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邊,顧巖接了個電話,那個意大利女人告訴他說爸爸病了,讓他回去一下。
他討厭死這個女人了。但沒有辦法,他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是自己的繼母。當顧巖想明白無論自己再怎麼討厭自己的爸爸,他依然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親緣關係的親人的事實之後,顧巖開始試着接受這個事實。
顧巖接受了爸爸已經和一個女人私奔的事實,單並不意味着顧巖接受了這個名叫Alice的意大利女人。
自從顧巖的媽媽去世以後。爸爸是爸爸,他是他,除了必要的贍養費,他和爸爸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爸爸同那個女人私奔的時候,幾乎帶走了家裡所有的錢。顧巖恨他。
在媽媽去世不久,爸爸就聯繫到了顧巖。他向顧巖祈求原諒。顧巖什麼都沒說,即使他恨爸爸,這個男人,始終是自己的爸爸。
前幾天在楓藍城堡,爸爸照顧生病的顧巖,與蘇淺依撞了個滿懷,似乎他們之間的聊天並不算太差。怎麼這幾天,爸爸就會病了呢?
眼前對顧巖來講,可以說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蘇淺依和沈瀟瀟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嬉笑自如了。
“我爸病了,我可能要先回去一趟。”顧巖輕聲的和蘇淺依說。
“嗯,你忙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蘇淺依回答道。“呀!我忘記跟公司請假了!”蘇淺依猛的拍了一下腦袋。
顧巖用右手在她的小鼻子上狠狠地勾了一下:“看看你忙忙亂亂的樣子啊……”
蘇淺依知道,請假的事情,顧巖已經幫她辦的妥妥的了。
他承擔了她所有的愚蠢與忽略。
顧巖回到家的時候,與後母打了個照面。他不願意理這個女人,在顧巖那裡,這個勾引了別人老公的女人是可恥的。
“爸爸——”顧巖站在爸爸的牀邊。
顧巖覺得爸爸應該是有事要找他,所以才說自己病了。前幾天還去照顧生病的自己,這麼兩天怎麼可能會生病呢。
“你女朋友呢?”顧父問道。
“她,怎麼可能來這裡!”顧巖答道。
“哦。”顧父這一聲嘆息之中竟然有一絲的失落。
“你…
…Alice也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說什麼……”顧父坐了起來,他看着已經儀表堂堂的自己的兒子。
“感情這個東西,真的沒法說。我知道,我辜負了你的母親——但,我對Alice也是真心的!當年她出事的時候,哭着去找我,我知道後,才突然覺得,我一刻都不想她離開我,不忍心她受到牢獄之災。沒想到,我們的自私,讓一個家庭遭受了這樣的創傷。我——我們有罪啊……”顧父這樣說着,眼睛有些溼潤。
顧巖卻並未爲之所動。
他不習慣自己的這尊父親。
從爸爸拋棄妻子,和這個女人遠走高飛之後,父親的角色在顧巖這裡,就是一尊雕像。
“爸,你病了?”顧巖打斷爸爸的話,輕聲的問道。
“哦,不要緊,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而已。我這次叫你回來,只想讓你原諒她,還有你的女朋友,那是個不錯的女孩,也希望她能夠原諒我們。對於給你們的傷害,我們會補償的……”顧父說道。
此時的顧巖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的心在此刻憤怒到了極點:“補償,你用什麼補償?因爲你們的自私,我們承受了什麼,經歷了什麼?!我不知道爲什麼命運之神偏偏讓我遇見淺依,但我知道,冥冥之中,我在替你償還你欠下的債。我會對淺依好的,也請你帶着你的女人,有多遠,走多遠,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和淺依的生活,不需要你們的祝福與干預。如果沒有你們,也許我們都會比現在要幸福!”顧巖說完這些話,摔門而出。
他看到那個女人兩眼通紅的站在那裡。
“顧巖,你不能這樣對你的爸爸!”那個女人站在那裡,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自從爸爸帶着這個女人私奔之後,在顧巖母親去世之後,他們彼此見過幾次,但顧巖從來不理她,當她不存在。今天,她竟然敢站出來指責她。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這個殺人犯,你搶走了我的爸爸,bi死了我的媽媽!你害死了我最愛的人的爸爸,又間接bi死了她的媽媽!一切一切的災難,都是因爲你,因爲你的貪慾,因爲你的沒良心!你逃避的過法律的制裁,逃避的聊內心的譴責嗎?!你簡直是個惡魔!”顧巖自顧自的怒吼着,他起身要轉身的
時候,顧父給他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爲了這個女人打我?你……你不是我爸!在我和我媽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和這個壞女人逍遙快活,你的這個壞女人把別人搞的家破人亡,她就是一個劊子手,就是一個劊子手!”顧巖吼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些吼叫把積壓在他心底十幾年的怒火全都吼出來了。
Alice站在門口堵着,不讓顧巖離開。
看得出來,她的內心也是極度痛苦的。
剛剛那一幕,顧父打了他的兒子,現在最恐怖的一幕,就是顧巖奪門而出,如果那樣,這個家庭就真的像顧巖說的,徹底毀在她的手裡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太自我,是我拉着你爸爸背棄你媽媽的,你可以不原諒我,你可以把我送去坐牢,但請不要傷害你爸爸,不要記恨你爸爸,你爸爸一直很愛很愛你,我是你嘴裡說的壞女人,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Alice痛哭流涕。
“你以爲你這樣哭一場,所有的人就必須要原諒你,死去的人就能夠復活?你以爲你現在的痛苦能夠彌補你給兩個家庭帶來的創傷……”
“住口!”顧父一聲吼叫壓住了顧巖。
屋裡死一般的沉靜。
“對不起,是爸爸不對,來,你坐下——”
這些年,我陪着你——陪在Alice身邊,晚上她常常噩夢連連,她常常去做禱告,向耶穌懺悔她的罪行。
這次回來,我們就是想來面對這件事情——
“如果我的女朋友不是蘇淺依,你們會良心發現?我的媽媽呢,你對我媽媽欠下的情,欠下的債呢?原諒我沒有辦法……不恨你。”顧巖的每一句話說的都直刺人心。
顧父沉默的坐在那裡。
半晌。
“如果一切可以彌補,我寧願死的人,是我和她,而不是你的母親,和淺依的家庭——”顧父的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顧巖。
Alice扶着顧父的肩頭,半跪下身子:“老顧,是我不好,老顧——”
顧巖不想理這兩個人,彷彿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災難,都是這兩個人的所謂的愛情造成的。
顧巖驅車往醫院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