要害了她一生?歷來金碧就沒有將公主許配給武將之家的習慣,爲的也是這個原因。花前月下,舉案齊眉什麼的,這纔是她該過的日子。既然陛下和太后都選中了越晨曦,我和越晨曦又是不錯的朋友,錦靈嫁給他,日後的幸福是可以提前預知的,我有什麼不放心,不高興的?”
裘千夜打了個哈欠:“你說了這麼一大堆,歸根結底是你對她的感情沒有她對你深。否則,你這些理由也都不成理由了。若換做我,只一點我就不能容忍:想到我心愛的女人日後跟別的男人親親熱熱的,我就恨不得將那人大卸八塊才能出氣。”
胡錦旗回頭笑道:“那你不用操這份心了,童姑娘一心一意的都只有你。我聽說你還在陛下面前求過婚?等你回了飛雁,大概我就要喝你們的喜酒了?”
裘千夜驕傲地一笑:“是啊,所以木頭你要以我爲典範,心中喜歡誰就要自己積極爭取,且不可畏首畏尾,裹足不前,到頭來,不僅害己,還會害人呢。倘若錦靈爲了你做下什麼不可挽回的大事,你就不怕自己後悔終生嗎?”
胡錦旗被他說得突然平白打了個冷戰,強笑道:“別胡說,錦靈又不是傻子,能做下什麼讓我後悔終生的事?”
裘千夜幽幽道:“那可不好說呢。她那個脾氣……太后和陛下都是拉不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