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伸手時身體也驀地一顫,頓時身高陡然往上一拔,如果不是頂着墓道穹頂,可能還要抻得更高。
也正因爲她的身材在一瞬間增長,使她的兩手也擡高了位置,而我的脖了處在她的肚臍邊,她兩手一掐就掐了個空。
馬上她兩手就往下抓來。
我趁她兩手託開沒有合攏之際,急忙後退,她的兩手使勁一摟沒有摟住我。只聽啪的一聲,胡麗麗的兩手碰在一起時,竟發出金屬一樣的磕碰聲。
臥槽,是變形金剛出來了?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轉身撒開腿就跑。
這位麗麗姐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面前失去了耐心,終於爆發開了。縱然她無意真的掐死我,但在沖天一怒之下也極有可能將我誤傷。
而我之所以選擇奔逃而不是求饒,是因爲我已經看到洞的深處露出亮光。
那明顯是白天的自然光而非照明光,我堅信那裡是一個通往外面的出口。
人在緊急下只能依本能行事,哪裡還有更細緻的分析?
我向着有光的地方急跑,腳步聲在洞內嘭嘭直響,遠遠望去洞口就像一口碗那麼大,圓圓的發着光。一縷輕風在洞中穿越,我感覺這就是洞口的有力證據。
背後傳來胡麗麗的叫聲:“小睦,站住,別往那裡跑,那是另一條路,別出去……”
另一條路?這說明我跑對了,那裡確實是一個出口,至於到底是什麼路,我也不想聽她解釋,反正我決不會停下等她,更不會因她一句話就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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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說了嗎,武媚娘和穆桂英的話半真半假,只能信一半嗎?那你麗麗姐的話難道就全是真的?恐怕也只是一半真一半假吧?你說這是另一條路,我認爲有可能正是正確的路,你叫我別往這裡跑,我偏要往那裡跑。
跑着跑着回頭張望,沒見胡麗麗追上來。
我略略放心了些,一門心思往洞口跑。
越跑越堅信確實是出口,一股股涼爽的風從洞口呼呼吹進來,夾帶着一些草木的清香。
視線越來越清晰,我聽到外面傳來的鶯鳴鳥啼,簡直是心花怒放。那肯定就是一個真正的山谷,我總算找到出口了。
洞口到了,望出去外面是一片青翠,我很順利地跑出洞,站在了一片草地上。
果然是一處美麗的山谷。
這裡的景緻令人眼睛發亮。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山谷。草地的前面就是樹林,有矮矮的灌木,也有參天的大樹,樹梢頭上叮着一隻只美麗的鳥兒,時不時有幾隻飛來飛去,啁啾的鳥聲美妙悅耳。
一隻只松鼠也在林間跳來跳去,採摘着它們最愛吃的松果。一隻只七彩的蝴蝶也在翩翩飛舞,成雙成對。偶爾從樹林裡跑出一隻梅花鹿來,在草地上悠閒地吃草,又隨意地溜達開去,顯得從容不迫。
我的目光被草地的兩側所吸引,在這裡開滿了各式的花朵,除了我們常見的菊花、蘭花、鬱金香、大紅牡丹等,還有雞冠、芙蓉、夾竹桃、茉莉、紫羅蘭等等,數不勝數,很多是我見所未見過,根本叫不出名字來。只能用奇花異草來概括了。
我正低頭賞着花,忽然感覺整片花草地的顏色一變,似乎罩上一層淡紅的光暈。一擡頭,原來是藍藍的天際上出現了幾道美麗的彩雲。
彩雲不是單單一種顏色,而是真正的七色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在雲彩的後面分明有光在作着襯托,那是即將下山的太陽嗎?彩雲當然是太陽給照出來的,但我見過很多次日落前的火燒雲,那就是落日的餘暉,還是第一次見到色彩如此豔麗多姿的彩雲。
那是祥雲籠罩吧,在彩雲的輝映下,那些草地和樹木都塗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茫。
鳥兒在空中飛翔,松鼠在林間跳躍,蝴蝶在雙雙追逐,好幾匹梅花鹿來到草地上,無拘無束地啃草和邁步,天際掛着彩雲,交織成一片美麗非凡的世界。
從來沒有領略過這麼美妙的景色。
我想這肯定就是所謂的世外桃源了。
草地上還有一條小徑,通往林子裡。我順着小徑款款邁步,顯得格外輕鬆。從林子裡穿過,前面出現了一條河流。
這條河並不寬闊,河裡的水緩緩流淌,那水清澈無比,甚至能看清水中游着的魚兒,魚兒有各種各樣,最多的就是紅色的鯉魚,有些甚至浮到水面上,就像花園漁塘般熱鬧。
我朝對面望去,那是山谷的深處了,也是一片草地向縱深延伸,深處就逐漸地融進淡淡的霧靄中了。
但我發現草地深處似乎有建築物,是草廬還是磚瓦房,一時就難以辨別。
既然有建築物那就有人,而我現在搞不清這是什麼地方,只有找人打聽了。
這條河也不寬,我決定直接涉水過河,反正我在水潭裡泡過,渾身的溼還剛剛晾乾,也不怕再溼一次了。
我到了河灘上,正要下水,忽聽對岸傳來一個聲音:“不要下水,不要下水……”
擡頭朝對面河岸上觀察,並沒有出現人。我就稍稍等着,以爲喊我的人會跑到河岸的。可是等了一會也沒有人出現。
當我再次準備下水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不要下水,不要下水!”
這次我聽得很清楚,聲音就在對岸的河灘上,而不是在更遠處。可是河灘上根本就沒有人哪。
我再次仔細打量河灘,終於發現了一樣東西,在對面河灘的高處,豎着一塊石碑,碑上刻着一個人像。
但由於隔着河的距離,無法辨別刻的是什麼人像,只能看出個大概,那個人像似乎還是穿着古衣,頭上還挽着高髻。
難道是這個人像在對我喊話?
不會這麼奇詭吧?
我決定再搞個試驗。於是一邊裝着要下水的樣子,一邊緊緊關注那個石碑上的人像,要看看有什麼動靜沒有。
我的腳剛要往水裡落,響起那個聲音:“不要下水,不要下水……”
聲音確實出自石碑,只是沒見那個人像有什麼動靜。
這是什麼玩意兒?又是靈異?
我大聲問道:“喂,你是誰呀?”
“我是看河者。”石碑回答。
“爲什麼要看河?”我又問。
“不讓人隨便過來。”石碑說道。
所謂的看河者,就是指守衛吧,把守着那邊不讓這邊的人過去。
“爲什麼不許人過來?”
“有些人不準過來,有些人可以。”
我忙問道:“那我呢,可不可以過來?”
“你可以過來。”它回答得很乾脆。
“可是,你不是口口聲聲叫我不要下水嗎?”
“是的,叫你不要下水,但你可以過來。”
“這不是矛盾嗎,我不下水怎麼過來?”
“你可以順着橋過來的。”
我環顧四周,沒發現河上有橋。
“橋在哪裡?”我問道。
“就在空中。”它說道。
我擡頭仰望天空,發現天空出現了一道彩虹。
這道美麗的彩虹正在慢慢降落下來。
是不是我出現幻覺了?現在我對自己的所見越來越不自信,感覺處處虛景假場,把人搞得暈頭轉向。
“這是什麼?好像是彩虹嘛。”我驚慌地問,“彩虹怎麼會降落下來?”
“沒錯,是彩虹,這就是河上的橋。”
說話間彩虹的兩頭正好落在河兩岸,形成一條弧形的拱橋。
那種震撼無以倫比,平時我們仰頭見到的彩虹高高在天,而這道彩虹就在面前,已經伸手可及。它是由七彩組成,邊界清晰,而質地看起來不像鐵質也不像塑料,有一種半透明的質感,就像是一根彎成弧形的巨型彩色冰棍。
可這就是橋嗎?空中的彩虹無非太陽光受到水汽的折射構成的,本身並無固體物質,它降下來架在河上,能充當真正的橋來用?
我大聲問道:“這樣的橋能走人?”
“當然能,這橋是特地度人用的,能到達這裡的人,肯定是能夠通過它的。”
石碑的這句話讓我愣了一下,度人這個詞,好像是一個專用詞,而不是簡單的給人提供一座橋讓人走過去的意思,是一個佛教用語,度字是渡之意,充滿了玄機。
“爲什麼不說走人而要說度人?”我不放心地問道。
石碑嗯嗯幾聲:“可以說走人,也可以叫度人。如果你想過來,這座橋可以度你。”
“你的意思,我想過來就過來,不想過來也可以不過來?”
“對,就依你自己的意願好了。”
我向後張望一下,發現暮色正從後面一點點推來,遠處的景物早就被暮靄給淹沒,近處的樹林和草地也正被捲來的暮色給塗昏。
可對面卻是另一番情景,依然光線充分,很是明亮。
暮色也是這麼怪,竟然隔着河一分爲二,我後面已是昏暗的黃昏,對面卻還是亮麗的白晝。
這樣一來我要過河的心情更迫切了,後面的暮色就像有意要把我推過河去。
“那好我想過橋,怎麼過?就直接踩上去走嗎?”我問道。
“沒問題,你可以隨便走,就當是一座普通的橋好了。”石像說道。
我先伸左腳,並沒有一步就踏上去,而是先掂一掂是否結實。
左腳確實踏在了實處,是有點斜斜的坡。
我試着將身體的份量向左腳上加碼,最終右腳縮了起來,全部的重量都放在左腳上,穩穩地來了個金雞獨立。
“你已經上橋了,現在大膽過來吧。”石碑的聲音熱烈起來,“歡迎黎小睦過橋。”
我一站到橋上就感覺後背有一股力量,在輕輕地把我往前推。轉身看也沒什麼東西,那股力量是無形的,也不那麼兇悍,很柔和的樣子,似乎在鼓舞我向橋頂上走。
有了這股力,我上橋就省力得多了。而走上這美麗的彩虹,真的是心曠神怡,心情爆爽到極點。我發現以前經歷過的所有擔心、憤恨、煩躁,都蕩然無存,連剛剛差點被胡麗麗那雙金剛手給掐了脖子的驚恐也煙消雲散。
越往上走,心情越來越歡愉,飽滿,一種從示有過的輕鬆和幸福流淌在全身,而空中的祥雲也似乎多了些,並且徐徐環繞在了橋的四周。
再看河裡的水波光粼粼,明澈碧純,那些美麗的紅鯉更多地聚集在橋下,爭相在水面躍上躍下,似乎在有意添加歡樂的氣氛。
我懷疑我來到了一處璀燦斑斕的瑤池仙境了。
正在這時猛聽對岸傳來了驚叫:“別過來,千萬別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