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小鳥形狀的玉符使用起來顯然不如飛劍方便,那對修真者中的弟弟一隻手託着玉符,另一隻手的食指中指並在一起,指着玉符,他神色凝重,嘴脣上下開闔張歙,一個個艱難晦澀的音符從他的口中跳躍出來。
“二弟,都啥時候了?你能不能快點?再不快點,就讓那人跑掉了。到時候,咱們什麼好處都得不到。”那對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催促道。
弟弟臉色一變,眼眸中閃現過一絲毅然決然,他一發狠,咬破了舌尖,噴了一口血霧,這是他的精血所化,蘊含真元無數。
血霧落在玉符之上,青色的玉符驀然之間迸射出妖豔的血紅色光華,一道刺耳的清唳聲中,玉符活了過來,化成了一隻巴掌大小的火鴉,翅膀一揮,騰空而起,環繞着那對修真者兄弟中的弟弟飛了兩圈,便朝着秦之初撲了過去。
火鴉的身周繚繞着熊熊的火焰,速度又極快,帶着一股焚燬一切的凜冽氣息。
秦之初趴在石柱之後看了一眼,就嚇了一跳,他可沒有絲毫的手段能夠消滅火鴉,沒辦法,只能繼續跑。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朝着山洞的深處跑去。
那對修真者兄弟唯恐夜長夢多,並沒有什麼貓戲老鼠的心思,催動着火鴉用最快的速度追趕着秦之初。他一開始只能利用山洞中複雜的地形,躲閃着。
不過這樣終究不是辦法,眼看着火鴉就要追上來的時候,蟄伏在秦之初胸口的那方青銅殘印傳來一股暖流,通過他的下丹田,一分爲二,灌注到他的雙腿上。倏地,秦之初頓覺雙腿充滿了力量,腳下生風,奔跑的速度眨眼之間飆升了好幾倍,一溜煙一般。
秦之初知道又是青銅殘印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暗中助他,已經有些絕望的心再次升騰起了無盡的希望,他顧不上多想,而是全身貫注地掌控着方向,免得撞到鐘乳石石柱上,樂極生悲。
那對修真者兄弟驚訝地看着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突然變得生猛無比的秦之初,兄弟倆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貪婪。
“二弟,你繼續馭使火鴉符追趕他,我用千里無影符追他,這小子手裡面一定有寶貝,要不然的話,不會突然就跑的這麼快。”
那對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對他弟弟交代了一句,然後取出兩張紙符,拍在了雙腿上,頓時他的雙腳之下各自冒出了一股小旋風,他一跺腳,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一眨眼的工夫,秦之初和那對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就奔出了一里多地,在秦之初的身後,還緊緊地跟着火鴉。
就在這時,秦之初發現正前方,在諸多石柱掩映之下,似乎有不少人影在晃動,他顧不上多想,腳下發力,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那對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也注意到了前方的情況,他擔心有人會分他一杯羹,連忙張開嘴巴,再次噴出了飛劍,一道虹芒直衝秦之初而去。
秦之初心念電轉,在飛劍斬來之前,突然改變了方向,由原來的直行改成了“之”字形。
那對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修行不到家,飛劍射出之後,就無法讓其改變方向,飛劍一下就斬在了前方一個合抱大小的鐘乳石石柱上。轟隆一聲,石柱攔腰折斷,無數的碎石迸射的到處都是。
那對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氣的臉色發青,他一天只能馭使兩次飛劍,再多就要損傷自身的根基了,今天的這兩次全都浪費掉了,竟無一次建功。
石柱崩斷的動靜很大,秦之初卻發現前方的修真者似乎都沒有聽到一般,連一個回頭張望的都沒有,這樣一個細節透出了無盡的古怪。
秦之初無法推測出來前方究竟是個什麼地方,那些修真者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一點,柳寒煙既然敢在公開場合亮相掌中千山,那麼他在掌中千山中搞出來的一些佈置,應該不會以殺傷爲主要目的,也就是說前方在理論上來講,是安全的。了不起會遇到一些麻煩,但基本上不會致命。
有了這一點認識,秦之初沒有任何的遲疑,繼續朝着前方跑去。跨過了上百丈的距離之後,他距離那些修真者已經很近了,這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穿過了一道水幕,一股涼絲絲的感覺襲遍全身,緊接着,他眼前的景色驀然一變,那些剛纔可以清楚地看到的人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幅情形。
秦之初彷彿回到了孩提時代,那時他的願望還不是科舉取士,而是要像爺爺、父親一樣做個受人尊敬的義商,然而一次談話改變了他的命運。
父親告訴他,義商不是那麼好做的,不但會受到同行的排擠,就連官府也會隔三差五地爲難他,畢竟義商會收穫民望,在民衆之中擁有極好的名聲,這是官府相當忌憚的,爲此,好幾次,官府暗中作祟,差點逼得秦家走向絕路。以後,秦之初的願望變了,他不再想着做什麼義商,而是踏上了科舉取士之路。
十年寒窗苦讀,一路走來,步步辛苦,所幸他中了會元,眼看着就要殿試了。
驀然,秦之初眼前的景色又變了,他恍惚之間發現韓青石衝着他跑了過來,恭喜他高中狀元,官拜從六品銜的翰林院編撰,皇帝要召他爲駙馬,將公主許配給他。
稀裡糊塗之間,秦之初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扶上了高頭大馬,披紅掛綵,在無數人的擁簇下,在震天的鑼鼓聲中,前往迎接公主。
這時,景色又換,秦之初已經高居首輔之位,大權獨攬,皇宮內外,朝廷上下,就連皇帝也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就在這時,秦之初一個機靈,順德帝的相貌在他的心底最深處閃過。截止到目前爲止,秦之初僅僅見過順德帝一面,但是他對順德帝的印象極深,知道那是一個極爲精明的人,怎麼可能看他的臉色行事?這分明全都是假的。
當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時,他眼前的景象轟然而散,一切又恢復了清明。秦之初看到在他周圍有幾十個修真者,或站或坐或躺,臉上時而癡狂時而驚喜時而怒目賁張,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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