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內城這一片,衆人是熟知的。
魏清泰上了年紀之後,便有了少許中風之像,到了七十歲,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說一句話也得喘三下,卻生了個女兒,任誰也覺得可笑,可魏清泰硬是說孩子是他的種,被人當做是瘋子笑話了不久。
那時候他雖小,卻也常常聽府裡的下人們說起,就連府裡的幾個姨娘也常常拿此事說笑,他豈能不知。
“想哭就哭,疼就喊出來,憋着作甚?”傅恆一轉眼,便見她咬着牙,小臉上慘白一片,額頭上還不斷的冒着冷汗,忍不住低聲道。
這樣的傷勢,就是一個男人也受不住吧,可是這個小丫頭卻強撐着。
“沒事,我額娘在何處?”魏凝兒閉上了眼,死死的拽着被角,冷汗浸透了衣衫,自然也流到了傷處,她只覺得渾身無一處不是刺骨的疼。
“真是倔強!”傅恆搖了搖頭,站起身往外走:“你額娘在隔壁廂房,她無礙!”。
傅恆一步步出了院子,修長挺拔的身影、高貴清冷的氣質,讓那些來回走動的丫鬟們看呆了眼。
只是,剛一走出院子,原本看上去很是沉穩大氣的傅恆,立即跳了起來,脫掉了身上的外袍往後面丟去,被來順穩穩的接住了。
“來順,快去吩咐他們準備,主子我要沐浴!”傅恆說罷聞了聞自己的衣袖,眉頭微皺:“好濃的血腥味,還有一股發黴的味兒……還有……髒死了!”
“是,主子!”來順抱着他的外袍躬身垂首道。
“把這袍子拿去丟了!”傅恆頭也不回的說道。
“是,主子!”來順忍不住在心中笑了起來,主子向來愛乾淨,今兒個抱着那個渾身髒兮兮的丫頭回來,這會子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了。
只是,他不得不提醒主子,這件外袍的重要性:“主子,這袍子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親生做的!”
傅恆聞言頓了頓:“姐姐做的?無礙,丟了吧!”改明兒個他進宮再要一件便是了。
“是!”主子如此吩咐了,來順便不敢多言了。
“等等……吩咐下人洗乾淨了放好!”不知爲何,傅恆腦中突然閃現出魏凝兒那張滿是堅毅的小臉來,他突然轉過頭看着那沾上了點點血跡的外袍低聲道。
“是,主子!”來順應道。
傅恆的性子向來穩重,且不喜多管閒事,可今日見那小丫頭被打的遍體鱗傷卻死死的護着她額娘,不禁讓傅恆想起已經身爲皇后的姐姐來,那時候,爲了保護她,姐姐也是如此奮不顧身的。
傅恆到了自己住的院子裡,便有老嬤嬤迎了上來:“十爺,奴婢的小主子,您可回來了!”
“惠嬤嬤,怎麼?今兒個宮裡來人了?”傅恆笑道,能讓惠嬤嬤如此着急的,定是和宮裡有關了。
“可不是,您啦,一說一個準兒,您今兒個不在府裡,可是急壞了奴婢,皇后娘娘身邊的初夏姑姑來過了,說娘娘有事要見您,讓您明兒個進宮去!”惠嬤嬤一邊將手裡的披風披在他身上,一邊笑道。
“嗯……!”傅恆點點頭,隨即笑道:“惠嬤嬤,宜蘭園裡住着我的客人,惠嬤嬤派人多照料着,需要什麼,你吩咐人去總管那裡支取便是!”
“是,奴婢記住了!”惠嬤嬤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主子長這麼大可從未往府裡領過人呢。
“惠嬤嬤,見了她萬萬不可驚訝!”傅恆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