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崇禎的靈堂

李自成並沒有去皇極殿召見大明的遺臣們,這些在午門外等候了半日的官員們,得到乾清宮太監總管王之心的傳示:皇忙於軍務,召見的事,改在明日,地點還是在皇極殿!

有心之人立即向王之心打聽,王之心起初支支吾吾,但禁不住官員當有熟人,便委婉地告訴他們:已經發現了崇禎帝的屍體,皇正在協助處理崇禎帝的後事!

午後,宮城的東華門外,已經搭建了一座簡易的靈堂,崇禎帝朱由檢、皇后周玉鳳的靈柩,並排列在靈堂的正,估計百官有人要查看虛實,兩座柳木棺並沒有封。

靈柩後的白幡內,太子朱慈烺、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照跪做一排,定王朱慈炯神色黯然,太子朱慈烺、永王朱慈照卻是哭哭啼啼的。

兩名小太監面無表情地在一邊燒着火紙,口卻是念念有詞,只是聲音太小,誰也不知道他們念些什麼。

靈柩四周,散落着不少天命軍的士兵,他們雖然不干涉過往的行人,卻不時地用雙目打量着靈柩,似乎擔心三位皇子逃跑似的。

直到申時,前來祭奠朱由檢與周玉鳳的官員,不過數十人,連嘉定伯周奎也不敢祭拜自己的親身女兒。

夜幕降臨之後,忽地有一名峨冠博帶之人,用泥灰塗了臉面,踉踉蹌蹌進入靈堂,趴在朱由檢的靈柩前大哭不止,三位皇子在靈柩後還禮,此人也不搭話,只管痛痛快快大哭。

到了最後,此人竟然搖着朱由檢的木棺,險些將單薄的棺木搖散,三位皇子驚疑不定,便大聲呼叫。

附近的士兵聽到訊息,立即逮捕此人,用繩索縛了,將他帶入宮門,交給守門的親兵。

親兵們押着他來到乾清宮,交給李自成處置,李自成低頭一眼,見是熟人,遂淡笑道:“襄城伯爲何滿面污垢?”

原來此人是襄城伯李國楨。

李國楨淚跡未乾,微閉雙目,看了李自成一眼,道:“先主受辱,臣無面目矣!”

“受辱?”李自成微微皺眉,“朕好意在東華門外爲崇禎帝搭建了靈堂,又讓三位皇子爲崇禎帝守靈,何人大膽,竟敢做出辱沒崇禎帝的事?”

“崇禎雖去,但帝王身份不變,理應得到厚葬,”李國楨道:“皇如果要收買人心,便不能輕視先帝之靈!”

李自成淡淡地道:“依襄城伯看,朕該如何收買人心?”

李國楨昂首道:“只要依小人三個條件,百官必定歸心!”

“哪三個條件?”

“其一,不得破壞、發掘大明帝王陵寢;其二,用天子禮葬崇禎帝;其三,不能加害太子及二王。”

李自成沉思片刻,忽地哈哈大笑,“襄城伯的意思,只要朕做到三點,大明的百官會爲華夏效命?”

“只要皇禮遇崇禎帝之靈,百官感恩,必會用命。”

“襄城伯是說,百官心懷崇禎帝?”李自成淡淡笑道:“崇禎帝的靈堂,搭建已經超過三個時辰,但據朕所知,祭奠者不過三十人,都是拜一拜便走,在靈前又哭又鬧、萬般不捨者,僅襄城伯一人!”

“這……可能不少官員尚不知情……”

李自成從御案抽出一份訊息,仍給李國楨,朗聲道:“大明朝官,不下一千二百人,然城破之日,殉城者不過數十人,襄城伯可以自己看看!”

李國楨接過一看,頓時面色煞白:

城破之日,大學士範景及其妻妾,戶部尚書倪元璐及一家十三人,左都御史李邦華,副都御史施邦昭,大理寺卿凌義渠,兵部右侍郎王家彥,刑部右侍郎孟兆祥與妻何氏、兒子孟章明、兒媳萬氏,左諭德馬世並妾朱氏、李氏,左允劉理順並其妻萬氏、妾李氏及兒子、奴僕婢女滿門共十八人,太長寺少卿吳麟徵,左庶子周鳳翔與兩個妾,檢討汪偉與妻子耿氏,戶部給事吳甘來,御史王章,御史陳#良謨與妾時氏,御史陳純德、趙饌,太僕寺丞申佳允,吏部員外郎許直,兵部郎成德並母張氏、妻張氏及子,兵部員外郎金鉉並母章氏、妾王氏及弟金錝,光祿寺署丞於騰蛟並妻,新樂侯劉炳並祖母與弟,左都督耀及妹、子孫男女共十六人,駙馬鞏永固並樂安公主子女五人,惠安伯張慶臻並闔門男女,宣城伯衛時春並闔家,錦衣衛都指揮王國興,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珪,錦衣衛千戶高採並一家十七人,順天府知事陳貞達,副兵馬司姚成,書舍人宋天顯、滕之所、阮貴,經歷張應選,陽和衛經歷毛維、張儒士、張世禧並二子,或投井,或自縊,或飲藥,或自焚,俱死之。

他還以爲李自成怪他沒有忠義之心,沒有隨着這些官員們殉城,沒想到李自成卻道:“追隨崇禎帝殉城的官員,襄城伯可以自己數數,難道這是崇禎帝在百官的威望?”

“這……”

李自成淡然道:“百官是否忠義,朕暫時不知,朕只是知道,大明氣數已盡!”氣數這東西,實在說不清道不明,但這種東西,對讀書人卻是十分管用,不知道李國楨是否相信氣數。

李國楨長嘆一聲,遂閉了口不嚴。

“百官是否願意爲華夏效命,朕暫時也不知,”李自成道:“朕只問襄城伯一句,是否願意爲華夏效命?”

李國楨已經在城外歸順了天命軍,但他是否爲天命軍效力,又是一回事,華夏並不在乎他一個武將,但李國楨原先是京師三大營總督,對三大營是將士十分熟悉。

如果李國楨願意爲華夏效命,以他的才能,絕對無法擔任營團主將,不過,他可以掛着副將的名頭,幫助整頓三大營的降兵。

“那皇是否答應小人的條件?”

“保護皇陵,禮葬崇禎,善待皇子,給崇禎最後一絲尊嚴,這是朕對自己的承諾,皇陵至今尚在,給崇禎在東華門外搭建靈堂,讓皇子爲崇禎守靈,是鐵證!”李自成豈能受李國楨要挾?他看着綁成糉子似的李國楨,悠悠地道:“這與襄城伯是否爲天命軍效命,沒有絲毫關係!”

“……”

李自成一揮手,讓親兵給李國楨鬆了綁,揮手道:“朕不會強迫別人,襄城伯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祭奠崇禎的事,朕不會責罰,你,回去吧!”

李國楨呆愣了片刻,忽地撲到於地,“稟皇,小人……小人願意爲華夏效命,只要皇吩咐,小人無有不遵!”

“襄城伯爲何改變主意?”李自成沒有讓李國楨起身,而是盯着他的後背,若有所思。

“皇的氣度!”李國楨匍匐於地,一動不動,“崇禎帝應該是皇的敵手,今崇禎帝已經駕崩,皇不但不爲難,還讓三位皇子爲崇禎帝守靈……小人實在誤會了皇,求皇責罰……”

“哈哈!”李自成大笑着讓李國楨起身,道:“襄城伯真的願意爲華夏效命?”

李國楨爬起身,又向李自成長身一揖,道:“小人願肝腦塗地以報皇!”

肝腦塗地?朕難道對你有什麼厚恩嗎?不過,做爲皇親,這個李國楨周奎可是厚道多了,至少在崇禎葬禮一事,敢裝瘋賣傻,暗與自己叫板,哪像周奎,連親身女兒周皇后都不敢前往祭祀。

李自成微微頷首,道:“爲華夏效命的人, 朕不但不要他肝腦塗地,還會讓他生活得更好!”

李國楨又向李自成拱拱手,道:“不知道小人如何爲新朝華夏效命……”

“襄城伯原先的身份,已經不存在了,這畢竟是大明的爵位,”李自成悠悠道:“想要華夏的爵位,必須爲華夏立功,華夏將來也會有爵位,但獲得爵位的人,除了開疆拓土的武將,臣必須是奉獻功的人!”

李國楨沒想到自己還有獲得華夏爵位的可能,心大喜,忙道:“小人多謝皇厚恩!”

“暫時別謝,能不能獲得爵位,是要看功勞的,”李自成笑道:“你是京營總督,對三大營的將士,應該非常熟悉吧?”

“小人的確熟悉,”李國楨道:“難道皇要整頓三大營?”

“三大營已經在整頓,”李自成點點頭,道:“從明日開始,你協助牛金星整頓三大營,朕會從三大營的將士,抽調四個團的將士,組建第三營第四師,你先在第三營掛個副將的頭銜,等拿下寧遠,朕將恢復遼東,你出任寧遠的第一任知府!”

“寧遠知府?”李國楨吃了一驚,“皇是要恢復遼東?”

“你是害怕了?”李自成的臉,依然雲淡風輕,“恢復寧遠的關外第一戰,朕將親自指揮!”

李國楨的確有些害怕韃子的騎兵,大明多少名將,都是折在遼東,但剛纔還是慷慨激昂,這還沒任,在李自成面前露出怯意,將來還如何封爵?

他慌忙匍匐在地,以頭叩地,“小人該死……小人便是死了,也會去寧遠履任……”

“你已經是第三營的副將,以後不用小人自稱了,”李自成將李國楨攙扶起來,笑道:“寧遠的難題,並非是韃子,而是百姓,讓百姓安心,讓百姓去掉心的恐懼,至於打仗的事,交給第三營!”

第697章 井底之蛙第894章 大明顯陵第1205章 願不願意第1092章 聽皇上的第241章 騎兵的影子都看不到第395章 秀才當道第322章 東征隴右(二十八)第270章 零死亡第978章 親臨山海關第695章 山中狗叫第978章 親臨山海關第493章 不成功便成仁第46章 不受歡迎第283章 西海水軍第29章 遙遙在望第528章 漲價第97章 幕後主使第737章 武侯祠第43章 西寧衛第352章 槍聲密集第1079章 曼殊希利庫倫城第469章 口#脣是甜的第79章 集體婚禮第1046章 濠鏡之行第848章 哀鴻之聲第171章 意外發現第86章 偷襲西寧第1363章 戰爭原因第717章 投豆選舉第512章 一舉兩得第438章 篡改西曆第795章 殺敵發財第506章 私自出走第631章 亡國之相第256章 青海長城第28章 狹路相逢第497章 懵懵懂懂第891章 最後一次第1009章 二選一第1232章 七部主官第437章 山地炮第1309章 再次出使第598章 激勵士兵第883章 算死王侯第1194章 單一民族第461章 隔壁的鼾聲第493章 不成功便成仁第966章 第一次服侍第1325章 西班牙的困局第1116章 不安、不能安第483章 報效第556章 蔑視與侮辱第693章 金蟬脫殼第850章 失落第22章 兩情相悅第1391章 大將軍陣亡了第391章 保衛大營第573章 各懷心事第578章 水軍基地的瘋子第1200章 和談中斷第1119章 琉球使者第1000章 征伐江南第494章 微妙的平衡第1140章 與韃子拼命,值!第974章 崇禎的靈堂第1237章 北京步槍第1011章 江南立省第822章 向北撤退第1085章 多羅卓哩克圖郡王第565章 發展方向第142章 合作第476章 騎兵留下第973章 無愧於心第426章 單人獨馬第162章 岳父大人第1216章 銀子和糧食第119章 立營第952章 內閣首輔第842章 馬坡的槍聲第199章 心電感應第323章 東征隴右(二十九)第989章 各懷肚腸第111章 白費心第1050章 兩個選擇第779章 擾亂人心第440章 血雨腥風第519章 排定座次第170章 度人度己第1025章 船廠東遷第971章 《反貪律》第1221章 警醒自己第1165章 一個也活不了第602章 民心向背第1371章 錫蘭島第1270章 屠漢事件第1366章 打起來了第739章 戰鬥在一線第690章 濟南城破第175章 親戚第304章 東征隴右(十)
第697章 井底之蛙第894章 大明顯陵第1205章 願不願意第1092章 聽皇上的第241章 騎兵的影子都看不到第395章 秀才當道第322章 東征隴右(二十八)第270章 零死亡第978章 親臨山海關第695章 山中狗叫第978章 親臨山海關第493章 不成功便成仁第46章 不受歡迎第283章 西海水軍第29章 遙遙在望第528章 漲價第97章 幕後主使第737章 武侯祠第43章 西寧衛第352章 槍聲密集第1079章 曼殊希利庫倫城第469章 口#脣是甜的第79章 集體婚禮第1046章 濠鏡之行第848章 哀鴻之聲第171章 意外發現第86章 偷襲西寧第1363章 戰爭原因第717章 投豆選舉第512章 一舉兩得第438章 篡改西曆第795章 殺敵發財第506章 私自出走第631章 亡國之相第256章 青海長城第28章 狹路相逢第497章 懵懵懂懂第891章 最後一次第1009章 二選一第1232章 七部主官第437章 山地炮第1309章 再次出使第598章 激勵士兵第883章 算死王侯第1194章 單一民族第461章 隔壁的鼾聲第493章 不成功便成仁第966章 第一次服侍第1325章 西班牙的困局第1116章 不安、不能安第483章 報效第556章 蔑視與侮辱第693章 金蟬脫殼第850章 失落第22章 兩情相悅第1391章 大將軍陣亡了第391章 保衛大營第573章 各懷心事第578章 水軍基地的瘋子第1200章 和談中斷第1119章 琉球使者第1000章 征伐江南第494章 微妙的平衡第1140章 與韃子拼命,值!第974章 崇禎的靈堂第1237章 北京步槍第1011章 江南立省第822章 向北撤退第1085章 多羅卓哩克圖郡王第565章 發展方向第142章 合作第476章 騎兵留下第973章 無愧於心第426章 單人獨馬第162章 岳父大人第1216章 銀子和糧食第119章 立營第952章 內閣首輔第842章 馬坡的槍聲第199章 心電感應第323章 東征隴右(二十九)第989章 各懷肚腸第111章 白費心第1050章 兩個選擇第779章 擾亂人心第440章 血雨腥風第519章 排定座次第170章 度人度己第1025章 船廠東遷第971章 《反貪律》第1221章 警醒自己第1165章 一個也活不了第602章 民心向背第1371章 錫蘭島第1270章 屠漢事件第1366章 打起來了第739章 戰鬥在一線第690章 濟南城破第175章 親戚第304章 東征隴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