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盧摯商討之後,終於在一週後就乘船直往揚州出發。由於家裡還需要人照顧,於是靈兒就留下來照顧着家裡的一切,而梨兒則隨着秀兒前往揚州而去。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上了船,揚帆遠航,就直接的順水而下,往揚州而去,再次去到揚州的時候,秀兒的心裡格外的感到異樣和心裡的糾結。
記得自己初次離開蘇州的時候,心裡是何等的糾結啊,一直在蔣翠翠的壓迫與虐待之下,被關在一個箱子裡,毫無任何聯繫之情的使勁兒的將自己給關起來,爲了應付掉管家的排查,竟然,竟然將自己的脊背給,想到這兒,脊背的方向不由的疼痛起來,如今,自己那兒還有着一些微微的凸起,餘恨猶在,可是一切早已成爲了記憶,而另一個人物也閃現在自己的眼前,所有的所有,如今都已經在記憶中漸漸遠去了。
兩岸的風光旖旎而誘人,清脆的正在不斷的崢嶸着的植物,小草如今青青的,翠翠的綠色逼得你的眼眸無法睜開,而兩岸的樹木更是一朝發出嫩葉,就鮮嫩的好像將所有的激情和熱情給散發了出來一樣。
“娘,娘,你看看,那兒,那兒有一隻大大的飛鳥啊,那個鳥叫什麼名字啊?我能不能有一雙美麗的翅膀啊,我能不能也飛起來啊,我多想要飛起來啊!”琪琪在盧摯的懷裡不住的大叫着。
“娘娘,你看看,我好像看到岸邊有一個拉着繩子的,那個是什麼啊?不對,是人啊,是什麼人啊,他們拉着的是什麼繩子啊,看到了,拉得是貨物啊,怎麼他們要拉着船隻走,而不拉着我們的船隻呢?娘,娘,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琪琪不斷的自說自話着,逗得秀兒本來惆悵的心也稍稍快慰了不少。
看到秀兒的臉色臉色初霽,盧摯的心情也明朗起來,波的一聲使勁兒的親了親琪琪,乖女兒,真是爹爹的貼心小寶貝。
“爹爹,你這樣,小心娘吃醋啊!”琪琪冷瑟瑟的一句話,登時雷得兩個大人呆立在當地。
“小丫頭,什麼叫做吃醋啊?你瀟瀟的丫頭竟然懂得這麼多的東西,告訴爹爹,是誰教你的?是不是你跟着哥哥學的?”盧摯半晌才明白過來,使勁兒的捏着琪琪的鼻子,非得逼出真相不可,這還得了嗎?竟然連吃醋都懂得了?
“切,小兒科,這樣的事兒,難道琪琪會不懂,如果琪琪不懂,那麼琪琪就是一個無知的丫頭了,琪琪告訴你們,你們之間的眉來眼去,還有你們的什麼暗送秋波,都別想要逃脫我的一雙大大的眼眸,嘿嘿,”說罷,壞壞的笑着看着兩人,看着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的兩個人。
額滴娘啊,什麼時候,這個小丫頭竟然成了人精了啊,一張嘴真是一針見血啊。
垂首立在一旁的梨兒實在是掩飾不住心裡眼裡的笑意了,噗的一聲,就笑噴了,爲了免去小姐看到自己的模樣之後,尷尬,趕緊飛身縱了出去,躲在一個角落裡,實在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小姐啊,小姐啊,梨兒心裡實在是痛快無比啊,您,你你也有今日啊,您也有面對自己剋星的時候啊,真是上天有眼啊,竟然,竟然讓自己看到小姐如此出醜的時刻,啊啊啊,”她這兒高興的興奮的揮起手裡的劍就舞了起來。
“你就癲狂吧,我看你什麼時候癲狂的沒了形狀了,小心你掉進水裡去,我看你還得意不得意?”秀兒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自己的身後,朝着自己憤恨不已的詛咒着。
趕緊住了身形,尷尬的笑了笑,“小姐,小姐,梨兒實在是高興的,不,實在是被小小姐給雷到了,哈哈”
秀兒惱怒的看着她,“梨兒,你看到小姐我的笑話,心裡很痛快是麼?終於可以翻身當家做主人了是麼?”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平時冷清的丫頭給一下子拍的還了原形。秀兒瞪着一雙眼睛使勁兒的剜着她。
梨兒幾個閃身,就消失在秀兒面前,嘿嘿,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誰讓你的老公是一個武林中的高手呢,我不是對手,嘿嘿,我走開去。
一行人打打鬧鬧,其樂無窮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揚州也就在眼前了。
再次在揚州的渡口上岸,竟然還是依稀中記憶中的樣子,自己當日就是從這個地方開始登上揚州城的,而也就是在這個地方,自己曾經送盧摯離開,在這個地方,自己和所有的人,和華蕊姑姑告別,而今華蕊姑姑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青葵園裡,如今她老人家還在嗎?還有青娘……
“秀兒。”盧摯輕輕的將秀兒攬進懷裡,低聲叮囑她道:“我看你還是少在大街上露面,如果讓那些熟悉認識你的人看到,我想對你對我都不好。而今我是頂着別人的名字和你在一起的,所以,我看……”
秀兒一個激靈,竟
然自己只顧沉浸在自己的記憶裡,這個事情竟然已經忘記了,如果不是盧摯的提醒,自己差點兒就釀出什麼大禍來了,看來雖然自己想要見一見華姑姑,也只能在思念裡默默的想着他,顧不得再想什麼,就趕緊上了馬車,一路往先生家裡走去。
“是不是想要見一見華姑姑?”盧摯知道秀兒心裡在想些什麼?馬車裡,悄悄握着她的手問道。
“可是想見到華姑姑的心情和你的危險想比較起來,我寧願自己就這麼着想着。”秀兒深情的看着盧摯,自己不是不知足的女人,雖然過了幾年的太太平平的日子,可是這樣的日子自己並沒有厭煩,更不想要早早的結束它,所以,她什麼都不怕,就怕失去盧摯。
兩人相互握着彼此的手,而琪琪這個時候則安安靜靜的趴伏在盧摯的懷裡,瞪着一雙眸子,看着兩個人,若有所思。
在先生家門口下了車,柔兒早已接到了靈兒的消息,已經迎出了大門口,看到秀兒從車內下來,趕緊過來一把抱住秀兒,早已是淚流滿面:“秀兒,秀兒,姐姐,姐姐,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夠在見到你,能夠見到你。”
姐妹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好不容易見着了孃親一路上都在惦記着你呢,柔兒姨娘,怎麼見着了倒是抱在一起哭了,大人的事兒真是搞不懂,搞不懂,不是應該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的麼?”驟然,所有的人,包括迎了出來的關夫人也被深深的震到了,兩個痛哭失聲的人也止住了哭聲,然後呆立着慢慢擡起頭,秀兒一陣的汗顏,還是琪琪,定然是琪琪才時有這麼多的驚人之語。
“啊,秀兒啊!這,這是你的女兒麼?好可愛的孩子啊,我,我能夠抱抱麼?”柔兒迅速的擦乾眼淚,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到盧摯的面前,看着眼前的這個小臉泛着光澤的孩子,愛不釋手啊,就驚歎着問詢道。
“姐姐……”秀兒還未曾回答。
面前的小人兒就不屑的笑了笑,出聲更加雷動:“柔兒姨娘,你抱的是琪琪啊,你怎麼徵求孃親的意見,你應該問我的。”說完,眨巴這眼眸,巴巴的看着柔兒。
柔兒一愣,趕緊說道:“對對,我應該問你的,你叫,對了,你剛纔說琪琪,你就是琪琪麼?你孃親已經在信裡告訴我了,你真是姨娘心裡最好的丫頭啊,什麼時候,不,就現在,不如你給姨娘做女兒好不好?姨娘真的好喜歡你啊!”
柔兒對這個激靈的小丫頭,真的是愛不釋手啊,趕緊伸手去抱她。
“琪琪也喜歡柔兒姨娘,因爲你是孃親最好的姐妹。對了,出了靈兒和梨兒,你就是……”伸手撲入柔兒的懷裡,琪琪拉着柔兒的秀髮,說道。
“你能夠看出來?”柔兒興致大動,這個丫頭怎麼這麼鬼機靈了,這個事兒她也知道?
“還不簡單麼?我孃親她,咳咳,我孃親她碰到陌生人的時候,或者是不親近的人的時候,再或者是敵人的的時候,她就是打死也不掉眼淚的,可是隻有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比如說我爹爹,在他的面前纔會掉眼淚,而如今又多了一個人,就是柔兒姨娘啊,所以,姨娘是我孃親的好姐妹!”
琪琪的一番話,惹得秀兒一陣的心疼,這個丫頭,不是毫無道理的撒潑麼?怎麼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在心裡,什麼都明白,心裡明鏡似的,這麼激靈而聰慧的丫頭,自己何德何能啊?
“秀兒妹妹,你有一個好聰明的丫頭。”低頭親了親她嫩的透明的小臉,柔兒趕緊將衆人讓進了屋裡,關夫人也是看着琪琪這個小丫頭感慨頗多。
當日,自己就曾經因爲秀兒的聰慧而產生過嫉妒,可是如今看着琪琪,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心裡只有喜愛了。
進到屋裡,秀兒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先生。
先生臥在病榻上,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曾經的飽滿的光澤,因爲病痛的原因吧,如今是形若枯木,可是一雙深眸還是炯炯有神,看到秀兒的一剎那,眼中竟然流轉過光華。
“先生,先生,秀兒,秀兒來晚了,秀兒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還請先生您原諒秀兒的不懂事,一直到今天才來看您!”秀兒一步跨到牀前,就跪了下來。
“秀兒啊,你起來,起來,先生我能夠再見到你,心裡就安心了,其實柔兒對我說起過你的事情,可是總是不放心啊,這個世界上,我知道能夠爲了我而鼎力相助的,出了夫人和柔兒外,也只有你了。所以,我惦記着你們呢?”說着,擡眸看向進門的盧摯。
倏然的笑笑:“大人,我們終於又見面了,你真是隔着山隔着霧氣啊,最終能夠和秀兒在一起,是你們前世修來的福氣,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啊。”
盧摯往前走了一步,緊緊握住先生伸過來
的手,低沉的聲音說道:“先生,秀兒一直也很是掛懷,早就說要過來看望您的,可是這樣那樣的事兒一直糾纏着,就沒有及時的來到,還請先生原諒盧摯和秀兒啊。”
先生淡然笑笑:“大人,你們能夠來,就已經讓我感激不盡了,知道揚州對你們意味着危險,雖然如今的皇上格外的開恩,可是也難免沒有小人作祟,萬事還是小心一些爲妙,如今你們也是一個完整的家庭了,更是有不少的瑣碎之事需要你們自己去處理,所以就難免走不開,這些先生我都是理解的,所以,柔兒對我說你們要來到揚州的時候,我就告訴柔兒,還是勸你們別來了,畢竟,這兒認識你的人不少,而認識秀兒的人更是多了去了,我不想讓你們因爲我而有絲毫的危險。”
“凡是隻要小心,就沒有危險,大意了纔有危險的。”正在盧摯和漢卿兩個人在不斷的客氣的時候,琪琪又飄過童音。
擡頭,碰觸到琪琪惑人的目光,漢卿心裡猛然一震,這麼一個彷彿是天外來人的孩子,是……他回頭看着盧摯,又看看秀兒,滿眼的問題。
秀兒點了點頭,盧摯也笑着回身抱過琪琪,放到地上,“琪琪,去,見過伯伯,這個可是一個名滿江南的伯伯啊!”
琪琪走到漢卿的面前,歪着腦袋打量着,屋內的人都不說話,好奇的看着這個孩子,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名滿江南,伯伯,你和我爹爹的名氣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麼?”半晌,琪琪才輕輕的問道。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漢卿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沒想到又給笑得嗆了出來,一時之間咳嗽了幾下。柔兒趕緊一聲驚呼,和夫人就過來要攙扶着他,捶着背擔憂不已,秀兒一陣歉意,低低狠狠的瞪了琪琪一眼,抱起琪琪要走。
“回來,回來,秀兒,將琪琪給放下來,我還從來沒還有這麼開心過呢,過來,琪琪,過來,伯伯就喜歡琪琪這樣的孩子,說話直接而毫不隱藏,直直的就打擊了出去,讓人體無完膚啊!”漢卿趕緊擺手,然秀兒將琪琪走到自己的身邊來,而自己也慈愛的看着琪琪,研究的意味很濃。
“伯伯,可是你不是伯伯,你長的好像是爺爺啊,好吧,我只當是你生病的緣故,我就勉爲其難叫你伯伯吧。”琪琪走到漢卿的面前,更是不依不撓,繼續發表者自己的看法。
噗……衆人再一次忍不住給噴了,漢卿也呆愣愣的,不知道如何應對,平生第一次,自己也有無言以對的時候?
彷彿是因爲琪琪和秀兒一行到來的緣故,漢卿的情緒和精神狀態很是好轉,每日的飯量也增加了不少,柔兒一陣的感激,早知道如此,真應該不停先生的話,讓秀兒早早的帶着琪琪來了,如今這幾天的功夫,琪琪竟然和先生無比的熟稔起來,二人在一起還特別的對脾氣,你指戳我的痛楚,我也直接將你的傷口給扯開,哈哈哈哈的爽朗的笑聲不斷的從屋內傳出。
秀兒站在窗外,看向蔚藍的天空,早知道如此,就應該早些讓琪琪來了。
又過了幾日,秀兒就漸漸的着急起來,看着先生身體好轉,就想着要起身告辭,這麼多人住在先生家裡,會招來人的懷疑的,所以,就和先生商討着什麼時候離開。
經過夫人的一再挽留,最後決定在三日後,就離開揚州,畢竟這兒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多留下一分鐘的時間,自己就多了一份的危險,所以,秀兒決定三日後,就帶着一家老小離開揚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行人,在三日之後,收拾好行裝,準備離去,而就在這天晚上,怎麼也不見了盧摯的身影,秀兒不知道他到底往哪兒去了,心裡很是着急,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見他的身影,就更加的忐忑不安。
一直到自己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剛剛躺下,就聽到門啪嗒的一聲,驚叫一聲,趕緊起來,剛要起身叫喊,就聽到一聲低沉的聲音,“秀兒別怕,是我,我回來了,你點亮燈,看看我帶着誰過來了?”
秀兒一聽是盧摯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趕緊摩挲着將蠟燭點上,擡頭一看,竟然是華姑姑,一聲驚呼:“華姑姑。”
“秀兒,真的是你啊,姑姑我,姑姑我不是做夢的吧,我真的是看到你了麼?秀兒,秀兒,你好好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做夢的?”華蕊已經蒼老了不少,孤獨的生活着,使得她早已失去了當日的溫情的繁華。
“姑姑,是我,是秀兒,是秀兒的錯,秀兒來的太晚了所以才讓姑姑您這麼覺得,姑姑”秀兒抱着華蕊哭了起來。
“傻孩子,姑姑怎麼能夠覺得是秀兒的錯呢?你的處境,大人都和我說了,姑姑也是希望你好好的。而今能夠在見到你,就十分踏實了,”華蕊抹着眼淚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