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過了兩日,戰事已經到了膠着階段,影靈門守衛頑固,西流國大軍根本不能在短時間內攻下靈島,如果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內不能拿下靈島,後面的形勢將會對他們很不利。
他們之所以攻不下靈島,就在於靈島的地勢十分詭異,於是西玥昇決定,親自潛入靈島查看地形。
靈島周邊都是密林,裡面佈滿了各種奇門陣法,就連對陣法十分熟悉的人,在面對繁複變換的陣法時,也不一定能安全闖入。
西玥昇一身黑衣,面上帶了一張薄如金削的銀色面具,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了守在島邊的侍衛,悄悄潛入了靈島上。
他剛踏入密林,一眼便識出了眼前的陣法,好個厲害的陣法,還未真正踏入靈島,就已經布瞭如此霸道的陣法,後面的路,想必是機關重重。只是想難倒他西玥昇,那也太小瞧他了!
他身形突然向上飛去,快如閃電的身影在密林裡靈活穿梭,很快便到了密林深處。越到裡面,陣法越是霸道,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慢。
正在他凝神破陣的時候,耳邊一陣細微的風聲嗖的飛過,身形快速往後退去,寒光自他眼底閃過,他的劍已經抵上了來人的侵襲。
劍光四起,一紅一黑的身影在林子裡瞬間打鬥起來。兩人的劍廝殺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一紅一黑迅速往後退去。
季連清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冷冷笑道,“閣下好膽識,竟然敢獨自闖我影靈門聖地。”從方纔的一番打鬥裡,她已經斷定,面前的人,就是當日在船上和她打鬥的人。一想到那夜被他撕去的衣袖,她的心裡就一團火,她還想着尋機會再去教訓這個人,這下他主動送上門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他活着離開!
西玥昇挑了挑眉,冷冽的劍光映在他漆黑的眸底,有着讓人心肝俱裂的冰寒。雖然對面的女子白紗覆面,遮住了她的容顏,可他一眼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原來是教主閣下,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他的目光從她袖上滑過,薄脣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教主這次可要小心了,可別像上次那樣,又被我斷了一截衣袖。”
季連清聽聞,眸光一冷,“今日本宮就送你見閻王!”話音剛落,她手裡的劍已朝着西玥昇刺去。
兩人的身影在林子裡四處飛躍,地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樹葉,都是被他們凌厲的劍氣所傷,紛紛墜落於地。
西玥昇本以爲眼前的人不過一個女子,很快就能將她制服,卻不想她的武功出奇高,兩人過了幾百招,也沒有分出勝負。
西玥昇沉靜許久的心突然裂了一個口,心裡隱隱升起一絲興奮,這一番打鬥實在太過癮,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突然,季連清閃身躲避西玥昇刺向胸口的利劍,身軀向後猛然一彎,卻在這時臉色劇變,她翻動着身體想要飛身退後,卻還是晚了一步,腰部觸碰到機關,腳下的地頓時裂開成兩半,整個人瞬間往下掉了下去。
只是發生在一瞬之間,西玥昇根本沒有任何思考,一把拉住季連清,想要將她拉回來。
季連清心知自己逃不了掉入密洞的命運,目光掃過對方伸來的手,妖嬈的細眸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西玥昇只覺得心神一陣恍惚,心想不好,中計了,可爲時已晚,整個人已經被她緊緊的拉住,兩人快速的朝着密洞深處墜了下去。
剛一掉入密洞,頭頂的裂縫嘭的一聲合上了,他們徹底被困在了密洞之中。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季連清被摔的兩眼直冒金星,緩了半天才回過神。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幽幽的冷光從巖壁上射來,但很微弱,根本看不清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樣。
“沒想到影靈門教主,居然這麼主動,看到我就這麼快就投懷送抱。”
一聲極不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而且似乎是從她身下發出來的。她一驚,猛的側頭看去,發現某人此刻正被她牢牢壓/在/身/下,怎麼看,都像是她主動將他撲倒在地……怪不得方纔沒覺察到疼痛呢,原來是他擋在了下面……
她的眉頭不覺皺了起來,迅速翻身從對方身上退了下來,靠在一旁的巖壁上坐着,根本沒有要扶西玥昇坐起的意思。而被她壓在地上的西玥昇,掙扎了好半晌,才終於坐了起來。
他艱難的靠在巖壁上,緩了好一會才恢復了體力,“冷血的女人,也不看是誰救了你,居然見死不救。”
季連清已經雙腿盤在一起,她斜了一眼對面的人,銀色的面具在這密洞裡看起來更加冰冷,就像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如一把凌厲冷寒的利劍。
她冷冷說道,“閉嘴,本宮勸你省點力氣留着後面活命。”說完,她閉上眼,運氣調理內息。
西鑰昇表情一愣,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好大的膽!不過,他心裡卻是十分奇怪,從他恢復記憶後,心變的更加冷血無情,平日甚少說話,怎麼一遇到這個女人,話就變得多了,而且,內心的情緒能這麼起伏……
他的目光凝在季連清臉上,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可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就這麼直直的盯着她,眼底一片冷凝的深黑。過了很久,他才終於閉上眼,緩緩調理身體內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方纔他用了內力纔沒有摔死,如今內息紊亂,若是再不及時調理,怕是真撐不到從這裡出去。
過了很久,兩人終於將體內紊亂的真氣打順,才緩緩起身,沿着密洞的一條小道,摸索着向前走去。
雙方是敵人,都有想過何不趁現在對方都受傷的時機,趁機將對方殺了。可如今兩人被困在這深不見底的密洞裡,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先利用對方出去,在洞口的時候再將對方解決也不遲。
兩人沿着溼滑狹窄的密道緩慢前行着,誰都不知道,對方的心裡竟然藏着一樣的心思。
巖壁內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微弱的光線射/出/來,但十分微弱,兩人都行的極慢。
突然,季連清腳下一滑,根本沒有防備,整個人往後倒了過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腰枝被一雙有力的手拖住,她整個人都貼在了對方的懷裡。
西鑰昇隱在面具下的薄脣突然勾起,貼近季連清的耳旁曖昧的笑道,“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對我投懷送抱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成人之美,成全你的一番心思,嗯?”
他的呼吸輕輕的吐在季連清的耳後,引的她身體一陣輕顫。秀眉不悅的擰起,她剛想曲起手肘壓向西鑰昇的腹部,誰知對方早有準備,一隻手靈活的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牢牢的背在她身後。
“找死!”季連清一聲冷斥,另一手向後劈去,身體迅速的往前彎下,從他的掌心退了出來。
密道里十分狹窄,兩人根本使不了劍,只能赤手空拳搏鬥起來。
西鑰昇長臂猛然探到季連清脖間,眼看着就要掐上她的脖子,她身軀靈活的往後彎下,不想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制的再一次往身後倒了下去。
西鑰昇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不想這一次,依然是“嘶”的一聲,她的一隻衣袖,再次被撕掉了……西鑰昇反應十分迅速,另一隻手極快的攬住季連清的腰肢,將他往懷裡一帶,可地面實在太溼滑,他腳下一滑,身子壓向了季連清,將他牢牢的壓/在了巖壁上。
兩人的脣,準確無誤的親吻在了一起!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兩人皆是一愣。密道內只有灰暗的光纖,兩人臉貼着臉,能看到彼此眼底裡極大的震驚。
季連清秀眉一擰,眼裡的努力能將對方焚成灰燼。她擡起手就要劈向西鑰昇的後頸,西鑰昇眼疾手快,將她的雙手捏在手裡,抵在巖壁上,這才從她脣上離開。
雖然隔着面巾,可他的脣上卻有着異樣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就像誘人的糖果般甜美……
看着季連清眼裡憤怒的小火苗,他不知爲何,心裡突然有了惡趣味,就喜歡看她生氣看她吃癟的樣子,這樣整整她,看着她怒不可發的模樣,倒是十分可愛……
爲了防止一鬆手季連清再次對他出手,他整個身體緊緊壓/着她,將她圈在他的雙臂之間,不讓她動彈,“只見過兩次,影靈門的教主不會是看上我了吧,這麼主動熱情?”他低下頭,眼底滑過一絲戲謔的笑意。
季連清掙扎了好幾下也動不了,索性就放棄了,“哼,少臭美,大不了本宮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西鑰昇的眼角抽了抽,這個女人,竟然將他比作是狗!
他不悅的咳了下,“方纔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還請姑娘不要介意。如今你我被困密洞裡,生死難測,你應知道,我們這時不是敵人,而是戰友!”
季連清冷冷一笑,他這是變相告訴她,如今不是和他算賬的時候!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膽敢對她不敬,待她出了這密洞,定要取了他的命去喂狗,才能解了心頭只恨!
“你還不放手!”她冷冷說道,被他這麼緊緊貼着,實在是太尷尬了,想想就來氣……
西鑰昇笑了笑,緩緩放了手。季連清揉了揉被他捏的發痛的手腕,狠狠剜了他一眼,“再敢對本宮無禮,休怪本宮不客氣!”
兩人又沿着密洞走了很久,就在他們心灰意冷,以爲這條密洞沒有盡頭的時候,前方終於有強烈的光線涌入,他們這才重重舒了口氣,這裡光線很強,很明顯就是洞口了。
季連清在洞口附近仔細檢查了一番,終於找到了打開洞口的機關。出了洞口他們才發現,已經來到了靈島的最外圍。
方一出洞口,兩人幾乎是同一想法,只聽利劍出鞘的聲音,兩人的劍皆指向了對方的胸口,直中要害一劍致命。
西鑰昇看向季連清的目光滑過一絲讚賞,想不到此人居然與他有着同樣縝密的心思。
季連清冷冷笑道,“卑鄙小人!”
西鑰昇回道,“彼此彼此!”
“既然你敢踏入靈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季連清目光一寒,揮劍刺向西鑰昇的胸口。
一紅一黑,衣袂翻飛,矯健的身姿如游龍在天,劍光四起,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絕殺,誰都沒有對手下留情。
突然,海面上傳來一聲急促的號角聲,西鑰昇一聽,心叫不好,一定是軍中出了重大軍情!
他忙收了劍鋒,身形快速的往後退去,“今日能有緣與姑娘切磋武藝,實在盡興,他日必定再來討教,告辭!”說完,他的身形快如閃電飛入海面,瞬間消融在茫茫白霧裡。
季連清將劍收入劍鞘中,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扔到地上,眼裡的殺氣肆涌,“別再讓本宮看到你,見你一次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