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了,後媽。董曉蘭苦笑着作勢追打,兒子卻已經鑽進自己的臥室扣上了門。老岳母也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彭遠大像日本兵進村禍害婦女一樣
拽着董曉蘭朝自己的臥室拉,董曉蘭甩開他的魔爪說:我去洗洗。
“別急,”然後風姿綽約地鑽進了衛生間。
彭遠大回到臥室,三下五除二扒光衣裳鑽進被窩等待嬌妻,心裡充盈着期待的焦灼和幸福。真正的漂亮女人,不管到了什麼年齡,都是那個年齡段女人風致的範本,董曉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彭遠大慶幸的是,這個例子是自己的老婆。董曉蘭也已經過了四十五歲大關,但是卻仍然脣紅齒白,讓人看了賞心悅目。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董曉蘭過日子是一把好手,相夫教子,還要工作掙錢,彭遠大常想,自己這一輩子真正的福氣就是娶了董曉蘭還搭了一個自帶飯票的保姆,所以家裡的什麼事情都用不着他操心,能夠一心一意當好警察,這也是他能成爲一個成功警察的可靠保證。由成功的警察聯想到了破獲金錠失竊案之後發生的一切,想到網絡上那篇文章說他把電話打到了常委會上,狂妄地自我推薦,說現任公安局的領導班子裡,沒有人適合擔任公安局局長,只有他纔是當公安局局長最合適的人選,心頭不由一驚,想來想去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事給常委會打電話要官,即便想打敢打那種電話,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常委會啊。想來想去忽然想到,在他臨回來之前,曾經接到過組織部王處長的一個電話,好像他當時開玩笑的對王處長說過那種話,會不會是王處長把這些話捅到了常委會上?如果那樣,這個王處長可就太不地道了。想到這兒,彭遠大赤裸裸跳到地上從衣服兜裡拿出手機找到王處長通話留下的電話號碼,撥通了王處長的電話。
此時已經深夜十點多鐘了,王處長接到電話很不耐煩:“誰啊?這麼晚了什麼事?”
彭遠大先道歉再討伐:“對不起啊,王處長,這麼晚了給你打電話,我是彭遠大。我問你一件事,前幾天你給我打電話,我跟你開玩笑說的話你怎麼捅給常委會了?你這不是毀我嗎?”
王處長先問:“我在電視上看到你才知道你老人家總算回來了,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彭遠大說:“不光我知道,現在銀州市人民都知道了,你到銀州信息港網站上看看,帖子都發出來了。”
王處長大吃一驚:“什麼?網站上發出來了?怎麼可能?”隨即又嘆息着說:“也沒什麼不可能的,現在跑風漏氣已經成了常態,常委會上的事情只要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
彭遠大追問:“我不管常委會跑風漏氣的事情,我要知道的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就往常委會上捅?這麼做事太不地道了?”
王處長再次嘆息:“彭局長啊,不是我向常委會捅你什麼,那天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常委們正開會的時候在會場上打的啊。”
彭遠大大吃一驚:“什麼?你在常委會上給我打電話?那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王處長說:“老彭啊,你可別怪罪我,那天確實在討論你們公安局人選的問題,會上常委們聽說你不在家裡,很想聽聽你對公安局局長人選的意見和建議,吳書記親自讓我打電話找你,直接問你的意見,你說我怎麼敢當着吳書記和常委們的面告訴你我們正在開常委會啊?結果你在電話裡胡說八道,全都讓常委們聽到了,這也怪你自己,你當時是不是喝酒了?”
彭遠大懵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當着全體常委們的面說出了那種大言不慚的話來,他本能地問王處長:“常委們怎麼說?”
王處長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堅持組織原則,對彭遠大說:“實在對不起,常委們怎麼說的我不能告訴你,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你們局裡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常委分歧比較大,可能還要有一個過程。”猶豫片刻,王處長終究有些於心不忍,這件事情歸根到底還是他引起來的,等於把彭遠大難得的提升機會給毀了,於是下定決心小小地違反一次組織原則,對彭遠大耳語般地說:“我給你透漏一下,市委決定要對幹部選拔任用工作進行改革,首先就拿你們公安局局長的任命作試點,你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