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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接令。”奚一鬆神sè嚴肅地應了一聲,然後坐了下來。
秦之初不把兵權給其他人,偏偏給他,這就表明在所有人當中,秦之初最信任的就是他了。
當然,秦之初也不是隨便luàn點的將,奚一鬆有功夫在身,而且身手還很不錯,估計不在關東神丐之下。這些年,奚一鬆跟着秦之初的父親秦友良走南闖北,運送貨物,從來沒有失過一次手,這就是奚一鬆的本事。
另外,奚一鬆談吐高雅,待人處事非常有一套,秦之初早就懷疑他的出身有點不簡單,只是奚一鬆一直不肯說,秦之初也不好去打聽。
關志文等奚一鬆坐下,站了起來,“東翁,按照大周律,文官不許統兵,武將不許干政。咱們組建團練,可有點不合規矩,以後要是讓人抓了小辮子,就會有些麻煩。依我之見,不如到榕西府的千戶所,討要一份成立團練的關防札付,只要有了這個札付在手,以後就不會有麻煩了。”
秦之初點點頭,“關兄言之有理,這事,我回頭去一趟千戶所,看看能不能討要來。關兄,龔兄,你們倆都是我的幕僚,不過我知道你們都是滿腹經綸之士,自然不能把你們當幕僚用了。這樣,以後本縣所有的刑名之事,都由你來管,龔兄,你來管本縣的錢糧。先委屈你們做個典吏,等到我做了縣官之後,再提拔你們爲縣丞、主薄。”
秦之初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等到把寧清縣的局勢穩定下來之後,他就要做個甩手掌櫃,把本縣所有的事務,都委託給關志文、龔秀珍等信得過的人處理,他則抓緊時間修煉。他要是親自管理寧清縣,每天大事小情非把他搞得焦頭爛額不可,那裡還有時間去修煉。
關志文、龔秀珍現在還不知道秦之初的想法,還以爲秦之初是信任他們,這才把如此重擔jiāo給他們,連忙應了下來。
秦之初又點將道:“孫得龍,你是捕快出身,比較熟悉縣衙運作的一套,以後你就跟着關兄,等本公把寧清縣的事務理清了,就提拔你當捕頭。~~”
孫得龍大喜,“謝老爺恩典。”
秦之初又分別對老姬、關東神丐說道:“老姬,你跟尊夫人就留在我身邊,幫我洗衣做飯,燒個熱水什麼的,我要是修煉的話,就麻煩你們兩位幫我護法。老聶,你繼續到各處打探消息,上至巡撫衙mén,中至知府衙mén,下至寧清縣的黎民百姓,你都要儘可能的收集各種動態、情報。我這個官要想當的安穩,不收集各方面的消息是不行的,這事,我可就拜託給你了。”
老姬和關東神丐都凜然遵命,他們的責任都不輕,老姬跟他媳fù算是成了秦之初的貼身管家外加護衛,關東神丐則做了秦之初的情報頭子。
“好了,就這樣,如果大家沒什麼意見,就先下去休息吧。我要去一趟知府衙mén,拜會一下知府máo大人,稍候還要去一趟千戶所,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就可以走馬上任了。”
韓青石連忙站了起來,“大哥,你給他們都安排了事情,我呢?小弟不才,也想給大哥效一份力。”
秦之初呵呵一笑,“忘不了你。走,帶上韓忠,跟着哥哥我一起去一趟知府衙mén。我這個正九品的縣主薄不一定能進知府衙mén的大mén,還得二弟你來給哥哥我敲mén呀。”
韓青石眼睛一亮,“好嘞,大哥,我明白了。韓忠,別在外面傻杵着了,趕快跟爺走,咱們去知府衙mén敲山震虎去。”
這幾天,在榕西府的府城榕西城呆着,秦之初早就mō清楚了知府衙mén在什麼地方,出了宅mén之後,韓青石、韓忠主僕兩個騎上馬,秦之初上了轎子,一起朝着知府衙mén趕去。
秦之初這頂轎子還不是官轎,是僱來的一頂兩人擡軟轎,他之所以不騎馬,不步行,是爲了符合他這個縣主薄的身份,騎馬是武將的事,步行那是平民的勾當。這是去知府衙mén,有些細節不得不注意。
秦之初買的那個宅院在榕西城城西,知府衙mén在城中,他們走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時間,就看到前面有一個廣場,廣場的北側爲一堵照壁牆,牆上張貼着不少官府的告示。
跟照壁牆相比的南邊,就是榕西府的知府衙mén了。在照壁牆的東西兩側,還各建有牌坊,它們和府衙的大mén、照壁牆,一起圍出了一個衙前廣場。
秦之初和韓青石等人一起進到了衙前廣場,轎伕落下轎子,掀開轎簾,請秦之初下轎。
秦之初一下轎子,擡頭往北一看,就見眼前是一座硬山頂的磚木結構的大mén,面闊三間,不是很高,mén楣上懸掛着一塊黑底金字的匾額,上書“榕西府署”四個大字。
大mén兩側是八字牆,上面分別寫着“公正廉明”、“愛民如子”八個大字。衙mén口沒有石獅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榕西府沒錢,連對石獅子都買不起。
府衙mén口站着兩個衙差,見秦之初他們停在了衙mén口,其中一個衙差走了過來,“你們是幹什麼?快走,這裡不是你們隨便可以呆的地方,再不走,小心抓你們枷起來示衆。”
秦之初拱手道:“兩位上差,在下乃是朝廷委派的寧清縣縣主薄,今日剛剛到榕西府,特來向知府大人請安。還請兩位上差通稟一聲。”
那兩衙差一聽,眼珠子一翻,“縣主薄?芝麻綠豆的九品小官,就這樣空着手來見知府老爺了?去那邊照壁牆的牆根蹲着去,等知府老爺有時間了,我再去給你通稟。”
“是。”
秦之初看了韓青石一眼,韓青石心領神會,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那衙差的衣領,張開大手,“啪”,就是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竟然讓我大哥到牆根蹲着去,你把我大哥當什麼了?知道我大哥是誰不?”
在榕西府這一畝三分地上,這些衙差什麼時候不是橫着走,韓青石突然發飆,一下子就把衙差給打懵了。他捂着腮幫子,“他不是寧清縣新上任的縣主薄嗎?”
“啪”,韓青石一甩手,又打了那衙差一巴掌,“什麼他他的,要叫太爺。知道我是誰不?”
衙差搖了搖頭。
韓青石伸手拍着衙差的腮幫子,“孫子,爺教你一個乖,你給我記住了,爺我是韓國公之子,韓青石。韓國公是我老子,你竟然敢讓我這個韓國公之子的大哥去牆根蹲着,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想了想抄家滅mén呀?”
另外一名衙差剛要過來幫手,一聽韓青石自報家mén,嚇得連忙掉頭就跑,一出溜躥到了府衙裡面,很快,就叫了一幫子人出來。
“何人在府衙外喧譁?不知道這裡是官府重地嗎?”爲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身形消瘦,頭戴烏紗帽,身穿藍sè官袍,官袍上綴着“白鷳”補子,這是五品官才能用的補子。
在榕西府,唯一一個有資格穿這身官袍的,就只有榕西府同知盛懷鬆了。根據關東神丐打聽來的消息,盛懷鬆跟那個讓寧清縣暴民砍了頭的知縣盛博揚乃是同鄉同族,盛懷鬆似乎還是盛博揚的族叔。
“不是我在喧譁,是我在教訓你們榕西府狗眼看人低的衙差。你就是榕西府的同知,在下韓青石,韓國公就是我爹,這位是我結義大哥,皇帝欽點的壬辰科狀元,寧清縣縣主薄秦之初秦習遠。”韓青石大大咧咧地朝着盛懷鬆道。
盛懷鬆暗中皺眉,韓國公乃是本朝六大國公之一,在朝中根深蒂固,黨羽衆多,他的兒子在榕西府確實有橫着走的資格,真是不太好追究韓青石打人這件事。
盛懷鬆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決定在這件事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來你韓公子,本官不知韓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韓青石道:“盛大人,遠迎不遠迎我的,沒關係,只要你們有人出來見我大哥就成了。”
“二弟,別廢話了,下去。”秦之初輕輕呵斥了韓青石一聲,然後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深深一揖,“下官寧清縣主薄,秦之初拜見同知大人。”
盛懷鬆裝出一副熱情的模樣來,“呵呵,原來是狀元公,你是來拜見知府大人的吧?真是不巧,今天知府大人身體欠安,不能見客,你不如改日再來?”
知府máo江全身體欠安?秦之初一百個不信,不過在這件事上,他就算是不信,也沒辦法,總不能衝到知府衙mén的內宅,去探視máo江全吧?
“原來知府大人身體欠安,真是不巧。不過知府大人身體不適,同知大人你也可以替他見我呀。你爲知府大人的副手,按照大週會典之規定,是可以在知府大人不能署理政事的時候,代替他處理某些政務的。
同知大人,你也知道如今寧清縣形勢複雜,已經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下官乃是皇帝陛下親自指派的寧清縣主薄,爲了不辜負皇恩,只有儘快趕赴寧清縣上任。還請同知大人通融則個。”
同知是知府的副職,既然是副職,鮮有不願意從正職手中分權的,盛懷鬆也是一樣,別看他號稱是榕西府的二號人物,可在平常,知府máo江全將他壓得死死地,他的手中根本就沒有多少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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