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恩榮還有那些士紳們,一直把秦之初他們送到了大名城五里之外,這才依依惜別。因爲有石鐵雲派出的官兵護送,這一路上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秦之初抓住這難得的空閒時光,不分白天黑夜地修煉,符文箭做了不少,火神決越發的熟練,《五行基礎法術》也學了一些,如果再有人和他爭鬥,他的手段也就越發地多了起來。
這一日,秦之初他們翻過了香吾山,正式踏入豫州省境內,這裡就是秦之初的故鄉,生他養他的地方。
秦之初從馬車上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家鄉的空氣新鮮呢。這裡的天都比別的地方藍一些。”
韓青石說道:“大哥,你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如今可是豫州省近幾百年來,頭一位狀元,這次回來,可謂是衣錦還鄉,我估摸着豫州的老百姓都盼着目睹你這位新科狀元的風采呢。”
話音未落,就見有一羣人從南邊跑了過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人騎在馬背上。李玉玲遠遠地就看清了此人的容貌,“哥哥,是三老爺。”
李玉玲口中的三老爺,就是奚一鬆,秦之初一直稱他爲“三哥”,秦之初雖然年輕,但已是朝廷命官,老百姓見了他都得尊稱他一聲“老爺”,奚一鬆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李玉玲口中的“三老爺”。
“少爺,你可回來了。”奚一鬆遠遠地就喊了起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到香吾山裡面找你去了。”
很快,奚一鬆就縱馬奔了過來,距離還有十幾丈的時候,他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以比奔馬更快的速度跑了過來,到了近前,他就朝着秦之初躬身一禮,“少爺,我奉老爺之名,特地來恭迎你回家。”
秦之初指着還在往這邊跑過來的那羣人,“三哥,他們是誰?”
奚一鬆回頭看了一眼,“還能是誰?咱們縣的縣太爺唄。你考中了狀元,最高興的就是他了。”
說話間,就見那夥人跑了過來,那縣太爺竟然帶着全副儀仗,還坐着官轎,把擡轎子的轎伕都累得快吐血了。
秦之初是豫北府豫北縣人,而豫北縣最北邊的縣界就在香吾山,豫北縣知縣親自跑到這裡來迎接秦之初,可是給足了秦之初面子。
知縣趙瑞文從轎子上下來,有些激動地走到秦之初面前,“狀元公,本縣代表豫北縣十三萬父老鄉親,來迎接你了。你給咱們豫北縣的父老鄉親爭光了。本縣一想起你當初考中秀才的時候,還是本縣給你送去的秀才功名文書,我就十分的欣慰。”
秦之初忙道:“老大人,當時的情景,學生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學生能夠有今日之成就,還要多虧老大人的支持和厚愛。”
在秦之初考取狀元的科舉路上,趙瑞文確實幫了秦之初不少忙,這裡面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秦之初考中秀才的時候,年紀並不大,自然也就成了趙瑞文眼中要重點栽培的對象了。沒想到秦之初還真的爭氣,竟然成了豫州省數百年來,頭一位狀元,讓豫北縣在整個大周朝,大大地露了一次臉。
至於秦之初被皇帝發落到寧清縣當縣主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件事是無法抹殺秦之初是新科狀元這件光宗耀祖的事蹟的。
豫北縣這次爲了迎接秦之初回鄉,幾乎是全縣出動,上至七品知縣趙瑞文,中至教諭、訓導、典吏,下至本縣知名鄉紳,足足來了上百人。那次路過清苑縣的時候,也就是二三十個人,兩相對比,就能看出來差距了,這就是所謂的水是故鄉的甜,人是故鄉的親呢。
趙瑞文還專門爲秦之初準備了一頂四人擡的素雲頭青帶青幔官轎,這是一頂全新的轎子,是趙瑞文特地吩咐人做的,專門用來迎接秦之初。等秦之初上了轎子,轎伕擡起轎子,儀仗們一擁而上,在頭前開路。
只見最前面是兩名擡着一面簸箕大銅鑼的皁隸,走上幾步,就連敲七下,聲音清脆悅耳,傳遍四方。“新科狀元回鄉了,閒人迴避。”
在開道的皁隸之後,是舉着大青扇、藍傘蓋、四面青旗的皁隸,之後是有持銅棍、皮槊的衙役各兩人,在他們後面,是舉着木牌的皁隸,木牌上寫着“新科狀元”,“連中兩元”,“百年狀元”,“皇帝欽點”等內容。
一隊人浩浩蕩蕩地直奔豫北縣縣城。石鐵雲派來的一百名衛所士兵也跟在後面,使得隊伍更添幾分氣勢。
韓青石志得意滿地跟在秦之初的官轎後面,韓忠也狐假虎威地昂首挺胸,彷佛中狀元的是他一樣。
“少爺,秦少爺可真是氣派呀,我這輩子要是能夠像他一樣,這麼風光一回,我死都值了。”韓忠羨慕地說道。
韓青石拍了韓忠一下,“你小子跟爺我一樣,不學無術,這輩子想學大哥一樣,做官轎,銅鑼開道,那是沒戲了。不過只要你忠心肯幹,爺不會虧待你的,早晚也要讓你也能風風光光,沒見大哥都已經教爺我修煉了嗎?等爺修煉有成,也帶上你。”
韓忠大喜,“謝謝少爺擡舉。”
他們這一行人動靜鬧出來的不少,幾乎過每一個村莊的時候,村口都站滿了男女老少,路邊搭着綵棚,村中最德高望重的老人,端着一碗酒,要敬下凡的文曲星一杯。
這是家鄉人的擡愛,不能拒絕,秦之初每次都要下轎,將父老鄉親敬的酒,一飲而盡,自然惹來陣陣歡呼聲。
豫北縣的縣城和豫北府的府城是一個地方,在秦之初他們距離豫北城還有五里路的時候,就見官道上空,紮起了綵綢,掛滿了條幅,上面寫着“恭賀秦老爺高中狀元”,“歡迎狀元公榮歸故里”等等字樣。
等到了豫北城北城門的時候,只見城門外已經聚集了數以千計的老百姓,豫北府知府、同知、通判、教授、訓導、州判、府經歷、府知事、同知知事、通判知事等大小官吏,也都傾巢而出,迎候秦之初載譽而歸。
衆人見了不免寒暄一番,知府大人沒口價的稱讚秦之初,誇秦之初是文曲星下凡,爲父老鄉親爭光。
知府大人在知府衙門設下了筵席,款待秦之初一行。
秦之初一直在豫北城盤桓了兩天,知府大人這才放了他,讓秦之初回家和父母團聚,祭祖修墳。
秦之初回到老家之後,又是一番風光。經過一番周密的安排,在老秦家的族長主持下,秦之初擺設祭品,祭告祖宗,修繕祖墳。
另外秦之初高中狀元的牌坊樓,正在抓緊時間修建,修建牌坊所需的銀兩,由豫北府和豫北縣對半撥付,修建一個牌坊,也就是百餘兩銀子,難道除了一個狀元,豫北府和豫北縣在這事上,都很積極。
等到這些紛雜的事情結束後,已經是四月初八了,距離秦之初離開京城,已經過去了十八天。
秦之初這次回家,除了祭祖修墳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就是讓父母結束家裡面的生意,一方面大周律規定官眷不許經商,另外一方面,秦之初也不像自己的父母過於操勞,做義商,錢賺不了幾個,卻又苦又累,有時候,還會受到官府的刁難,地方富商的抵制、攪亂,實在是太累太苦了。
秦之初的父親秦友良跟秦之初懇談了一次之後,也就接受了秦之初的建議,決定終止家裡面的生意,準備以後種上幾畝薄田,做個享清福的農家翁,反正秦之初已經高中狀元,只要秦之初不在官場上出事,就沒有人敢爲難秦友良夫妻倆。
秦之初原本有打算把父母一起接到寧清縣去,可是一想到路途遙遠,舟車勞頓,未免辛苦,再加上寧清縣地處南方,氣候和豫北縣相差太大,怕母親無法適應,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一日,秦之初又和父母在一起吃飯,秦友良說道:“兒呀,你如今已是官道中人,身入公門,便身不由已了。我和你母親都很好,不用你在家照顧,你還是趕快到寧清縣上任去吧。”
秦之初說道:“兒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只想多陪你們兩天。”
秦友良看了看眼圈紅了的老伴,“唉,也罷,你願意留,就多留兩天吧,好好陪你母親說說話。對了,還有一件事,兒呀,你讓我結束家裡面的聲音,那老三留在家中,一身的本事可就瞎了,我有意讓他到你身邊,替我和娘照顧你。”
“這……”秦之初有些猶豫,他是家中獨子,無兄弟姐妹,而奚一鬆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他的兄弟了,和父母的感情挺深,他要是讓奚一鬆跟着他走,父母的身邊可就真的沒有人照顧了。
“爹孃,還是讓三哥留在家照顧你們二老吧?留你們兩個人在家,我不放心。”秦之初勸道。
秦友良大手一揮,“有什麼不放心的,咱們村一大半都姓秦,都是一個祖宗,鄉里鄉親的,有事招呼一聲,誰還不幫忙嗎?反倒是你,遠到幾千裡外的寧清縣,身邊沒有一個得力的人,我跟你母親可有點不放心。那個韓青石,說是你的結義兄弟,可人家是國公之子,能跟你尿到一個壺裡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