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起牀後,先帶着何小米等人去操訓場跑了十數圈,雖然大汗淋漓,卻是神清氣爽,昨日的鬱悶,早已一掃而空。!
二月的天氣,說冷也冷,但寒風已經不似嚴冬時那般冷得刺骨了。
汗透的衣服穿在身,十分難受,李自成抹了把熱水澡,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腹早已飢餓難耐,肚子裡不時地發出“咕吱、咕吱”的抗議聲,似乎能裝得下一隻整羊。
他來到餐桌旁,先喝了幾口溫差,然後慢悠悠地吃着宋玉蓮準備的早點。
此時,千里之外的狼山,卻是陰冷得如同掉進冰窟。
王俊卓放緩馬速,呼出一口白氣,廝殺了一日一夜,身子異常疲憊,但雙目卻是閃着興奮的光芒,雖然沒有清點,他也明白,狼山這一戰,斬獲頗豐,跟他出徵的士兵,每人至少能分得兩隻羊。
一直跟在王俊卓身邊的親兵和三大千戶官,也是降了馬速,緩緩而行。
張建輕輕一提馬繮,靠近王俊卓,“將軍,現在怎麼辦?”
王俊卓勒住馬繮,任由晨風替他打理着雜亂的濃須,他擡頭看着東方漸漸升起的紅霞,沉思片刻,道:“兄弟們追逐了一日一夜,已是十分睏倦了,傳令下去,在此紮營,休息半日。”
“將軍,那逃跑的瓦他卜囊人呢?這麼讓他們跑了?”
“隨他們去吧,”王俊卓有些念念不捨地看了眼東方,嘆口氣道:“大都督說了,暫時以狼山爲限,不要越過狼山。”
“那……瓦他卜囊人要是將我們出征的訊息傳出去……”
“傳出去又怎麼樣?”王俊卓狠狠打了響鞭,“大都督說,待穩定了瓦他卜囊人,我們還會一步步向東發展,漠南草原,遲早會回到我們的手。”
張建向王俊卓身邊靠近了些,低聲道:“將軍,我們蒙古人還會在漠南建立王庭嗎?”
“不是蒙古人,已經沒有蒙古人了,我們是漢人,漠南的蒙古人,已經投靠女真人了,”王俊卓掃了眼不遠處正在立營的楊卜雄,轉頭瞪了張建一眼,“這樣的話語,以後不要再提,沒有天命軍,我們連生存下去都難,還談什麼恢復王庭,大汗都不在了……”
他忽地有些傷感,大汗,那是黃金家族的嫡系後人,可惜,大汗在世的時候,卻被女真人一步步逼入絕境,最後不得不仰仗漢人的鼻息……
是大汗無能,還是天不佑蒙古人?
天主,只有天主,才真正庇佑漢人,自己跟隨大汗,“入漢籍、奉天主”,部落的人口卻是一步步在增長,這次回去,又能帶回大量的的女人孩子……狼騎兵雖然不再是蒙古人,其實,漢人還是蒙古人,本身並沒有生區別,數千年前,他們本是兄弟,只要別人不歧視部落……
陳成、郭浮圖兩位千戶官,也向王俊卓靠過來,“將軍,營帳紮好了……”
“除了值守的士兵,其餘的人抓緊時間早餐,好好休息一個午,”王俊卓道:“下去我們南下,爭取早日到達賀蘭山,如果遲了,女人和孩子,還有牛羊,會落入虎騎兵之手,大都督說了,從狼山到賀蘭山這一帶,都由狼騎兵去征服,我們不能落在虎騎兵的後面。”
“是,大都督!”
王俊卓又喚過一名親兵,“去,立即給大都督傳訊,我們已經拿下狼山以西,下午即將南下,與虎騎兵匯合。”
親兵去後,王俊卓轉過身,緩緩向大帳駛去,他的目光落在俘獲的女人、孩子,還有大量的牛羊身,親兵正在幫助他們紮營,在他的軍大帳附近,正好在士兵們的護衛之下。
張建立時明白了王俊卓的心思,忙跟了過去,指着一個站在滾簾下的蒙古女人,道:“將軍,這是戰俘最美麗的女人,要不要讓她來侍寢?”
“不,”王俊卓搖了搖頭,道:“最美麗的女人,應該留給大都督,沒有大都督,我們還不知在哪漂泊!”
“屬下明白,屬下會將這名女子保護起來,將來回到蘭州,親手……讓將軍親手送給大都督,”張建是三名千戶官,與王俊卓走得最爲親近的,對王俊卓也是極爲了解,他翻身下馬,“將軍,屬下親自去給將軍挑選一名美麗的女人!”
王俊卓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張建已經帶着數名親兵,向戰俘的聚集地走去,挨個將蒙古人女人看個遍,連已經在大帳休息的女人,也被他拉起來。
稍頃,他帶着三名女人,來到王俊卓的大帳,掀開滾簾,讓女人們入賬,“將軍,這是屬下挑選來的女人,將軍看看,要不要都留下……”
王俊卓坐在牛皮馬紮,擡眼一掃,用手一指,道:“下午還要趕路,將她留下吧,這個腰身粗,屁股大,會生養!”
“是,大都督,”張健牽着那粗腰粗腿肥#臀,看起來十分高壯的蒙古女人,親手交給王俊卓,叮囑她幾句,又對王俊卓道:“將軍先享用,屬下告退!”
“去吧,”王俊卓道:“安置好值守的士兵!”
“是,將軍,屬下這去安排!”張健走到滾簾處,又回身道:“此處是一片高地,周圍一覽無餘,又是白日,將軍儘管放心。”
王俊卓待張健出了營帳,向那女子一招手,女子順從地來到王俊卓的身邊,被王俊卓一拉,勢倒在他的腿,“你叫什麼名字?”
“回將軍,奴婢叫阿拉日!”
王俊卓拍拍女子的臉蛋,“有孩子嗎?”
“還沒有,”阿拉日輕輕搖頭,“奴婢尚未嫁人……”
王俊卓有些失望,看來打算連女人帶孩子一同帶回家的願望落空了,他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兩分,“以後會有孩子的,從今以後,你是本將軍的女人了!”
“奴婢服侍將軍……”
李自成接到王俊卓訊息時,正在蘭州新城考察,東西走向的蘭州路已經全部澆築了水泥大道,築路小分隊轉入南北向的西寧路。
他覺得修築的速度太慢了,還有次幹道、其餘普通的街道,照此速度,何日才能完工,進入老城區修築?
шшш•тTk an•c o 但人手這麼多,城內城外的百姓,都忙着自己的事,想要百姓幫着義務修築大道,除非動用天命軍的力量。
李自成實在不願如此勞民,經過與郭世俊、樑成的商量,最後以發行一萬元紙幣的方式,臨時招收百姓幫着修築大道,勿要一個月內將新城內的大道修築完畢,進入老城區施工。
發行的這一萬元紙幣,並非直接流入市場,而是做爲工人的酬勞。
蘭州城內外的百姓,雖然對天命軍和天命都督府極爲信任,但有了酬勞,更能激發百姓的工作熱情,不到一個月,在三月初的時候,新城所有的水泥大道,全部澆築完畢,築路隊進入新城,開始修築東西向的西門大街和東門大街。
由於湯若望事先做了大量的工作,築路隊沒有遇任何障礙,道路拓寬需要拆遷民房、商鋪,只要給一塊地皮,再幫着建房,並沒有百姓吵着要什麼賠償、拆遷費。
誰家不願看到自己的門前有着寬闊、平坦的水泥大道?
老城改造,還需要一段時間,但蘭州新城,已經初具規模,居民區、工業區、商業區、科教區,新城被蘭州路與西寧路分割的四大塊。
東北角的居民區,看起來最爲壯觀,房屋整齊,高低、長短都是一樣,雖然是泥牆茅草屋,卻老城區的青石牆更爲養眼。
蘭州後期接受的數萬流民,基本集於這個居民,百姓在城外都有農田,但相對距離較遠,不少壯丁便將農田轉手他人耕種,自己去西北角的工廠做工。
工廠處於起步階段,酬勞不高,一名熟手,每月可以得到五十角,也是半元,大約可以購買一石精糧,足夠五個人的精糧。
流民來到蘭州之前,基本被剝了一層皮,不但沒有餘錢,連家的老弱也少,平均每戶家庭,人口不足四人,去工廠做工,糧食是夠了,基本不用像以前那般捱餓。
不過,百姓居家過日子,除了糧食,還需要食鹽、布匹、各式蔬菜等,這需要他們自己想辦法了。
蘭州府的官員也會積極給他們出主意,主要是飼養家禽家畜、去城外的土地種植蔬菜等,這樣女人也可以幫着補貼家用;
出租出去的土地,除了要交農業稅,還會有部分節餘;
此外,百姓居家過日子,也不用全部購買精糧,紅薯、土豆、玉米也可以作爲主食,價格精糧便宜得多。
也是說,只要有機會進入工廠做工,男人的從工廠拿到的酬勞,加女人在家的一些補貼,能解決自家的溫飽,還會有少量剩餘。
一些心思活泛的百姓,還可以利用房屋靠近道路的位置優勢,開設茶肆、酒館,暫時收入不會太高,總好過坐吃山崩。
一句話,只要不是自己懶惰,新城內收留的百姓,都會有日子過。
李自成最爲盼望的,是西北角的工業區一步步壯大,工廠多了,招收的百姓也多了,不但賦稅能增加,產業工人的數量也會增加,百姓纔會更快地走向富裕。
普通百姓手有了餘錢,“工商興國”的大計,纔會一步步走向現實。
然而,現在只是開始,工業區,只有寥寥數家,已經投產的,只有大都督府開辦的蘭州自行車廠、吳家的蘭州鉛筆廠、劉家的蘭州羊毛衫廠、竺家的蘭州皮鞋廠。
黃家的蘭州牙膏廠、李家的蘭州牙刷廠雖然建立了廠房,但還在進行技術攻關,尚未生產出產品。
但是,讓李自成有些頭疼的是,吳家的蘭州鉛筆廠生產出了鉛筆,暫時卻沒什麼銷路,蘭州城內,只有一所蘭州科技高等學校,鉛筆的使用量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