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鑰昇方踏進室內,一眼就看到趴在牀上的季連清,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傳入他的耳裡,就像一把刀,一點點剜着他心頭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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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速的奔到牀邊,輕柔的撫摸上季連清的髮絲,“清兒,清兒?”他溫柔的呼喚着她,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有一遍遍呼喚着她的名字,告訴她他在她身邊。
季連清感覺到一隻帶着暖意的手掌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有人在耳邊輕柔的呼喚她,她緩緩擡起頭,睜開迷濛的雙眼看向來人。
那一刻,所有的防備、所有的恨意全都不再重要,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再也不願意放手。
她看着他,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流落而出,她眼裡的痛楚與茫然是那麼明顯,讓西鑰昇心頭一陣抽痛。
他輕柔的替她擦去流落的淚珠,將她的身子抱在懷裡,“清兒,別怕,一切都有我。”
季連清緊緊的抓住西鑰昇環在腰間的手臂,身體不安的顫抖着,說話的聲音虛幻飄渺,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清兒,別怕,我不走,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西鑰昇心疼的說道,心裡就像被重物碾壓般沉痛。
他溫柔的撥開她散落在鬢角的髮絲,將她更緊的抱在懷裡,彷彿只要自已稍一鬆手,她便會如輕煙般隨風而散,“清兒,睡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季連清感覺自己置身於溫室之中,源源不斷的暖意傳來,她的心不在那麼惶恐和無助,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她醒來,天色已經黑了,房間裡只能看到模糊的擺設。
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緩緩睜開眼,看到了墨色的錦服。耳邊是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聲,她慢慢的擡起頭,看向頭頂上方的人。
雖然屋子裡沒有點燈,可她接着微弱的光亮,還是看清了頭頂上方人……
西鑰昇雙眸輕闔,像是睡着了。飛揚的濃眉,上揚的眼尾,堅毅如削的鼻樑,精緻有型的雙脣,這是一張接近完美的臉,美的讓人忘記了呼吸。他睡着的樣子,斂去了平日的威嚴與冷漠,有了一份平易近人的親和,不再像往日那般讓人不敢直視。
季連清感覺到心跳越來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她緩緩的擡起手,覆上了西鑰昇沉睡的面龐。
柔軟的指尖輕劃過他的眉間,他的鼻尖,他的雙脣,她發現,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原來他竟是生的這麼俊美。
西鑰昇的睫毛輕輕動了下,季連清心裡一驚,剛想撤回手,卻已經晚了,瞬間她的手就被握進了一隻更加溫暖的掌心裡。
西鑰昇緩緩睜開雙眸,如墨般漆黑的眼底蘊藏着無窮無盡的深邃,他雙眸微微眯起,看着懷裡羞澀的女子,輕聲笑道,“清兒對爲夫的長相,還滿意否?”慵懶的聲音,帶着直把人往裡吸的磁性,如羽毛般輕輕觸動着季連清的心絃。
季連清的臉刷的就紅了,雙眸氤氳着淡淡的水汽,如花瓣澄澈的瑩露。西鑰昇刻意加重了“爲夫”兩個字,讓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她羞澀的低下頭,避開了他灼熱曖昧的目光。
頭頂上方傳來西鑰昇低低的笑聲,他貼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清兒不說,爲夫就當清兒默認了,看來清兒對爲夫的長相還算滿意。”
“西鑰昇,你快點放開我。” 季連清掙扎着想離開西鑰昇的懷裡,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因爲方纔哭了許久的原因,她的嗓音略顯沙啞。也許是害羞的緣故,她的聲音很低很輕,聽在西鑰昇耳裡卻異常的溫軟嬌柔。
她的睫毛輕輕撲閃着,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一下一下敲打着西鑰昇漾滿柔情的心。西鑰昇從未見過季連清如此嬌羞的一面,嬌羞柔媚,比那陽春三月曉風輕撫的桃花還要嬌柔似水。
他只覺得內心深處被一種如春水般溫暖的柔情絲絲密密的裹夾着,有一種情緒急需要找到宣泄的出口,卻又像是被纏纏的絲線牽繞着,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很輕緲,就像是整個人已經輕飄飄的飛入了萬花叢中。
彷彿未經任何思考,他突然低下頭,脣覆在了季連清的溫軟的櫻脣上。那一刻,空虛了這麼多年的心突然找到了歸宿,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定與幸福。
季連清像是忘了掙扎,驚慌的盯着正在她脣上爲所/欲/爲的人,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瞬間擊遍全身,她全身酥/軟無力,就這麼軟軟的倒在西鑰昇的懷裡。
西鑰昇以爲季連清默許了他的行爲,他已不滿脣與脣親/密的親/吻。他輕輕的撬/開季連清的貝齒,溫柔而熱/烈的與她的脣糾/纏在一起。夜幕終於降臨,這一室的溫柔繾/綣,讓月亮都羞紅了臉,躲在雲彩後很久才露了出來。
他不斷的加緊了手中的力道,彷彿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再也不分離。柔和的清輝裡,他帶着她一起品嚐這份美麗的悸動,兩人的心在如水的月華里沉沉浮浮,分不清今夕何夕。
“姑娘,您醒了嗎?”迎香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來。
季連清猛地清醒過來,她慌亂的伸手去推西鑰昇,因爲掙扎嘴角發出了嗚嗚咽咽的聲音,“放……放開……我……”斷斷續續的幾個字從她的嘴角溢出。
西鑰昇的眉頭不悅的蹙起,對於迎香突然的闖入甚是不滿,他狠狠的在季連清脣上吸/吮了一番,才終於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她。
他輕柔的撫摸上季連清的臉,脣邊勾着一抹慵懶的笑意,曖昧的笑道,“清兒,以後親吻的時候,記得要閉上眼睛。”
季連清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就炸開了,這個人,這個人,居然還調戲她!幸虧此刻屋裡沒有點燈,不然她肯定羞的找個地洞鑽了纔好。
她忙伸手推他,想要他快點離開,迎香又在外面叫了一聲,眼看着就要進來了,他還是沒有將自己放開的打算,要是讓迎香看到他們此刻這麼曖昧的場面,她以後還怎麼見人……
西鑰昇低低的笑了兩聲,這纔不舍的放開了季連清,從牀榻上站了起來,門也就在此刻被推了開。
迎香走到燭臺前,將蠟燭點燃,滋滋幾聲輕響,漆黑的屋子瞬間亮了起來,也瞬間照亮了西鑰昇修長挺拔的身影。
迎香驚訝的問道,“昇……昇王……怎麼還沒走?”她只記得下午西鑰昇來過,當時她着急要爲姑娘熱藥,也未放在心上,卻不想他居然到現在還沒有走!
西鑰昇慢悠悠的走到桌邊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像是沒有聽到迎香的問話,而是突然問道,“晚膳準備好了嗎?”
西鑰昇平日一向不怎麼笑,加之他與生俱來的霸氣與威嚴,迎香一直都很怕他。現在被他突然這麼一問,嚇了一跳,趕緊默默的點了點頭,“恩,已經準備好了。”
“藥熱好了嗎?”
“啊?奧,在爐上溫着的呢。”迎香心裡十分納悶,怎麼一向惜字如金的昇王,今日居然破天荒的問了她這麼多問題。
西鑰昇放下水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向屋外走去。
季連清見他終於離開了,心裡默默的舒了一口氣,這個人,怎麼越來越把這裡當自己的府邸了,看他的樣子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
季連清走進飯廳時,卻發現西鑰昇根本就沒有走,而是坐在飯桌前等着她。
見到她進來,他緩緩的擡起頭,一雙瞳眸裡蘊着淡淡的慵懶與倦意,在見到季連清的那一刻,一抹寵溺的笑意從眼底深處涌出。
季連清只覺得心跳不覺漏了一拍,她慌亂的低下頭,待到心裡恢復了平靜,才慢慢走向飯桌邊,在西鑰昇對面坐了下來。
“昇王爲什麼還沒走?”淡淡的語氣,似乎兩人方纔的旖旎溫柔不過是一場夢。
她發現自己如今已不能平靜的面對他,更無法做到像之前那麼冷漠與疏離。面對他時,她總會沒來由的緊張與慌亂,這種感覺讓她感到很挫敗和無力。難道就因爲兩人有過親密的行爲,她就開始漸漸對她放下了防心了嗎?
西鑰昇聞言,深黑的眸裡,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看來清兒對自己依然無法敞開心扉,自己得加快速度了,一定不能給某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勾着脣邪魅一笑,“我餓了,修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馬車也沒來,清兒忍心讓我餓着肚子這麼走回去嗎?”他的眼神就像是被自家的妻子虐待了般,無辜又楚楚可憐。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爲季連清是惡婦,無故耍小脾氣不給自己夫君飯吃。
“你……你不要得寸進尺!”季連清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人耍起無賴來都不用裝的,之前她就已經見識過,這次絕對不能再信他的話!
“奧?清兒的意思爲夫沒有明白,我怎麼得寸進尺了?”西鑰昇不知何時已經坐到季連清的身邊,湊近她的身旁,低低的在她耳邊輕語道。
“你……我……”季連清頹喪的低下頭,卻發現自己竟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反駁他。難道要她說他方纔趁她不注意吻/了她?況且迎香還在屋裡沒走,再與他糾纏怕是他會做出更加“得寸進尺”的事情,索性她也不管西鑰昇,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西鑰昇見她默許了自己留下,嘴角的笑意愈發加深。他拿起調羹慢慢盛了一碗蓮心薄荷湯放到季連清面前,溫柔的說道,“先喝點湯暖暖胃再用膳,不然等會又要胃不舒服了。”
季連清拿筷的手微微抖了下,心中涌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有一絲感動又有一絲悲涼。過了這麼久,他居然還記得她用膳的習慣。
她的胃向來不好,每次用膳前必會先喝一碗熱熱的湯,去掉胃中的涼氣。在王府的那段日子,每次陪她用膳,都是他親手爲她盛一碗湯,每次他都要看着她將熱湯喝完,纔會開始用膳。
現在想來,那些日子竟然是他們兩相處最溫馨的時光。可有些事情,一旦過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熱湯的霧氣一圈圈飄起,輕舞在季連清的眼前,她覺得眼中有些霧氣,彷彿湯裡的熱氣暈進了眼裡。
她放下筷子,拿起調羹,一口一口,慢慢的將碗裡的熱湯喝完。湯已散去熱氣,可暈在眼底的水汽卻怎麼都無法散去。
直到季連清將一碗熱湯喝完,西鑰昇眼裡才浮起滿意的笑意。他剛拿起筷子,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飛入屋內,眨眼間已坐在季連清的另一側。
白洛黎對着季連清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表情甚是受傷,“清兒,你用晚膳爲什麼叫這個人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