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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師兄愛你嗎?”拓跋燾的聲音,怒責中帶着哭音,又一次振得外面的安然骨痛心冷,他癡癡的看着宇文盛希問:“你想過師兄的感受嗎?沒有了你,讓師兄怎麼過!”
宇文盛希跪了下去對他道:“尚王妃眼睜睜看着最愛的男子苦戀着別人,依然守護在你身邊,把你的府地照顧得井井有條,她是多麼的愛師兄你啊!安然公主不惜用手段來挽住師兄你的心,她也非常愛師兄。宇文雍儀對師兄的愛更深,已是至死不渝。我宇文盛希的愛根本不比她們偉大。”
拓跋燾抽泣了,他忍住氣憤,忍住悲傷,揪起宇文盛希,聲色顫抖的對她道:“你知道嗎?你招惹的,是這個世上最不應該招惹的男人!”
宇文盛希隨即站了起來,低頭淡淡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宇文盛希!”拓跋燾又一次怒號,事到如今,她竟沒有一點兒悔恨之意,拓跋燾又擡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冷笑道:“因爲你做下的醜事,你的舅舅、舅母和表妹早被皇上扣押,滿朝文武都在等你給大家一個交代,你犯下的罪責,足以讓皇上誅了你全家。”
“我知道。”宇文盛希輕輕撫了撫自己被打得通紅的面龐,淡淡道:“榮寵與禍端本就是相依相伴的,我舅舅他們早就應該知道。”
她的平靜,徹底的激怒了拓跋燾,他揪着衣衽拉過她,卻看到她隆起的腹部微微地跳動了一下。拓跋燾一怔,把手伸向宇文盛希的腹。
“你敢動他半分,拓跋語定會殺了你!”宇文盛希急語。使勁推開拓跋燾,本能的護住自己已經隆起的腹。被揪開的前襟中,拓跋燾看見了那枚虎牙金絲耳墜。
拓跋燾已不是自己是怒、是恨、是悲還是怨,舉起手又想給她一計耳光,她閉眼欣然接受,卻讓他忍住了手。
“盛希願一死以消解王爺心中的怨怒,只是孩子是無罪的。”宇文盛希又跪了下去。
“來人!”此情此景,令拓跋燾失去了理智,他命人端上了早已備下的滑胎藥。
“給本王架好她!”拓跋燾親自揣了藥,府內侍衛馬上纏住了宇文盛希的手足。
“宇文盛希!本王告訴你。你一日是我拓跋燾的人,一生都是我尚王府的鬼!”端着藥,拓跋燾一步一步逼到宇文盛希面前。掐了她的下頜,擡起藥就往她口中灌。
宇文盛希緊了喉,使勁的把鮮紅的藥吐了出來,噴得拓跋燾滿臉,然後笑道:“王爺。你想過嗎?你害死了太子的骨肉,拓跋語會放過你嗎?你身邊就沒有一個勸你停手的人,你不感到悲哀嗎?”
拓跋燾隨即給了她一個耳光,罵道:“悲哀的是你,你所愛的男人怎麼現在不來救你?”接着他又掐住了她的臉,上一口灌不進去。這一口,他使足了力,誓要將這害人的藥送到宇文盛希腹中。
“聖旨到!”宮中常侍的宣旨聲直接從希悅軒門口傳來。任誰也擋不住御林軍的步伐,拓跋燾還沒來得及鬆手,魏皇的人馬已經來到希悅軒正堂前。
常侍宣旨,命尚王把宇文盛希交給御林軍,魏皇要親自審問這個迷惑太子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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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而空曠的殿宇中。紫檀雕花的大牀上,拓跋語緩緩睜開眼睛。
“我這是在哪裡?我遭了什麼人暗算?”拓跋語環顧四周。房間雖然昏暗,卻透着熟悉,他馬上心頭一緊,這裡是他在東宮的寢殿!
“宇文盛希!!”他一個機靈,翻身下牀,猛的向房門衝去,才發現所有的門窗都被精鋼條封死。在他那未完全清醒的頭腦中,只有兩個字:“盛希!”
不論此時宇文盛希如何,拓跋語都要出去,他要出去保護她,她現在懷孕了,急需要他的保護與照顧,那麼多人在追查她,他更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出去,出去爲她排憂解難。所以他不要命的用身體猛撞着房門,手臂出血了,額頭出血了,他還是一直不停的撞着。
突然,門外一聲蒼涼的聲音:“語兒啊!你太讓朕失望了,你可知你的命,便是魏國的命,你的未來便是魏國的未來。”
拓跋語陡然明白了一切,絕望的跪在了門邊,絕望的淚水,一滴滴落在了青石地板上,他對門外人道:“一切都是兒臣咎由自取,所有罪責都應由兒臣來擔!”
“哎!”魏皇聽了,仰天長嘆道:“語兒啊,看來你還沒有清醒,你就好好呆在裡面反省反省吧!”
“父皇!父皇!”拓跋語大聲的哀求着,身體續繼不停地衝撞着封了精鋼條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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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還不知道太子已經回京的文武百官們正在議政,忽然大殿外傳來一女子的哭喊聲:“父皇,妾身要告狀。太子與宇文盛希有染!太子對不起我!拓跋燾!你就忍氣吞聲的戴這個綠帽嗎?難道你連哭喊一聲都不敢嗎?”
魏皇本來不打算把這件事傳揚開來的,畢竟事關皇家尊嚴。昨天他還親自知會獨孤琪琪近日都不可隨意走出東宮,沒想到今天她卻跑到這裡來鬧!魏皇不禁怒髮衝冠,大聲下旨道:“來人,將這瘋婦送入淨衣間終身爲奴!不得出淨衣間半步!退朝!”
殿外,獨孤琪琪依舊不依不饒道:“皇上啊!萬不可輕饒了那妖女啊!你要爲兒臣作主啊!”
獨孤琪琪歇斯底里的聲音漸行漸遠。
朝堂上,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尚王身上,而拓跋燾只是矗然而立,此刻他心中驚濤駭浪,面上卻沒有一絲表情,潔白的身影雖然站在芸芸朝臣中。卻還是顯得形單影隻。
“退朝!”事出突然,魏皇即使要給衆臣一個交代,也需要一個緩和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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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天牢。
“宇文盛希,你爲何要陷我語兒於不義的?”精鐵欄外,魏皇端視着牢中人。她面容平靜,雖已身陷囹囫,但一襲紅衣依舊如行雲般妥帖,長髮整齊柔順地披在後面。
“皇上,奴婢把太子送回來了。”宇文盛希安靜詳和答道:“奴婢自知罪該萬死。”
魏皇以爲會有哭天喊地的辯解,或者是怒目圓瞪的咒罵。但此刻的宇文盛希只是輕輕起身下跪,柔柔的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戀慕太子。巧言詞令的媚惑太子、機關算盡的勾引太子,一切都是奴婢設下的陷井。”
魏皇看她的樣子,滿腔的怒火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就在這時,宇文盛希隆起腹輕輕跳動了幾下。魏皇不禁問:“你起來說話,孩子有幾個月了?”
宇文盛希起身,低頭笑撫腹部道:“快五個月了,是個好動的孩子。”
魏皇這才長嘆了一口氣問:“即做了燾兒的妻,爲何還要與我語兒糾纏?”
魏皇話音一落,宇文盛希又跪了下去道:“與太子無關。奴婢知錯了。只要能助太子走過這一關,奴婢就算是死一萬回也願意,真的一切都與太子無關。”
“哎!”魏皇長嘆了一口氣。問宇文盛希:“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
跪着的人不語,只是默默跪着。
魏皇思索了半刻又問:“你當真想救我語兒?”
宇文盛希擡目,懇切地點頭。
“當真至死不渝?”魏皇又問。
“還請皇上轉告太子,請他爲盛希和孩子好好活着,將來做個好君王。”宇文盛希言語堅定。魏皇卻清楚的看到她的淚珠兒滿溢在眼眶中。
魏皇站在牢門外深深思索,整個大牢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牢門外的九五至尊用沙啞的聲音對所有人道:“你們都出去吧,容朕與她做最後的道別。”
人盡退去,魏皇輕輕搖頭,聲音緩和地對宇文盛希道:“想要所有大臣信服,你就要一人擔下所有罪責,你的家人,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必須得死。”
“奴婢知罪。”只要能保住拓跋語的太子之位,宇文盛希什麼都管不了了。
魏皇又嘆了口氣道:“只是可憐了朕的皇孫。”
終於宇文盛希也忍不住了抽泣,這是她最不能割捨的東西。
魏皇站在牢門外,看着宇文盛希堅強卻又無助的樣子,又做了半刻的沉默,最後終還是緩緩道:“念朕的皇孫,你若能在百官面前擔下所有罪則,那麼朕會想辦法放你母子一條生路,但你要從此消失在我魏國,消失在這世間,帶着你的孩子有多遠走多遠,永世不得再見我語兒!”
聽到魏皇的開恩,宇文盛希轉瞬便仆倒在地是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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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廟的門被拓跋燾緩緩推開,最撫映入他眼睛的,是魏國列祖的排位,魏皇早已站在了太廟正中等候他多時。
拓跋燾舉步入殿,接着就看見了拓跋語,此時他正低着頭跪在堂中。
看到拓跋語,拓跋燾遲疑了一下,但皇命難爲,他還是踱步進了殿中。
拓跋燾也行了跪禮,側目看到拓跋語冷冷瞥了他一眼,拓跋燾馬上就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牙關咬合的聲音。
拓跋語看出了他的恨,於是篤篤的看着他,帶着堅定光芒,沒有一絲怯懦。
魏皇走到拓跋語面前,給了他一計響亮的耳光,打得拓跋語鼻血當即流了出來,魏皇接着便道:“這一耳光,朕是爲燾兒打的。你是兄長,卻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魏皇轉而問尚王:“燾兒,當着列祖列宗之位,你告訴朕,你是如何治家的?”
拓跋燾也無地自容地低下了頭。
“語兒,你可知朕爲何賜你太子之銜?”魏皇問。
“兒臣愚鈍,兒臣不知。”拓跋語回道。
魏皇走到他面前,對他說:“你十二歲就從軍出征,來回也有十餘年了,你想想哪場戰你打得不是千思萬慮,哪一天你睡得安穩?”
拓跋語只是低着頭,以冠對着魏皇,深叩了三個響頭。
魏皇又問另一個兒子:“燾兒,你又可知朕爲何要賜你‘尚’的封號?”
“尚者仁厚,孝者躬親。”拓跋燾回道。
“朕一向欣賞你的勤勉,倚重你,一心將你當作棟樑之人。”
魏皇右手揚起,指着太廟恢弘的大殿道:“你們兩個擡頭看看這太廟,它何以屹立百年不倒?它靠的是三人才能合抱的楠木大柱,靠的是兩人才能合抱的檀木房樑。這太廟就像我們的魏國一樣,你們就是國家的樑柱,樑柱歪了,這國家就歪了,樑柱不合,這國家就倒了!”
說完,魏皇盯着堂的兩個兒子久久不語。
直到夕陽射進了太廟的窗格,魏皇才命拓跋燾起身,對他說:“讓這個爲兄的在列祖面前反省反省!”
拓跋燾走後,魏皇對拓跋語說:“於國,你爲了一個女人而置朝政於不顧,於家,你奪弟妻室有辱禮儀廉恥,你對得起我大魏的列祖列宗嗎?”
太子低着頭,沒有任何迴應。
於是魏皇又問:“我大魏百姓遭受連年戰亂,如今天下初定,他們還等着拓跋鮮卑的榮光,英勇無敵的皇太子爲他們帶來國泰民安,你如今做出這樣的事,你對得起大魏百姓嗎?”
太子還是默默無語。
魏皇又問他:“在衆皇子中,爲父給你建功立業的機會最多,爲你鋪就隆登大統的坦途,一心栽培你爲魏國君主。你對得起父皇嗎?”
魏皇看着不語的跪下人,抽出了魏國開國道武帝的御用配劍,高高舉起,朝着拓跋語砍去……
拓跋語閉眼接受這應有的懲罰,等待着峰利的劍在背上劃上深深的傷痕,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緩解魏皇莫大的失望,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報答魏皇對他寄予的恩情。
隨着一聲響,拓跋語迎來的卻是劍脊厚重的擊打,到底,魏皇還是對他懷着深深的惻隱之心。
“希望這一劍能打醒你!”魏皇氣憤的扔下劍,走出了太廟。
拓跋語一直跪在排位前,當他擡頭時,才發現空曠的殿宇中只有他一個人。他擡頭看了看空闊的太廟大殿,又看了看列祖列宗的排位,低頭一拜道:“孩兒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