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只是給張嘉瑜打個預防針,我心裡是另有打算。目前情況下,我們還不宜剿殺張加力他們幾個,因爲他們背後是吸血女鬼,即使僅僅把這三個傢伙抓起來也會引來報復的。
更何況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張加力他們沒了,武媚娘她們會另找“男朋友”。
我要把解救爍鎏城的行動做個計劃,要分三步走,先要除魔,再來誅鬼,最後才搞定張加力他們。
除魔等於挖掉一棵樹的根,誅鬼是鋸斷樹的枝,張加力他們充其量是樹葉,如果我們摘樹葉,對整棵樹毫無影響,必須痛下決心將魔根徹底拔掉。
不過要做這樣最徹底的打算,需要時間,也就會帶來一些損失,張加力他們幫着女吸血鬼會害死一些女孩,可是如果我把精力放在對付他們,就會兩頭難顧,女鬼誅不了,更沒有辦法誅魔。
所以必須先把張加力和女鬼們放一放,把主要有力放在兩個魔頭上。
張嘉瑜說她會在家好好監視哥哥的,一旦哥哥有什麼異常行爲就立刻告訴我。
我也嘴上說好。但我知道張加力是監視不了,他根本不受妹妹的制約,因爲有武媚娘在幫他,他要出來幹壞事可以輕易屏蔽妹妹。
我把牟葵和小琴帶到租屋,牟葵想給媽媽打個電話報知一下平安信息。可是電話沒能打通。我這才告訴她我都去找過她媽媽卻沒找到。牟葵頓時又陷入不安和恐慌當中,連說要馬上去找媽媽。
小琴也說:“小睦哥,我們幫她去找吧,不知青琬阿姨到底在哪裡,怎麼樣了。我媽媽肯定不會擔心我,但牟葵媽媽連公司都關了門,肯定去尋找牟葵了。”
我說現在關鍵是沒有任何線索,只知道青琬姐關了公司不見了,她會往哪裡尋去呢?
牟葵想到媽媽有兩部手機,另一部的號碼很少用,所以別人是不知道的,只有她和外婆知道。
我就按照牟葵提供的號碼打過去,結果真的通了。電話裡傳來一個聲音:“喂,是哪一位?”
“青琬姐,是你嗎?”我問道。
“咦,你是誰?”
“我是黎小睦啊,你聽不出來我的聲音了?”
對方停頓了一下,驚奇地問:“小睦?你怎麼會知道我這個號碼的?”
我把手機給了牟葵,牟葵接過手機就“媽媽媽媽”亂叫。
看到牟葵激動哭泣的樣子,我和小琴也很難過,但也很慶幸,畢竟牟葵現在沒事了。
牟葵和她媽媽通了一陣話,又把手機給我,說她媽媽有話要跟我講。
“小睦,我找葵葵找得好苦啊,我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竟被人綁架到那種地方去了。這是真的嗎?”青琬姐在問我。
“當然是真的。”
“是你去把她救出來的?”
“對,是我救的。被綁架的有三個女孩,全救出來了。”我說道。
然後我問青琬姐現在哪裡?她說了一個地方,是在湘西的瑤寨。
我問她爲什麼跑到那裡去?
她說她聽別人介紹,瑤寨裡有高明的阿婆能夠接觸鬼魂,她是想請教這些阿婆能不能看到女兒成了鬼魂?
“暈,你都以爲牟葵遭遇不測了?”我吃驚地說。
“是啊,我以爲女兒被害死了呢。”青琬姐喜極而泣,連說當初沒有看錯了人,關鍵時刻還是我把她女兒給救了出來。
我卻向她賠罪,因爲牟葵被綁架正是因爲她們母女跟我關係親近,貞婦媼把她們看成我的親人才會指使張加力綁架。
小琴在旁邊插嘴:“我也一樣,她們把我當成小睦哥的妹妹。”
青琬姐聽了後反而挺高興,忙說:“你看,連她們都認爲我們是自家人,那肯定是了。我和葵葵就是把你當成自家人的嘛。”
我問她爲什麼在牟葵失蹤後不給我打電話?
她自責地說她把我的手機號碼存在手機裡,那部手機卻弄丟了,她一時沒記牢我的號碼,又不知我在哪裡,所以想聯繫也聯不上。
難怪我打她的手機也打不通,她的手機搞丟了,可能是在尋找女兒的路程中被小偷給偷走了。
既然青琬姐也沒事,我們都放下心。她說馬上會回來,到時把牟葵接回家。
此時我們已經走到舊城區的弄堂裡,我們的租屋就在前面。忽然有一個人匆匆沿着弄堂跑來。我一看正是我老爸。
老爸一見我就向我擺手,叫我快轉身走,不要進去了。
“出了什麼事?”我驚訝地問。
老爸把我拉到一邊,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這裡有髒東西出沒了,這兩個女孩子不能住在咱家。你還是帶着她們換地方去。”
我一驚,問道:“是在隨意地出沒,還是有目標的?”
“我看,它們盯住了咱們那個租屋。”
老爸介紹夜裡屋頂上的瓦都格格地響,說明那些髒東西都上了屋頂,隨時會揭起瓦片向下偷窺的。
“你看到過了?”我驚道。
“昨天夜裡我看到了,它們上了房頂,揭開瓦片偷偷地看。”
“那你怎麼樣,不害怕嗎?”
老爸淡淡地說:“我怕個球,老子雖沒有什麼本事,但也是黎唆罡的玄孫,黎一鐵的孫子,還會怕這些殭屍?只不過我什麼也不做,讓它們看好了。”
我驚出一身冷汗:“如果它們要對你下手怎麼辦?你爲什麼不跑出來?”
老爸胸有成竹地擺擺手:“它們如果要下手早就下了,老實跟你說吧,我身上還有一道護身符,是你太太公當年傳下來的,你爺爺雖然不會武功更不會法術,但這個護身符他記得很好,傳給了我。”
“什麼護身符?我怎麼不知道?”
老爸說這個護身符其實是他身上的那個紋身。
我這才知道老爸胸前紋的兩把交叉的鐗是個護身符。老爸從來沒有解釋過這個紋身的意義,現在才告訴我了。
“你有護身符,那爲什麼不給我弄一個?”我很不解了,“早知道有用,在我小時候就給紋一個,現在也派上用場了。”
“這你就不懂了,”老爸解釋道,“這種護身符是隻給不練武不練法術的人用的,一旦紋上那麼就不能習武,更不能練法術。我小時候是你爺爺給我紋的,他認爲我這輩子會像他一樣不習武不練術的。而你的情況很古怪。”
“什麼古怪?”我問道。
“你三歲時我就想在你胸前也紋一個,但怎麼也紋不了,你的皮膚摸上去很嫩,但紋針根本扎不進去。只好用筆在你胸前畫上一個,但你用手那麼一抹就抹掉了,我要打你屁股也打服不了你,最後只好放棄了。”
原來我三歲就那麼牛了,早就預料到我以後要練武練法術的?
我問老爸身上既然有護身符,爲什麼那些殭屍又敢來偷窺呢?他說護身符的作用距離是有限的,它們只要離開三米就作用不着,不靠近就不受影響。
不過這些殭屍都跑到我們租屋上去了,說明我們的租屋已經沒法呆了。
“那我們趕緊搬家吧。”我對老爸說。
老爸立刻搖頭:“搬哪裡去它們都會跟來,倒不如不搬,我還住在這裡,你呢帶着小姑娘換地方去。”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葉叔打來的,問我現在在哪裡?我把情況簡要介紹一下。葉叔馬上叫我把兩個女孩帶到他家去住。
葉叔家已經有洛蓮住着,顯得有點擠。我提出要找個合適點的地方。於是我又給姬叔打電話,姬叔已經聽姬雨介紹了這趟驚險奇遇,當聽到我說能不能接納兩個女孩暫時住下時,他當即同意。
我就把牟葵和小琴送到姬叔所在的地下室,姬晴和姬雨也在那裡,正好四個人作了伴。
小琴私下提出要陪我一起行動,我勸她好好呆在地下室,現在外面很危險,還是我一個人來來去去利索點。
天黑後我又回到自己租屋,一邊吃晚飯一邊跟老爸探討起那本《伏魔訣》來。
我對老爸說:“很多人以爲,如果要打敗魔頭,唯一的辦法是拜個仙師,從仙神那裡學到降魔術,纔可以一勞永逸地降服魔頭。但我想起當初偷拿了啖魔的《伏魔》,上面有幾句話說得很明白,第一段話是:伏魔乃伏己!他人克吾,非吾克己!作伏魔,乃找自身之脆,防也!這說明啖魔是有脆弱點的,它對自己的弱點很瞭解,擔心被別人所克,才寫《伏魔》,目的正是爲了防止被人克掉。”
老爸說:“是的,自古以來,魔也好靈也好妖也好,總是有缺點的,啖魔也了不起,它不是狂妄自大認爲天下無敵,而是對自己看得很清楚,爲了更好地保護自己,它就要研究自己的缺點,寫這本《伏魔》,就是設想別人會怎麼對付它,就好像一個高明的將軍,他要考慮到對手怎麼來攻擊,才能制定出反攻擊的計劃來。”
“啖魔有弱點,貞婦媼同樣不會例外吧。它們肯定是強大的,人類戰勝不了它們,是因爲一時發現不到它們身上的弱點,如果找到這種弱點就一定能打敗它們。”我得出這個結論。
老爸喝了一口燒酒,皺着眉頭傷腦筋:“可是,《伏魔》這本書你纔看了一頁,就被逼交回去了,當時你要多翻幾頁就好了,說不定裡面就寫着啖魔的缺點是什麼。現在嘛,你也搞不清它的弱點在哪裡。對那個貞婦媼更不瞭解吧?”
我也很是遺憾。當初沒有一口氣多看幾頁,以爲可以留着慢慢研讀,結果半夜徒增來向我索書,還拿那個誅鬼藥跟我搞了個掉換。
誅鬼藥後來證明是有用的,成功誅殺了王三娜,可惜後來不小心被我遺落掉。現在想想我確實太懈怠,沒有在得到《伏魔》的那天夜裡一鼓作氣讀下去。
“如果當時將內容抄寫下來該多好,現在就可以直接研究了。”我不無遺憾地嘆息。
“抄寫來不可能,啖魔會知道的,徒增來找你時必定逼你把所抄的東西也交出去。”老爸說道,“最好的方法是記在腦子裡,你那天夜裡沒看下去是個很大的損失。”
我也認爲這確實失去一個大好機會。
“既然這個機會失去了,還能不能補回來呢?即使補不回來,那麼能不能自己創造一個機會?”我自言自語地問。
老爸說怎麼創造機會?
我把我的設想提出來。
“什麼,這怎麼行?”老爸聽了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