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在石室內閉目凝深,趕了兩日的路來陷空島,早上到現在也未進食,他現在真沒什麼力氣了,可能是因爲剛纔入水的緣故,現在還覺得身子漸漸在發冷,皺眉按着腹部,展昭慢慢呼了口氣。
角落處傳來細微的聲音,展昭聞聲過去輕敲石塊,沒想到那處的的石塊可以取下來,石塊後是一個欄杆鐵門。鐵門那處也是個石室,沒想到這陷空島的地底下竟然建着這些東西。
展昭思緒飛涌時,那邊一個滄桑的聲音問:“你這小哥怎麼也被關到此處了?”
展昭起身忙問道:“你是何人?”
那老頭手抓欄杆道:“小人姓郭名彰,乃鎮江人士,幾日前帶女兒上瓜州投親,不料在渡船遇見頭領胡烈,將我父女搶至莊上,想把我女兒與什麼五員外爲妻。小老兒說我女兒已有人家,那胡烈登時翻臉,把我女兒抓去,將我□□於此。”說完長嘆一聲,不禁雙淚縱橫:“我那女兒在哪裡喔。”
展昭聽完至此,早已經瞪大了眼睛,不由怒道:“好個白玉堂,還枉稱什麼義士!快給展爺滾出來!”
白玉堂一開始聽着下面沒什麼動靜,心想着這隻貓倒不撓人,他便坐這石室之上鋪了塊羊毛氈喝酒,周圍的家丁也不知道今日明明是五爺對頭找上門,怎麼爺還可以這麼高興。所以當展昭突如其來的這麼一罵,不但嚇到了在伺侯五爺的家丁們,還讓白玉堂自個不小心把酒灑在了氈毯上。
這展小貓真被自己給逼火了,都自稱爺了。白玉堂拍拍褲子起身,一腳踩上草跺中的機關,石室的頂部一個圓形的天窗大開。耀眼的陽光投入石室之中,展昭眼微眯,看着頭頂露出來的笑臉怒言:“白玉堂,你這小人,終於肯出來了麼?”
五爺聽此小人,頓時笑臉凝結,眸子也不由冷下了幾分,他想問,你憑什麼這樣叫爺?但是到了嘴邊的話不知不覺就便成:“五爺是什麼人,不用你這隻落水貓來說。”
”呵!”展昭一聲大笑:“你這是認了麼?強搶郭老之女欲爲妻,幾日前做的這種勾當,你不是小人嗎?”雙眼瞪起,活脫脫的一副貓樣。
白玉堂長抽一口氣,聽到‘小人’二字本欲發火,但看到展昭的摸樣便換上了副痞痞的笑容,道:“五爺玉樹臨風,風流瀟灑,還需去搶女人嗎!”白玉堂不知從哪裡摸出寫有‘天下第一風流’的扇子,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朝下低頭,擺着那把扇子。
“強詞奪理,五員外是你吧!人家都指名道姓說是你白玉堂搶了他的女兒,才幾日的事情,白五爺就拋之腦後了嗎?”展昭諷刺指着頭頂之人道。
“展小貓,你聽好了,五爺沒搶人家女兒。”白玉堂一字一頓道:“再說,幾日前,五爺爲了你,不是!你這隻貓,壓根就沒在陷空島。”
展昭一頓,莫非真有隱情,“那關押在另一間石室的老人怎回事?”這時郭老喊冤的聲音傳出。
五爺看不見另一間石室關押之人,暗想:這事若不處理好,這小貓兒定會看輕五爺。白玉堂把扇子一收放入腰中,對展昭道:“五爺自會告知你真相,讓你知道我白玉堂不是那種小人。”說完,石室頂部漸漸合上,五爺順眼往裡面看去,就見展昭看着慢慢合起的地板無能爲力,抿了抿嘴說了句話,白五爺看脣知道展昭嘀咕了聲:“白耗子。”白色錦袍在風中揚起,白玉堂略微笑的走去。
待天窗閉上後,展昭癟癟嘴:“不是小人怎麼用計將展某關在此處!”自從闖蕩江湖開始展某也沒這樣憋屈過。
白玉堂也不明白爲何心情會如此好,好到被那人誤會竟還笑得出,看到那隻貓着急的摸樣,五爺就覺得很痛快,看到展貓兒在自己面前瞪眼發怒的樣子,就莫名其妙的想笑。
二十多年了,沒有人讓自己這麼上心,不能夠說是上心,應該是讓自己想逗逗他,當時一時興起盜三寶,五爺只爲了把這隻貓引上陷空島,他憑直覺這隻貓一定會來,只要上了陷空島,就是五爺的地盤,你就是會飛也飛不出去。現在你就在‘氣死貓’好好享受五爺爲你準備的客房吧!
白玉堂腳步加快,喚來管家白福,五爺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出來,不能讓那隻貓認爲五爺是這種人。
白福恭恭敬敬的走來:“五爺有何事啊?”
“五爺不在這幾日可有人強搶民女,還利用五爺的名聲?”白玉堂坐在椅子上,一拍桌子問,爺爲了逗那隻貓五爺還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白福是管家,若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必定會知道。
白福嚇得一怔,五爺莫不是知道他表兄胡烈所作之事了?今天聽展昭進了島,好不容易見着五爺的臉上露了笑容,現在竟然在他對頭面前扯出這種事來,能不讓五爺生氣嗎?白福跪下:“五爺,不是小的知情不報,只是......”
白玉堂聽此,果然有這種事情,臉色馬上變的鐵青:“還只是,快說,五爺把那人活颳了!”
白福暗自搖頭,這爺可是六親不認的主,惹着他了,指不定就......這胡列怕是在劫難逃了,白福硬着眉頭稟報:“是你的表兄胡烈所爲!”
白玉堂皺眉,就算是親戚,爺也不能就這樣饒了他。“去把展昭和那抓來的老頭請來,派人去把那沒腦的胡烈抓來,敢在爺的面前犯事,活的不耐煩了!”
展昭被白福帶出石室,繞過清靜幽雅的竹院,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來到自己剛入盧家莊的正院前,展昭此時已經頭犯暈,身上怎麼越來越冷了?
白福把展昭和郭老請入‘五義廳’。
展昭看着白玉堂一派主人的摸樣坐在上座正中,便壓下身上的寒意強打起精神,瞥了白玉堂一眼,便側過臉,他不想看到這人的摸樣。
“展大人,請坐!”這是白玉堂第一次正正經經的稱呼他。展昭不客氣的坐下。
“爺已經將剛纔一事調查清楚,有人強搶民女一事是真,但絕不是五爺做的!”白玉堂仔細看展昭臉色發白,以爲是自己氣出來的!別人誤會五爺,爺才懶得解釋,唯獨你這貓不行。
展昭沒理睬白玉堂,直徑問站在一旁發抖的郭老,“老人家,你說是何人把你們捆上島的,可是這人!”說完不看白玉堂卻指了指他。
“那人搶我女兒說是給五員外坐妻。”郭老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白玉堂,搖搖頭:“不是這位大爺,那人長相粗狂,不似這位爺這般.....”郭老突然止住也並未往下說。
白玉堂本想當場發作,誰稀罕你那勞什子女兒了,當老頭說那人不是自己,五爺便沒再往下追究了,誰知道這老頭話說又不說完,停在這裡,爺最氣的就是有人拿他相貌說事了!白玉堂一時心中轉了七八個彎。
“搶人的不是你白五爺,但人是搶給你白五爺的吧!”展昭依舊沒看白玉堂,他聲音不是很大,卻足以讓每人都聽得清,語調間還帶着點沙啞。
“又不是我派他去搶的!”沒想到展昭還是不信自己,五爺只有等着家丁把胡烈綁來。讓這展小貓看看,是他自己冤枉好人了!白五爺咬咬牙道。
不過多時,胡烈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帶上來。事已至此,胡烈已經知道東窗事發,他深知這表弟的手段,只好老實交代,望還能留上一命。胡烈被家丁按跪在地,哭喊道:“表弟,我知道錯了,那女人我也沒動,白管家你去把她帶來!”說完連對白玉堂磕頭道:“表弟饒了我這一命吧!”
白玉堂看了眼不爭氣的胡烈,問郭彰:“那人可是他!”
郭彰忙點頭:“就是這個人,我苦命的女兒啊!”說完衝胡烈過去一陣好打,家丁扯開後他又急哭起來。
白玉堂看到胡烈那一副知錯的嘴臉簡直想吐,五爺可不是什麼好的罪的人,要不是你做出這種事情,展昭會罵爺是小人嗎?五爺的好心情會毀了嗎?
一會後,郭女已經被帶到五義廳,郭彰抱着他女兒痛哭,白玉堂受不了這場面,差人給父女兩人一筆錢,那郭女扶着自己的父親,回頭看了展昭眼,臉上浮起淡淡紅暈,出了五義廳,被送出島。
白玉堂看了眼郭女的眼神,心中嘀咕:真是隻招蜂引蝶的貓。白五爺拿出畫影往胡烈身上看去,刀光發射,展昭用巨闕擋住,那胡烈連滾帶爬的只想遠離白玉堂,差一點自己這小命就沒了!
“白兄,他雖有錯,但罪不至死,還請白兄手下留情,不若交給官府也行!”
白玉堂看着展昭認真的眼睛,不愧是入了官府的人,這話說得一副官架子,反正五爺也不想在你面前殺人:“好!五爺就給你個面子!胡烈壞我島規,毀我之名,白福,把他逐出陷空島,永不得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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