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曲泠一眼就看到了西鑰昇懷裡的季連清,當他目光落在季連清已經被親吻的紅腫的雙脣時,目光陡然一痛。他強壓下心頭的慌亂,看向西鑰昇,“昇王殿下,請先放開教主!”
西鑰昇冷冷笑道,“這是本王與你們教主的私事,本王勸你們識相的趕緊滾!”若說西鑰昇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風曲泠。
“教主被昇王要挾,我等豈能坐視不管。昇王自恃武力高強,可我影靈門也絕不是那麼好闖的。若昇王還不放開教主,休怪風某不客氣了。”
“哼,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攔得住本王!”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如閃電般閃向對方,眨眼之間已過了數十招。西鑰昇只出一隻手與風曲泠打鬥,另一隻手牢牢牽着季連清的手,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看樣子今天不把話問清楚,他是絕對不會放開季連清的。
西鑰昇與風曲泠鬥了幾百招,也沒有分出勝負。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兩道急促的號聲,兩人立刻停止打鬥,凝神聽着傳來的聲音,臉色異常嚴肅。
三聲!是遇到了重大危險的信號!影靈門和西鑰昇的軍隊居然同時吹起了號聲!
季連清與西鑰昇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已在對方眼裡看懂了危險的信息。她忙看向風曲泠,“風曲泠,本宮這就去西岸見火赤長老,你立刻將所有人叫到西岸匯合。”
“是,教主。”風曲泠明白方纔號聲裡傳遞的危險信息,此時已來不及與西鑰昇算賬,帶着人轉身往島內閃去。
當季連清和西鑰昇來到西岸,場面已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海面上大部分船隻都起了火,打鬥聲與廝殺聲持續不斷,不知從何處突然闖入的一隻軍隊,與西流國軍隊和影靈門的人廝殺在一起。
而對方像是有備而來,兵力兇猛無比,一路向前廝殺,向着靈島廝殺而去,勢有不把靈島攻下不罷休的架勢!
當西鑰昇的目光落到爲首的一艘船隻上,目光猛然一驚。
“洱蘭國!”
“洱蘭國!”
西鑰昇與季連清同時說出口,兩人對望了一眼,眼底浮起震驚!
“影靈門素來與洱蘭國沒有過節,他們這是湊的哪門子的熱鬧!”季連清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從他們的戰術來看,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你們靈島!”西鑰昇補充道。
季連清白了他一眼,“呵,昇王還是自求多福吧。他們可沒顧着與西流國的情面對你們的軍隊手下留情,看看你們的人,本宮看再這麼打下去,你們的人遲早都要被滅了。”
西鑰昇突然貼近季連清的而後,曖昧的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本王嗎?”
季連清沒想到他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調戲她,又羞又氣,擡起手肘往西鑰昇腹部打去,“自作多情!”
西鑰昇背部靈巧的往後一彎,避開了她的攻擊,往後退了一步。他笑道,“洱蘭國的軍隊來的太詭異,本王必須回去處理。”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深深看了一眼季連清,才接着道,“我們的事情,本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等着本王!”
“有病!”季連清心口一陣亂跳,臉上卻沒有起任何波瀾。
風曲泠很快召喚來了四大長老,季連清快速回到營帳裡,與衆人商討接下來的迎戰事宜。西流國本來就很難對付,此時又多了個洱蘭國,若是雙方合力攻擊靈島,屆時影靈門如何應對,是個巨大的難題!
洱蘭國的人像是勢必要將影靈門拿下,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攻打靈島。西流國自然不會主動與洱蘭國的人動手,可洱蘭國的人像是瘋了般,不管是誰,一律瘋狂攻擊。西流國忍無可忍,也加入了這場激戰之中。
一連兩日,海面上的廝殺聲就沒有停過。洱蘭國像是有備而來,對靈島的佈防圖十分熟悉,竟然在短短兩日內就破解了火赤設在海島周圍的佈防,此刻已經朝着岸邊的營帳步步而來。
季連清帶着四大長老、風曲泠、冷妍霜站在最前面,身後是已經撤退到島內的影靈門教徒。
她萬萬沒想到,爲首的洱蘭國將軍,竟然是祈文宇!
“三皇子,想不到再一次見面,你我竟然是在這種場合下見面。”季連清看向祈文宇,冷冷笑道。
祈文宇更想不到,影靈門現任教主,竟然是當日的西流國昇王妃——季連清!
他眯了眯眼,眼底極快的閃過震驚,而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影靈門新任教主?”
“怎麼,本宮怎麼了?”
祈文宇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教主長的與本王認識的一位舊人有些相似罷了。”
“是嗎?”季連清嘲諷的笑道,舊人?若是她沒有記錯,那日在通州城外,他可是帶了一批殺人要來殺她!
“不知洱蘭國動用這麼大兵力攻打我影靈門,所謂何意?若本宮沒有記錯,我影靈門向來與貴國沒有任何交集,本宮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竟然讓貴國耗費這麼大的兵力來攻打我影靈門?”
祈文宇將季連清身後的一衆門徒掃了一圈,這才緩緩答道,“這個嘛,若是你們束手就擒,本王可以考慮告訴你們到底是爲何而死。”
一旁的火赤忍無可忍,氣的雙目圓瞪,怒聲吼道,“臭小子,有本事和老夫單挑!”
季連清目光一沉,餘光掃了一眼火赤,火赤立馬閉了嘴。
季連清不屑的笑道,“王爺的口氣未免太大了,到底誰先死,還未可知!”
“是嗎?教主爲何不想想,西流國的軍隊,攻打了你們七八日,也沒有突破你們在海上的佈防,爲何我洱蘭國,僅僅只用了兩日的時間,就攻破了你們的陣術,這麼輕鬆就踏上了靈島?”
說到這,季連清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她冷冷哼道,“哼,寧王竟然連我影靈門的佈防圖都能拿下,本宮還真是小瞧了你了。可寧王又怎麼確定,你拿到的,就是靈島的全部佈防圖。”
祈文宇仰天一陣狂笑,此時的他卸去了往日的優雅與清貴,滿臉的傲氣,“是不是,教主很快就知曉了。本王最後再問你們一次,是你們乖乖投降,還是讓本王的軍隊踏平靈島!”
“好大的口氣!”季連清一聲冷笑,“本宮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季連清轉過身,看向身後的教衆門,發出了霸氣的怒吼,“影靈門的兄弟姐們,靈島是我們影靈門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園,決不能讓任何人踐踏。拿起你們的武器,今日誰敢毀壞我們的家園,誰就得死!”
“死!死!死!”影靈門的教徒拿起武器,對着洱蘭國大聲怒喊!
大戰再一次燃起。爲了防止西鑰昇臨時改變主意,出動兵力幫助季連清抵抗洱蘭國,祈文宇特意派了一隻隊伍,將西流國的軍隊擋在了海上,讓他們無法踏上靈島。
祈文宇果然沒有騙季連清,他手上的佈防圖,竟然十分精準,不出兩日日,已將整個靈島團團圍住,將影靈門的人一舉剿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衆人被洱蘭國的軍隊團團圍住,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他們知道,此時若是無人從外圍突破來營救他們,被捕,只是時間的問題!想不到堂堂江湖最厲害的幫派,竟然在短短几日之內,被一個小小洱蘭國滅了!
“不知教主大人現在是否改變了主意,是否願意投降?”祈文宇走到季連清面前停了下來,笑着問道。
季連清眼裡劃過嘲諷,“我影靈門的萬千教衆,從來不知道投降爲何物!”
“是嗎?”祈文宇皺了皺眉,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既然這樣,那本王只有成全教主與諸位英雄了,黃泉路下,教主有這麼多人相伴,也不會寂寞了。”
祈文宇緩緩擡起手,只要他的手放下,他身後的軍隊便會立馬衝上來。照他們現在的抵抗能力,不出一炷香時間,在場的影靈門所有人,都會被剿滅!
祈文宇的脣角動了動,那個“殺”字還沒有說出口,突然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接着傳來一陣驚呼,“住手!”
祈文宇眉頭不悅的皺了皺眉,轉身看去,這才發現是急速奔來的太史易!
太史易急忙走到他身邊,恭敬的說道,“王爺且慢,下官有話要說!”
祈文宇疑惑的問道,“是什麼事情,竟然讓老師如此慌忙?”
太史易轉身看向季連清,當目光觸及到季連清的臉龐時,身軀猛然一僵,眼底漸漸涌起淚光。
是她,沒錯,就是她,他沒有看錯!
季連清擰着眉,不知這個突然出現的老者,爲何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太史易收起眼底的激動,忙轉過身貼在祈文宇耳邊耳語起來。祈文宇聽完,表情從最初的不解瞬間變得震驚。
他忙將目光投向季連清,眼裡一片驚悚和震驚!他急切的問道,“老師確定沒有認錯人?”
太史易嚴肅的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好,那就聽老師的。”他伸手指向季連清,吩咐道,“來人,將這個女人帶到本王營帳,其他人等全部圍禁在靈島之內,沒有本王的允許,誰都不允許踏出靈島一步!”
“是!”
“保護教主!”風曲泠見狀,一聲大吼攔在了季連清面前,劍橫在手上,將她嚴嚴實實的擋在了身後。
太史易聞言,一點點朝着季連清走來,平靜的眼底有着深邃的神秘,“難道影靈門教主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季連清身軀猛然一僵,錯愕的擡起頭看向太史易,他只是對她淡淡一笑,可那笑容裡,似乎是有很多故事等着告訴她。
她的身份?關於她的親生爹爹的身份嗎?孃親用性命去愛的那個男人……
“住口,休想蠱惑我們教主,我們是不會讓你們帶走教主的。”風曲泠說道。
“風左使。”季連清突然開口,“本宮不會有事的。你們全都在這裡等着本宮,決不可輕舉妄動。本宮很快就回來。”說完,她鄭重的看了四大長老一眼,緩緩向太史易走去。
風眠等人立馬喊道,“教主!”“不可啊教主!”
“本宮自有分寸,這裡就暫時交給各位長老了。”季連清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釋然一笑,“若是本宮此去回不來了,影靈門,就交給四位長老了!”說完,她堅定的轉過身,不再有任何猶豫,隨着太史易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而她想不到的是,她這一去,將她一生的命運,再一次改變。她確實再也沒有回到影靈門,而是被太史易帶回了洱蘭國!
而洱蘭國的軍隊,在圍困了靈島十日之後,突然就撤了兵,不出一日就從靈島消失了。
季連清突然的消失,讓風曲泠十分擔心。洱蘭國撤軍,卻沒有帶來任何關於她的消息,如今她生死未卜,他必須儘快找到她!
當天夜裡,他與冷妍霜一起,踏上了去洱蘭國的船隻。若是清兒被洱蘭國的人抓住了,他們必須要儘快將她救出來。
他們趕到洱曼城的時候,才知道,洱蘭國的皇帝,最近剛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太子遺孤,皇帝龍心大悅,大赦天下,還要在三日後在太廟,爲這位公主舉行加封大典,封爲蘭清公主。
若是他們猜的沒錯,這位蘭清公主,很可能就是失蹤的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